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mafia,地下审讯室。
铁门打开,扑面而来的血腥气让人作呕。明亮的屋子里,双手被束缚吊起的少女垂着脑袋,红色的长发结成一缕缕,发尾沾着血色。
看到推门进来的人,情报人员停下审讯,神色恭敬的朝走进来的青年喊道:“兰堂大人。”
被这么称呼的青年有着一头黑色长发,他似乎十分怕冷,五月的天气也穿着一件不合时宜的黑色大衣。
兰堂抬眸淡淡扫了眼被吊起的人,神色自若的应声,说道:“首领让我来审讯她。”
几个情报人员不着痕迹的互相对视了一眼,为首带着眼镜的男人如临大赦,赶忙带着手下离开了这间审讯室。
咔嚓一声门被合上,审讯室里便只剩下兰堂和他面前的少女。
兰堂就站在原地,没有靠近也没有要用刑具审讯的意思,他目光平静眼底没有一丝波澜,静静的看着被吊起动过刑的尾崎红叶。
沉默了片刻,兰堂注视着她,语调没有起伏,平淡地说:“尾崎小姐,你还是不愿意开口吗?虽然首领会因为你的异能留下你,但你只要开口就能免去这些不必要的刑罚。”
尾崎红叶缓慢的抬起头,眼神空洞心如死灰,她对兰堂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看了他眼又垂下了头。
兰堂顿了下,走近几步来到她身边,微微俯身凑近小声说道:“事后我去了擂钵街,那里只有辆被燃烧殆尽的汽车。”
说完这句话,兰堂神色淡淡的退后,毫不在意的对视尾崎红叶猛地抬头看过来的视线。
兰堂没有对刚才的话做出解释,而是重复了一遍一开始的问题。
这一次,尾崎红叶没有再沉默,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嘶哑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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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眼镜男人带着手下候在走廊。
他右手边眉骨有道疤的矮个男人凑近小声说道:“老大,红叶我们都审到一半了,那个兰堂现在跑过来接手,不是抢我们的活儿吗?”
眼镜男人看着斯斯文文,但在情报组却是一把审讯的好手。
他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反光恰好挡住他眼底闪过的一抹郁色,侧过头面无表情地瞥了矮个男人眼,压低声音警告道:“这是首领的命令。”
矮个男人悻悻的闭上嘴,但心底却对从未见过的首领生出一些怨恨。
自从首领生病不再出现在人前,港口mafia上下的氛围变得紧张,不管是首领喜怒无常的命令,还是明里暗里开始站队的内斗。
而他们这些底层人员最能切身感受。人员的消耗也比之前多出好几倍,有些不是死于跟其他组织的火拼,而是被内斗的高层干部推出来当了替罪羊。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情报部门在港口mafia的地位比较特殊,它直隶于首领,是眼目。
高层干部的争斗往往会避开情报部门,他们一边忌惮眼目一边又掩耳盗铃,自以为那些小动作不会被发现。
和尾崎红叶私奔叛逃的男人是情报部门的前任组长,这样一个处于特殊部门地位不低的人叛逃,对港口mafia上下来说无异于是个大地震。
背叛港口mafia的人下场都不好,矮个男人对他和红叶私奔心里有些佩服,但也对港口mafia更加畏惧。
如今的港口mafia人人如此,也人人自危。
十多分钟后,审讯室的门再一次打开。
一身黑色大衣的兰堂信步来到他们面前,带着些混血的面孔透出一股冷静自持,他微微颔首示意了一番,不带起伏的语调扔下一个震惊众人的炸弹。
“尾崎红叶已经招了,首领让她协助调查今晚仓库丢的那批货,就算是将功赎罪。”
矮个男人眼底露出一抹错愕,他猛地抬头看了兰堂一眼,转而看向身前的老大。
眼镜男人没有任何表示,表情依旧冷静严肃,他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兰堂不在意他们的反应,对他来说审讯结束,首领的命令带到就已经是完成了任务。
他客气又礼貌的朝他们点了下头,径直离开了地下的审讯室回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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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沉寂的夜色中,一队队穿着黑色西装的mafia从大楼里陆续走出来,末尾缀着三位干部和刚从审讯室出来、只来得及洗漱一番换上新衣物的尾崎红叶。
