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他马甲碰面,先不提普通人的反应,单曙光是不会有太多想法的。
毕竟学院在他们眼中,就是奇葩的代名词,哪怕真的为了邱秋的“心上人”来搞个群体吃瓜围观,也不是说不通。
但偏偏某个乐子人完全按捺不住——这么大的乐子怎么能没有他的掺和呢?
于是路希就非常自然且拖家带口地来了。
这下好了,不知情的吃瓜群众们还在看戏,曙光众反倒是被吓得心脏骤停。
如果楚在洲的系统是收集情绪价值的系统,那么现在曙光应该疯狂跳动“负面情绪+1000+1000”了。
直播画面中,这次是楚在洲主动前去问好。
他的步伐节奏不定,语速也加快了几分,带着些并不明显的不耐。
像是已经被一路上难以理解的热情,拥簇得喘不过气,只想快速结束这个行程一样。
弹幕看着看着就潸然泪下。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好想关上直播,但是我管不住自己的手。】
【这小哥绝对是个铁i人,社恐代入一下已经要晕了。】
【但是还是好凡尔赛啊,嫉妒使我面容扭曲。】
【嫉妒使我阴暗爬行。】
曙光信息部,洛呈杯子里的茶,都快被他招手的大动作晃出去了。
“快快快,联系一下卡修银朱他们,这下危险了!”
“以路那个阴晴不定的性格,要是觉得小楚对他敷衍,他直接动手了怎么办!”
“小楚啊!你倒是再坚持坚持!”洛呈心惊胆战地道。
他们刚才转念一想,学院的人都聚在这,唯恐天下不乱的路希专门过来搞事,好像也很正常。
反倒是楚在洲恰巧在路希面前态度不好,让他们很慌。
直播画面中。
楚在洲上去就是干脆利落地问:“中午好,是有什么需要帮忙吗?”
路希合上手中的书,正午炽热的阳光化作温柔流淌于他的脸上,青年异色双眸里满满的都是笑意。
“没有啊,要不要一起玩旋转木马?”
他指了指旁边快要满员的旋转木马,新的一轮即将开始。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旋转木马只剩下一个双人座。
随着音乐响起,白毛狐狸揽住楚在洲的腰,在本体面无表情的僵硬下,回头促狭地对其他马甲嘚瑟着。
当然,这嘚瑟在曙光众人眼中是赤|裸|裸的挑衅和威胁。
而不知何时聚在远处的银朱等人看到,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不讲武德。”江陵吐槽道,“这么大胆,回去迟早被本体穿小鞋。”
卡修一下一下地挼着温热的蛋,淡淡地道:“呵,他不过是个被发配出远差的。”
话音落下,众人齐齐沉默,江陵伸出手对他竖了个大拇指。
牛啊,卡修的战斗力还是一如既往地强!
一圈木马结束,路希轻巧地跳下,格外绅士地朝楚在洲伸出手,以他的人设波动范围,这些举动都算得上是收敛了。
玩家感受到白毛狐狸心中蠢蠢欲动的恶趣味,心道自己是不是给的自由过了火。
“祝你接下来玩得愉快咯。”
路希的寒毛都立起来了,脸上依旧是捉摸不透的笑,语气快了几分道:“比如,可以去鬼屋看看。”
“好。”拔吊无情的玩家转身就走,不带丝毫留恋。
他也差不多玩累了,还是收拾完那波人,早点回去休息吧。
作为一个不怎么爱运动的宅男,今天的运动量和社交,已经完全超额了。
弹幕:
【被这么温柔的白毛小哥哥搂腰,我能晕过去好吗?他竟然毫无波动!!还有点嫌弃!】
【可能因为人家是男的。】
【我也是男的!】
【……666】
【快快快,小哥好像真打算去鬼屋,我记得这鬼屋可以组六人队,幸运儿们快冲!】
【我已经在门口等好了。】
【记得啊,别跟小哥说直播的事情,不然他不玩了就不好了。】
曙光:什么?路希让楚在洲去鬼屋?鬼屋一定有他设的坑!
