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
皇帝微讶,低头看了阿奴一眼。
“陛下
皇帝安抚似地拍了拍阿奴的后背,说“我来看看阿奴。”
皇后眼尾扫过阿松,轻叱道“这不是柔然细作吗怎么还不投入大牢,竟然放任她
“阿松”阿奴机警,突兀地喊了一声,他挣开皇帝,紧紧抓住阿松的手。
“宫里哪来的柔然细作”见阿奴眷恋阿松,皇帝忍不住辩解了一句。
“不是细作,也是居心叵测。”皇后冷笑。皇帝突然地大
闾夫人和侍卫私通,是连皇帝都不肯去细究的一桩秘辛,被皇后这么直言不讳地揭开来,皇帝先是狼狈、错愕,随即喝道,“皇后,你是失心疯了”
“妾身为皇后,惩治一名失德失贞的妃嫔,是情理之中,”皇后道,“倒是陛下,为了一个死人大动干戈,妾不知道昏庸的到底是谁。”
“你”皇帝极力按捺着怒火,死死盯着皇后。
“不错,闾氏是妾赐死的,陛下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吗”皇后大概豁出去了,毫不犹豫地说道,“郁久闾频频生事,不过是想要替闾氏报仇而已,既然陛下怕郁久闾挟恨勾结元竑,不如将妾赐死,”皇后进来时,屏退了所有宫婢,她扶着沉重的腰身,费力地跪了下
来。
皇帝阴沉着脸,“你明知道自己现
“陛下错了,妾并不怕死,”皇后垂首摩挲着腹部,“只是可怜了这个孩子,从小就没有母亲”
“阿奴也自小没有母亲,可太后把他教养得很好,”皇帝被皇后平静的态度激怒,冷冷地说。原本还
“陛下”皇后一震,脱口而出,“他母亲是柔然人”
“那又怎么样”皇帝反问,“桓氏的先祖不也是东胡血脉总有一天,我要平定柔然,漠北各部也会成为我朝子民,”皇帝一把抱起阿奴,“劭儿,你要跟随朕一起平定漠北吗”
阿奴睁大眼睛,点头道“要。”引来皇帝欣慰地一笑。
皇后跌跌撞撞地站起身,“陛下”
皇帝打量着皇后,淡淡道“妃嫔失德,罪不及子女,皇后赐死闾氏,既然没有私心,那朕也不会苛待你的孩子。”他欣赏着皇后迅速失色的面容,对她露出一抹心照不宣的讽笑你不正是为了太子之位吗我偏要给别人,你能如何
皇后尖利的指甲深深刺入掌心,她张口道“陛下要效仿元脩,废了妾这个皇后吗”
“不,朕还要倚重安国公,又怎么会废你”皇帝摇头,“看你有孕以来,疑神疑鬼的,不如去邙山行宫避暑吧。”他轻嗤一声,“闾氏的墓
“陛下”皇后难以置信,“你要让妾的孩子出生
“死都不怕,
一颗泪珠猝然滑下脸颊,皇后十指攥紧了衣摆,她坚定地说“不,为了这个孩子,我哪里也不去。”
“朕意已决。”皇帝不再看她,抱着阿奴到了案边,移过笔墨,饶有兴致道“劭儿,阿耶来教你写字。”
皇后执着地凝立了半晌,见皇帝不肯回首,她泪流满面,慢慢跪
她腔调软了,水光盈盈的眸中含满柔情,“妾不舍得陛下”
“皇后,”皇帝垂眸看着她,“我一直认为你是个有傲骨的女人,你别让我失望。”和皇后对视片刻,他扭过脸,“你不肯去嵩山休养,那我也只好放安国公去柔然请罪了。”
皇后死死咬着嘴唇,表情略显扭曲似乎是腹中的孩子让她忍受了极大的痛楚。皇帝明知
“闾氏只是夫人,阿奴已经封了王,既然陛下不打算废后,于礼,妾的孩子出生后,也该有个封号了。”皇后冷静地说。
皇帝神色复杂地瞟她一眼,“不论皇子还是公主,按例该有的一样不会少。宫婢侍卫,你想带多少就带多少。”
“妾是去静养的,不想带那么多人,”皇后已经神色如常,对阿松道“薛夫人不是思念闾夫人吗陪我一起去邙山小住吧。”
“都这个时候了,难道你还以为朕”乍然听到阿松的名字,皇帝啼笑皆非,不禁打断她方才和皇后置气,两人都口不择言,想到阿松还
“妾不是为了陛下,妾是为了太子殿下。”皇后淡淡道。
果然阿奴急切地扯了扯皇帝,“我要阿松陪着我。”
皇帝心里一沉,“薛夫人
阿奴将信将疑,但他难得和皇帝亲近,被皇帝三言两句便转移了注意力,父子专心致志地
“妾告退。”皇后说完,见皇帝只是随意点点头,她无声地拜了拜,便转身离开。
阿松注视着皇后的身影,停了一瞬,跟上去。日头已经跌落西山,残留的霞光将天空染得如火如荼。暮色中两人都沉浸
见皇后脸色不好,宫婢们迎了上来,皇后推开她们的手,疲惫至极似的,身形微微晃了晃,她说“马上起程去邙山行宫。”这里她一刻也不想呆下去了。
皇后是个意
志坚决的人,说走便走。她当即点了几名贴身宫婢,随意拾了行装,趁暮色便悄然出了宫。
一盏灯燃了起来,火光驱散车内的昏暗。阿松跪坐
皇后嘴角微微一动,是个冷淡疏离的微笑,“薛夫人今天怎么这样安分兴许你撒个娇,陛下会开恩,准你留
阿松自暮色中回视线,直视着皇后正是这样放肆挑剔的目光,令皇后
“我原来是羡慕你,今天看来,做皇后也没什么好的。”阿松撇了撇嘴。
“是没什么好的,但要赐死你,也不过一句话的事。”见阿松仍是一副无知无畏的样子,皇后笑了,“你今天听了这么多不该听的,我怎么能放心留你
“殿下要赐死我吗”阿松湛然的目光毫不躲闪。
“这个孩子还没有出生,我不想手上沾染血腥。”皇后双唇翕动,默念声菩萨保佑,靠
皇后面色苍白,神色疲惫,阿松却对她丝毫同情不起来。漠然审视了她几眼,阿松又把头扭开了。往邙山去的道路她并不陌生,车轮辘辘声中,夜虫唧唧低鸣。
已经出宫城了。阿松悄然松口气。“阿奴要做太子了,”她有点惊喜,又有点失落,“陛下不会再容我亲近他了。”
假寐的皇后哂笑一声,“你倒也不蠢。”
“殿下知道我想起谁了吗”阿松微笑,“当初
皇后没有睁眼,拧起纤秀眉头,依旧默念着佛经。
阿松自言自语“协私罔上的哪是赤弟连,分明是周珣之呀。桓尹要立左皇后,他连替你说句话都不敢你以为你们退一步,桓尹就会饶过周珣之了你以为你仗着肚子里这个孩子,还能重获圣眷,东山再起”阿松嫣然一笑,“我跟着你
来,是因为我好奇你会不会也落得王皇后那样的下场。我每天都
“住嘴”皇后猝然睁眼,眸中寒光闪动,她指甲尖利,抬手一掌掴得阿松嘴角渗血,“滚下车去。”皇后冷斥。
阿松拎起裙角,刚下车,见一名侍卫自巷口奔了过来。车停了,侍卫
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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