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想被她发现我们现在的样子吧?”
男人的声音被捂着,显得有些沉闷。
俩人在被子里裹成一团。
相对静谧的空间里暧昧交融,他们近得能闻到彼此身上的气息。
夜袭之前她当然洗过澡,只不过没有想到弄错了人,白准备了一趟。
他身上没什么气味,大概是为了工作起见,选的是味道很快散开的沐浴乳,根本无法遮掩他身上原本的气息。
紧密相处得越久,两人身上的气息就更加难辨。
原本有些紧张的气氛,无形之中又有些微妙的松动。
“你好香啊。”她突然脱口而出。
赤井秀一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瞬——这几乎是个致命的错误,他很快恢复过来,试图做点什么转移对方的注意力,以此来遮掩刚才那一瞬的失态。
然而他还是失败了,对方已经敏锐地发现了这一点,伸手揽上了他的脖子。
“我也不想,”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可是我们现在已经这样了,很难不让人起怀疑吧?”
“反正已经到这一步了,她迟早都会误会,与其白白当了虚名,还不如真的发生点什么,赤井先生,你说是吧?”
那只柔软的手臂,似有若无地勾上了他的肩颈,手指在他脸上划过,最后逐渐遮住了他的眼睛。
“我想你应该是不会在意这种小事的吧,”她不加嘲讽地评价,“只要你继续保持刚才那种态度就好,赤井先生,你看,如果这样……你还能分清楚我们吗?到底是谁其实根本就不重要了吧。”
和女友一模一样的沐浴露的味道在鼻尖环绕,失去视觉的情况下简直要分不清楚到底是谁。
赤井秀一:“……”
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
这一切——一开始明明是在控制之中的,现在完全就是脱轨的列车,要命,完全一点头绪也没有,连他都不知道下一步到底会开到哪个地方去。
“还是说,赤井先生刚才其实只是在恐吓我?”
清脆的声音如泉水激石,清澈中又透出冷冽感,凉凉地往他心口泼。
“实际上你什么都不敢做,只是想语言威胁我几句,只到这个程度的话,就想空手套白狼?未免也想得太简单了一点,”慵懒的声音里流露几分淡淡的轻蔑,“我可没有赤井先生想象的那么好打发,没有见到你的诚意,我的诚意,自然也不会让赤井先生满意的。”
“……”
fbi警官少有地被说到无言以对,但其实这种情况在这段时间出现的并不少见,原则早就不知道被打破了多少——尽管那种东西对他而言也不算重要。
但他还不至于底线缺失到那种地步。
“看来赤井先生除了崩我一脸唾沫星子以外什么都不打算做,”她平静地嘲讽了几句,语出惊人道,“为了朱蒂的幸福着想,这边建议你早点放手。”
“……”
他几乎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这家伙刚才开了黄腔,又过了一秒再次意识到自己被对方毫不留情地嘲讽了。
虽然早就知道这家伙的难缠,但是也没有想到对方能做到这一步,现在反而有几分骑虎难下的难堪。
——简直毫无羞耻之心。
母亲玛丽曾经这样评价过他脸皮厚得能当堡垒使用,当时他欣然接受,并且不以为意,但他现在开始觉得,玛丽之所以会这么说,还是因为世面见的太少。
“你不在乎朱蒂会难过?”诚然如今战局于己一方显然颓势,但他还是没有轻言放弃,试图力挽狂澜。
“在乎。”樱搂着他的脖子,温言细语地阴阳怪气,“所以你速度要快一点,不过我相信,这点对你这个天赋异禀的fbi,一点都没问题。”
……虽然在对方眼里可能是跳梁小丑。
“毕竟我也想尝一下,朱蒂喜欢的到底是什么味道,”她面不改色地发表着在其他人眼里几乎是惊世骇俗的言论,“赤井先生,如果我这样吻你,不知道算不算间接尝过了她的味道?”