曙光:快!让白沙市特勤队的过去!争取一组!
穿着玩偶服来找楚在洲,试图把他拐到鬼屋那边的绑匪,走着走着莫名其妙发现自己身后跟了一堆人。
甚至还有人挤过来问他:“你是鬼屋的工作人员吗?我能不能在这当npc!我可以给钱!”
“我出双倍的!”
“让开让开,我可以出三倍!”
好像有哪里不对……道具效果发动……没有不对。
有哪里不对……道具发动……没有不对!
不对……发动……对!
绑匪属于正常人的思维和道具碰撞,像是被卡了bug一般,走一步顿一步。
其他游客:哇!好敬业!好富贵不能淫的工作人员!
“银朱小姐,不知道你看直播了没有,路到水上乐园……”
另一边,曙光在跟银朱等人联系,甚至因为事关重大,还打了视频。
早有准备的玩家将音乐厅清空,马甲们汇聚于此,由银朱领头,在视频开始的瞬间,就给了曙光众人一个震撼。
着急着求助的洛呈,看着满屏幕的学院成员,愣神了三秒还没说出后面的话。
最后还是银朱轻笑一声:“这件事我们知道了。”
“……这些都是学院的成员?”洛呈回过神,语气有些飘。
“吓到你了吗?”银朱侧过身,让开身位,颇为无辜地道。
“抱歉啊,我也没想到大家都这么闲,竟然来了那么多。”
“银朱老师。”
有着一头长到拖地的浅蓝色头发的女性,像是没骨头似的懒懒地瘫在沙发上,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道,
“你忘了过几天就是悼灵日了?现在不管谁都放下手头的事情回学院了,不闲才怪。”
见洛呈的视线望过来,女性抬起手眨巴了下眼:“哟,人类你好,我是洛尔。”
“你再在客人面前没个体统,我不介意让你用头发去拖地板。”银朱语气温和地道。
洛尔瞪大眼睛,哼哼唧唧地挪动了半天,转手指向自己身后,大声告状:“克莱斯特才是最偷懒的。”
她把椅子挪开,只见椅子后面直挺挺地躺着一个青年。
青年穿着代表神父的苏搭黑袍,连脖颈都被罗马领遮得严严实实,他的双手平放在胸前,闭着眼,毫无表情。
……不知道的还以为人已经去世了。
听到洛尔的声音,躺着的克莱斯特缓缓睁开眼睛,见到那么多人看着他的时候,表情一滞,又缓缓闭上了眼睛。
只要我看不见,我就可以逃避现状.jpg
洛呈:“……”
他对这个克莱斯特还有点印象,刚才直播的时候,他出现了几幕。
说给楚在洲一杯圣水,后者转头就当危险物封存丢进了垃圾桶。
本体:送东西也送点靠谱的,按照人设我会要吗?
克莱斯特:qaq!
“那就这样吧。”银朱简直气笑了,“主任办公室门口的走廊,你们俩打扫一个月。”
话音未落,地上的青年弹射起来,一个猛虎落地姿势抱住了银朱小腿。
他小声哀求道:“老师,别,我听话,不要去主任那啊!”
洛尔抱大腿的动作慢了一拍,左右看看,放弃治疗又躺了回去。
克莱斯特的眼泪都快落出来了:“主任真的超级可怕——要是没打扫干净,我会被吊钟楼的!”
银朱不为所动:“如果我说一定要呢?”
青年脸上是满满的悲意,仿佛是被逼上战场、还是替敌国作战的老将军。
“……我以死明志。”
下一秒,青年躺在了地上,血泊自他身下晕开,天蓝色的眼眸涣散地盯着洛呈所在的方向。
洛呈吓得手中的水杯都在颤抖,笑容僵在脸上,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是谁他在哪?他打这通视频电话是为了什么?
这,这罪不至此啊!
