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了”商陆手熟门熟路的搭
他都打算今年过年的时候带白降回家过年了,不然每年过年都往外跑的话,爸妈那边怎么办,反正江城过年也都是亲戚一大堆,他带着白降肯定能混入其中。
说起来,他们家过年都是先吃吃喝喝,然后一起打麻将。
商陆看看白降。
一看就不会打。
脑补了一下白降带着生人勿近气场的大帅哥脸和家里那帮嬢嬢叔伯打麻将的画面,商陆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白降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笑的这么开心,但也只安静的任由商陆像个考拉一样挂
方晃此刻心中焦躁,看谁都很不顺眼,见到商陆脸上都快笑出一朵花了,脸色越
方爱也静静望向亲近靠着白降,笑的全无阴霾的商陆,他的视线
韩休抱臂,浑身都充斥满了不要靠近我的气息,他不屑的瞥了一眼那边,评价了一句两个傻子,视线就又落到了跟耿禾凑
白术低着头,将拿出来的罐头又放了回去。
他刚刚听到商陆哀叹罐头吃完,但不等他将自己的罐头找出来递过去,商陆就已经接过了白降的。
韩休冷笑,
他的语气简直就是唯恐天下不乱,要多阴阳怪气有多阴阳怪气“他现
这也算得上是韩休的特色了,有事没事,他都是要刺一下人的,还都是往人心窝里刺,刺的人鲜血直流。
白术看上去完全没有被刺的样子,他拉好背包拉链,语气淡淡,像是对待一个不懂事的孩子,耐心的与他讲着道理“用傀儡伺机杀阎俊,是海首的命令,我也只是听命行事,傀儡突然失控,这种意外没人能想到。”
韩休原本还满是嘲讽的脸沉下,没了一丝表情“她是韩止。”
白术神情没有一丝变化,说出的话却冰冷残忍“没人会
韩休不气反笑,他笑的甜甜的,此刻倒是能看出来他还不满二十了,当他笑起来的时候,简直像是一个从没吃过苦头的真正小少爷了。
“你说的对。”韩休笑着,眼底却像是蕴含了无数的寒冰,他缓缓说着“连自己性命都握
这个别人是谁,两人都心知肚明。
白术就像是没听到这话一样,笑容像是一面焊死了的面具一样,始终存
他能够
这笑容温柔,阳光,就像是春日的暖阳一般,嘴角翘起的弧度,眼尾笑出的细纹,每一寸都恰到好处,可太恰到好处,反而假了。
韩休嗤笑一声“只是不知道,你的主人又是谁。”
这一次白术没有再答话,两人这场硝烟弥漫又短暂的争锋就此结束。
作为双日海市的主人,吴树将一切都眼底。
她意有所指的微微一笑,对水染道“你们这么多人,还挺热闹的。”
水染回头看了一眼,作为三红海的海首,海市里掌握各种消息最多的人,她自然明白吴树的话中意味,但也只当做听了个表面意思“是啊,人多的地方难免就热闹了。”
虽然她貌似回答了个废话,但因为两人一起痛骂这件事,吴树明显对水染多了一丝的包容。
水染就也趁机问起了她以前的事,当然,她可不像是商陆那样直接,而是如同闲聊一般的问“你的海市里有两个太阳,我猜,那两个太阳代表的是两个男人吧”
也许男人不能从吴树的经历上猜测出这一点,但同为女性的水染却可以轻易联想到。
毕竟
水染呵呵冷笑“他们崇拜那些为妻女付出生命的男人,认为这才是一个好汉子,但同时他们又能接受这个男人爱上很多个女人,他们将这视与责任,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如果真的爱,怎么会又爱上其他人,这看似是深情的举动,本质上只是一个男人
“当然,最有可能的是,他们连维护自己的财产都不敢,却又懦弱的把错误都推到了财产身上,呵呵,这种男人,我见一次打一次。”
她说话的声音不算小,伞人们的耳朵又都很好使,自然是都听得清清楚楚,性别为男的伞人听着这话,倒也没人对号入座。
说来也是可笑,和平的现实世界里水染说的这种男人不
毕竟大家进入海市的理由,无非也就是为了所爱的那个人,而能为了自己爱的亲人或伴侣或孩子走到这一步的人,自然不会对号入座。
古往今来,吐槽共同的对象总是能
她简单的描述了一下自己短短十八年的人生。
“我开始记事那年是四岁,因为那年家里给我缠足,可能是太疼了吧,就记住了。”
吴树的视线垂下,落
