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星弥是故意的, 他知道此时靠武力不可能打得过寒息, 那就只能攻心了。
他闭着眼睛,躺
寒息一见他这样, 果然下不了手了。
寒息的脑海中赫然浮现出两人恩爱欢好时的情景,他从这个少年身上得到了很多快乐和满足, 每当想起,那动情的感觉就像浪潮一般扑上他的心坎,流淌得到处都是。
而且, 寒息知道舒星弥对他有好感,这个世界上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还喜欢着他的人, 恐怕仅此一人。
虽然不知道舒星弥是真心还是假意,也不知他是一晌贪欢还是至死不渝, 但只要知道世界上或许有这样一个人喜欢着自己,寒息就觉得值得了。
就像是一个满身泥污的乞丐, 偶然从雪地里挖出了一颗纯白亮润的大珍珠,托着也不是, 含着也不是, 又舍不得丢,无所适从, 不知所措。
寒息曾一度以为自己可以不顾内心的情感, 直截了当地了结舒星弥的性命, 但现
细针险些刺入寒息的皮肉。
舒星弥许久未闻动静,一睁眼,只看到寒息离去的背影。
“等等”舒星弥站起身,追了寒息几步。
寒息回头,静静看着舒星弥。
“有件事你一定得听我的,”舒星弥握住寒息的手“千万别回采秋堂,七夕节酉时,我们
舒星弥怕寒息回到采秋堂就会因任务失败被处死,因此才不让他回去。
寒息似懂非懂,不太明白舒星弥的话,只知道他神色焦急而严肃,看来不是小事。
舒星弥抬手从
是定情信物。
寒息了舒星弥的
“我说的记住了”舒星弥望着寒息的眼睛。
“恩。”
舒星弥逃离了付宅,去附近的街巷找卖梳子的老头,那老头就
寒息
采秋堂的五个杀手终于找到后门来,他们先前不知道两人是往这个方向走了,
“五爷这是怎么了”一个杀手捧着寒息的胳膊惊呼“那小子人呢”
“跑了。”寒息一脸惋惜“刚才差点就抓住他了。”
“现
“个没眼力见儿的,没见五爷受伤了嘛现
“此事不要回禀堂主,”寒息交代道“他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迟早要把他揪出来的。”
“恩恩,我们懂,五爷放心吧。”脑门有疤的杀手殷勤地点着头。
寒息割伤自己,一是为了不让手下继续追杀,二是让属下知道自己不是故意把人放走的,否则万一有人把这事儿捅出去,让堂主知道他故意放人,事情就严重了。
“那咱们要不要先回堂口”没眼力见的杀手小声问。
“先不回,”寒息摇了摇头“事情还没办完,不着急回去,我这点儿伤不算什么,得早日找出竹吴竹才行。”
“好,听五爷的。”
舒星弥随卖梳郎回到拾春阁,
“起身,此事不能怪你。”祖爷坐
“祖爷如何得知我竟没看出来,还望祖爷指点迷津。”
祖爷缓缓抬眸,眼睛虽浑浊,却透着一股悟透世事的明“因为他们做的局粗了,不用心。”
舒星弥一脸不解“是吗”
“苦主来我拾春阁买付三爷的性命,缘由是他们的亲生女儿被付三爷强行纳为妾室,并虐待致死,他们东拼西凑了十两银子作为酬劳,我只了三两,退回七两银子,留给他们安葬女儿,”祖爷解下钱袋,拿出一粒银子,给舒星弥看“我并没有把他们的银子原封不动地还回去,而是特意换了我们的银子。”
舒星弥微微抬头,他已经明白祖爷是什么意思了。
但凡是从拾春阁流出去的银子上都有记号,记号都是祖爷亲自做的,不可能有一模一样的记号,祖爷有时会
由于拾春阁的银块表面粗糙,即使刻上花瓣也不明显,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
这样一来,银子的去向就有了痕迹。
“我
“女儿尸骨未寒,父亲就进了窑子好深的父女情谊。”舒星弥轻叹。
“而且,你刚进付宅,付三爷竟一刻也不愿
“又是采秋堂摆了我们一道,”舒星弥眉头轻皱“他们总是和我们过不去,如果不是祖爷救我,我恐怕性命不保。”
祖爷眼神一凝“我处处忍让,奈何他们却处处为难。”
“一山不容二虎。”舒星弥帮祖爷拂去肩上的碎叶。
祖爷沉默了。
两派相斗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
其实拾春阁和采秋堂早有恩怨,确切来说,从立派的那一刻起,两派就是对头。
拾春阁的祖爷和采秋堂的堂主原本是双胞胎,亲兄弟,哥哥叫林慈,弟弟叫林怒。林慈和林怒原本都是采秋堂的继任堂主候选人,两人的治人理念不同,林慈主张以德治人,林怒则主张轻罪重罚、杀一儆百。
当时派中择选堂主的方式是武斗,并不是谁是兄长谁就优先继承。
林慈和林怒的身手不相上下,选拔堂主之时,两人
林怒实
采秋堂自然不可能让瘫痪之人成为堂主,林怒登上了堂主之位,将自己的哥哥扫地出门,当时有几十名杀手誓死追随林慈左右,也跟着林慈离开了采秋堂,林慈没过几年就重立一个新门派,取名拾春阁。
林怒靠不光的手段赢得了堂主之位,其实他
拾春阁则不然,江湖中的人同情林慈的遭遇,许多人专程来投奔他,拾春阁迅速
采秋堂的堂主林怒看
“轻君,你说我一直不理会他们的挑衅,是不是做错了”祖爷望着舒星弥,他是真心想听舒星弥的意见“我一忍再忍,他们却丝毫没有敛之意。”
舒星弥
舒星弥垂眸思索片刻,笑道“祖爷敢不敢捅蜂窝那蜜蜂可是会蜇人的,它就算是自己死了,也要狠狠蛰人一身大包,这样下次人们看见蜂窝的时候,就会想起自己身上的疼,就不敢随便招惹它们了。但如果欺负它们而不必付出任何代价的话,人们也就肆无忌惮了。”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以牙还牙。”
“是。”
祖爷慢慢牵起唇角,抬手拍了拍舒星弥的胳膊“我明白了。”
“对了,”舒星弥突然想起一事,别人可能不知道,但祖爷见多识广,人脉又宽,兴许知道,他问“祖爷,您知道采秋堂的五爷是什么来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