更操蛋的是,其他学院成员脸上毫无波动,甚至往旁边走了几步,生怕自己沾上血。
这个时候,又把毫无同学爱的传统发挥得淋漓尽致了。
“他的异能锁血,死不了。”
银朱叹了口气,拿着手机往外走了走,头疼地道:“还是不打岔了,洛组长还是说正事吧。”
“路你们不用太担心,他虽然恶劣,但不会光明正大触犯底线,更别说在这。”
银朱淡淡地道:“毕竟命只有一条。”
她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杀意,是真的认真地在陈述,如果路触及底线,他们会不计任何代价动手。
不过在这发生之前,他们还是倾向于走程序解决。
这是学院的内部考虑,曙光不会干涉,只要路不搞事,洛呈的心就安定了几分。
他们倒不是不想铲除不安定因素,但在绝对的力量前面,政客们往往是最圆滑的。
洛呈的疑惑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上。
“楚在洲,也是你们学院的人吗?”
没有那么多的巧合。
平日里神秘莫测、几乎只为诡异奔波的学院成员,怎么会莫名其妙选择来现世团建?
还都有意无意地出现在楚在洲身旁,态度也好得不正常……
听到洛呈的疑问,女子脸上的表情淡去,那双眼眸像是笼上了一层轻烟,朦胧看不真切。
她反问道:“你们调查出来的是什么?”
洛呈回答:“楚在洲,白沙市本地人,父母不详,幼时被遗弃,由白沙市福利院收养,多次辗转各个收养家庭,最终半工半读,完成学业……”
玩家险些从旁人口中听到过自己的一生,一时间有些恍惚。
“……曾在知名公司工作,后辞职居家,为人优秀,但是个普通人。”
是个优秀的普通人。
这是洛呈看完楚在洲的资料,所下的定论。
他甚至有些钦佩的情绪在,毕竟很少有人能从这般劣势的开局中,走出一条光明大道。
“……”
“同样——是我国的公民。”这句话,是洛呈踟蹰了半晌后,认真说出来的。
……
楚在洲莫名有些想笑,心底的一直笼罩着的阴云,此刻微微散开了一部分。
真好,原来在曙光看来,他只是个普通人。
还是个需要被保护的普通人,是他们的责任。
哪怕学院成员对他表现出与众不同,但楚在洲依旧生于斯、长于斯,他的安危是曙光必须考虑的因素。
这才是洛呈火急火燎,前来确认情况的真正原因。
比起学院成员,他们更担心这会给楚在洲带来难以预估的影响。
而这对曙光来说非常理所应当的选择,却是过去自认为异类的楚在洲,从未体验过的。
玩家是“救世主”,更是楚在洲。
洛呈这辈子可能都想不到,他担心冒犯学院而后踟蹰补上的一句话,才是最重要的。
……
音乐厅内静悄悄的,头顶的流彩灯光,悄然落在女子白皙的面容上,气氛莫名显得诡谲。
“很好。”银朱红唇抿出一个柔和的弧度,笑吟吟地道,“我认可你的说法。”
“楚在洲就是一个普通人,与学院并无任何瓜葛。”她轻声道,“这是无可改变的事实。”
洛呈局促地张了张口,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他从银朱话中听出了一丝没由来的欣慰,以及——难以掩饰的悲伤。
像是走在清明街头时感受的雨雾,明明与平日里也没多少差别,但就是莫名会让人产生压抑的情绪。
洛呈想,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他还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追问“什么意思”,就听面前这人预判了他的想法。
“如果真的想问的话……”
银朱望着手机屏幕,语气带着笑,偏偏恰巧有一缕光游入她的眼眸,清亮得仿佛化作了泪。
“就当作素未谋面的故友吧。”
恍惚间,洛呈想到了那曲浓郁到足以令人潸然泪下的《冬日祈祷》。
未归家的游子啊,愿你在远方平安喜乐,愿冬日燃起的烛火温暖明亮,愿你的旅程永远安康。
这首曲子里没有对远行之人的催促,有着只有充满爱意的默默祈祷。
洛呈心中一颤,极好的职业素养将情绪压至心底,他深呼吸道:“我明白了。”
“白沙市的安保问题,一向是重中之重,我们不会有任何懈怠的一天。”
这言下之意是会帮忙阻拦那些试图去找楚在洲的人。
银朱声音动听:“麻烦洛组长,以及曙光诸位了。”
“还有一件事。”洛呈道,“就是关于那个异化的少年……路骞是叫这个名对吧?关于他,贵校是什么想法?”
