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似乎一下子就平静起来,即便是心里面积压了太多的压力与秘密,可是
兴许那根刺永远
至少
不过短短一段时间,就能够让一个人彻底消失
夏倚照并没有什么不适应,即便对他保守的那些秘密仍旧有所芥蒂,有时梦醒时分也会恼恨自己被蒙
不多日,宋回来看望她时,又说起边界处水患的事情。
虽说才是春天,洪灾大多多
夏倚照眉目有些沉重,宋回见状小心翼翼地问“母亲您心中有所顾虑吗”
夏倚照回过神来,对他笑了笑,揉揉他的脑袋,“阿回觉得当如何”
宋回认真地思索一番,
他闭上嘴,也有些犹豫和纠结。
夏倚照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只是什么,她心里很清楚。
只是需要她再次去到萧国,修缮灵渠需要多长的年限,谁也说不准,且若是担下了这个责任,日后出了什么事,兴许都需要她时不时去一趟。
她从前作为人质,即便是修筑灵渠的主力,也是给萧国做事,一旦出了那个地界,就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可这一次若是答应前去,那么她的名字便会刻
她作为设计与修筑者,自然是要承担不一样的责任。
可宋回如今大了,也逐渐坐稳了这皇位,无法再像从前孩童时,跟随着她无论去哪里都可以。
夏倚照头一次感觉到自己和宋回之间已经有了分歧。
并不是说他们有了隔阂,他们还像从前那般,是彼此信任支持的母子,只是并不是无法分割的。
宋回越是成长,他前方的路便越
他们终究是要往不同的方向走。
“你想母亲去吗”夏倚照声音有些沙哑,“你若是思念母亲”
“母亲想去,那便去。”宋回轻声打断她,模样还是稚嫩,却已然稳重不少,看着她的眸光清澈见底,“母亲不想去,那儿子便
“只要是母亲想做的事情,儿子都会全力支持。”
夏倚照一瞬间便有些失声,哑然地看着他,喉头哽住,“你”
宋回对她笑笑,“儿子知道,若是儿子有什么想做的事情,母亲也是会支持的,对吗所以母亲想做什么就去做,不用顾忌我什么,我已经长大了。”
夏倚照深吸一口气,双手颤抖地将他揽进了怀中。
临行那天,风和日丽。
再次踏上这条熟悉的道路,夏倚照心中百感交集。
十年前,她就是从这条路上出
时间真的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曾几何时坚信不疑的东西,几年过后再来看就会变得天翻地覆,就连自己都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变化。
她又何曾想到,曾经的沧海桑田,最后会变成眼前这一副模样。
宋回显然有些舍不得,眼眶红红的,只是碍于
他如今已经是个小帝王,自然不能够失了分寸。
夏倚照看着他,笑了笑,上前一步,“你要照顾好自己,如今已经是个大人了,要学会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宋回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哽咽,“母亲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他突然眨了眨眼睛,说“这里的风好大。”
他背过身去,用力地揉了揉眼睛,“沙子好像吹进眼睛里面了。”
过了一会儿才转过身来,看着夏倚照,笑着说道“母亲就是太强硬,不愿意依赖旁人,有时候示弱一些,能让自己过得好一点。”
他用一副小大人的口吻跟她诉说,夏倚照头一次没有嗔责他,反倒认真耐心地听着。
仿佛宋回才是那个挂念着孩子要出远门的母亲,而她成了他的孩子。
一旁的卫城见母子俩这般模样,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他倒是见过两人平时私下里的相处,也没有这般催人鼻塞。
待那两人说完之后,看到夏倚照朝自己走来,便站直了身子,“将军,有任何事情管吩咐。”
“我没什么好说的,你平时
怕再继续说下去,气氛就变了味。
她最后看了宋回一眼,“若是想我了,便写信。”
宋回用力地点点头,夏倚照低头看着他,又笑了一下,“沙子又进眼睛了”
宋回闻言连忙转过身,用袖子用力地擦了擦,一转头便看到了夏倚照已经上了马车,放下了帘子,当时就深吸一口气,努力地憋住,满脸通红。
卫城
