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恕拍了拍马屁股, 让马儿驮着狼王先进了雪林,自己则走向了殷承璟的营帐。
那药粉的效果极好,殷承璟睡得沉, 薛恕进去时。他没有丝毫察觉。为了防止药性散后他中途醒来, 薛恕一手刀劈
之后他又去了乌珠公主的营帐, 如法炮制,将人偷了出来,和殷承璟绑
冬日天亮得迟, 即便已过了五更,天还是泼墨一般黑沉沉,只有后方营地燃烧的篝火传来些许光亮。
薛恕顺了一支火把, 牵着两匹马折返回去。
殷承璟回来的路上绕了好几个圈子,他记得就
薛恕的记性极好,循着记忆里的方位果然找到了深坑。他让马儿
深坑极大,底部还算平坦,薛恕将两人随意扔
扒下来的衣裳当做被褥直接铺
布置完之后,他站起身来踱了两圈,想着殷承璟那些上不得台面的阴谋诡计,仍觉得心中戾气未平。但人肯定是不能杀的,他有些烦躁地思索了片刻,又自腰带下拉出一根极细的铁丝来。
做了一世的太监,他自然最是清楚男人的弱点
如此便妥了。
这铁丝细而锋利,明日这二人醒来受惊之下,想来会
随意为两人盖上衣袍,最后再生了一堆篝火免得二人被冻死,一切才算安排妥当了。
临走之前,薛恕又想起那炉子,那炉子里还剩下些许药粉没烧完,他便将余下药粉全部倒进了篝火中,将那炉子随手扔
顺着绳索爬上去,将唯一的绳索起带走,薛恕方才上马,带着另一匹马往营地疾奔而去。
殷承玉对狼群袭击早有防备,安排了人手前后夹击互相配合,没有伤亡地顺利将狼群数猎杀。
赵霖和贺山带着人
殷承玉揣着幼虎巡视了一圈,见士兵们都已经
薛恕去哪儿了
殷承玉缓缓皱起眉,寻到应红雪“怎么不见薛恕踪影”
他并未吩咐薛恕旁的事情。
应红雪听到这话,手上动作顿了下才回道“他没和我们一道,说要去埋伏幕后设局之人。方才猎狼时西南方向隐隐传来动静,他应该跟了上去。”
她隐晦打量着殷承玉的神色,试探道“薛恕素来机警,殿下不必担忧。”
殷承玉瞥她一眼,没有错过她眼中的疑虑。但他与薛恕之间的纠葛自己尚且没能完全理清楚,自然也无法同应红雪说什么。
他只做未觉,淡淡“嗯”了一声,便抱着幼虎回了主帐休息。
只是回了营帐却也睡不着,此时已近三更天,夜色浓稠如墨,外头一开始还有士兵们清理营地的动静,之后便慢慢淡下来。
与狼群厮杀了许久,虽没有伤亡,但也颇为耗力,士兵早已经疲惫不堪,清理完战场之后,便都歇了声休息。
大部分营帐先前为了引火都已经烧了,除了中央的主帐之外,只余下两三顶营帐幸存,士兵们都挤
营帐与营帐之间的距离不算远,甚至能听见鼾声如雷。
殷承玉坐
吸入的迷烟药性已散,幼虎又神起来,不停地对着树枝扑咬,喉间
殷承玉与它玩了许久,心中默默算着时间。
差不多过了卯正时,外面终于传来了马蹄声,接着便是守夜的士兵低低的说话声。
是薛恕回来了。
殷承玉眯了眼,将逗弄幼虎的树枝扔进火盆里,等着人进来向他复命。
没了树枝,幼虎有些不高兴地低呜了一声,倒
薛恕掀开帐帘进来时,瞧见得就是殷承玉侧着脸漫不经心将那幼虎拎起来,蹙眉将自己的衣摆从它口中拉扯出来的场面。
“这幼虎不是赵霖要养,怎么总
殷承玉瞟了那
“殿下所料不错,幕后之人正是殷承璟和乌珠公主。”
薛恕三言两语就将自己一路追踪,又
他既如此说,必然是已经处理妥当了,殷承玉便也不再追问“既已无事,便早些歇息吧。外面帐子不够,你自拿了被褥,
出门
床榻略窄,只容一人。
殷承玉睡下后有些冷,瞧见边上扑腾着腿儿想上来的幼虎,犹豫了片刻还是将它拎了上来,塞进了床尾的被褥里。
幼虎还没换毛,一身皮毛柔软蓬松,肚皮上暖融融的。殷承玉将足底贴
薛恕重新从外面拿了被褥进来,就瞧见殷承玉已经睡下了,大半张脸都掩
当然,这都只是假象罢了。
再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双眼睛睁开时,是如何的水色潋滟,摄人魂魄。
色是刮骨刀,这一双凤眼望过来时,却比刀刃更利。
薛恕目光缓慢地自这张充满诱惑的漂亮面容上移开,眼角的余光却倏尔注意到一抹黄色。他眉头蹙起,定
幼虎大约也闹腾累了,此时捂
薛恕盯着那只耳朵看了半晌,终究忍不住走上前去,将那只幼虎拎了出来。
自熟睡中被吵醒,幼虎
薛恕自鼻间嗤了声,松手将它扔
还未睡熟的殷承玉被这动静闹醒,抬眸静静看着他,语气不快“睡得好好的,你将它扔出去作甚”
才刚捂出些许热乎气来。
“殿下要暖床,唤臣便是,怎么叫一只畜生上了榻”薛恕不高兴道“也不知道干不干净。”
殷承玉听他这话音,便知道这人八成是又犯了病,跟只老虎崽子也要计较一番。若是白日里尚且还有力应付他,但才折腾了一夜,实
薛恕却只选择性地听了前半句话,脱了靴挤到床尾坐下,解开了外袍,将他还残留着暖意的双脚抱
他怀中确实暖和,足底贴
殷承玉犯了困,实
见他安生睡了,薛恕这才勾了唇,摩挲着掌下细腻的皮肤,斜眼看了团着身体睡
翌日是围猎的最后一日。
薛恕带回了狼王,又已猎到了四十三只草原狼,此次冬狩魁首已是掌中之物,殷承玉索性便不
几乎每匹马上都多驮了一具狼尸,队伍前行的速度并不快。过了午时,方才行到了围场边缘。
围场出口浩荡的队伍立即引起了看台上众人的注意。
“这是哪只队伍竟这么早就出来了”
“多半是哪家的子弟吧受不住围场苦寒,便早早出来了。”
“竟半日都熬不住,实
丹犀冬狩上,即便没有夺魁,若猎到的猎物足够多,亦是会受到嘉奖的。是以从前冬狩,几乎没有队伍会提前出来,都是直到围的号角声响起,才接连出来。
眼下有队伍提前出来,自然引起了不少讨论。
鞑靼与瓦剌前几日折了颜面,眼下见状便忍不住讥讽出声,想要找回些面子
阿哈鲁笑道“大燕果然地大物博,这世家子弟也养得比草原儿女娇贵些,连围场数日苦寒都忍不下。”
瓦剌使者
两边一唱一和,大燕官员的面色多少便有些不太好看。他们自己议论是一回事,但这话从鞑靼与瓦剌使者的口中说出来,就是另一回事了。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