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沈慎的暗中帮助、阿宓的有意配合以及少帝的忙碌,可以说是天时地利人和,留侯十分愉快地与阿宓单独相处了近一个月。虽说没有出宫,所谓的单独相处也是
放
不告诉少帝是顾及阿宓的处境,但有意为他们父女二人制造相处时机,便完全是为了留侯。不得不说,这出乎留侯对沈慎的了解,也因此意识到,沈慎的确比从前要更加有人情、更会为他人着想。
投桃报李,留侯也为沈慎与阿宓的新婚准备了一份大礼。
本来他考虑到的只是阿宓,思及沈慎这些举动,他又另添了一些细节,便是给这对新婚小夫妻共同的礼物。
亦是
时日悠悠,愉快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转瞬便是阿宓与沈慎成亲前一日。
大婚的流程早就商议好,阿宓从宫中出嫁,沈慎
按照惯例这夜自然是睡不了的,要忙的事情太多,幸好嬷嬷们有先见之明,让阿宓白日歇息了许久。
文妃
他
譬如“他若是只顾公事疏于陪伴你,你只管来寻朕,朕帮你撤了他的职”、“他若是和侍女或其他女子勾勾搭搭不清不楚,只管来寻朕,朕帮你亲手处置他”、“他若是不顺着你意凡事专断不与你商议,只管来”
“哥哥”阿宓长长软软唤了声,唤得少帝心都酥了,眼眶也要红了。
这么动听的称呼,今后他不知多久才能再听到一声。
阿宓哭笑不得地望着他,轻声道“大人不会欺负”
“什么大人”少帝打断她,“你是朕的妹妹,你们将要成婚,怎么还能唤他大人”
阿宓一怔,她实
“当然是”少帝“是”了半天也卡壳了,一时竟也不知道让阿宓叫什么好,连名带姓太生疏,唤字怪怪的,夫君之类又太黏腻。
思来想去,居然还是最初的称呼顺耳些。
他绷直了脸,“这种小事也要问朕,日后你们三餐食什么是不是都要朕来安排”
阿宓被他凶巴巴的脸色唬了下,很快意识到少帝是也想不到什么好的称呼,便吐舌小声道“哥哥一心虚就凶我,羞不羞。”
少帝只作听不见,又道“那小丫头呢”
他指的是绵绵,绵绵已经成功被人养并且和新的家人相处得不错,不过阿宓要成婚,她自然是怎么都要想办法溜进宫。加上今夜已经
“她白日和啁啁玩累了,现
“小丫头就是小丫头,还说什么要陪你整夜,这不就睡着了。”少帝捏了把阿宓还没开始上妆的脸蛋,“要记住,谁也比不上朕对你的好,庭望那小子也没有,知不知道”
才不是呢。阿宓内心小声辩驳,面上乖乖点头,也学会了顺毛哄人,“当然只有哥哥最好啦。”
少帝心满意足点头,其实他这时候还赖
嫔妃又只有文妃一个,他连去妃子宫里睡都睡不了,妹妹明日又要出嫁,当然不可能甘于一个人孤零零待
因着阿宓今夜注定不会睡,嬷嬷们担心她第二日气色不好,又是递补汤又是给脸上敷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少帝一问,才知道是太医做的叫什么“玉露膏”,功效是令女子不睡也能拥有好容色,而不必担忧眼圈泛青泛黑。
“有这等好药膏,那群老东西竟也不知道给朕用。”少帝凑上去闻了闻,他自断了神仙粉后也爱美得很,当即道,“明日阿宓大婚,朕的脸面自然也不能有瑕疵,快给朕也敷些。”
众人只能忍着笑看阿宓给少帝脸上也抹了层透明的玉露膏,那享受的模样当真不知明日的主角儿是谁了。
外间复起响亮的蝉鸣,和少帝口中哼的小曲儿和
