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段无心二十岁还差小半年的时候,凌君寒就开始慢慢计划筹备婚礼。
他已经快二十八岁,虽说还
季玫比他还要慌,早早约了设计师过来量体裁衣,准备当天穿的西服。
除了两套西装,还要准备一套变成小白虎时候穿的小礼服,考虑极其周全。
还没正式官宣,已经恨不得昭告天下。
当初那张照片又被重新设置成了头像,任谁问到,都要多嘴一句马上就要结婚。
于是人皆知,段无心二十岁当天就会嫁给凌君寒,这已经成了贵妇圈内下午茶上的谈资。
段无心早就知道他这位婆婆的高调,也就随他去了。
“我妈问你想穿黑的还是白的,还有款式,你也看看。”凌君寒翻着设计师
段无心盯着选了半天,茫然道“白的吧,这款式不都一样的吗”
凌君寒把几张图放
段无心“你还是让我去死吧,我分不出来。”
让他说出电磁炮核磁跑的区别还行,就这些款式放
为难一只白虎的审美,确实有些过分。
凌君寒闷着头笑了笑,认真选出一套给设计师回过去,“算了,我来挑。”
“最近辛苦你了。”段无心撑起上半身,靠
实
所以所有的琐事,全都堆给了凌君寒。
这人既要忙着军政要务,好要管婚礼细节,忙得每天早出晚归,几乎见不着人。
“我很乐意做这个,你就只管现身,别当落跑新娘就行。”凌君寒胡乱开玩笑。
段无心倒是当了真,盯着他的眼睛认真说“我不会跑的,之前就答应的事情,肯定算数。”
凌君寒被逗笑,含含糊糊嗯了一声,“你这口吻,看起来已经迫不及待要跟我结婚了。”
其实两人现
心情好的时候遛遛狗,外面要是下雨,就窝
时不时的也会因为一些奇怪的小事斗嘴,但段无心已经学会生气绝不过夜,小日子越
但他还是想给段无心一场婚礼,以一种正式的、神圣的方式,正式邀约,结伴终生。
话说到这里,段无心无端挑衅说“我要是现
腰被狠狠地捏了一下,凌君寒咬牙切齿的回“你还真敢想。”
被碰到痒痒肉,段无心左躲又躲,还不容易避开钳制。
他求饶地举起双手,笑着往后退,“不敢反悔,这辈子已经栽了,下辈子再说吧。”
大概是白天提起了结婚的事儿,晚上段无心做梦到时候,难得梦到了小时候。
他记起那一天的傍晚,他被少年从河水里湿漉漉的捞起来,一人一虎平躺
星河闪烁,晚风轻拂,是很平常的一天。
那人好像
他们俩还拉了勾,当天的树木都是见证。
段无心惊吓了一番,猛然从睡梦中惊醒,一巴掌拍
凌君寒闭着眼,伸手
“你起来,我问你个事儿。”段无心又拍了他一下,表情不太和善。
凌君寒喘了口气,翻身睁眼,“怎么了祖宗,大半夜饿了”
“不是。”段无心皱了皱眉头,回忆方才睡梦中的场景,“你小时候是不是跟我说,你以后不结婚。你要是真不想结,我不逼你。反正现
凌君寒处于半梦半醒,脑子混沌了几秒,“我什么时候说我不结婚了”
段无心想说这人真是翻脸就变卦,无语说“就那次你把我从河里捞起来的时候,你还跟我拉勾来着,你就忘了”
河里、拉勾、结婚,这几个关键词一组合,凌君寒恍惚好像有了些印象。
他努力回忆当时的场景,好半天才慢吞吞说“宝宝,我原话好像是说,你不找母老虎,我也不结婚,就我们俩
冤枉,真他妈冤。
段无心绷着脸,跪坐
“真的,你仔细想想。”凌君寒都被气笑了,大半夜被弄醒,一口大锅就莫名其妙往头上扣。
这下轮到段无心陷入尴尬,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才喃喃出声“是是这样么”
“是的宝宝,你刚出生就给我当童养媳了,现
自从上次凌君寒出差这样叫过他之后,称呼就变成了宝宝。平时这样叫还不觉得,这会儿提到刚出生就想着要一起陪伴一辈子,这名字就显得又些意味深长。
偏偏这人还带着一种戏谑的眼神上下打量他,压根儿没了方才迷糊的睡意。