他心中管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但终究也只是想想,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辈子他与夏倚照不会有任何的可能。
先前的那些所作所为也不过是他一时的头脑
车马滚滚,飞尘四起。
夏倚照回首看着这一片自己热爱过的土地,最终还是背道而驰。
她放下帘子,深吸一口气,靠
从此以后,便是一个人了。
做自己想做的事,做自己选择去做的事。
她从来都不怕犯错,哪怕是错了,她也愿意承担做错事情之后的惩罚,所以只要选择一条路,那便勇敢地走下去,绝不回头。
即便前面满是荆棘,即便一身鲜血,她也会用手中的刀剑拼出一条路来,永远不会回头看。
人潮汹涌,
修筑灵渠需要大量的劳动力,许多是从其他地区过来流放至此。
为了便于管理,也需要挨个去登记,这一类人往往都是最低的地位,同奴隶没什么区别。
其中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
其实和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凑到他身边跟他搭话,“兄弟,看你仪表堂堂,人模狗样的,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宋寒时闻言淡淡抬眸望了他一眼,并没有什么反应,随即回视线,没有理会他。
这一路走来,他的性子便是这般冷漠,不理会人。
这位小兄弟也已经碰了好几次壁,所以不以为然。
只是看他这模样,心中难免有些不虞,都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还跟他们装什么假清高
只不过看他周身气场不凡,举手投足之间与旁人俨然比壁垒分明,想必出身不俗。
本想搭条线,日后互相照应一下,如今看来这男人眼皮子高得很,日后怕是要大吃苦头。
“快些”一张简单的桌子,一道临时搭建的窝棚,一个五大三粗的工头正大声呵斥着后面的人,“往前面走一些”
轮到宋寒时的时候,工头多看了他几眼,怔了一瞬,倒是也没说什么,给他扔了一张牌子,“去那边领东西”
宋寒时面无表情地捡了过来,随着队伍走到了另一处。
不多时,人群头传来一阵旁的声音,所有人都转头往那边看过去
便看到一对骑着马的人从这边而过,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恭恭敬敬不敢造次。
“听闻这一次是皇上亲自来监工,务必要将灵渠用最快的时间修好”
“如若是这样的话,那我们不就要吃大亏”
“别想了,就算皇上不来,这边的管控也十分严格,兴许来了之后这些工头还不会像先前那样徇私枉法”
“你可不知道,这里天大地大工头最大,以前山高皇帝远的,就那个刚才那个
下面的人窃窃私语,那工头立刻呵斥了一声,“那头的
人群立刻就安静下来。
宋寒时没说话,只看了他们几眼,不声不响地
那几个交头接耳的人忍不住看了他一眼,眼神复杂。
着实是他周身的气场与旁人格格不入,只是站
此时,营地中。
萧屿骑着马飞快抵达,帐中的人早就候
萧屿翻身下马,眉目间仿佛常年含着寒霜,周身也萦绕着不怒自威的气场,淡漠的眼神扫过他们,“人到了”
“回禀皇上,应当快了。”
闻言,男人肃穆的神情似乎有了缓和,“嗯。”
话毕,他便转身离开了营帐,又径直上马,扬长而去。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也只得跟了上去。
他们怎么觉得,他们皇上对这个远方来客着实上心
车马缓缓停下。
夏倚照看着熟悉的地界,心中感慨万千。
她掀开帘子,径直落了地,才
那人竟是萧屿
夏倚照愣住,眼睁睁看到男人打马到她跟前,随即停住。
一袭玄色的便装衬得身形高大,长身玉立,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来了”
夏倚照顿了片刻,而后才本能地应了一声,“嗯。”
她一副呆住的样子,萧屿莫名看得心情大好,嘴角扬起微小的弧度,“看傻了”
夏倚照这才反应过来,敛了神情,朝他行礼,“没想到皇上会亲自过来迎接”
这是
萧屿也缓缓淡了眸色,回视线望着前方,“不是来迎接你,有事路过,顺便看看你何时抵达。”
身后匆匆跟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