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裕握住阿芙的手,温声道“你们应该是问我,城破之后我去了何处,是吧”
铭晏点头“彦先只搜到了半幅斗篷,所以”
叔裕想也想得到当时彦先的崩溃,想来如同他当年痛失大哥时极为相似。
他顿了顿,笑道“听说这小子如今是监理兵部事,当真是出息了。”
阿芙头歪
叔裕一边说,一边摩挲着她的手背。
“当时城坡的具体事情,因为我重伤
阿芙完全不关注那个女子,急切道“什么伤
叔裕温柔的牵住她的手“不要紧。”
看她焦急的目光,他道“右肩中了一刀,左腹贯穿伤,小腿有烧伤,旁的都是小伤。”
阿芙忍不住伸手去掀他袍子下摆,叔裕不欲她担心,左手被她搂着,右手便拉了她一下。
就这样不加思索的动作,力气却很小,与他平日大不相同。
阿芙没被他拉住,却也是一顿,默默坐直了身子。
她低着头,越是不想哭,泪水越是渐渐聚集。
叔裕也顿了一下,岔开话题笑道“你们听我声音变了没药汤喝的多了,感觉嗓音也变了些。”
阿芙拉着他的手,轻声道“现
她一说话,一滴泪水就掉了下来,正砸
叔裕的手一缩,人也沉默了。
其他三个人无声的凝视着他们。半晌,叔裕轻声道“我现
铭晏暗叹,问道“那个女子可来了说来是咱们的大恩人,还要好好感谢她。”
季珩虽然人瘦了,可是神很好,激动道“穆大人,我听我二哥的描述,那个女子,像是当时咱们抓的那个图图瓦”
铭晏道“哪一个”
图图瓦好几百人,其中女子又何止数十。
季珩连比划带说“那个首领的女儿”
季珩早把那名儿忘了,可是穆晋珩一听他这话,面色骤变“不可能吧当时”
当时明明是他看着杨缈渠喝下的鸩酒
阿芙和叔裕一起望过去。他两人都不知内情,可是看晋珩这个反应,也猜出来应该是有些什么。
季珩道“我也记得是全数鸩杀了的,只是
穆晋珩道“可是她怎会救裴将军”
杨缈渠是图图瓦下一员力将,狠心杀她的原因,也是因为她太忠诚,太得力了。
穆晋珩猛的转向向铭晏,后者带着笑意,朝他挑挑眉。
穆晋珩一时失语,良久才震惊道“铭晏,你疯了吧”
杨缈渠这样危险的一个人,向铭晏竟然敢放她走还是
铭晏拍了拍晋珩的肩膀“我没放她走,只是没杀她而已。后来一直关
晋珩心中又是喜悦又是惊怒还有几分酸涩,一时说不出话来,倒是季珩皱眉问“向大人,你为何如此这个杨缈渠可是为图图瓦做了不少事啊”
铭晏悠悠然道“还不是某人当时失魂落魄”
他这么一说,剩下三个人都懂了,目光齐刷刷落到了穆晋珩身上。
穆晋珩的脸刷的红了,裴叔裕忍不住调笑道“我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穆大人。”
向铭晏道“我赐酒之前看他实
裴季珩涨红了脸“向大人,多危险呐”
向铭晏道“此事确实是我一时鬼迷心窍。后来晋珩回京”
穆晋珩忍不住道“她可见过我”
“她见过。我
阿芙感觉叔裕
阿芙低声道“怎么”
“我走时候你可有
阿芙“哼”了一声,心道还没跟你算账呢,只不理他。可是身子又很诚实地倚了过去。
“后来十一月底再次进犯,杨缈渠说她要去劝说南绍王休战。彼时我已与她深谈多次,再加上裴家军来援之前,福安实
季珩道“这实
裴叔裕慢悠悠道“哪有什么十足十的事,咱们把握战机,文人拿捏人心,本就是各看各的本事。”
阿芙问“南绍彻底完了”
叔裕道“尚有小股皇室逃窜,不过不成气候,可保百年无虞。”
他的下巴抵着阿芙的额头“你何时想去扶安玩儿,随时都能去。那里如今和普天王土一样,百姓可以安居乐业了。”
向铭晏笑道“干脆你们一并搬去扶安,也叫我这流徙好过些”
叔裕心底对铭晏的被贬万分抱歉,闻言正色道“向大人,因此事连累你的仕途,叔裕实
铭晏急忙摆手笑道“裴将军可言重了。您看我这流徙,也没什么艰苦之处。过不几年,恐怕皇上也就把我调回来了。”
叔裕笑道“那是自然。如今朝中缺人,你又有真才实学,明珠是不会长久蒙尘的。”
阿芙注意到晋珩一脸怔忡,忍不住道“晋珩哥哥”
晋珩抬起眼来,看她一脸关切,勉强笑着摇了摇头。
铭晏道“杨缈渠如今可
叔裕摇了摇头“我伤好后,她赶车将我送至扶安城外便回了。临走前要我不要着人去寻她。当时我并不知她与你们的这些渊源,只当她是南绍人,不愿同我大旻扯上关系。”
晋珩重复道“不要去寻她”
叔裕看着他,没做声。
阿芙道“哥哥,你若想去寻便去寻。我常常说这样口是心非的话的。”
她感觉叔裕的胸膛轻轻震了震,手
晋珩思忖了会,叹了口气“罢了。朝廷上也走不开再说,我也着实是没脸去寻她了。”
他并不是情感外露的人,当着一群人说了半日心头隐痛,已觉十分不好意思,又把话题牵回叔裕身上“裴将军,接下来您打算怎么办”
阿芙转过头来,注视着叔裕。
裴叔裕也凝视着她,道“谥号已下,我觉得是时候退隐江湖了。我本是一介武人,叫我引领兵部已是最大限度,如今季珩和彦先都经了历练,南绍和匈奴又都一蹶不振,国恨家仇一并报了,也该是采菊东篱下的时候了。”
阿芙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晋珩道“那澄远怎么办他本可以入国子监或者做皇子伴,可你们若是不
叔裕和季珩对视一眼,笑道“我们兄弟三个都是当年的太子伴,可是够了。”
阿芙道“看澄远吧。书自然还是要的,若是将来他想入朝,他的叔叔伯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