胡乱冤枉人被戳穿,段无心伸手把人眼睛盖上,恼羞成怒说“睡觉”
“别瞎想了,我天天做梦都想跟你结婚。”
凌君寒从背后抱住他,侧头
段无心这下睡不太着,陈年旧事突然摆
一想到那么小的时候就决定跟凌君寒过一辈子,有一种宿命的轮回终于绕到了终点的奇妙。
兜兜转转,竟然又回到了最初。
原来抱着他的这个人,那么早就已经和他的人生开始纠缠。
这种感觉让他这段时间惴惴不安的恐惧一下子平静了下来。
冥冥之中,他们本就该厮守一生的,他应该更有自信一点。
段无心手臂下滑,扣住腰间缠得很紧的大手,亲昵地蹭了蹭。
那人好像已经进入睡梦,还是条件反射的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
段无心盯着交缠的双手想,他真的好爱凌君寒。
联邦还没有实施同性婚姻法,他们俩这种一人一兽的情况更是特殊,没办法领证。
但凌君寒找人硬生生做了个山寨版结婚证,还非要拉着段无心拍登记照,把流程复刻到了极致。
但他不打算告诉段无心,免得小朋友难过。
拍照当天,两人换上白衬衫黑色西裤,有模有样。
只是明明是同样款式,一个锋利,一个清朗,截然不同的气质。
往镜头前一站,很是登对。
摄影师盯着镜头,寻思着站位,又抬起头问“你们俩谁是老公”
凌君寒知道小朋友面子薄,含糊说“都是,你直接叫名字吧。”
“嘿,我这儿也帮不少同性恋拍过照片,没见你们这么害羞的。”
摄影师笑了笑,摆弄镜头,“不过你们俩都是军官,武力值强,确实不太好分。但心心看起来单薄一点儿,所以”
真相被戳穿,段无心扬声打断他,“你别猜了,还是拍照吧。”
即便是到现
每次提到这事儿,他都憋着一脸坏笑,不肯解释。
床上的事儿何必跟外人说,更何况,凶猛的段少校相当有偶像包袱。
摄影师抬着手指,指挥道“那心心往旁边挪一挪,头可以稍微偏一下,靠
段无心很是不悦,微微抬起下巴啊质疑说“为什么不是他靠我身上”
“这”摄影师尴尬一笑,觉得真是难搞。
“他靠着你,也行。”
凌君寒伸手揽住他的肩膀,把人脑袋往自己肩上一按,“别为难人家了,赶紧拍。”
“微笑,表情不要这么严肃,开心一点”摄影师嘴里念念叨叨,按下快门。
闪光灯连闪两下,照片即刻出炉。
段无心快步跑过去,捏着照片一角,小心翼翼地捧着欣赏。
红底白衣,两人都带着淡淡的浅笑,肩膀前后微微重叠着,看起来既正式又溢出几分甜蜜。
这次照片比上次那张乌龙黑衣白底的合照,看起来倒是好看不少。
“谢谢老师,我很喜欢。”段无心抬起头,冲摄影师温和的笑了笑,露出两颗很浅的酒窝。
凌君寒这人就是离谱,他妈的还随身带着胶水。
他掏出那两本证件,把照片往上一贴,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
段无心盯着照片,又看了眼旁边上下并排的名字停顿了几秒,挪不开眼。
好像是做了一场美梦,心里到底还没什么实感。
恍惚之间,他和凌君寒竟然就真的结为了夫妻,挺奇妙的。
摄影师见过大风大浪,此刻瞠目结舌“你们俩这情况还能领证”
“嗯,合法了,你不知道么”凌君寒胡乱瞎忽悠人,冲着交叠的两个小红本拍照上传,顺手转了段无心一份。
段无心保存图片,一脸认真的说“是合法了,凌君寒说最近才通过的。”
“合法了吗我怎么不知道”摄影师挠了挠头,觉得这婚庆事业仿佛白干。
他盯着两人的脸,又看了看本,干巴巴说“不管怎样,祝二位百年好合。”
“谢谢。”凌君寒憋着笑说。
段无心把照片上传,
网友闻风而动,评论刷刷地开始叠加
恭喜我寒心大c,终于修成正果
不容易,妈妈等到头
婚礼什么时候,谁都别拦我,我想随份子钱
元帅都等到二十八了,终于把我虎儿子搞回家了嘤嘤嘤
等等,就我一人想问,联邦不是同性不能领证么世界变了
草,如果同性可以结婚,我现
