帮锦缘穿上她的休闲鞋后,苏壹站起来低头盯着自己穿着船袜的脚丫子。
算了。
就这么出去吧。
在她弯腰提起锦缘的高跟鞋时,锦缘拉住了她的手臂:“我们两个鞋码相同,我的鞋你也能穿,穿上鞋再出去吧,外面还有几处在施工,地面有碎石碎渣。”
苏壹轻轻地“哦”了声,面上淡然,心里澎湃。
重新把手里的高跟鞋放在地上,俯身穿在了自己脚上。
她今天穿的是黑色牛仔裤,加卡其色短款工装上衣,搭锦缘这双黑色高跟鞋也还好,没到不伦不类的程度。
只是换鞋后,她高出锦缘将近十公分。
扶了锦缘起身,让她头一回感受到自己在锦缘面前的“高大”。
“你试试怎么更好走?”
苏壹没忙着往前迈步子,而是试着让锦缘自己调整姿势,“你挽着我,还是我搂你?你看怎么好走就怎么来,别再压迫到脚踝,身体重量大可以交给我。”
她把沙发上锦缘的手提包也拿起来,挂在了左臂上。
锦缘左手抓着苏壹的右胳膊,右脚迈了一步,一沾地就疼得倒吸一口气。
见她那么疼,苏壹也不跟她磨叽了。
拉了她的左手放在自己腰上:“抓紧我衣服。右脚别沾地了,我给你借力。”说着自己的右手从她身后环住,严丝合缝地扣在她腰上,带着她走。
苏壹的车就临时停在了路边,这里是千景汇的地界,晚上没什么车辆驶入,挡不了路。
到了车前,苏壹没有开后座的车门,而是从锦缘腰上收回右手,改为抓着她的小臂:“稍等一下。”
她拉开副驾驶的门,探手将座位上的背包扔去了后座上。
锦缘的包价值不菲,她可不敢随便扔,扔坏了就是自己一两个月的工资搭进去了。
扶着锦缘上车:“坐前面吧,小心脚。”等锦缘坐好了,才把包拿给她。
苏壹的车里放有车载熏香,装饰物不多,后视镜上挂着一个刻有“出入平安”的小木牌,右前方放了一个白色的卡通摆件。
近距离一看,是个卡通人物。
在后备箱换了双鞋子,苏壹一上车,发现锦缘盯着摆件:“我男神帅吧?”
锦缘移开视线,转头系安全带的同时,敷衍地“嗯”了声。有男神为什么要喜欢女人?
“我姐中学时期特别喜欢看动漫,我也偶尔跟着她看,所有动漫人物中,我觉得最酷最帅的就是它了。”苏壹伸长胳膊摸了一下玩偶的头,“它叫杀生丸,血统高贵,但其实本体就是一条身残志坚的大狗子,哈哈。”
“……”
“你别这么严肃嘛,搞得我又要紧张了。”她系好安全带,不再看锦缘,也不再跟她插科打诨,“我们就去最近的医院。”
到医院做了检查,取了药,整个过程锦缘乖得不像话,期间还吃了苏壹买来的甜品和水果沙拉当晚饭。
医生讲解注意事项时,苏壹听得格外认真,还拿手机记下了。
返程时,锦缘自然也是坐的副驾。
见苏壹没那么“紧张”,她才语出惊人:“苏主管有男神,意味着也能对男性有那方面的好感是吗?”
惊得苏主管目瞪口呆,半天才低吼出声:“是什么是啊!”
得亏她还没发动车子,不然非得出车祸不可。
她怒目圆瞪:“我跟你说过了,我只跟女生谈过恋爱,过去现在未来也只会喜欢女生!锦缘,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人了?一而再再而三地质疑我的品行!”
“随口问问。”
“???”
