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钵街小诊所。
吃完饭,鹤见川流和太宰治猜拳,输的那个要去洗碗。
本来一局定胜负,结果有人耍赖,三局两胜后鹤见川流举着出布的右手看太宰治。
“太宰你还输了,这一次愿赌服输快去洗碗。”鹤见川流有些得意对垮着一张脸的太宰治说,飞快的跑出厨房往楼上跑去。
等太宰治洗好碗上楼,推开房间门就看到鹤见川流抱着一个存钱罐盘腿坐在榻榻米上。
太宰治盯着他抱着的那只粉色猪猪存钱罐看了几秒,而后露出嫌弃的表情:“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个?品味真糟糕。”
鹤见川流正在收拾今天得到的零钱,除了买菜剩下的两千日元,还有打劫中原中也的两万日元。
听到太宰治的吐槽,鹤见川流眨眨眼低头看了眼很可爱的存钱罐,高抱着怼到太宰面前:“早上买菜的时候看到的,因为觉得很可爱所以就买了。太宰觉得不好看吗?”
太宰治头往后仰避开,他嫌弃的推开眼前的粉色猪猪存钱罐,听到流的反问嘴角抽了抽:“哈?哪里可爱了?这只胖嘟嘟的猪吗?”
黑发金瞳的少年垂下头,细碎的发丝挡住脸颊和璀璨的金瞳,他仔细看了几眼选的存钱罐,觉得也没有太宰说的那样品味差。
“明明是太宰自己眼光有问题。”鹤见川流小声地说,侧过身挡住太宰治的目光,把刚才整理好的零散塞进存钱罐。
太宰治:“笨蛋流,我听见了哦,小心我把你的存钱罐偷走。”
鹤见川流顿时抱紧粉色猪猪,警惕的回过头,他举起拳头威胁道:“不行,你敢偷我就告诉森医生你昨天还偷了药品柜里的药。”
太宰治撑着下巴,没有被绷带缠住的左眼直勾勾的盯着鹤见川流,几秒后他举起双手:“你这个小告状精。不过你要是敢说,森先生也就知道你放任我偷拿药了哦。”
鹤见川流心虚的错开视线,他顿了顿松开拳头不再搭理太宰治,抱着存钱罐把它藏进衣柜里面。
看到他一脸心虚的样子,太宰治勾起嘴唇无声的笑了笑,但还是没放过鹤见川流,跟在他身后声音拖长:“诶——流不去告状了吗?”
鹤见川流藏好存钱罐,回过头差点撞上太宰治,他看着笑嘻嘻的太宰,眉毛纠结成一团,想了一会儿朝他伸出手:“那你把昨天偷拿的药给我。”
太宰治:“?”
鹤见川流:“你把药给我,我放回去。这样我就不跟森医生说了。”
相处了有一段时间,太宰治有时候还是不能理解和跟上鹤见川流脑子里的想法。
他眯起眼看着面前义正言辞的鹤见川流,唰唰往后退了几步,捂着大衣口袋用夸张的语气说:“诶?我不记得东西放哪里了,要不然还是算了吧。”
看着他略显浮夸的表情,鹤见川流狐疑的盯着太宰治看了几眼,片刻后他收回手像是隐隐松了口气。
“那就算了吧。”
太宰治话音一顿,看着迅速放弃的鹤见川流,觉得这场戏演的有些没意思。
于是,他用满是怨念的目光看鹤见川流,还用小声但是能听见的声音说:“啊,药片明明就在大衣口袋里,这么明显笨蛋流都找不到,果然是笨蛋吧。”
说完,太宰治从口袋里迅速掏出一瓶白色瓶子,打开瓶盖后当着鹤见川流的面把里面的东西倒进嘴里。
“太宰!”
鹤见川流看到这一幕顿时瞳孔地震,几步跑上前一拳打在太宰治肚子上。
“你又乱吃森医生的药,快点吐出来!”
猝不及防肚子挨了一拳的太宰治像只虾米一样弯着腰,一拳到胃的剧痛让他下意识的呕吐。
没料到是这个发展的太宰治惊恐的看着还想再来一拳的鹤见川流,连忙出声制止:“等等——”
他抬起右手亮出刚才那个白色瓶子,小小的拇指粗细的瓶子外包装平平无奇,看着模样跟药店里装着药片的瓶子十分相似。
太宰治扭开瓶盖把瓶子对准鹤见川流:“这个里面不是药,是上午买的糖片,你不信可以闻闻,还有一股工业糖精甜腻腻的味道。”
把瓶子怼到鹤见川流鼻子前,太宰治捂着肚子直起腰,他擦了擦嘴角看着对方接过瓶子,半信半疑地闻了闻。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鹤见川流放下瓶子,狐疑的盯着太宰治看了几眼,随后视线落在他大衣口袋上,刚才他就是从这个口袋里掏这个白色瓶子的。
太宰治顿了顿,主动伸进口袋:“没有哦,什么东西都没藏呢。”
鹤见川流移开目光,把瓶子递还给他:“为什么喜欢乱吃药?”