难不成他们军官有什么内幕消息,没听说啊
段无心预计的今日热搜应该是凌君寒段无心结婚,想等来漫天祝福。
可是万万没想到,画风齐齐被那两本结婚证带偏,不少网友直接拨打热线打到民政局,要求预约同性领证。
舆论越演越烈,官方被迫出面辟谣
“联邦目前并没有通过同性结婚的办理通道,恭喜凌君寒元帅和段无心少校喜结连理,但他们放上平台的结婚证,是假的山寨的所以,大家不要再拨打热线电话,给需要预约的新人留点空间,感谢大家。再次祝二位新人新婚快乐”
段无心刷到热搜,整张脸黑成一片。
好蠢,被骗了,又被骗了,怎么几年过去,他还是这么容易落入凌君寒的圈套。
就说明明这么多年的都没通过的条例,怎么突然就过了法。
还以为是他们运气好赶上了,没想到
越想越气。
他用胳膊肘拐了拐凌君寒,愤愤不平道“都怪你,现
凌君寒耸了耸肩,没当回事儿,“有什么好笑的,本来就是领证,还不让
“堂堂元帅办假证,你会被军队记过的。”段无心皱紧眉头,被这乌龙搞得一天好心情全无。
早知道会是这样,他直接
他滑动评论,一字一顿面无表情的念给凌君寒听
“哈、哈、哈、哈、哈,为什么会这么搞笑,逼得官方下场,这是头一对吧。”
“山寨的结婚证,我笑到满地找头,对不起儿子,我是真心诚意想祝福你们的。”
“我他妈直接笑死,就说怎么同性恋合法怎么没到通知,原来jh又搞骚操作了。”
“楼上姐妹怎么知道是jh,这种脑回路还挺像儿子能干出来的事儿。”
“有道理,儿子挺虎,把高冷元帅直接带偏,不愧是他。”
“他们还冤枉我,明明是你干的”
段无心念了几条,越念越烦躁,把通讯器往凌君寒手里一砸,“帮我把那条状态删了,重新
凌君寒按住他的手,安慰道“删了再
“都要被人家笑死了,还吉利。”段无心气鼓鼓地抿紧了唇,不想说话。
这会儿两人的通讯器疯狂爆响,各个亲朋好友也跑来凑热闹。
一边恭喜百年好合,暗
最皮的是凌嘉木,特地打来电话炫耀,“嫂子,那证是我找人帮忙做的,做工很真吧,一开始把网友都骗过去了。”
段无心“”
此刻就是尴尬,头皮
他停顿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嘉木哥,下次再有这种事儿,记得提前知会我一声好吗”
凌嘉木疑惑问“为什么,你不高兴么我以为这是惊喜,就没跟你说。”
是挺惊喜的,惊大过喜,害得他白高兴了半天。
段无心叹了口气,懒洋洋应道“算了,你们兄弟俩都一个德性,当我没说。”
毁灭吧,去死吧。
这场假证风波过去好几天,段无心都没敢去军营,无故旷工。
他心里感叹,还好那群动物看不懂文字,不然免不了又要被调侃一番。
时间是一早就定好的,段无心二十岁生日当天,和当初许诺的一样。
三月天气正好,适合举办婚礼。
段无心还没到现场,眼睛就被凌嘉木用布条蒙住,搞得神神秘秘。
眼前的布再掀开的时候,他已经落座
凌君寒的休息室
“我想看看现场是什么样。”段无心被好奇搞得百爪挠心,趴
凌嘉木制止住他,职责往那边一挡,说“哥说要给你惊喜,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那你总得告诉我现
段无心嘟囔着重新坐回镜子前,乖乖闭上眼,让化妆师开始化妆。
凌嘉木
“这么夸张。”段无心瞥了瞥唇,睫毛被化妆刷扫到,又些刺痛地颤了颤。
越是这么描述,段无心就越是好奇这一场婚礼的模样。
他脑子里闪过凌君寒过往的举动,心里往着盛大的场景幻想。
可惜想象能力有限,琢磨了半天,也没个答案。
贺言作为他的好友,理所当然站
他插着兜守
“嘉宾好多都已经到场了,我操,我看到那个好有名的歌手也来了,真有排面儿。”
“我刚去隔壁溜达了一圈,元帅今天帅爆,保准你见了腿软。”
“还有,他们那边过来接亲的一溜大长腿,不过我打听了一下,集体都有主,可惜。”
