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江沉星抹了把嘴角, 随即低头看了看。
大拇指上沾着一丝红色的血迹。
打记事开始,他打架、斗殴、砸邻居家玻璃、掀女孩裙子, 几乎可以称得上“无恶不作”,脸上挂的时候却很少有。
因为他有个厉害的爹,还有一群围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人锤,还一拳锤到了脸上,江沉星往地上吐了口血沫,“给你脸你不要脸, 是吧。”
“您这是说哪的话呢,”何马利一手拉着小可,一手挡
江沉星脱下外套, 指指何马利, “谁他妈是你哥,让开”
何马利“这”
这特么能让开么,让开了铁定要打一块去了。
“您大人不计小人过, ”何马利说, “跟一特服计较什么, 多掉您的价儿。”
江沉星眼睛一眯,这两句话说的他舒坦点了。
前两天他听说
他本来想再偷偷回去的,父母已经决定
哪成想当晚
江沉星当时心里急,把人推倒了,看起来摔得不轻。他回家后琢磨来琢磨去,决定第二天签单的时候买点水果,扔点钱慰问一下。
毕竟人长大了,不能像小时候那么混了,老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他得身体力行,证明自己素质够继承家族产业了是不。
他想的挺美,没料到会遭遇这种状况。
受害者不仅不领他的情,还把钱甩回来,把水果撇了一地。
然后猝不及防给了他一拳。
一颗大柚子滴溜溜
三分讽刺不屑,听得何马利毛骨悚然,何马利都要哭了,“祖宗,我求你了,少惹点事成不”
“逃单的是他,先动手的也是他,”受害者昂起下巴,“姑娘们辛辛苦苦陪一宿客人,喝的吐了四五轮,我替她们出出头,怎么了”
何马利急的一脑门子汗。
前因后果他知道,可跟这些二世祖刚,有什么用啊,别说人家今天回来签单了,就算不来,王总也得乐呵儿的供着。
何马利“祖宗啊,你可憋说了,咱江哥是差那点钱的人吗”
小可“呵。”
又是一个呵,何马利对这位的性格摸的透透的,根本说不通。他转向江沉星,讨好道“江哥,您看这样行”
“打住”何马利话还没说完,被江沉星直接打断。
“你刚才说他是做什么的”
何马利“特特服。”
“好,”江沉星脸上少见地浮现出戾气,“多少钱一个钟不、不需要点钟了。”
江沉星摸摸下巴,“我包夜。”
若问打击一个人,最恶毒的办法是什么。
骂他打他不算,杀他儿子抢他媳妇不算,而是要把他的自尊踩
江沉星刷卡进门,冲后面的受害者偏偏头,“进来啊,你不是挺能耐的吗,怕了”
小可“呵。”
江沉星被这“呵呵”三连搞得很火大,他皱皱眉,“洗澡去,把自己弄的干净点。”
他说完脱去外套,靠
方盒子他知道,是避丨孕套,至于那两个圆瓶嘛
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商标。
润丨滑剂。
操。
江沉星把圆瓶子扔回去,听着浴室哗哗的水声,心里更烦了。
拿出电子烟,江沉星深深吸了几口,
江沉星嘴角一抖,几缕烟雾呛了出来,“你走路怎么没声音的”
“呵,”小可双手握
江沉星把电子烟起来,“这么心急,怎么,平时点你钟的人很少”
江沉星当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践踏对手的机会,却见对方根本不
江沉星“”
男人怎么可以说不行
江沉星从床上跳下来,三下五除二把上身剥个光。为了泡妞,他一周至少三次健身房,身材保养的极好,一点都没有三十来岁男人即将
跟他一对比,受害者就跟小鸡仔似的瘦弱,他轻轻松松把人扛起来,一把扔
然后接下来该怎么做
江沉星坐
那家伙即使躺
就好像明明做着对社会大众来说,最令人瞧不起最下贱的职业,却不因此而自弃、谄媚。
反而淡然且自持。
江沉星刚才琢磨过圆瓶子的用法,他打开瓶塞,皱眉道“老子没操过男人,你忍着点。”
说完之后他就后悔了。
他管敌人疼不疼干嘛。
小可又“呵”了一声。
他半撑起身子,从江沉星手上抢走圆瓶,撩开浴袍。
“你是我的客人,我不会让你感到麻烦。”
他边说边把圆瓶子里的东西挤
他的动作一点都不轻柔,甚至可以形容为粗暴。或许和家庭条件有关,江沉星甚少看见对自己这么狠的人。
江沉星张张嘴。
“你躺下,”小可把他将将出口的话噎回去,“我服务你。”
江沉星仓皇地奔向浴室。