“朕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瞧朕不是应该的”少帝支开了一条眼缝,摆手道,“放心,朕只
抢风头是肯定的,但并非是阿宓说的相貌原因,而是少帝身份使然。他无论
阿宓看着少帝自得其乐的模样,不免歪过头略有些疑惑,“哥哥怎么这么高兴的模样”
“嗯”少帝还被她问得愣住,“朕不高兴,还要如何”
“唔哥哥都不会舍不得阿宓吗”阿宓厚着脸皮道,“以后我可就不住宫中,不能常陪你啦。”
说完就被揪了把,“小傻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无论住哪儿去,不都是朕的地盘。朕若想见你,还需要介意地方吗”
话是如此,到底被阿宓的话勾起了些愁绪。
少帝当然不是完全没有不舍,唯一的妹妹出嫁他怎么可能真的高高兴兴,只是怕影响阿宓情绪才按捺下了那一点不舒服和难过而已。少帝很明白,自己
至于其他的,当然是等阿宓人生中最重大的日子过去之后再说。
兄妹两人断断续续地说话,很快就到了子时,喜娘等人入内,准备给阿宓梳妆,这是个费时辰的活儿,没有一两个时辰完成不了。
一进去愣住了,陛下怎么
喜娘犹犹豫豫道“这殿下梳妆,陛下也要
“朕不能
碍事不至于,就是您这么大一个男人杵
她们不敢出声逐人,便只能任少帝老神
这还是少帝一次这么认真地观摩女子上妆,担心灯光太暗有所影响,他特地命人把库房的六盏琉璃灯全都摆
阿宓本就肤白细腻,灯光氤氲的光圈中闭目阖眼如神女般,带着宁静皎洁的美。她五官小巧,唇形与眉形生得极好,颜色亦是浓墨重,不点而朱、不画而黛,待被修过点饰后更显得眉目如画,一涂一抹中俨然有了女子纯然的动人。
这种动人不同于往日的可爱或亲人眼中自带的疼惜,而是真正让少帝从一个男子的角度重新感受到了阿宓的相貌姝丽。
他不禁想起当初沈慎揭破阿宓身世前,他自己也曾被这种美吸引过,甚至差点强行纳了阿宓进宫。
之前少帝每每回忆这件事,还有些羞赧和不好意思,觉得自己那时简直是鬼迷心窍。今日却不知怎的又重拾了那种心情,自然而然闪过一抹遗憾,如斯美人是他的至亲妹妹,这是幸事也是不幸。
不过这种念头仅是一瞬间的事,少帝继续用欣赏的目光看着阿宓,并不显得突兀。
他看了会儿道“不要上太多的粉,看着奇怪。”
这时候的新娘妆容有个习惯,那就是越白越好,唇色也会量涂红,大约是有某种特殊的说法。对于肤色稍深着这种妆容无疑是个灾难,即便是白皙如阿宓,
上妆的宫女为难,“陛下,这、这是规矩”
“规什么矩”少帝好歹还耐着性子说话了,“长公主殿下大婚,管那些世俗规矩作什么上这么些粉,走一步掉一堆,到时红色喜服都要被染成白的。”
许是想到他说的场景,文妃莞尔,她也觉得上那一堆的不好看,“我也觉得陛下说得有理,阿宓自己呢”
“听哥哥的。”阿宓僵着脖子那么久太累了,没什么心思打量这些,自然是随少帝安排。
少帝抬了抬下巴示意,“去换了。”
他这模样太过理所当然了,有些宫人不免
岂知少帝不仅管妆容,还要管阿宓额外戴的那些首饰,凤冠霞帔是换不了的,可那些耳坠、玉簪,少帝非要挑自己喜欢的,还说什么他眼光就是众人的眼光。
行行行,您是陛下您说了算。按照他的要求,阿宓最终的模样焕然一新,的确如少帝所言,是大周最美的长公主,更是最美的新娘。
晨光眺入,从已熄灭的琉璃灯折射而去,
原是最该忙碌的时刻,
少帝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