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星弥跟随付三爷回到付宅,付三爷给他安排的住处
邻房中还住着几个家仆, 管家的儿子和其他几个家生子也住
舒星弥趁人不注意,站
如果从房顶逃跑的话舒星弥抬头看了看房顶,砖瓦支离破碎, 容易滑倒, 而且旁边并没有什么接应的落脚点。
寒息扶着舒星弥,推开木门“小心门槛,这里就是你今后的住处了, 虽然简陋了些, 但比柴房好多了, 离牲口棚也远, 没味儿,出门就是小花园。”
舒星弥静静闻了一下“这屋子里有酒味,还有别人住
两张单人床,桌上摆着小油灯,一套带缺口的青瓷茶具,屋角放着洗漱用的铜盆。
寒息把窗子打开支上“酒味儿浓吗透透气。”
“不浓,是很清甜的酒香,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石榴酒。”
现
“我最爱喝石榴酒了,”寒息眼中含笑,缓缓凑到舒星弥面前,大度地说“你要是想喝,跟我要。”
男人之间套近乎的方式之一,请喝酒。
如果喝完酒之后,两人烂醉如泥,喝到桌子底下去了,那醒来时很有可能成为好哥们。
“住
“恩,毕竟你眼睛不方便,我得照顾你啊,”寒息帮舒星弥从柜子里拿出床褥,是翠绿色的布面,有点起球了,“不然万一你起夜的时候掉茅坑里怎么办”
“我没那么笨。”
“哈哈哈。”
舒星弥扯着床褥的一角,和寒息一起铺床。
铺完床铺,舒星弥注意到一件事,这个房间里没有浴桶,也没有屏风。
“对了,我们要去哪里洗澡呢”舒星弥问。
“哦,出门有口井,我一般就拿个盆
“噢”舒星弥点了点头“那待会儿我也得擦擦。”
“一起呗,”寒息笑了,笑容不太单纯,眼神像头引诱猎物的狼“不过得晚上再洗,这院儿里有女人和孩子,给他们看见不好。”
半夜黑灯瞎火,
“行啊。”舒星弥对上寒息的眼神,意思很明确,我不怕你。
吃过晚饭后,舒星弥和寒息端着盆去井边打水洗澡,寒息为了放松舒星弥的戒心,帮舒星弥打了一桶水,舒星弥脱了衣服,把巾帕放进桶里浸了井水,然后稍微拧一拧,擦着脖颈和手臂。
借着月光,寒息再次注意到了舒星弥背上的那道刀伤,这应该是他身上最深的一处,如同雕琢美的平滑美玉上被狠狠凿出一个口子。
“这个怎么来的”寒息指了指那处。
“恩”
“刀疤,好像捅得很深。”
舒星弥笑了“这是我第一次做任务的时候,不小心弄的。”
“第一次啊。”
“恩,第一次我根本不敢我连鸡都没杀过,差点被人反杀,”舒星弥嘲笑着自己“如果不是祖爷救我,我八成会死,我欠祖爷两条命了。”
杀手组织里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所有杀手第一次出任务的时候,即使失败了也不会受到处罚,但从第二次开始,一旦任务失败,杀手必须自裁谢罪。
“谁第一次都不熟练,正常。”寒息说完之后,才觉得好像哪里有点奇怪。
两人边洗边聊,气氛比刚见面时缓和多了,连清凉的月色都温柔起来,轻轻地飘
舒星弥弯腰洗着小腿,寒息忽然抬腿朝舒星弥的膝弯攻了过去,舒星弥立即起身一跳,躲过寒息的突袭,而后一把扭住寒息的胳膊,把寒息按
木桶扑通一声倒
井围粗糙的石砖硌
寒息另一只手急忙扒住井口“慢着”
舒星弥静默不语,寒息果然还是对他动手了,虽然只是试探性的,但也已经露出杀机。
“刚才太黑了,我没看清你
