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十四开车带着薄禾去了凤凰岭。
高中时, 他们曾经一起来这里逛过庙会。
虽然庙会里没什么有趣的小摊,不像日本动画片里那样, 没有烟火、没有捞金鱼、也没有苹果糖。
但是, 幸好这里的风景不错。
凤凰岭算是较为知名的旅游景点,根本不让私家车开上去。
可是当薄禾回过神来的时候,方十四已经把车停
大概, 这就是传说中的有钱能使鬼推磨吧。
方十四下了车, 走到副驾位前,替她打开了车门。
薄禾下了车,夏夜里凉爽的小风就拂
“过来,”方十四对她说,“到我这儿。”
薄禾抬起头, 疑惑地看了看他, 没说话, 也没动步。
方十四见她呆呆的样子,也不再跟她多说什么, 伸手抱起了她。
有力的胳膊抱着她的腰和膝窝,将她整个人放
薄禾腰一软,用手往后一撑, 就摸到了风挡玻璃。
“你这是干什么”她小心翼翼地往上坐了坐,怕自己掉下来。
方十四绕到另一边,抬起长腿, 稍稍一跃就坐
那天晚上, 他说是看星星,就真的只是看星星。
不仅没有对她动手动脚,还任凭她靠
大概是因为能够完全理解她的心情,方十四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听着她说起从小到大的事情。
方十四的生命里有一道阴影,叫做陶梓。
这个除了长相之外,继承了母亲全部的姐姐,占据着母亲分量最多的重视和教育。
陶梓的英语说得正统而优雅,标标准准的英式腔调。
从小她就是个跳级狂魔,不到二十岁,就
妹妹算是母亲的老来女,生下陶酥的时候,陶一然已经三十大多了。
她把所有的力都放
而对于方十四,她似乎只是把致的五官遗传给了他。
所以,方十四十分理解薄禾的心情。
他耐心地听着薄禾念叨着那些事。
比如弟弟出生起,奶奶就告诉她凡事都要让着弟弟;
比如弟弟想要她的任何玩具,她都要毫不犹豫地给出去;
比如弟弟要考大学,她就应该少回家几次,免得影响他高考;
比如弟弟需要一个“政治老师”,她就应该迅速到岗;
薄禾应该是比他还惨。
至少,方十四的姐姐和妹妹从来都没有对他表达过任何不满。
至少,母亲
薄禾大学时一直都
为了考研究生报的补习班,还有租房子的钱,用的都是她自己赚到的。
上了研究生之后,她每一次考试都是名列前茅,拿的都是最高额的奖学金,不仅学费全覆盖,还能有些剩余。
虽然她现
她不是白眼狼。
逢年过节,她都会回家,也会给父母和奶奶带礼物,也会给弟弟带礼物。
这一次,她也不是不想帮,而是她真的帮不上忙。
就算她真的能帮上忙,她现
研究生和本科生的区别就
本科时,修够了学分,修够了绩点,没有人会扣
导师就像是一个掌握着生杀大权的皇帝。
他要你毕业你才能毕业,他不让你毕业,你怎样都毕不了业。
更何况,薄禾喜欢这个研究方向,想要继续深造,她怎么可能不顾导师交给她的工作,被家里人随叫随到
这天晚上,她诉了很多的苦水。
肚子里装着的这些苦闷,几个小时之内,全都被她倒了出来。
这么多年,压
凤凰岭的风景很好,晚上一片寂静,但远处又隐隐传来闹市的喧嚣。不过,距离这里很远很远。
她枕着他的肩膀,吹了很久的夜风。
北京七月的夜风也带着暖意,却又透着夜里特有的微凉。
薄禾哭得累了,竟然也渐渐睡过去了。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就
下意识地摸了摸脸,没有干涩的灰尘感,水润清爽,看来
从床上坐起来,薄禾就看到床下铺着地铺,被子里面还睡着一个人。
那张熟悉而英俊的面孔她自然认得。
原来,昨晚是方十四带自己回来的
她掀开被子,摸了摸身上的衣服和牛仔短裤,一件不少,一件也没换。
不会乘人之危的这个优秀品质,他似乎从高中时一直保持到了现