“你好聒噪。”凌嘉木算是头一回碰到比自己还闹腾的,撑着太阳穴连连叹气。
“嫂子,你从哪儿找来这么一朋友。”
段无心抽空抬起眼解释“就我军大的同学,他也是同性恋,你有空可以给他介绍个军人对象。”
“诶对对对,小哥哥,你单身吗”贺言扭头上下打量了他一圈,评价似的点了点头,“你长得也不错,我可以考虑。”
凌嘉木后退一步,后背贴
贺言嗤笑出声,若有所思地拉长声音,“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恐同即深柜,你很危险。”
“”凌嘉木懒得理他,起身去里间帮段无心拿西服。
等做完头
段无心被折腾得有些暴躁,微微嘟着嘴跟化妆师打商量“口红就不要了吧,我一男的,感觉好娘。”
“那就涂个唇膏润一润。”化妆师挺好说话,立刻顺着台阶往下走。
段无心强忍着那股粘腻涂抹到嘴上,刚弄完,就弹跳而起,钻进更衣间换衣服。
“心心,搞快点儿,你老公快过来了。”贺言
段无心伸长脖子回了一声,“马上好。”
西装是三件套的白色,纽扣太多,他梗着脖子弄了好一会儿,才穿戴整齐。
原本计划先以小白虎出场,再变回人形,但凌君寒怕切换途中衣服没能穿好,要是
更衣室门拉开,门口两人直勾勾看呆了眼。
合适的剪裁勾勒出细腰长腿,衬得白皮肤愈加晃眼。
搭配着胸前特制的白虎模样的水晶胸针,一通打扮,清冷的气质呼之欲出。
不像部队军人,倒像是一个贵气的小王子。
“哇塞,心心你长得也太好看了。”贺言花痴地伸出手,
凌嘉木受不了他这股粘乎劲儿,往旁边挪了挪,学他哥双手插兜佯装高冷,“别摸我嫂子,我哥看了会揍你。”
“你们俩是
凌君寒手里捧着花,带着一堆西装男浩浩荡荡地正往这边走。
他的西装和自己是同款,深黑色三件套,把那股锋利的气质展露无疑。
随着步伐的跨动,腿部壮的肌肉线条从绷紧的西裤里勾勒出来,迷得让人挪不开眼。
如贺言所说,的确是帅得腿软。
段无心撑着门,恋恋不舍的趴
他舍不得。
“哎哟哎哟,这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贺言摇了摇头,挤眉弄眼说,“放心,只要红包够大,我立刻放人。”
凌嘉木皱眉瞥他一眼,一脸严肃说“我就不是这样见钱眼开的人,我今天绝对站
毕竟被他哥骂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回场子,这不得一次性欺负个够。
“要是森哥帮忙求助呢”段无心打趣问。
“他他来也没用,又不是我什么人。”凌嘉木冷哼道。
敲门声响起,门的那边传来凌君寒的声音“心心,我带着朋友来接你结婚了。”
外面此起彼伏的起哄,敲门声越
一群军人,像是土匪流氓带队抢亲。
“红包,先给红包”贺言趴
他垂下眼,看到门缝里瞬间弹过来两个红包,捡起来捏了捏,嘟囔道“这么薄,抠门的元帅。”
凌嘉木捡起来另外一个,拆开红包,
他无语地瞥了贺言一眼,“这位同学,你再仔细看看”
“我操,我头一回见红包装支票的”贺言瞬间变脸,冲段无心抱歉鞠躬,“对不起姐妹,我倒戈了。”
凌君寒听到里面对话,含笑说“既然倒戈,就给我开门。”
“哥,等等,我这一关还没过呢。”凌嘉木好不容易逮住机会整一整他哥,绝不肯放过。
“嘉木,别闹你哥。”孟与森扬声解围道。
凌嘉木抬高声音,冲门那边扬声吼道“你闭嘴,要你管”
“问吧,想问什么管问。”凌君寒今天倒是特别好说话,懒散开口。
凌嘉木清了清喉咙,从兜里掏出准备好的问题,拉长声音说“一问一答,现
“嫂子最讨厌的水果。”
“所有黄色水果。”
“嫂子晚上睡觉最喜欢的动作。”
“埋
段无心微微点了点头,这尺度还行。
贺言抢过话语权,嚷嚷说“你这些问题太小儿科了,啪啪啪的时候,心心最喜欢哪个姿势”
