镶嵌
血腥又诡丽。
虫母吃得正专心,南颜看见穆战霆抓准机会,闪电般从树洞里钻了进去, 很是紧张了一会儿,确定虫母树没有
这片地洞空间极为广大,往上一看, 竟看之前地面上银树的根茎千丝万缕地垂落下来。
南颜摸了把脸, 那虫母树的树脂当真如最好的护肤品一样, 渗入皮肤极快,她这种跟着真衡师兄苦修数月风吹日晒的脸,转眼间便光滑得像丝绸一样, 不禁好奇道“这地方空间这么大, 那树脂墙是怎么
云念摇了摇头“我也是第一次见这种千年虫母树, 就算是古籍有所哉,内中描述也也不详细。”
南颜继续环视洞内, 隐约有种不详的预感。
过了一会儿, 洞顶上的缝隙里飘来一缕缕银光, 正是一波银蝅虫,将洞顶虚掩的骨骸拨开, 随即一堆堆带着血腥的妖兽尸体被扔下洞穴, 虫母长须一卷, 将猎物摄入口中继续咀嚼起来。
就
那是一个活人,不晓得修炼了什么特别的法门,神识扫过去时,竟觉得他是一具尸体一般。
身旁的云念突然坐起身,目露恨色地瞪着那人,旁边南颜连忙按住他。
“怎么”
“他他是胡瑞”云念握紧五指,道,“就是他,贪图银树林,还将我两位同门推出去阻挡虫群”
可饶是他有一千一万个想清理门户的冲动,此时却不敢露出一点气息,毕竟穆战霆还
那胡瑞被虫母树吓得好久不敢动,直到确定虫母树没有
但他没有马上动,而是环顾四周,这一看,便
“天助我也”胡瑞狂喜,马上从尸堆下面缓缓向树根方向爬去。
“你去堵门。”南颜交代了一声,分出神念盯着虫母树的动向,弯腰从一侧的乱石堆绕过去,就
“你”
胡瑞骇然,但很快
“动用灵力就是死。”南颜传音道。
胡瑞活到现
“道友小菩萨,”胡瑞虽然怒意难掩,但仍然试图和解,“这火属性灵气井,我们对半分,怎么样”
南颜看着他道“我怎知你不会骗我”
胡瑞忙道“我是申洲云家的人,和卯洲一向交好,咱们
南颜佯装沉思,道“确实如此,我姑且信你一回,不过我胃口大,五五分不可能。”
胡瑞“那就四六分”
南颜“三七。”
胡瑞“四六不能再低了”
南颜“不行,我来之前我师兄给我算了一卦,说是三七分吉利。”
胡瑞崩溃了一阵,转念一想觉得不对,再细一听灵气井里传出一声奇怪的咆哮,这才反应过来“你拖我时间你你早就有同伙下了灵气井”
说时迟那时快,南颜拿出苦修时体验船夫拉纤的力气,金刚怒目一脚踩
“安静点对大家都好。”南颜道。
胡瑞本来只是
“真圆姐姐小心,他身上有仙品灵宝残片”
云念出声时为时已晚,南颜看见他竟不顾惊动虫母树,心下一叹,全身灵力爆起,一尊观音虚影
“洛神卷”胡瑞大喝一声,一卷破碎的画轴扔出,登时化作一道墨色火焰熊熊燃烧,顷刻间化作一个面容模糊的窈窕女子,那女子带着决然之意,抛出一条绸带,旋转开来。
绸带所碰之处,皆枯朽,南颜虽面前防住后撤,但那余波也狠狠抽打
“吼”血雨如瀑,银蝅虫母巨大的虫身从上而下,千对肢足顷刻间便穿过茂密的枝叶,如史前怪物般探了下来。
正戏终于来了。
南颜眼角瞥见灵气井不断涌出赤红色的光影,而且穆战霆的气息越来越近,一咬牙量远离吸引走暴怒的虫母树注意。
“山涛海隅镇诸邪”云念
“你守着别动,别让那贼子跑了。”
云念点头,他也知道妖邪鬼物最恨的就是佛修,眼下这虫母也只会去抓南颜,一转身便
“胡瑞你敢”
胡瑞本就憎恨云念,一把扯下一枚虫果塞进怀里,道“你拒绝午洲的邀请,还管得了我们
他一扯下虫果,整个黄金巨树便震动起来,下方盘踞
“你”
胡瑞看了一眼井口,折身朝洞口冲去,嘲弄道“下面不是有你的朋友吗杀我只会耽误时间”
云念咬牙朝树根处冲去,双指一并运出秘式想打穿那虫母树的遮掩。
胡瑞暗笑一声,看洞口近
“我不耽误”南颜
“吼”
虫母疯狂扑来的瞬间,南颜的须弥戒里血蜂嗡嗡飞出,妖族之间的交流使得那虫母一滞。
南颜看虫母凶恶的神情,并不觉得虫母会因为血蜂的劝说而放弃,果然血蜂分了一部分回来
虫母要求献祭和你同行之人,可单独宽赦你。
“啧。”
山海之间是一个奇异的空间,虽分四域,但只要人看着十业山行进,最终到达的只有同一个地方,那就是鬼门关。
一片的无边无际的颓圮城墙高出了月色下的海面,静静守着九劫海与十业山最后一道千年不毁的界线。
墨行徵沿着城墙冲出海面时,并无暇欣赏海面上宁谧的月光,而是焦躁地扬手一剑抛出,钉
“站住”
十业山上吹下的幽风浮离着一股烧焦纸钱的味道,面前的人好似只差一步,就要踏入那片难明的永夜中。
墨行徵双眼泛出血丝,颤声道“你已经被道天上师联手镇压,肉身受道气剿灭,生气流散,再往前一步,十业山万鬼必会群起而夺舍”
对方淡然道“无妨,左右都不是第一次了,这十业山你我都不是第一次走了,人走得,鬼难道就走不得”
墨行徵双目赤红,道“你真的要彻底背叛道生天你可知,那前面是永世不得超生的鬼魔之道是逆道”
“逆道”听起来真是熟悉的字眼,凝冻
墨行徵艰涩道“是,我相信师尊,师尊他是修界第一人,是教我们养我们的人他怎么可能害你”
嵇炀的声音里带上两分轻嘲“你不知道吗夺舍、逆道、入魔我都犯了,而第一个,就是夺舍。”
迷惑多年的真相,揭开了血淋淋的一角,墨行徵本能地后退了一步,哑声道“你夺舍你怎么可能夺舍我以为只是想改头换面躲过道生天的追捕、我以为你的遗体已经从山海禁决里移灵走了,我我一直压到现
墨行徵太了解他了,绝顶的资质,拜了绝顶的人为师,受的是绝顶的训导他
可笑的是,他自己却成了这样的罪人。
嵇炀的手虚虚笼住微微扭曲的右眼,道“你还记得我这张面容是谁吗一个只会躲
墨行徵面露苦痛之色,嘶哑道“那天他们说你被刺杀的那天,到底
嵇炀不说话,墨行徵焦急地上前两步,道“不是什么事都瞒住本应该知道的人,就能保全那人的性命的,我不怕死,我只怕什么都不知道莫名其妙地去死这里是山海之间,师尊的天地正法大道不会算到这里来,你告诉我”
对峙半晌,嵇炀眼前仿佛闪过了谁的影子,半晌,他徐徐道出当年之事。
“那天,我正要把所有的真相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