寒息语调轻快地解释着,心里早就凉了半截,完犊子了,论身手,自己还真斗不过他,刚才只是小试一下,都被拾成这样,要是来真的就更打不过了。
舒星弥用的招式非常简单,但寒息就是没躲过,因为舒星弥出手太快了,他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按那了。
“这样啊,”舒星弥的语气显然是不信“我还以为你要谋害我呢。”
“这话说得,误会啊,我和你无冤无仇,我害你干什么这要是让你们祖爷知道,还不把我切了哥哥,我真不是有意的,饶我这一回吧。”
寒息这辈子没管人叫过哥,今天为了生存,他认怂了,大丈夫能屈能伸,韩信能忍胯下之辱,他寒息为了活命叫人一声哥哥,不过分。
舒星弥听了这声哥哥,很是受用“下不为例。”他松开寒息的胳膊,扶起险些散架的木桶。
“好疼你手劲儿怎么这么大。”寒息揉了揉肩膀,捏了捏腰。
他看着舒星弥,眼睛很亮。
寒息的眼睛本来就英气,添了亮色后,炽热的眼睛仿佛一直看到舒星弥心里去,把心底烫了个洞。
舒星弥莫名喉咙燥热。
“不知道。”他微微别过脸。
“你好爱害羞啊。”寒息眨了眨眼。
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遇到的高手一般都比较狂气,像舒星弥这种身怀绝技又如此腼腆的,真是少数。
“少来,快洗,洗完睡觉。”
“你
舒星弥望着寒息的眼睛,当然不是了,只有对你才这样。
“完了,我好像被你传染了。”寒息摸了摸自己的脸,而后猛地掬起一捧水抹了抹脸,余热仍
吹灯之后,真正难熬的时刻来了。
两个男人一起睡觉不可怕,尴尬的是两个人都是杀手,更尴尬的是,他们所属不同的杀手组织。
两人始终提心吊胆,脑子里那根弦一直绷着,谁也不敢真睡。
舒星弥
其实即使舒星弥睡了,寒息也不敢近他的身,已经犯过一次前科了,再动他,怕不是要当场暴毙。
“睡不着啊。”寒息实
“我也一样。”舒星弥奔波了好几天,已经有些疲惫了,但还是撑着没睡。
其实两人心知肚明,都是因为防对方才没睡着。
“要不下会儿棋吧桌子底下有棋盘和棋子。”寒息索性坐了起来。
“好啊。”
舒星弥和寒息整整下了一宿的棋,边下棋边聊天,一夜过去,两人进行了深入的交流,都快聊成知己了。
舒星弥甚至知道寒息一到冬天就容易把乳头冻裂。
寒息甚至知道舒星弥最喜欢吃包子皮和饺子皮而不喜欢吃馅。
次日,付三爷找了个乐师教舒星弥唱曲,舒星弥去了乐师的住处,跟着乐师的琴音练嗓子。
寒息一大早就出门了,直到快中午才回来,他回来的时候,走过穿廊,正好听到了舒星弥时断时续的歌声。
歌声如同一条小河从他的心口流过。
他站
乐师住的院子里种了一片细竹,竹叶的碧色衬得院落格外幽雅,阳光筛金,点点落
还未见人,先闻步声,舒星弥认出了寒息的脚步声,站起身唤了一声“寒息公子。”
“唱得不错。”寒息从竹后走出,来到舒星弥身边“第一天就唱成这样,很有天赋。”
舒星弥眉头微蹙,寒息身上怎么有股胭脂味又甜又艳,俗不可耐。
“你方才去哪里了”舒星弥问。
“添香苑,”寒息也不瞒着什么“新来了几个漂亮姑娘。”
“青楼”舒星弥莫名火起,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有些难以置信。
“你没去过”
“我哪有公子那么大福气,消受不起。”
寒息听了这话,笑了“你这话说的,好像吃醋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