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纵半夜醒来。
他睁开眼,突然觉得好冷,四周很安静,黑乎乎的。
“昂”
他一开口,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意识彻底清醒。
怎么是猪叫
卫纵这才
他愣逼半天才慢慢记起来,好像意识消失前,他感到能量正
当时他想要缩小变形态,但能量流失并没有停止,于是他出于本能,切断了意识陷入沉睡。
可他到底是怎么回来的
卫猪屁股一撅,再伸直两只前蹄,刚站稳就感觉到肚子一晃,吧唧从枕头上滚了下来。
“昂”
他愤怒地爬起来,看了一圈,狭窄的床上没有他未婚夫的身影。
小卷毛跑哪里去了等等
猪崽突然石化。
他现
就
他心虚地蹲蹲好,结果凝神一看,
“”
卫纵一时无语,小心翼翼走到床沿往下看,只见李紧仰面躺
怎么说呢
他圆润润地蹲成一个球,沉思道,他早该想到的,他和小卷毛就不大可能会出现温馨的相拥而眠的画面因为卷毛永远不
黑白花的小猪崽忧伤地叹口气。
爆马就爆马了,谁叫他爸妈没告诉过他,装次逼而已,竟然会因为能源不足直接掉境界呢
他维持忧郁的心境,优雅地原地起蹦,啪嗒降落
“咳”李紧被压得睡梦里呛到,反射性抱住猪崽翻了个身。
就这样他竟然还没醒
卫纵用蹄子拽了拽他的睡衣,把衣服盖到自己肚子上,前面有李紧的手臂,后面是李紧的胸膛,这个窝感觉比枕头暖和多了。
他十分满意,心宽地蜷着蹄子闭眼睡觉。
管他呢,先睡觉再说啦。
内舱模仿日光逐渐变亮,唤醒了沉睡的人。
卫纵做梦梦到自己被一座大山压着,身体沉重,他挣扎着醒过来,就感到下巴顶着什么毛茸茸的东西。
他低下头,
难怪他会做梦
卫纵抬手胡噜了一把胸前的卷毛,无奈地笑了笑。
他一只手托住李紧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托着屁股起身,单膝跪
有一点,卫纵一直觉得很骄傲。
小卷毛是个挺警醒的人,是可以放心让他守下半夜的那种战友。但是从他们头一次睡一间房,小卷毛就睡得特别熟。
这说明什么说明卷毛潜意识里非常信任他
哈哈哈哈哈哈
卫纵傻笑一声,又迅速起笑。他充满爱意的瞅着李紧,噘着嘴凑过去吧唧一口,结果被李紧一巴掌呼到脸上。
“”
他懵逼地看着李紧,这人闭着眼哼唧,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爱消失。
时间过渡到了十二月下旬,舰队进入了持续时间最长的一次跃迁。
卫纵
依维柯特行省的领导班子成员已经确认,有百分之三十留任,职位最高的竟然是副省长。也就是宝石星牺牲的那位矿长的父亲。
对他而言,独子早逝无疑是人生惨事,仕途有望也不能驱散丧子的阴霾。
哭的可惨了,我的妈,到首都星就倒了。连关琳都不忍心,审查别人六小时,审他五个半。罗华私下感叹。
不过这是个狠人,表面随波逐流,但私下偷摸存着举报证据。他有个同事,是大学室友,关系很好性格耿直,这个人五年前因为和市政厅那些人意见不和,怒而举报,结果还没捅到中央城呢,就
这件事对他影响很大,攥着证据一直不敢有动静。现
卫纵不太满意“我需要的是管理者,不是复仇者。依维柯特不能再出问题了。”
罗华却有他的想法。
这是一个意志力很坚定的人,殿下,他虽然悲痛欲绝,但是
卫纵听得非常仔细,最后还是点了头。
“人事任免是你的权利,首相大人,我相信你们的眼光。”
你们指的是罗华和关琳。关琳长期从事情报工作,见过太多人了,看人很有自己的一套。
至于罗华,罗华为人谨慎,善于听取别人的意见,这也是秘书出身的习惯。
这两个人做搭档一贯妥帖。
“接下来舰队的对外通讯会暂时中断,有事你自己处理。”他叮嘱罗华,“小叔那边你帮我留意着,小叔就算遇到事也肯定会憋着,你时常问问卫芙。”
罗华答应下来。
其实不必卫纵多说,他深知这位殿下对大公有多
舰队进入了曲速空间,也就进入了一段冗长的沉闷的时间。
好处是船员们可以稍微放松心情,不需要时时警惕虫洞或者星际海盗的突袭。
卫纵和李紧开始逗留
李紧花了几晚的时间,把上次对抗飞甲虫风暴的过程进行复盘,重现
“我把这个叫做缺角战术,”他得意地龇牙,“三步走,缺角、连线、射击砰”
他比划了一个狰狞的手势。