温热的气息逐渐贴近。
赤井秀一果断翻身下床,顺便用被子裹了一下自己的身体。
他只是因为临时收到了朱蒂有事外出的消息所以决定睡床,毕竟他没打算委屈自己,结果没想到今晚的发展每一步都走在意料之外,到现在完全无力操纵的地步。
虽然也不至于有裸睡的习惯,但总觉得要安全起见——尽管他本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冒出这样的想法,顺便遮挡一下有些让人难堪的地方。
“oh”
耳边响起了一声轻快的呼哨,就像在嘻哈社区街头常常听到的那种声音,扎着脏辫的年轻小伙子看见街头走过的靓丽风景,就忍不住把手放进嘴里打个呼哨,他现在也享受到了相同的待遇,谢天谢地,那些漂亮姑娘们完全可以控诉这是严重的骚扰。
“你可真辣。”她非常真心实意地阐述着自己的所见。
这个身材不得不说相当不错,哪怕在已经经受过了那么多具美好肉-体的视觉洗礼之后,还是忍不住为之感到惊艳。
没有松田阵平的饱满,却更加成熟,没有降谷零小麦的深肤色,欧美混血的冷白皮要显得更加禁欲,也更让人忍不住犯戒。
不需要特意扩肩就已经非常挺阔的肩膀,背部的肌肉成块爆发,腱划很深,顺着身体向下的曲线逐渐收拢,腰部结实又劲瘦有力,雪白的被子虚浮的覆盖在他的腰线以下,并不那么紧密地贴合身体,在那些空隙之中偶尔可以得窥一些细微的曲线,贲张的肉-体,对于肉眼来说实在是一种不得了的刺激。
看不见脸有什么关系?
不重要,玩家愉快地表示,人要学会变通。
赤井秀一:“……”
他忽然有种被人白嫖了的感觉,不爽,难免有些语气不佳,“怎么样,看得还算满意吗?”
“满意?”
她懒洋洋地跟着他重复了一声,目光悠悠向下瞥了一眼,“啧。”
赤井秀一:“……”
他忽然有一种浑身衣服都被剥光了的错觉。
而对方还在恬不知耻道,“没有全看过,我还不能确定到底能不能让我满意。”
这算盘的声音大得简直日本都听得见。
赤井秀一全当没听见,伸手抓过旁边的衣服迅速套上身体。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一步,继续装模作样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这一次,他确实输得一塌糊涂。
他的脑袋还清醒着,有些底线不可能随意逾越。
他恢复了冷淡,“这么喜欢睡这张床,你就继续睡在上面好了。”
“真好听,”樱给予肯定,啪啪鼓了两下掌,情感充沛地感叹道,“垂死者的挣扎,失败者的哀鸣,果然特别的悦耳。”
“……”
他眯起眼睛看向女人。
她仍旧躺在床上,头发因为刚才的事有些散乱地垂在额前,受热变得有些潮漉漉的,贴在额头上,脖子上,和雪白至极的皮肤形成鲜明的色差,就像被染黑了几笔的白色画纸,让人想要伸手将上面的痕迹抹去。
赤井秀一有些突兀地别开视线。
夜风从窗户的缝隙里钻进,将窗帘吹得飘起,有些冷意的风吹拂在脸上,有些发热的头脑逐渐冷静下来。
大概是今夜太热了,他打开窗户,听见声后床上发出吱呀的声音,身体一顿,到底没有转过头回看。
“贝尔摩德,也可以叫苦艾酒,金色头发,是一个很美丽的女人,你也许见过她的风姿,在好莱坞的晚宴上,她是繁花中最美的那一朵,也是没有人能采撷到的花,”现在的身体是个容易出汗的体质,她随意地把粘在一起的发丝简单捋了捋,露出光洁的额头,还有下面那双灿如星子的眼睛,“擅长伪装,变脸,号称千面魔女,做事缜密,很少会留下破绽,你就算知道她是谁也没有办法将她逮捕归案——她有一个非常专业的律师团队,就算有证据,你也不一定能掰倒她。”
在这个自由的国度,拥有一个专业的律师团队比不犯罪要更容易占领道德的阵地,只要钱足够多,就能代表绝对正确。
赤井秀一:“温亚德。”
他也知道一些消息,只是没有办法将人和组织里具体的代号对立联系在一起。
如果是这个女人,那他目前确实没有办法。
证据还是其次,主要原因还是穷。
“朗姆是个男人,有一只义眼,组织里有很多关于他形象的传言。”她非常豪爽地把朗姆卖了个干净。
“至于琴酒。”她说,“你照照镜子就知道了。”
不得不说还挺像。
“……”
不清楚对方突然改变想法的契机,他说,“你为什么要告诉我?”
“你今晚表现很好,”女人微微一笑,“虽然从细节上来说还有些让人不太满意的地方,不过我不喜欢白嫖。”
赤井秀一:“……”
他的脸顿时黑了。
这居然是嫖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