毕竟路希都已经明确说了,派他回去卧底,这怎么看都是个烫手山芋。
“他啊。”银朱恍然,眼中无奈之色一闪,“过段时间,学院的悼灵日要来了,那时候的壁障会薄一些……麻烦诸位当天把他送过来吧。”
身侧不知有谁“耶”了一声,兴奋地道:“终于有新学弟玩了!这次谁都别跟我抢,我还没当过直系学姐呢!”
“你省省吧,僧多粥少,轮得到你才见鬼。”
“啊……好多年了,终于有点新鲜血液了,说起来,是不是还有另一个——唔!”
“卡修,你干嘛捂我的嘴!”
“蠢货。”
洛呈看着已经开始兴奋讨论怎么安排路骞的众人,怔了怔:“你们一点也不担心?”
“路虽然叛逃了,但他过去是我们的招生老师,对于他选择收下的孩子,学院是认可的。”银朱解释道。
又来了又来了,洛呈还是很难理解学院众人间奇怪的信任感。
“所以,你们之前的招生老师——竟然是路?”突然发现了个盲点,洛呈嘴角一抽。
路希啊!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疯子!你们竟然把学院生源这种命脉交给他?
“……路过去也不是这样的,甚至说,他在学院里还很受欢迎。”
银朱含糊了一句,眉眼间烦闷之色掠过,似乎触到了什么不愿提起的往事。
洛呈很明智地不再继续追问了,只是心中又暗暗记了一笔。
看样子,路希的叛逃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学院成员对他爱恨交织的复杂态度,也很值得考量。
“那么悼灵日是——?”他问。
银朱倚在门边,说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解释:
“与你们现世中的各种纪念日近似。”
“区别是,在这一天,学院会自发停下对外的事项,成员们会放下事情回到学院,参与活动。”
“但我们从不是个上行下效的国家,而是一个学院,一个组织。”银朱道,“所以我们彼此间的联系更加紧密。”
他们身边都是朝夕相处的前辈、师长、同学,无论种族,无论由来,在这里都只有一个身份。
他们是因为同一目标、聚集在一起的殉道者,也是会因身边人离去而悲伤的普通人。
“在漫长岁月里,我们去过无数个位面。有跟你们这近似的,也有差异极大的;有成功拯救的,也有彻底毁灭的。
一般情况下,我们会为濒临灭绝的世界截取火种——这些是绝大多数生源。
但当他们步入学院,也会在信念的感染下,继续为此奔波,甚至身死。”
银朱心平气和地道:“我说这么多,除了解释悼灵日外。”
“也是希望洛组长、以及曙光的诸位,甚至于这个位面的其他人——
不要对学院有太大的滤镜,也别指望让后代进入学院学习,它并没有你们想象得那么完美。”
“但是我们爱它。”旁边又有谁插了一嘴,还碎碎念着学院哪里有这么危险,明明就很有爱巴拉巴拉……
银朱猝不及防被拆了个台,刚刚严肃冷凝的气势瞬间破功。
她怒瞪了一眼打岔的不靠谱学生们,轻咳一声,继续回头跟洛呈道:
“正是因为上次会议中,你们部长的那些话,才让我们真正考虑,将拯救这个世界的权利交托于你们——而不是仅仅因为校长的意愿。”
洛呈甚至不需要这么思考,大概也能明白自家会长说的是什么,他只是没忍住嘴角一抽。
合着学院一开始不想让他们掺和,其实是有点想要粗暴流水线救世的意味啊?