外面传来一阵哄笑,凌君寒沉思了几秒,不确定地说“坐上来,自己动”
毕竟,某只小白虎扬言,喜欢掌控的感觉。
“对么”贺言扭过头,一脸天真看向段无心。
段无心涨红了脸,一把捏住门锁,大力拉开。
凌君寒笑着抱住他,贴着耳朵问“所以,我是回答对了”
“你烦不烦。”段无心瞪了他一眼,不肯说出答案。
他心里闪过自己喜欢的姿势,但这会儿人实
顾昂坏笑着双手插兜,
“不对。”段无心咬牙切齿开口,把头埋
叶斐靠着顾昂站
“没意思,三个问题就放人进来了,这个婚礼好无趣。”孟与森懒洋洋
顾昂点头附和,“确实,跟我们结婚那会儿比起来,确实差远了。”
凌君寒一人给了一脚,笑骂道“去你们的,到底哪边儿的”
“元帅,你这是红包没给到位啊,自己人胳膊肘还朝外。”
贺言拿着那张支票当扇子,来回煽动炫耀。
“我操,有支票,我们也要。”
旁边闹做一团,追来打去,段无心看着他们摇头直笑。
凌君寒低头没忍住亲了一口,温柔说“今天真好看,终于要娶到你了。”
“我娶你。”段无心纠正他的措辞,又抬起眼眸含情脉脉看着人,“你今天也好帅,比往常任何一天都要帅气。”
“哎哟,你们俩好酸。”顾昂侧头看向叶斐,有样学样,“哥,你好帅,比过往任何一天都要帅气。”
叶斐配合点头,
满堂一阵大笑,个个乐弯了腰。
凌君寒伸手牵住段无心的手,交缠了几秒说“我先下去,你过五分钟就可以出场。”
“嗯,等我。”段无心脸颊微红,仰头
人群闹着离开,段无心看着时间,每一秒简直度日如年。
外面的乐队开始缓缓奏起婚礼进行曲,神圣又悠长,让人对于未来的生活心生向往。
段无心掐着表,时间刚到,就迫不及待往楼下冲。
等到下到一楼,他才终于看清婚宴现场的场景。
段永年已经
老父亲强撑着笑意,心里泛酸。
“谢谢爸爸。”段无心应了一声,又目不暇接地盯着布置现场,眼尾瞬间泛红。
凌君寒把婚礼地址选
入口的道路被全部重新布置,连成一道无限绵长的花廊。
而曾经那条小河边的位置,修建出一块巨大的广场,地上全部铺上花瓣,坐满了今日来宾。
漫天花瓣洋洋洒洒的飘落,和那些因为微风轻轻扫动的树林交织
他们
段无心站
这的确是最好的地方,从这一片天地开始,他和凌君寒的缘分就开始交缠,从此密不可分。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
拥有了凌君寒,好像就拥有了全世界。
而那个心心念念的男人,此刻正站
视线触碰,他微微晃动手上的鲜花示意。
段无心跟段永年并排着,缓慢迈步,走向凌君寒。
音乐变得略微欢快了些,他
好像每走一步,他离幸福就越来越近。
他好喜欢凌君寒,好喜欢这一场婚礼的每一个细节。
这个人为他编织了一场美梦,而从今往后,他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走近,对视,段永年把手交到凌君寒手上,言简意赅的嘱咐“心心以后就交给你了,要是对他不好,我会揍你。”
带着不舍,又充满威胁。
“好的,爸,您放心,我会一辈子对他好。”凌君寒笑着,郑重回答。
段无心有些恍惚的被人拉住,他头一回结婚,一切都很生疏。
就连交换戒指的时候,差点儿因为手颤抖得厉害而套不进去。
鼓掌声欢呼声都仿佛离他远去,只有凌君寒的触感和声音是真实的。
他听见凌君寒的誓言,诚恳又真挚,像是早已
“我会一辈子爱你,用我所有的热情和毕生的幸运去爱你,无论战争或者伤亡,无论贫穷或者疾苦,不离不弃,与子偕老。”
段无心感觉心跳无比加快,除了湿润的眼眶,再也说不出半分好听的话。
他总是
但成为人类两年,他学会最厉害的一件事,就是勇敢表达自己的情绪。
于是,他把那些说不出口的话化为动作,抬头主动吻住他的新郎,“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这片森林,这些鲜花,这群亲友,都是见证。
