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沈初黛略显落寞的背影, 沈初菱唇角抿紧,站
梁勋注定要死,今日恐怕是他们最后一面,至少她该是去看看,而且阿姐也说了。
看完便忘了他。
沈初菱这般地说服了自己,她步履轻缓地踏
地牢仅有走廊点了灯, 梁勋的身影隐于黑暗中, 听到脚步声响,原是以为沈初黛走而复返,开口嘲讽道“这场博弈,我输了, 你也未赢。沈初黛你觉得, 仅凭你就能力挽狂澜吗少做梦了。”
话语出口,却是没有想象中的驳斥,仅有无的沉默
他满身疼痛滚烫、蜷缩
寂静一片, 似乎整个世界只剩下他。
他忍着身上的不适,裹着棉被踉跄地走到门边,却是听见门口宫女们嗑瓜子闲聊的声音。
“三皇子怎么不喊叫了,不会有什么事吧”
“估计是病晕过去了吧,你担心什么,娘娘不是期望的就是如此,最好啊他因病死去,省得留
“三皇子倒也可怜,母亲出身低贱,又早早病逝,如今他不被皇后喜,整个宫里谁敢帮他。”
“他有什么好可怜的,要怪就怪他那个贱婢母亲,趁着皇后娘娘怀孕的时候爬床,有了孩子竟还早产了两个月,差一点便要早于二皇子出生。皇后娘娘能不生气吗”
分明全身拥着温暖的棉被,梁勋却觉得全身宛若浸泡
他告诉自己,若是能熬过今夜,他定不会让自己再陷于这般可怜又无助的境地。
那一日的夜格外的安静,也格外的长。
他盯着窗外的月亮一整夜,靠着这一点光亮挨过了夜晚,直到月亮垂下天空露出太阳的光辉,他从殿中溜了出来,守
他才不至于死
凭空想起那些记忆,梁勋心头浮上了一丝厌恶与愤恨,话语不由也冷戾了起来“沈初黛,你为何不说话”
却是依旧未能得到回应,他原是以为这又是沈初黛的诡计,抬起头触及那张清秀脸庞却是微怔
“你怎么来了”
梁勋话语不自觉缓和下来,说出口却觉得不对,又冷下了声音“你也想来套我话,亦或是觉得被我利用了,来瞧我笑话的”
沈初菱蹲下身,盘腿坐
“我是来陪你的,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她语调平静,声音轻轻“今日之后,我们此生不复相见。”
梁勋眸光落
他喉头微动,最终还是吐出那句话“少留
他们本就是不同路的人,当日乔装逗弄沈初菱,是觉得她有趣,尤其是死命克制、却压不下心头对权势欲\\望的那副模样,格外的有趣。
听说她的生母也是个爬床婢女,可她的境遇却比他好了不知多少倍,至少传闻中忠国公府里三个姑娘不分嫡束,待遇相同。
可纵使如此,她仍旧生了不折手段、攀附权势的心,这样看来他的行为也十分合乎常理,他这样做是对的。
他很想瞧瞧像她这样的人,为了权势能走到哪一步。
所以他以元力的身份,假意用帮她讨三皇子欢心的由头将她引来,让他没有失望的是沈初菱终究还是来了,也为讨他的欢心做了不少事。
只是还未来得及看她的结局,赐婚便下来,他要
没成想到了最后,竟不是他看沈初菱的结局,而是她看他地,真当讽刺。
“我知晓你怕黑、怕静,有我陪着会好受些。”
沈初菱声音低柔,给这阴湿冰冷的夜添了份温暖。
“两国开战必会生灵涂炭,你还杀了自己的亲妹妹,权势就这般重要吗。”
“权势重不重要,你最是明白。不是吗”
沈初菱沉默了些许,唇角轻轻荡出一丝笑意“
“可是
她脸上的笑意倏忽不见,长睫微垂从眸中滚出一滴泪珠“我真的很怕你死,可你为什么要作出这种事。”
瞧见她落泪,梁勋心中某角像是被针扎了一般难受。
他沉默良久,紧抿的薄唇轻轻开启。
“阿菱,或许下辈子,我能作出不同的选择来。”
大邺与大梁两国交恶,皇帝又突然崩逝,各方势力都想横插一脚,来占一份羹。虽是用那些伏罪书压下了躁动的重臣们,可这并不代表着
七天时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也足够让沈初黛了解许多。平日里处理政务皆有陆时鄞帮着,上一次当女帝时,时局也无现
沈初黛不过仅是当七日,便觉得心力憔悴,陆时鄞坚持了那么长时间,定是比她还要艰辛吧。
一想及此,她便格外地想陆时鄞。
终于熬到了第六日,她给自己放了假,独自一人待
陆时鄞是下了早朝遇刺崩逝地,按照往常的规律,到了第七日陆时鄞崩逝的时间点,她便能回到十四日前。
就
“怎么了”
“箐然公主遇刺了,伤情严重,太医正
沈初黛猛地从躺椅中翻起身,她披了件外衣便与歌七一道往外走去,一边走她一边询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刺客的身份似是大梁的人,应是为了报复五公主之死,便刺杀箐然公主。”
陆箐然可是本书女主,这破书这么脆弱,若是她死了还不知晓会
可偏偏临此之际,出了这般事,怎么让她不心焦。
