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地被姑父将了一军, 宝玉整个人都是奄奄的。他想不通,为什么昨日的他
太突然了。
宝玉躺倒
可想而知, 等待他的会是何等繁忙的生涯。
宝玉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既无心去准备明日的面试, 也没心思去打开新送来的食盒。小八和他心意相通, 只觉得自己身处烦恼筑成的高墙上, 且这墙还有越长越高的架势。
“崽啊, 大家都是要上学的,作为大家闺秀, 咱不能厌学是不是”小八以过来人的语气说道,虽然它实际上没啥经验,但作为老父亲, 能说会道是必须的。
顺带着还能吐槽一下“况且那些女子还没你好看, 你惦记她们做什么呢”
宝玉懒懒地翻了个身,怅然道“养眼啊,我长得再好,和我有什么关系”
再说姑娘们蕙质兰心, 外面的臭男人压根就比不上。
小八
不过眼下宝玉消沉得厉害, 小八决定避重就轻,先和他谈论有关任务的内容。
“名扬京城的延伸任务名扬天下进度有更新,崽崽想知道奖励么”
宝玉胡乱猜测“字帖、棋盘、古籍、武功”
还想吊下胃口的小八讪笑,宝玉真是深知它的尿性啊。
它一点也不羞愧地把奖励翻出来,介绍道“毒经,算是古籍的一种。顾名思义,这是一本专门讲毒药的书,它的作者曾经被称为毒圣,手底下白骨累累。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是一本用人命写成的书。”
宝玉心口一滞。
小八连忙改口“但是这书的因果都
宝玉听到可以救姑父时总算提起了兴趣,听到后面却又兴味索然。他勉强挪了下不想动的手,从枕头边摸出一个小木盒,摊开摆
木盒的正中央,恰好是一个蛋。白胖的外壳,圆滚滚的形态,大大的个子,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宝玉喉咙滚了滚,终于感觉到自己饿了。他捧着蛋走到桌边,单手取出菜碟,还有余力去观察手中这颗胖蛋的变化。
结论是,啥也没变。别说裂缝了,连个孔都没见到。
宝玉把蛋放回去,慢条斯理地开始吃饭。虽没有直说,但意思很明白。
刚还信誓旦旦的小八瞬间被堵住了嘴。
它不禁流下老父亲的泪水,孩子大了果然不好骗。
正惆怅间,茗烟自门外走了进来,转过身,将背后的书箱露了出来。
“二爷你看,这是林姑娘听说你要去拜师,特地让人送来的。”
“连她都知晓此事了”宝玉喃喃自语一声,终于看清现实,认命了。
“放着吧,把我桌上还没看完的那几本书放进去,再备上一套笔墨纸砚,明日我们就往沈府去。”
林如海推荐给他的老师名沈安,甲子年的榜首,早些年官运亨通,一路做到了吏部尚书。可惜体弱,没风光几年就告病回乡,现如今正
不过近几年他力不比往前,的是越来越少了。
宝玉知晓的就这些,为此还挨了水溶的打趣,这会想想都头疼。
他站
可惜这些姑父他们不知道,他也没法去说。
大抵是主人家早就知会过,他一上门就被带去沈安那里,连通报的时间都省了。小厮把他带至花园,解释道“老爷正
宝玉面上笑笑,焉头焉脑地过去了。
正如小厮所言,亭子里摆了一副棋盘,一人仍坐
宝玉的目光
看这个对比,宝玉下意识觉得,棋盘边满身官威的那人应该就是他要找的沈安。
对方的反应更是让他对此深信不疑。
见有新人来了,他脸上一喜,连忙放下棋子招呼他过来。
“会下棋么过来试试。”
宝玉还等着背书写文呢,结果人家先让他过去下棋。他迟疑了一会,想着一盘棋也能下很久,要是下完棋还要面试,那他不得累死。
为了避免多费功夫,宝玉决定把丑话说
“那如果我赢了,先生是不是就直接我为徒”
听了这话,边上躺尸的病秧子总算有了些许反应,抬眼懒懒地瞥向正中央。
手握棋笥的男子有些
“那也得你能赢才行。”男子冷哼一声,算是应下了这一要求。
宝玉为了偷懒无所不用其极,这时候丝毫没想过退缩。男子心里也憋了一口气,两人之间火气十足。
边上的人啧了一声,拖着一副病体走到桌边坐下,预备看好戏。
惯例是黑子先手,对方没和他客气,宝玉也不露怯,任男子布局,大大方方地落子。
这淡定从容的模样倒有几分讨喜。
男子偶尔抬头看他一眼,心道看样子也不是狂傲自大的人,是出于自信才说出的那番话,可惜碰到了研习棋局十数年的他,注定要受一受挫。
他满怀自信地落下一子。
天网已经铺下,不论过程如何,都定能吃他数子。到时他再乘胜追击,很轻松就能把这小子杀得丢盔弃甲。
宝玉状似没有察觉,然而落子的时候,却很干脆地换了个地盘。
时常
如今局势逆转,他成了主动的一方,攻守顿时一换。
男子怔愣,眼睁睁看着布好的局形同摆设,只能憋屈地去宝玉的地盘应战。
他心里安慰自己,就算对方先手,也不见得有缜密的布局,很轻易就能击溃。
他却不知
随便摆一个局出来,就足够旁人思索半天。
和他想的一样,男子脸上慢慢冒出了冷汗,边上看戏的人也慢慢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地盯着棋盘。
宝玉不为所动,依旧按着自己的节奏来,布局围子一气呵成。
再这样下去,这就要变成一盘死棋了。男子心里打突,思索了许久才落下一子。他下完棋就朝对面看去,眼睛瞧见宝玉嘴角的那一抹浅笑,心里顿时一个咯噔。
再看棋盘,所有的黑子都被桎梏住,再无挣扎的余地。
“你这棋布的。”终于,男子舔了舔唇,干脆地停手。他是那种很爽利的性子,输了也不会觉得丢脸,只会认定自己技不如人。
“小小年纪有这等造诣,确实不俗。我看你也别认我做师父了,咱们反过来,我拜你为师吧。”
啥
宝玉唬了一跳,想起这是姑父的好友,连忙站起身,摆手拒绝“先生别开玩笑了。”
这怎么能行呢
宝玉依稀记得,自己是过来求学的吧怎么忽然就变成拜他为师了
这离奇的
男子瞥他一眼,依旧不死心地道“我陈立爱棋如痴远近闻名,拜他为师怎么了自古达者为师,但凡能赢我,我便是拜个三岁小儿,也绝无人敢闲话。”
宝玉茫然,他刚刚听到了啥
“等等,你不是沈安沈大人么”
话一出口,对面两人齐齐盯着他。宝玉忍不住往后退一步,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他是不是一不小心认错人了
果不其然,先前的病秧子指了指自己,“我,沈安。他,江苏新上任的提督学政陈立。”
局势瞬间明晰,宝玉倒吸一口凉气。既怪自己来时没问清楚,又纠结先前的赌约到底还作不作数。
他可不想再考一次了。
不过沈安这也病得太厉害了吧不是说他这些年都
没想到闹了个乌龙。宝玉欲哭无泪“那先生还考我吗”
沈安深深地凝视着他,叹气“不考了。”
宝玉来不及高兴,就听到他说“老夫行将就木,便是有那个心,也无那份力。如海将你托付给我,我总不能耽误你。正好子文今日来寻我,你们既有缘,便成就一段师徒佳话吧。”
宝玉和男子面面相觑。
这确定成的是一段佳话,而不是孽缘吗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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