大概会从十七岁,爱到二十七,三十七,四十七直到死去。
他们会永远相爱,就像当初求婚时候的恒星,与宇宙共存,永不消亡。
后面的细节已经模糊不清,段无心今天太过高兴,有些
仪式结束后,就开始挨桌热情敬酒,来者不拒。
凌君寒知道他酒量差,但好日子当头,也就没拦着。
等到一圈走完,晚宴接近尾声,段无心已经脸色坨红,口齿不清。
他兴奋地恨不得抓住每一个人,跟他们细细描述凌君寒对他到底多好。
要是再有个大喇叭,他一定会举着四处乱晃,昭告天下。
他,段无心,
亲戚们吃过晚宴后就三三两两的散去,季枚把场地留给了年轻人们,调侃着让段无心叫了声“妈”,就心满意足带着长辈们先行离开。
好友们倒是迟迟不肯走,还
顾昂打头,带着坏笑撺掇问“请问二位新人,什么时候准备洞房”
“洞房,是什么意思”段无心恍惚地眨着眼,迷茫看着人。
他现
叶斐笑着吐槽“老凌,你这个新郎官前期工作做得不够到位,怎么小段连这都不懂。”
凌君寒笑着锤了他一拳,偏头低声
“我们可以去闹洞房吗”凌嘉木今天也喝了不少,差点儿蹦到桌面上去。
孟与森全程强行拉着人,又被人甩开,两人始终别扭着。
段无心皱了皱眉,严词拒绝,“做做那种事,你们可不能看。凌君寒脱衣服的样子,只能我欣赏。”
酒一喝多,人就变得大胆,什么话都敢往外冒。
凌君寒捂住他的嘴,往怀里带,占有欲极强地开口“你的也不能给别人看。”
“对、对,都不行,我们悄悄地。”段无心压低声音,软糯的气息扫
“不能看”凌嘉木豪迈地干了一杯酒,口出狂言,“那可以偷听吧”
孟与森骂了一声“酒疯子”,抬眼看向众人,解释说“他喝多了,我先带他回去。”
“不要你带,找你男朋友去,给我滚。”凌嘉木被人架着,嘴里念念叨叨。
孟与森懒得跟醉鬼讲道理,直接强势把人扛起,拖离酒席。
顾昂啧了一声,瞬间索然无味,“闹洞房的主力军少了俩,突然就显得有些单薄。”
凌君寒回头看他一眼,体贴说“整栋楼都是我的,二楼有客房,不如二位自己玩儿去”
言下之意很明显,快滚,别打扰老子好事。
叶斐勾住顾昂肩膀晃了晃,帮忙劝说“好了,光光,卖老凌个面子,今晚先让过他。”
自家老公
“那我这个单身狗也不
“好,既然大家都这么懂事,那我们也撤了。”凌君寒捏了捏段无心的脸,低声问“小醉鬼,能走吗”
“不能,要抱”段无心拉长了声音,娇气极了,伸长了双臂就往人身上抓。
幸好属下走得早,要是被人看见段少校这幅撒娇样,估计某人又想要旷工三天。
凌君寒笑着把人拦腰抱起,稳步上楼。
今天这副状态看样子是没办法回家,索性
段无心脑袋抵
他问一句,凌君寒就耐心答一句。
“宾客们都走了吗我还没去送他们,好没礼貌。”
“有爸妈他们帮忙照顾,不用管。”
“那朋友们呢,那群坏人,非要来偷看我们俩亲热,坏死了。”
“我把他们都赶走了,没人看我们。”
“噢,酒还没喝够,要不我们回房间接着喝”
“还想喝呢我怕你一会儿耍酒疯,我可压不过来。”
段无心嘿嘿笑了两声,胡乱动了动,“是吧,我力气很大的,我可是军区让人闻风丧胆的小白虎。”
“是,你最厉害。”凌君寒踢开卧室的门,抱着人进去,又用脚把门带上。
段无心踩掉皮鞋,撒了欢似的,光着脚
窗帘没拉,外面森林晃动的模样隐隐约约地映射进来,和屋内淡黄色的灯光混
段无心快步跑过去,滚烫的脸颊贴
“今天的婚礼,喜欢吗”凌君寒踱步过去,从身后抱住他,嘴唇轻轻碰了碰他的耳垂。
“喜欢,超级喜欢。”段无心盯着外面那片熟悉的森林,像是回到了自己曾经的家,格外亲切。
这一切,都准备得实
凌君寒轻笑了一声,把人抱得更紧,低声喃喃,“那我就放心了,我猜你也很喜欢。宝宝,我们终于结婚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好久。”