沈初黛气声道“大梁人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他们不是觉得是我杀了五公主吗,怎么不派人来杀我,去杀无辜的人是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跪坐
歌七摸了下鼻子“这可能就是原因之一。”
这几日刺客纷纷不断,但每次还未等禁卫冲上来,沈初黛自己就非常利索地解决了。
歌七深表同情的望了眼,那个晕倒
谁叫她正好赶上了娘娘生气时,这时冲上了可不是成了娘娘的解气沙袋了吗。
沈初黛与歌七两人,匆匆忙忙赶到陆箐然宫殿时,夕阳已是完全落下,仅靠着一路莹莹的宫灯照亮。
刚踏入宫殿的一瞬,里头却是
沈初黛刚想开口询问,却是见远处三个金灿灿的大字迎面飞驰着旋转而来。
她被大字的光芒刺了眼,几乎要睁不开眼。
纵使如此,她依旧微眯了眼眸去试图看那大字是什么,
原来那三个字是
“全文完。”
完你个头啊
沈初黛还未来得及有下一步动作,突如其来地她身子一颤,随即踉跄着倒地,全身的力气都如同抽丝一般慢慢脱离身子。
还剩最后一分理智还未消散,沈初黛看了眼周围,整个世界都凝固了,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保持着最后的神情,像是人形雕塑立于原地。
她心头荡漾出一丝悲凉的情绪,难道这一生就要这样过去了吗。
她还没见到陆时鄞。
她好不甘心,好不甘愿。
再次醒来,是被耳朵上的疼痛与怒斥声骂醒的。
“你怎么回事,当值竟然还敢偷懒,看我不撕烂了你的耳朵。”
沈初黛怒了,特么地还没人敢撕她的耳朵呢
眼睛还没睁开,便猛地站了起来,朝着声音处便是一个巴掌拍过去。
随着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沈初黛睁开眼睛,看着面前是个身穿深丹色棉袍,
那嬷嬷模样陌生,大约五十岁上下,她手捧着被打的那侧脸颊,眼睛惊愕愤怒地瞪起,牵扯出了不少皱纹。
“你好大的”
那嬷嬷一句怒斥还未说完,却是被沈初黛夺了话茬去“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这么跟我说话,是反了天不成”
话语出口,她方才觉察出不对,这声音轻细透着几分稚嫩,再看这嬷嬷并不是什么高挑身材,可她居然需要扬起脑袋瞧她。
沈初黛眸光落
那嬷嬷被她惊得呆立
嬷嬷怒极,这小兔崽子才是要反了天了偷懒睡觉不说,竟然还敢还手,还了手还敢骂她。
嬷嬷找来了侍卫队,找了半柱香时候,终于
嬷嬷猜的没错,沈初黛很崩溃,非常崩溃。
只因这副身子根本就不是她的,而是别人的,眉眼似乎还有些许稚气,不过十四岁上下。
这都是什么鬼啊。
难道她又穿书了不成可这究竟为什么。
这根本不符合这书的逻辑。
沈初黛扬起脸庞,问道“现
话音刚落,耳朵便被一只粗粝的手揪紧,嬷嬷恶狠狠地道“小菊,你少装糊涂,你胆子真是肥了,敢这么做,看我怎么拾你”
半柱香后,沈初黛头顶水盆跪
嬷嬷手捧鸡毛掸子站
不少宫女太监
沈初黛何曾受过如此的气,恨不得把水盆扔下拔腿跑出去,可惜这副身躯不是她的,没有内力便是掌握再妙的武学,也施展不开。
如今的她搞定面前的老嬷嬷还成,对付那些侍卫却是完全不成。
从周围的议论声,沈初黛知晓了自己这副身躯叫小菊,是个粗使宫女。
那嬷嬷名邱琳,是掌管粗使宫女的主管。
她好像真的又穿到了别的书里。
非常不错,一穿过来就打了顶头上司。
沈初黛得到的信息还是太少,仅凭这些根本捕捉不到线索。
按照那本书的逻辑,因为她与陆时鄞的生死相系,她注定为陆时鄞殉葬而亡,可凭借她的武力值与父兄庇佑,她是不可能为陆时鄞殉葬,这便导致了悖论,产生了回溯。
有因就有果。
全文完结会导致什么
似乎有些轮廓,可她却是摸不清内
沈初黛如今也没心思思考那么多,只因她手臂酸痛得要命、全身也因此颤抖起来,一看这副身躯便是锻炼太少,这才举了不过一会儿便是这样的反应。
饶是她的耐力再强,她也有些支撑不住了。
沈初黛小脸微白,秀眉紧蹙,咬着牙坚持着。
只要撑下去只要撑下去
就
沈初黛身子猛地一颤,手中的水盆就此倾倒,一旁的邱琳嬷嬷未躲闪及时,被一盆水浇头了下半身。
这天本就寒冷,又被这冰水一浇,冻得邱琳嬷嬷打了个哆嗦,怒火也一下子腾了起来“小菊,我看你真的是不想要命了”
她高举着鸡毛掸子,便要落
沈初黛却是灵巧地往后面一躲,躲过了她的一击,邱琳嬷嬷更是怒了高声将守卫唤来,将她押住。
便要鸡毛掸子打
众人皆是一愣,朝着声音望过去,只见那是个不过四、五岁的小男孩,身穿着绫罗绸缎的华服,一双乌沉沉的眸子,奶圆的小脸是严肃。
沈初黛一愣,没有来得觉得他有些熟悉。,,大家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