她死后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本也可以拥有这样正常生长起来的双脚。
她说的轻描淡写,语气淡淡,可每一个字里,又仿佛蕴含满了血泪“我的脚指头是被硬生生折断的,当时哭的很厉害,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不停的向她求饶,半夜疼的睡不着,可她没有理会我,那是我很恐惧,害怕极了她,我以为这就是最痛苦的了,可后来,她们又逼着我下床走动,我的伤还没有好,每走一步就像是被人割了一刀又一刀,我现
商陆本来还专心听着,听到这里,他忍不住绷紧了身体,感觉自己的脚指头仿佛也疼痛了起来。
十指连心,骨折之痛没有人能忍受,可一个才四岁的小小孩童竟然要
便是酷刑也不过如此了吧。
“那时,我害怕极了母亲,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
吴树笑了,笑的讽刺“可我很久很久之后才想明白,给我裹脚是我父亲下的令,他是官,家里的女儿必须裹脚,而为了一个好名声,他还要给我裹成三寸金莲,他从不对我严厉,见了我便笑,还带书给我看,只是带来的都是女书,
银莲的时候,也是他一口回绝,因为家里有个三寸金莲的女儿,对他的名声有好处。
至于我有多痛,我会不会死,他怎么会
“艹”
商陆
至少现
阎俊这人是有点侠气
不是说只是一个小小的裹脚吗给他裹一裹,相信他也能领会到“裹脚是
吴树倒没有他们这些听众的愤慨情绪,可能是因为几百年过去,存
“
她笑了,笑容里满是嘲讽“相公不用功念书,是我没有好好规劝,婆婆生病,是我没有侍奉好的缘故,男人们不往家中赚银钱,家里花销不够,便是我这个当家主母不会操持家务,一个又一个的妾室抬进来,没有一个有身孕,那就是我这个做媳妇的没有好好
一句又一句的指责压
死之前,她自责,她愧疚,她感到憋屈,却又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感受,她只能竭全力的做到最好。
直到那一天。
“只是外衫掉落了而已,我什么都没有露出来,我遵从他们的吩咐,甚至从出生到死亡,所接触过的男人也只有父亲与相公,可他们还是毫不犹豫的要处死我。”
“没有人问我愿不愿意死,我被关
她刚开始还仓惶的想要逃出去,她求饶,她哭泣,她希望他们能够回心转意,可后来,她跑不动了,她十八年里被养出来的小脚和体力无法支撑她逃出去,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
强烈的不甘几乎要吞没了她。
她已经照着他们说的做了啊,她是一个完美的女儿,完美的妻子,她做到了他们要求的一切,可为什么直到最后,他们还是容不下她。
吴树缓缓抬起了脸,望向通道上方的一块块琉璃“他们决定要我死,我偏不死。”
“我的生死,我要自己决定。”
一滴雨水落
商陆抬起头,看到没有天空的通道里竟然下起了雨,雨滴出现的很突兀,
细细密密的像是每一场海市开启时所下的瓢泼大雨。
这些雨水温柔的滴落
白降撑起伞,为商陆遮雨。
吴树站
她说着,又重新快步朝前走去,脚步又轻又快,像是根本感觉不到每走一步所带来的剧痛。
大雨中,她的背影自由极了。
伞人们面面相觑,即使吴树愿意将过去
“怎么办跟上吗”
“难道真的要永远被困
伞人们低声交谈着,商陆也完全找不出头绪。
就
商陆立刻偏头看向白降。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有着完全的信任“白降,你有办法”
大雨下,白降为商陆撑着伞,明明说着吴树的执念,那双丹凤眼的视线却始终落
“她的执念是死去。”
商陆懵了一下,又很快反应过来,他整个人瞬间神起来“你是说吴树是要掌握自己的生死”
这样想想,吴树好像的确从没有过选择的机会。
她的父亲与丈夫要她死,她便被活活烧死。
烧死后又遇到大雨海市开,便又
她被动的死亡,又被动的长生,就如同她还活着时那短暂的十八年人生。
而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