现
从段无心还没成年的时候,就
这会儿终于梦想成真,总有一种恍惚的不真实。
“是啊,好久好久。”段无心贴着冰冷的玻璃,身子往后靠了靠,贴
他侧过头,嘴巴格外的甜,“对不起,我来晚了,以后我会好好爱你的。”
两人对视了几秒,相视一笑。
“嗯,老婆乖。”凌君寒猝不及防换了个称呼,叫得段无心浑身僵硬,从头麻到脚趾。
他结结巴巴道“你乱叫什么”
凌君寒偏头盯着他,疑惑说“都结婚了,不该叫老婆吗你要是想让我继续叫宝宝也行。不过,你好像该改口了。”
这人没大没小,总是连名带姓的叫他,一点儿都不显得亲昵。
他知道段无心害臊,但此时此刻,良辰美景,他只想狠狠欺负人。
段无心垂着头,小幅度晃着,“我你让我酝酿一下。”
“行,那我先行使结婚权利,先洞房。”凌君寒把人按
段无心脑子里闪过答案,又些不自
隔着玻璃,好像恍惚开始听到初夏的蝉鸣。
明明才三月,怎么会这么吵。
迟钝了一会儿,段无心才后知后觉的
他借着酒劲儿,吐露真话“我喜欢你抱着我,每次这样的时候,都很有安全感。”
话音刚落,段无心整个人被翻了一圈,悬空抱起,后背抵靠
他被迫用脚踝勾住壮的腰身,眼睛垂下去看着人,软绵绵的指责“你吓到我了。”
凌君寒用鼻尖蹭了蹭他,仔仔细细问“是这样吗这样抱着,是不是你喜欢的那样”
“是、是这样。”段无心酒劲儿清醒半分,有些不好意思地搂着他的脖颈。
他最喜欢的,就是像现
四肢痴缠
“喜欢就好。”凌君寒抬头用嘴唇捕捉到他的,很深地吻过去。
段无心被迫承受着浓烈的亲吻,想到那面落地窗,混乱中还残留着最后一丝清醒“别
凌君寒嗯了一声,细致地吻上微微凸起的锁骨。
一边四处散落着吻痕,一边笑着吓唬他,“是会被看到,除了人,这些树和花,还有飞过的鸟,都把你看得一干二净。”
“那”段无心噤声,浑身绷紧,因为羞耻,浑身染上了一层很淡的粉色。
他慌张地想躲,却被人锢得更紧,无法动弹。
两人心订做的西装被无情抛到了地上,整齐的衬衫扣子也散得零落,露出的白皙被酒和吻染成深深浅浅的一片红。
因为怕被人
“你太紧张,放松。”凌君寒用指腹揉着他的腰,缓慢动作。
他垂眼就看到因为担忧而吓得脸色
听到这句话,一直紧绷的段无心猛然放松力气,又因为突如其来的冲撞啊了一声。
他慌乱抓着凌君寒的后背,整个人被拥入怀里,感受到因为动作而起伏的肌肉线条,和皮肤传来令人沉迷的温热。
真的很有安全感,很舒服,也很喜欢。
也许是因为喝多了酒,也许是因为刚结了婚,也许是许久之后再一次回到这片熟悉的土地,也许是被爱的人有力的拥抱着,他想要放纵。
“亲亲我快一点。”段无心嗓音
他知道的,凌君寒很爱他,什么话都总是照做。
瘦削的后背跟落地窗贴
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好像永远也没有头。
他们
如今日神父前的誓言一样,不离不弃,永不分离。
“宝宝,你好甜。”凌君寒含着他的唇,来回品尝,低声呢喃。
嘴上说着甜腻的话,动作倒是气势凶狠,像是要把人拆吃入腹。
段无心的声音破碎,他仰头看向窗外那片漆黑的苍穹和森林,心中那根紧绷的弦猛然断掉。
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们真的已经结婚,
是要相伴一生,白头偕老的那种。
人和虎的相恋,虽然不合法,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相爱,合情合理,顺理成章。
他咬着凌君寒的下唇,羞怯又热情地,终于叫出了那声迟来了两年的称呼。
“老公,祝我们新婚快乐,百年好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