明明就没有生病,但看见森医生药品柜里的药物,就像是小孩子看到商店橱柜里的糖果一样,总是兴致勃勃的翻看偷拿,然后偷偷的吃进肚子。
鹤见川流虽然很少生病,但也知道药物是只有在身体不舒服生病的时候才会吃。
虽然一开始看到太宰治往身上缠绷带的时候,以为他身上有伤所以才这么做,但之后鹤见川流就知道太宰治身上没有伤需要缠绷带,就像他那只总是缠着绷带的眼睛。
太宰治把瓶子的盖子拧紧,随后放进大衣口袋里,他语气散漫懒洋洋地说:“可能是很无聊吧。”
鹤见川流皱起眉,试图跟他掰扯乱吃药的危害:“但是身体没病随便吃药是不好的。”
看着他一本正经,金瞳满是认真的样子,太宰治扯了下嘴角,垂下眼睫,鸢眸眼底一片漠然。
他淡淡瞥了鹤见川流一眼,语调嘲讽地说:“你觉得活着是件有价值有意义的事吗?*”
鹤见川流眉头紧锁,不赞同也不理解的看着太宰治。他生活的那个世界因为魔兽和魔物的原因,边缘的村子和小镇总是受到这些东西的侵扰,但为了保护家人和生存的家园,每一次爆发兽潮时,人们都会拿起家中能用的武器跟勇者们一起抵抗。
流从小接受的教育和经历,让他对拥有生命的一切生物都抱有善心,并发自内心的对生命加以赞美和珍惜。
所以他无法理解太宰治的这种厌世想法,他回想着脑子里的关于生命美好的描述,企图引起太宰治对生命美好的理解。
太宰治意识到流的想法,抬手打了个哈欠,语调散漫地打断他的话:“啊啊,笨蛋流叽叽喳喳的烦死了。”
鹤见川流抿了抿嘴,看着油盐不进的太宰治,把剩下的那些话吞回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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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下了一场春雨,天还没晴,天空灰蒙蒙的。
连绵的细雨持续了好几天,空气中充斥着草木混合着泥土的气味,擂钵街到处坑坑洼洼,一下雨,雨水汇聚在一起形成浑浊的小水洼。
空气格外湿润,吸入一口气,鹤见川流感觉肺腑间都充满了水汽。盯着灰蒙蒙的天空,他打了个喷嚏,揉着有些发痒的鼻子,对下雨天实在喜欢不起来。
雨水不仅让擂钵街看着更加破旧,那些堆积在角落的垃圾也通过这场春雨开始发酵,各种小飞虫也变得活跃起来。
这几天来诊所的人又变多了,鹤见川流跟着忙里忙外,他帮着森鸥外打下手时,听到他们在谈论横滨里世界变天的话。
恶补了几天横滨关于里世界的事情,他已经能把他们话里说的那些组织跟脑海里的对号入座。
港口mafia首领生病的消息被散布了出来,ggs和高濑会放下对彼此的恩怨,一致对外开始打压港口mafia。
除了他们各自附属下的小组织间的摩擦打斗,前几天港口mafia在码头的一个武器库被袭击,附近其他几个仓库被炸毁,武器库也被洗劫一空。
据说港口mafia首领震怒,不仅派出大量人手去调差袭击的人,甚至还出动了黑蜥蜴。
鹤见川流在一旁听的入迷,但对黑蜥蜴这个词有些不明白,他抬头看向在消毒的森鸥外,问道:“森医生,黑蜥蜴是什么?黑色的蜥蜴吗?”
“哈哈,怎么可能。黑蜥蜴是港口mafia的武装部队。”坐等着处理伤口的花臂男人大笑着给鹤见川流解释。
鹤见川流点点头,问他:“那查清楚是谁袭击的了吗?”
花臂男人十分好说话,也不介意他的插话,只是沉思了一会儿说:“虽然不知道具体是谁做的,但总不外乎是另外两个组织下的手。”
鹤见川流想了想也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他点点头赞同他的话,正想再问一些关于港口mafia的事。
这时,森鸥外端着消毒好的用具走过来,打断了他们的话:“好了,流,你去看看太宰。另外记得最近这几天要外出的话,你们两个最好一起。”
鹤见川流闭上嘴,他放下手中的绷带,朝森鸥外点了点头应下,转身从房间里出去。
外面太宰治窝在沙发里,手中把玩着一个被打乱的魔方,见到他出来,招手把人叫过来问道:“森先生怎么说?”
“森医生说要外出的话,我们要一起。”复述完这句话,鹤见川流抬头看了看周围,然后凑近太宰治把刚才在里面听到的事情小声跟他说。
“所以前天晚上我们听到的爆炸声,可能就是港口mafia的武器库被人炸了。”
太宰治手中的动作顿了下,抬头看了眼外面,转过头问他:“今天要去超市吗?”
鹤见川流:“诶?我去看看冰箱。”
他跑进厨房打开冰箱看了眼,回头朝太宰喊道:“今天够的,我们明天去吧。”
太宰治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他把恢复的魔方放在桌上,扯了下身上的大衣外套,便往外走。
鹤见川流跑到他旁边,把手里的苹果分给他一半,两个人背对着大门站在门口,看着被阴云笼罩下的擂钵街,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聊起来。
“太宰,明天天会晴吗?”
“不知道。”
“太宰,我想去看电视。”
“去吧。”
“太宰,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看。”
“嘁,只有小鬼才会看动画频道。”
“那你去吗?”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