“我没有男神女神,向有男神的苏主管了解一下心理动态而已。”
“什么男神女神,什么那方面的好感,我也跟你解释过了好吧,它……”苏壹指着杀生丸,差点脱口而出“它就是一条狗”。
想想这话又很具“侮/辱性”,虽然是事实,但自己喜爱杀生丸也是事实,不能昏了头。
急中生智改口道:“我不过就是对猫猫狗狗多了几分爱心。它被亲弟弟砍断一条胳膊,都那么惨了还能那么坚韧不拔,说最狠的话行最大的善,杀伐果决,这样的意志力和高尚品德,不值得被供起来吗?”
“值得。好了,可以开车了。”
“!!!”苏壹气的牙痒痒,“我要是狗,第一个就咬你!”
锦缘双手环抱胸前,有恃无恐,瞥眼看她。
某人又秒怂了。
“我才不咬你,一身硬骨头,磕牙。”
嗯,也有不硬的部位。
比如……
锦缘在她说硬骨头的时候就转向窗外了,脑子里想的跟苏壹想的是同一件事。
该死。
那方面的好感,应验到自己身上了。
“啪啪”两声。
苏壹拍了拍自己的脸,赶走脑子里乱窜的可怕的谷欠念。
坐到前面后,锦缘的香味盖过了熏香的味道,害她呼吸到的全是锦缘的气味。这哪是香水味,分明是春//药。
……
回到锦缘家,苏壹又忙前忙后:“不用问,你必定是每天都要洗澡的人。待会儿冷敷完,我帮你把所有睡前准备工作都做完了,我再回去。”
听着苏壹絮絮叨叨的声音,锦缘躺在沙发上勾起了嘴角:“苏主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话痨的?”
回了家,在自己熟悉的空间,锦缘浑身都自在了许多。
在苏壹车里,尤其今天坐在苏壹身边后,又开了些浮想联翩的玩笑,气氛就彻底不对劲了。
心乱了一路,到家才平静了。
拿了棉布包住冰袋,苏壹走到锦缘边上,坐在小凳子上。
“是啊是啊,我是话痨,也不看看我是因为谁才变成话痨的。我打小就是被亲戚和老师同学们认证为文静乖巧的女孩子,你以为我喜欢说那么多话啊?我又不是碎嘴。这不…交流所需嘛?你不说话,我不说话,那我们俩是要干瞪眼吗?医生说了,没伤到骨头是幸运,第一天要多次冷敷,接下来再热敷两三天,每天按时吃药喷药,只要把这几样坚持到位,下周基本就能恢复到正常走路状态了。冰袋很凉,敷上去可能会有些刺痛,你忍一忍。”
“也不是小孩子,这点痛算什么。”
“是是是,你是女强人!”
冰袋裹了布,防止冻伤。苏壹轻轻调整锦缘脚的摆放角度,又轻轻将冰袋放到红肿处,调试着平衡。
碎发搭下来挡住了眼睛。
锦缘的手比她自己更快地拈住那缕头发,帮她别在了耳后。
那只手蔫儿坏。别好了头发还不拿开。
左边耳朵被锦缘凉凉的手指细细摩挲着,苏壹紧张得大气不敢出,微微躲开,批评道:“你不要动来动去,冰袋都放不稳了。”
锦缘无声笑笑,拿了个抱枕抱在怀里,更舒适地躺回沙发:“好,我不动了就是。”
从那日在洗手间咬了苏壹一口后,她就喜欢上捉弄苏壹了。
喜欢看她在自己面前手足无措的紧张样子,喜欢看她炸毛的样子,喜欢听她碎碎念,喜欢听她说瞎话,喜欢她的星星眼,最喜欢她的那条…无形的狗尾巴。
锦缘闭了眼。
她发觉自己好像有点变/态了。
终于调整好位置,放稳了冰袋,苏壹为掩饰内心的慌乱,起身朝阳台那边走了过去。
她站在落地窗前:“锦缘,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不会觉得冷清吗?”
“一个人的家,不都是如此?”
“家里的一事一物都是主人的写照,你心里是什么状态,家呈现出来的就是什么样的状态。因为你自己身在其中,感觉才没那么明显。久而久之习惯了,就不愿意打破现状,也觉得没必要打破。”
“苏主管的家是什么状态?是想打破,还是不想打破?又或是想打破却又无力打破?”