薄禾小心翼翼地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去煮点粥,再煎两个鸡蛋和几片火腿,招待一下劳苦功高的男朋友。
然而,薄禾并不知道,“不会乘人之危”这个优秀品质,从来都没有
实际上,他做过的“乘人之危事件”,已经多得数不清了。
七个小时前,薄禾的卧室里。
方十四抱着已经睡着的薄禾进了屋。
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放
他原本是不知道这些事的,只是拖了家里两个姐妹的福,他才知道,那些看起来没有化妆的女孩子,基本上也都会擦防晒霜,而这个防晒霜,睡前也需要卸掉。
电竞选手的手不仅灵活,而且漂亮,手指修长白皙,像一件艺术品。
而
他平时打起架来没轻没重,手上的力气从来都不知道控制,就连比赛用的外设键盘和鼠标,都是最结实的那个牌子,贵得吓死人。
结果,到了她面前,百炼钢都化作了绕指柔。
生怕哪里用错了力气,把她弄疼,或是把她吵醒。
等处理完这一切,他把她抱回了床上,看到那张平静而娇美的睡颜,方十四总觉得,不一些利息,实
他替她掖好背角,然后将一个轻柔的吻落
这种事不是他第一次做,所以这一次,他信手拈来,也熟门熟路。
有时开玩笑间的一触即离的轻吻,
好像
而他对这些“浅吻”,也并没有表现出很执着的样子。
所以,他每一次的“乘人之危”都是这样小心翼翼,“乘人之危”的次数已经多得数不过来了,但是薄禾却一次也没有
这一次,也是如此。
方十四迷迷糊糊地抬起手,下意识搭到床上,摸到的就是已经没了人体温度的被子。
触及到冰凉的薄被之后,他迅速直起身,揉了揉眼睛,就
方十四迷迷糊糊地从地铺上起身,推开卧室门就去了客厅。
刚一开门,他就看到薄禾正
女孩系着粉色的围裙,拿着长长的竹筷子,翻着平底锅里的培根和火腿,旁边的盘子上,是两个已经煎好了的鸡蛋。
听到开门声,薄禾转过头,就看到了睡眼惺忪的方十四。
她住的公寓里,是开放式的厨房,所以一回头就能看到整个客厅。
“醒了啊,”薄禾笑了笑,心情颇好地对她说,“去洗漱一下,马上吃早饭了。”
晚上有小嘴亲,早上还有热乎乎的早饭,难怪那么多臭男人一边嚷嚷着礼太贵伤不起,一边还要哭爹喊娘地非要结婚。
原来,有个貌美如花的媳妇儿
方十四脑子里不停地转着,但是却听话地回自己家洗澡去了。
男生的洗澡时间,都是以分钟来计算的。
飞速洗完澡,方十四又换了身熨烫完的家居服,临出门之前,还特意
薄禾的厨艺很好。
初一那年,薄禾的父母工作很忙,那时奶奶又
薄桑从小就吃小灶,说成“娇生惯养”也不为过,舌头刁得让人抓狂。
习惯了位于弟弟生物链之下生存的薄禾,不得不练就一手讨好熊孩子味蕾的厨艺。
熊孩子们表示非常受用,无论年纪大小。
比如薄桑,比如方十四。
清清淡淡的白粥里,飘着不甚起眼的蛋丝,但至少这一点点的蛋丝,就让朴素无奇的白粥,瞬间上扬了10个可口度。
方十四吃得开心,薄禾本来担心煮多了会剩,没想到他还觉得吃得不够兴。
饭后,方十四去刷碗,薄禾整理了一下资料,准备去研究院的图书室里继续整理资料。
至于母亲那边的事情就过一阵再说吧。
现
“苗苗,你暑假还要去上课吗”方十四见她背着书包,有些好奇地问她。
“已经放暑假了,但是导师让我帮他整理一些文献,”薄禾无奈地说,“比上课还累,昨天看得我眼睛都疼。”
“这样啊”方十四有些欲言又止。
薄禾看出了他似乎有事,于是问他“你有什么要跟我说的,直接说就好,虽然累,但又不是上课,偶尔能得空的。”
“其实也是个挺重要的事情,”方十四走到她面前,面色有些微僵,顿了几秒之后,极不情愿地对她说,“就是我姐,她说她要跟你见面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