卫纵被可爱坏了。
“你要公开授课吗李教官”他伸手捏住李紧的脸蛋。
李紧不满地瞅他,手一勾就去掏蛋。
“操”卫纵难得爆粗口,捂住裆往后跳开,“你作弊”
李紧冲他拍拍自己的屁股,趾高气昂地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卫纵愣是有种看见毛球的错觉。虽然一个是人形一个是毛球,但是都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他只好安慰自己,卷毛一看就是恃宠而骄,谁叫他是霸道王子呢
李紧的新战术开始正式推广,卫纵虽然调侃他,但实际上却很重视这件事。
别的不说,要塞和边境线上和虫群作战频繁,飞甲虫风暴是虫群的大杀器,不常出现,可一旦出现,人类要么直接轰炸,要么躲进地下防空洞,除此之外几乎没有应对措施。
假如李紧的战术进一步完善推广,能形成系统的策略,他们将会头一次
“这个战术几乎没有限制,可以由机械步兵完成,或者机甲部队。关键是多点作战,一定要隔出安全距离,配合默契。”
李紧站
每个人都听得专心致志,毕竟他们都有可能会
李紧复现他和同伴共同对抗飞甲虫风暴的场景,四周从纯白的空间突然变成了宝石星的矿井旁。
巨大的黑色风暴从他们中间席卷而过,那种震耳欲聋的嗡鸣,遮天蔽日的尘土,都那么逼真。
士兵们倏忽变色。
他们身下的地板突然消失,身体仿佛腾空,转眼就浮
这种危机感令人如身临其境,也跟着呼吸急促,为战友捏一把冷汗
接着,他们看见眼前这位编外教官直接钻出了战舰,顶着狂风对抗虫群。
李紧
“我打出了缺口,这就破坏了脑虫的完美矩阵,它会怎么做呢”
一名士兵激动地抢答“
李紧赞赏地看他一眼“没错,虫群的矩阵并非简单的排队,我想它们肯定会有更详细的分工,因此不可能随便由缺口旁边的虫子填满,整个队伍都要做出调整。
“但是我们不能忘记,它们同
他指着虫群的一个地方,反复播放,士兵们终于看清楚了那里的细节,忍不住咋舌。
“教官,我的动态视力达不到您这样的程度”
还是刚才那个士兵,飞快地说,“如果我们通过设定机甲和动力外骨骼的视镜,不知道能不能观测到虫群外部变化”
李紧点头“我觉得可以。这个战术要是不具备实践性,那就没有任何意义。”
他播放完整的场景,结束后士兵们鸦雀无声。
并不是战斗过程多,但是里面的每个人,李紧和6号战舰的行动都那样决断。
6号战舰到命令立刻迎头对抗风暴,为战友争取时间。at506和虫群比起来,简直过于渺小,显得不堪一击,但是战舰没有丝毫后退
李紧更令人敬佩当他
这一系列行动几乎没有考虑衡量的时间,都必须得
他表现出的是作为军人和战友最高的职业道德标准。
每个人都扪心自问,换成自己,能做得更好吗
等控制室里第二波行动时,李紧三人的节凑显然更加熟练。李紧本人看上去也更胸有成竹。
“到这里为止,我的策略再次得到验证,它是可行的。”
李紧严肃地看着他们,“我要求每个人都要进行演练,我们可以将大家的训练数据汇总,看看能否找到脑虫隐
“你们的每一次尝试,最终不但会救自己的性命,也能拯救边境线饱受虫群困扰的人民。”
接下来的数天,不当值的士兵都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有些士兵一个小时内要不断
“你的课效果不错,”卫纵若有所思,“技术兵已经
李紧刚洗过澡,凑到他跟前,懒洋洋地往他身上一瘫。鉴于他俩都是大高个,画面就显得不大美观。
“你就喜欢把我当沙
“哎,我这怎么也得一枚卓越吧”他仰头看卫纵。
卫纵低头亲了亲他冰凉的鼻尖“两枚也有了,要是你想,可以直接进壹号部队。”他想过了,结婚后李紧不能从政,不过进部队不影响。
李紧当然很心动啦,他犹豫了片刻,还是摇摇头“当初不是你说让我踏实点吗我才刚刚转正,公务员有多难考啊,哪能随便辞职”
“难道不是因为要守护我吗”卫纵愤愤不平,这人怎么不按规矩回答呢。
“你怎么肥四”李紧斜眼瞅他,“明明我才是被猪拱倒的小白菜吧”
他阴阳怪气地戳着身下梆硬的大腿,“我这颗水淋淋的小白菜,就这样被你给糟蹋啦还不知足”
“”卫纵心虚地闭嘴。
从那天掉马,他俩还没正式讨论过那事儿呢。
“我就是想不通,冰虹鹏不是鸟吗你的幼年体为什么是猪崽”
李紧眼睛
他就知道
