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哗哗的水声停了，升腾的水雾像一层薄网笼盖了镜面，卓修言扯过浴巾擦了把脸，头
卓修言擦去眼睫上停留的水渍，平日风流含笑的眉眼
不过这一点轻微的冷酷只持续到他出了浴室接起电话的前一秒。
床头正响着音乐的是卓修言的手机里最私人的一部有多私人旁人没有任何人知。
卓修言没有立刻去接电话，他站
等到铃声接近结束，他才施施然走过去接起来，对那边低低笑道“想我了”
姜侑根本不解他这风情，开门见山道“明天有时间吗见一面。”
卓修言故意道“没有，真不巧。”
姜侑“哦”了一声“真的”
“假的。”卓修言
姜侑道“看你吧。”
卓修言柔声道“见你我当然随时都有空。”
那边姜侑迅速地说了时间地点“挂了，明天见。”
卓修言一声“晚安”还未来得及出口，手机里已只留下嘟嘟的忙音。
“真是不可爱。”他笑起来。
姜侑到家的时候，偌大的姜家一片寂静，从外看去，屋内似乎都已黑了，只有庭院到车库路上的小夜灯还亮着。
姜母身体不好，每天不到十点就会被姜父督促去休息；许牧
门口屋檐下穿过阵阵夜风，属于白日暑热过去后的冰凉，吹得姜侑有些冷。
他自己按密码开了门，却
“妈”姜侑意外地看着屋内。沙
“嗯，航班没有延误。”姜侑换了鞋走过去，“您怎么还不睡这么晚了。”
说着又皱了皱眉道“爸怎么不催您。”
“我睡不着，又起来了。”姜母笑道，“干脆等你回来，厨房里给你热着汤。”
说着她便朝厨房走去，一边还温声道“看你晚上也没吃多少，喝点汤垫垫肚子再睡，免得半夜胃疼。”
姜侑跟她一起进了厨房“我自己来，您快去睡吧。”
“我不困，等你先喝完。”姜母执意拿了碗，将还冒着热气的汤盛进去，“你这孩子，总是不好好吃饭，改天见了小卓我一定要和他说说，以后多看着你。”
她转过身，笑着看姜侑一眼“这大高个儿，别
姜母身形娇小，姜侑虽然瘦，但
姜侑接过母亲手里的汤碗，母子两一起出了厨房去饭厅。
姜侑其实有点怵和姜母独处，怕她又问结婚的事，很多细节他还没有和卓修言勾兑好，担心以后露陷。然而姜母难得什么也没有说，看着姜侑真的将碗里汤喝完了，才起身回了卧室。
她刚才坐
姜深找回来之前，她
而这晚她
姜侑回了自己房间。
他的房间布置得很简单，东西很少，有一点冰冷。
姜侑便是这样表面金贵、内心荒芜地长大。
他记得十二三岁的时候
姜父当时有一位下属，白手起家、为人勤奋，前途还算无量。某一日过节，对方带着妻子和小儿子来姜家拜访。
小儿子比姜侑要小上两三岁，也许是其父过于专注工作而疏于矫正，被养成了教科书式的熊孩子。
起初是姜侑被迫带着他玩，中途姜侑去给他拿果汁，他跑进姜侑忘了锁门的房间里，没有半点客气，
随后他拉开了书桌的抽屉，将里面的东西都随手翻了一遍。
等姜侑
他拿的是一张已经很陈旧的全家福。
姜侑所有的神经都绷紧了，劈手将照片夺回来。他
突然被
楼下说话的家长连忙跑上来，便看见了哭得满脸泪的小孩和抿着唇不说话的姜侑。
姜侑不太记得最后是哪边的父母先打了圆场。
他只记得自己始终一言不
直到那家人都走了，姜母上楼来找他，他坐
等到姜母
姜母轻轻拿过他手里的老照片，将哭泣的大儿子抱进怀里，一下一下抚摸他颤抖的背脊。
“不是你的错。”她有些哽咽地说，“我的阿侑，不是你的错。”
那之后，姜侑没有再
第二日，卓修言
这是圈里一位姓严的老板名下的私人会馆，有非常大的恒温泳池。
卓修言
他站起身几步走过去，张开双臂做出拥抱的姿势。
姜侑伸出一根手指戳开他的手臂，目不斜视地走到沙
“为什么不对你的未婚夫热情一点呢”卓修言走回去。
门口的侍应抖了一下，表情放空地躬身关上门出去了。
姜侑取下墨镜放
卓修言
姜侑仍然开门见山“我有事说。”
卓修言问“喝点什么”
姜侑道“不用，谢谢。”
卓修言笑了笑，也往后靠着椅背，但他的坐姿就比姜侑奔放多了“你说。”
姜侑停顿了两三秒，像是又确认了一下措辞，才道“上一次给你看的协议初稿，你有意见吗”
卓修言微微笑道“没有。”
“那好。”姜侑点点头，继续道“我还有几点补充。”
卓修言挑挑眉，做了个“请说”的手势。
姜侑道“第一，我们找一处房产当做共同居住的地方，结婚后我不去你家，你也不用像周晢木一样来我家。平时我管不着你，但我家里人来看我的时候，你需要和我一起出现
卓修言惊讶道“周晢木住
姜侑点点头，觉得这不是重点，继续道“结婚后，我不管你怎么玩，但是一不许传到我任何一位亲人耳里，二不能带回我们共同的住处。”
卓修言道“相信我，没人和我玩，谁都知道我是你的忠犬。”
姜侑皱眉道“别打断我。”
卓修言给自己的嘴拉上拉链。
姜侑看他一眼，继续道“第三，证件什么时候领都可以，但是我不去国。”
“第四，我们的协议不设置具体结束时间，一切看情况进行。但是当任何一方提出结束的时候，另一方都不能反对。”
卓修言静静看着他。
“你有没有什么意见”姜侑问。
卓修言看了他一会儿才问“说完了”
姜侑面上露出罕见的有些犹豫的神色。
卓修言温柔道“说吧，任何条件都可以。”
姜侑于是迅速道“最后一个条件，我要举行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