“……”
安于现状了好几年,苏壹早习惯了一人两猫的生活日常。
是遇到锦缘后她才想要打破周而复始的现状,想把锦缘也拉入自己的生活中来,让她的心不再死气沉沉。
所以锦缘说对了。
她是想打破,最终却又无力打破。
说锦缘家里冷清,一是想借此打开话题,聊聊她的建筑家装风格喜好,以后有机会还能送她点可以摆在家里的物件。二也是想探探,后面几天她的家人会不会来照顾她。
谁料锦缘变了性,最近越来越爱提问、反问、明知故问!
“我不贪心,也不好高骛远,现在这样挺好的,自给自足,知足常乐。”
苏壹不想继续探讨这个敏感的话题,端起客厅的一个小木凳道:“我去阳台看看夜景,顺便给雷总汇报下工作。”
她怕自己再被锦缘“勾撩”下去,就做不到不贪心了。
她算是参悟明白了,锦缘就是故意在撩她。从咬耳朵那次开始,就没打算轻易放过她。
锦缘要的,或许正是她们这种暧/昧拉扯带来的情感刺激?也或许只是想要一个她为什么睡了就跑的“答案”?又或许,是真的也想要她…这个人?
但,可能吗?
苏壹背靠落地窗,坐在小凳子上。
背后是拉了窗帘的区域,锦缘从里面看不到她所在的位置。
女人心海底针,感情上的头绪难以理清,但工作上的头绪,一理就清。
苏壹切换脑盘,查看消息。
挨个儿联系问明即时情况后,给雷鸣回了一通电话,表示一切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并保证各端口都有人在岗,明天也会全天持续监控。
……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苏壹端着小凳子回了客厅。
锦缘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放轻脚步走过去,坐到沙发边那个凳子上,取下冰袋,又凑近瞧了瞧红肿处。
看着就疼。
脚缩了一下,锦缘撑坐起身,声音有些暗哑:“几点了?”
苏壹答:“刚过十一点。”
“这么晚了。”锦缘抬脚就要下地。
“别动呀。”苏壹急忙按住她的腿,拦住她,“你要什么?我去帮你拿。”
锦缘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我要洗澡,苏主管要帮我拿什么?”
听到“洗澡”两个字,苏壹缩回了手。仅两秒,又再次按住了锦缘的腿:“洗澡你也先别动,我去帮你放水,等我弄好了再叫你。”
大平层就是不一般,锦缘家的浴室也大,不只是干湿分离那么简单,化妆台和盥洗台是分开的,盥洗台和卫生间是隔开的,连淋浴区和泡澡区都是独立的。
她也就在第一晚来这儿时,迷糊中进入过一次。
那夜色胆包天,锦缘带她到淋浴区让她先洗,她却把人拉住,边亲边月兑衣服,霸道地在浴室就想来一次。
可不知是太紧张,还是因为太久没做,锦缘身体打不开,她也进不去。
就贴了贴,揉了揉,按了按,吻了个够。
转移阵地到卧室后,锦缘也不让开灯。她便摸黑把人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都亲得舒舒服服了,才终于登堂入室。
一个放水的时间,苏壹就又在脑子里跟锦缘做了一遍。
她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馋锦缘的身体。
这叫…颅内高//潮么?
可算是理解那些男人为什么对着大尺度照片或视频就能完成一次飞天大事了。
她都不敢想,要是某天自己手里有了一张锦缘的xx照片……
啊!太肮脏了!
怎么能有这么色//情肮脏的想法!
浴缸放满了水,苏壹走到盥洗台前,埋头往脸上扑了好几捧冷水,头发都打湿了不少,湿漉漉地搭在脸颊两侧。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鄙夷道:呸!承认吧,你就是个色/胚/子!
可下一秒又委屈,这辈子除了锦缘,她也没有意//淫过别的任何人啊。都怪锦缘!就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