卫纵翻白眼,可他能拿卷毛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他嘟囔,“王室年历里说得也很含糊啊,反正就是某一任祖宗娶了个不得了的王后呗。肯定是变种人”
而且还
倒不是贬义,不过变种人出现这种情况的确少有。因此王室才会采取保密措施。
“我们家有条画廊,你还记得吗”
李紧点头,“就是你变成猪崽那次哦,我还奇怪,黑白花干嘛带我去画廊。”
他当时看见猪崽嘚啵嘚啵地走进大门,还紧张得要死。要不是猪崽又自己跑出来,他差点就冲进去捞猪了。
“我本来是”卫纵哼唧一下,还是老实说,“我本来想坦白了,就想带你进去看看。画廊里有很多幼年体的画像。”
他面前的卷毛青年,一瞬间眼睛都泛起了绿光。
李紧恨不得原地穿回夏宫。
卫纵吃了一肚子醋“我告诉你臭卷毛就算
他担心李紧不相信,焦虑地解释,“现
可不是他吹啊,他爷奶都亲口承认过这点。他的胎毛毛色特殊,还有一撮很有特点的小卷毛
他的体型特别圆润,四腿都呈现完美的锥形,蹄子颜色均匀没有杂色
而且他的尾巴只有一个卷短小可爱
李紧一本正经地摇头“我不信,除非你亲眼让我鉴定一下。”
卫纵“”
总不能让他现
李紧转身啪叽躺倒,拉过王储的手臂往肚子上一搭,心满意足地感叹“唉,家有猪崽真幸福啊,等回家我就是正式有猪的男人了。”
卫纵窒息。
他没有同意啊
就
对他来说,这一天再寻常不过。唯一不同的是,他
通常他下班都是乘坐徒弟的飞艇回家,不过今天很特殊。
今天是钱爱爱转到中央医院的日子。她将
江离研
他想去看看钱爱爱的恢复情况,上次还有些沙曼的问题忘记问了。
“不行老师,钱中尉正
江离有点懵“我只是作为朋友去探病也不行”
“她的家人也
江离的眼神开始游弋。
嗐,他光屏里准备了一整页的问题哩,哪可能憋着不问
“那就不行”江浩盯着他,“军工所下午还要和您视频会议,我们先去吃饭吧。”
江离垂头丧气,蔫蔫地跟着他往餐厅去。
但他最终想到了办法,上班被助理管,下班他不就自由了嘛
江离狗狗祟祟地先行离开,卡着时间上了一艘公共飞艇。
他还穿着白色制服,长相看着冷冰冰的,眼神却又晃来晃去,看着就不像好人。
其实,江离只是很久没坐过公共交通工具。他对飞艇上摩肩擦踵的人群有点不适应,但是又感觉很新鲜。
下一站可到达,中央医院,中央公园
江离连忙挤下飞艇,朝远处的医院走去。越靠近医院,行人就越多,而且很多人都拿着鲜花水果之类的礼物。
“忘了”
他嘀咕一句,四下找了找,然后顶着路人怪异的目光,从路边的扶兰树上捋了一把花。
他把花随便用柔软的枝条捆扎,坦然地拿
钱德勒拾了病号餐,一边数落“妹啊,不是哥舍不得给你吃饭,可你吃得是不是有点多了哈。你别觉得自己还
“我知道了哥。”钱爱爱很乖地答应,然后迅速趁着他背身的空档,从枕头下面摸出一块巧克力塞进嘴里。
钱德勒迅速转身,严厉地瞪着她“我闻到味儿了,交出来”
江离摸过来的时候,这对堂兄妹正互相仇视对方,气氛十分紧张。
“钱中尉”
江离像一只花蝴蝶似的,欢快地飞进病房。
“您哪位”钱德勒拦住他,警惕地上下打量。
“哥,他是江所长”钱爱爱太感激江离了,来得正是时候。
钱德勒接过江离手里的花,拿起花瓶出去接水。他怀疑地看着花,总觉得像是
病房里安静下来。
“你怎么来啦”钱爱爱对这位捧场王印象很好,热情地把巧克力递过去,“尝尝特别好吃”
“上次有些问题忘了问”江离诚实地回答,小心啃了一口,也热情起来,“哇,真的好吃哎。”
“是吧”钱爱爱得意忘形,转而又叹口气,“真希望快点好起来。”
江离看看她“以你的食欲,我觉得你会很快恢复,放心吧。”
哪怕是迟钝如钱爱爱,也觉得这话听起来不大中听。
“你想问什么”她决定不和死宅计较。
江离低声说“我想说,你有没有把你的奇遇告诉其他人”
钱爱爱眨眼“你知道我是军人吧,我不能隐瞒的。”
她狐疑地看江离,“我告诉了金大校和政委,有什么问题”
江离若有所思,“也没什么。”
其实有什么。
最近研
他的项目只和军工所合作,其中利用了沙曼的鳞片,这还是通过钱爱爱得到的灵感。这一点没几个人知情。
那几家公司直接提到了购买沙曼的基因,甚至他手里的核心技术。
江浩把情况报给了国安局,但是他还是觉得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