那种能救下来最好,救不下来就捞点苗子去学院的惯性套路……
洛呈倒是没有什么“我的世界凭什么你们干涉”的冲动情绪,毕竟力量对比在这,只要能减少损失和伤亡,他们什么都愿意付出。
好险好险,如果不是他们曙光算得上靠谱,又有着学院校长难得的盖章——他们怕是现在连不可知物的线索都得不到!
这么想着,洛呈对那个素未谋面、甚至没多少存在感的校长多了几分真实的好感。
不过这也能侧面看出来,学院确实已经经历了不知多少世界的毁灭,以至于麻木与牺牲,都成为了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可敬,又显得无比悲哀,起码洛呈扪心自问,他做不到如此高尚,做不到愿意付出那么大的代价,去拯救素未谋面的世界。
这悼灵日,何尝不是学院众人在疲倦至极时强行留出、互相舔舐安慰的日子?
“我知道了。”他缓缓道,“在下会把您的意思,原封不动转达的。”
“祝各位同志玩得开心。”
“劳烦。”
银朱颔首,下一刻视频关闭。
同一时间,走在鬼屋里的楚在洲满意的眯了眯眼。
解决自己身份问题,顺便嫖的曙光的善后。get
解决路骞狼崽子的归属,顺便引出到悼灵日。get
通过悼灵日完善学院背景设定,解释生源。get
原本出于好奇收下的颜璐,现在反倒成了事实的佐证,多好。
断绝曙光日后想往学院塞人的可能性——楚在洲可没把握天天开着一堆马甲在学院里陪演。get
顺便还给路希的背景故事挖了个坑——
完美!
怎么会有他这么会射雕的人!
感受到了本体心中开启了满意的小花花,原本凹着人设的马甲们都舒了一口气,横七竖八地叠在一起,彼此间贴贴。
“可恶啊啊,我竟然一句台词都没抢到!”
“都怪洛尔,话题引给谁不好?给克莱斯特!”
“怪我咯。”洛尔变回原型——一只圆滚滚水灵灵的史莱姆,直接趴在了克莱斯特的胸口。
她懒懒地道:“毕竟就我们俩的固有人设有懒惰——这何尝不是一种缘分?”
克莱斯特躺平在地上,应声都懒得应,只是眼皮耷拉,显然还在e本体竟然直接把他的圣水丢了的事情……
“差不多了,下班下班!”银朱拍拍手,恶趣味地道,“顺便去看看本体的好戏!”
另一边洛呈挂掉电话,再看直播上整活的各种好笑评论,心情却依旧几分沉重。
他揉了揉眉心,苦笑自己的情绪调节能力,依旧不到家。
白景珩从外面走进来:“怎么?”
“哟,白队。”洛呈懒懒地招呼道,“又是哪阵风把你吹来了?”
知道洛呈这能拿到跟学院相关的第一手消息后,白景珩平日里就跑得勤快了。
反正他的异能来去自如,怎么也不耽误事。
其他人都羡慕不来。
“楚在洲。”白景珩看着直播,平淡地道。
洛呈知道他在问什么,他吐出口气道:“这个……有点复杂。”
白景珩也算与学院有过较深接触的高层之一,他的权限还是足以知道这些事的。
洛呈将银朱的意思大致说了一遍,望着屏幕里的青年,轻轻叹了口气。
虽然银朱没有明说,但事实也很清楚了,楚在洲现在是普通人、甚至未来也是,但他的过去——
“或许在他们看来,成为一个普通人,健康平静地生活,其实是梦寐以求的吧。”洛呈轻声道。
此刻再去看楚在洲与学院成员交集的录像,两人发现,那一个个天之骄子、万众瞩目的学院成员眼中,含着的是星光、是春雨、是冬夜微微燃起的摇曳烛火。
他们像是群聚在一起的流浪动物,由衷地为找到归处的同伴,献上他们最体贴无声的祝福和爱意。
哪怕他们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