几位干部皮笑肉不笑的看着跟在身侧的尾崎红叶,他们是在出发前才接到首领的命令,知道尾崎红叶协助调查的事情。
但在场的都是人精,清楚的知道明面上是协助调查,但背地里首领是想看看他们有没有异心。
于是,一场扯皮的客套和奉承脱口而出。
尽管他们都知道尾崎红叶此前身上的污点——背叛私奔的事情。但没有谁在这种情况下,出言得罪她。
尾崎红叶有些厌烦这些人的嘴脸,冷着脸说:“大家还是先把任务放在前面,首领说了必须在天亮前找回那批货。”
话一出,顿时鸦雀无声。
最后还是黑蜥蜴队长出声解决了这个难堪的场面,几位干部假笑的应付了几句,随后坐上汽车带着人驶离港口mafia大楼,往码头仓库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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擂钵街,小诊所二楼。
鹤见川流洗完澡,顶着干毛巾从浴室里出来,他身上带着湿漉漉的水汽,脸色红润,头发还往下滴着水。
随意抓着干毛巾擦拭了几下,鹤见川流穿着拖鞋啪嗒啪嗒的跑回房间,看到躺在榻榻米上玩游戏的太宰治喊道:“太宰,不要玩了,快去洗澡。”
太宰治盯着手机屏幕,聚精会神,随口敷衍地应声道:“我知道了,流真啰嗦。”
鹤见川流把头发擦的不滴水后,跑到衣柜前从抽屉里拿出吹风机,呜呜呜的噪音随之传开,伴随着一声游戏结束的提示音,太宰治扔下手机郁闷的打了个滚。
头发吹干后,鹤见川流把吹风机放回柜子里,看到太宰治还躺着不动,转身从衣柜里拿出他的换洗的衣服扔到太宰治头上:“快去洗澡。等一下森医生要用浴室了。”
太宰治眼前一黑,伸手把衣物从脸上拿开,打了个滚,滚到榻榻米边:“嗯嗯,这就去。”
他拿着衣物换上拖鞋便推门离开房间,往走廊尽头的单独的浴室走去。
鹤见川流把被褥铺开刚要躺进去,忽然想到楼下那个救回来的男人,他起身跑到森鸥外房间门口敲了敲,得到应许后推门进去:“森医生,那个人单独在楼下没关系吗?”
森鸥外听他问起这件事,微不可查地笑了下,说道:“没关系的,我已经处理好了。”
鹤见川流不明所以的点点头,他放下心来,打了个招呼便回到自己的房间。
过了一会儿,洗完澡的太宰治推门进来,看到已经躺在被褥里人,慢吞吞的走过去说道:“诶?今天这么早睡觉吗?好像都没到十点吧?”
鹤见川流睁开眼,璀璨的金瞳在灯光下变得流光溢彩,像是一罐刚打开还流动的蜂蜜。他平躺在榻榻米上,双手抓着印有小星星的被子,模样十分乖巧看他:“我和中也约好了明天去打游戏。”
潜意思就是今天要早点睡。
太宰治的表情十分吃惊,不敢置信地看着他:“诶——!!你居然要和他去打游戏?”
鹤见川流点点头,困惑地看着表情抓狂的太宰治。
太宰治想到之前跟鹤见川流一起打游戏的场景,对明天跟他一起去打游戏的中也感到一丝诡异的同情。
鹤见川流眨眨眼,以为他也想去,说道:“太宰要一起去吗?”
太宰治的脸色变得古怪,对上他亮晶晶的金眸,双臂环抱,下巴微微抬起说道:“嗯哼,既然你都请我了,那就去吧。”
说完,太宰治眯起眼,意味不明地说:“是他请你去的?”
鹤见川流点点头:“对啊,中也说他经常去那里。”
太宰治顿了下,有些意外中原中也居然喜欢打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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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话。
竖日一早,吃过早饭,鹤见川流就和太宰治一起前往昨天中也约定好的地点。
游戏厅门口,穿着黑色t恤的中原中也背倚靠着墙,双臂环抱,表情冷漠地等人。
远远看到朝他挥手的鹤见川流,赭发少年站直往前走了几步,眼中的冷意也开始融化,不过在看到鹤见川流旁边的太宰治,顿时他皱了下眉。
中原中也表情不悦:“你这个家伙怎么也来了?”
太宰治眨眨眼:“诶?中也不欢迎吗?”
他茶言茶语地说,转眸神色可怜无辜的看向身边的鹤见川流。
鹤见川流站在两人中间,表情茫然地左右看了看,余光瞥见游戏厅门口的游戏机,顿时被吸引了目光。
于是,鹤见川流朝两人伸手,一边抓一个,兴冲冲地说:“都是好朋友当然可以一起玩啦!中也那个是什么?可以教教我吗?”
“哈?我跟他才不是朋友!”两人异口同声。
意识到说了同样的话,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嫌弃的撇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