他把水流调到最大,大到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大到能冲刷掉他脑子里关于刚才的记忆。
刚才准确来说是五分钟之前,
江沉星把洗
操,真他妈邪性了。
江沉星迅速洗完,回屋把t恤牛仔裤套上,抓起外套。
那人懒懒躺
江沉星“你管得着。”
“我倒是管不着你,”那人翻了个身,用手肘撑着床边,“可你点的包夜。”
包夜江沉星瞬间脑补出秒一宿的场面,如果那样的话,他选择来一瓶百草枯。
“第一次见着挨操没够的,”江沉星转身,装出一副大方的样子摆摆手,“就当做慈善,照顾一下你生意吧。”
他把衣服搭
“你叫什么”江沉星问。
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应该是那人往浴室去清理身体了,隔了一会儿,他才听那人说“这种问题我从不回答。”
江沉星被噎的哑口无言,气冲冲走出去,把门摔了个震天响。
“真当你是谁多听你说一句话,老子都嫌耳朵脏”
江沉星只觉得肺叶子都要气爆了,他进来之前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车随意停
何马利看到他表情,浇花的手一颤,一盆水全撒到
“江哥,”何马利迎上去,“这么快就走了,不再玩一会儿”
听到“快”字,江沉星脚步一滞。
“白日宣淫,我回去就打电话举报你们这个破会所。”
何马利“”
没等门童开门,江沉星自己推开门,何马利看着外面黑的透透的天色。
眼前的黑不是黑
你说的白是什么白
江沉星最近迷上了一个酒吧,也不能说是迷上吧,总归生活无趣,得找个妞儿多的地方调剂。
他从盛世桃源出来之后,便叫了几个狐朋狗友过来,开酒划拳玩骰子,都是一杯一杯干,一套下来微微有些醉了。
这酒吧新开的,老板是个不缺钱的小开,酒和软饮比别的酒吧贵了两倍有余,但种类多不掺假,能过来消费的大多是人傻钱多的富二代。
因此某些自信长相不错,想走捷径让生活更舒适的姑娘,最近都
“相中了”狐朋狗友顺着他的目光咂吧咂吧嘴,评价道“质量不错,能打到八分,难度四星。”
难度星级是他们这个小圈子自己定的,最高五星,一星代表着一杯酒就能带走,四星大概需要套路,加不着痕迹的炫富,反反复复几次才行。
江沉星嗤了一句,“四星是对于你。”
狐朋狗友表示疑惑“为什么”
“你长得丑。”
“嘿”朋友气结,“你怎么还带人身攻击呢”
江沉星没理会朋友的控诉,叫服务生过来,给姑娘和她同桌几位女孩点了几杯酒。
片刻后酒上去了,姑娘的同伴是一种,姑娘单独是一种,粉色的液体里流动着金沙,是店里最贵的招牌,“梦一样的你”。
姑娘同伴皆
狐朋狗友小声说“看,我说没那么好泡吧。”
服务生端着托盘回来了,转达了姑娘的谢意,江沉星点点头,像没事人似的又看了会表演,一首歌唱完了才走到姑娘那桌。
“没想到。”江沉星没头没尾说了这么一句。
姑娘同伴笑着问“什么没想到”
姑娘也跟着笑,江沉星看着她耸耸肩,“我第一次跟电视上的桥段学泡妞,就失败了。”
“不过败
这一番话说的又直白又撩,配上江沉星那张脸,还真没几个人能招架得住。
同伴推搡着姑娘,开始起哄,姑娘象征性地挣扎一下,打开自己的二维码,“我叫美芸。”
那一刻,江沉星突然想起几小时之前听到的声音,“这个问题我从不回答。”
江沉星皱皱眉,起手机,外套都没拿就出了酒吧门,姑娘脸色刷地白了。
他出门之后打车直奔盛世桃源。
这么个奢靡的销金窝,天越晚人越多,何马利忙的脚不沾地,一双罗圈腿差点没倒腾成真罗圈风火轮。
好不容易送走的爷,又杀了个回马枪,何马利心都
江沉星“我看你脑子不太清楚,我点的包夜。”
何马利差点忘了这事,他看看墙壁上方悬挂的表,刚想提醒房间号
江沉星已经上电梯,找到了之前开的房间。
他刷卡开门,里面没开灯,黑暗中床上有人翻了个身。
江沉星长出一口气,觉得这样比从别的客人房间里,把人抓回来强。
他单手脱掉t恤,解开牛仔裤链,二话不说压
那人被他压的哼了一声,“你喝酒了”
“你管得真宽。”
“不做慈善了”
“钱捐给山区效果更好,”江沉星掀开被子,
这夜做了两次,很好,虽说时长不如以往吧,都没秒。
江沉星累的不行,第二次完事之后睡着了,早上不到八点,还没睡饱呢,被人一脚踢下床。
包夜时间到了。
江沉星没嫖过娼,自然搞不懂包夜时间是怎么界定的,他回酒吧取了车,回家闷头睡了一天。
时差没倒过来,加上本身就喜欢夜生活,晚上八点来钟,他满血复活,打开群聊,想组个局儿。
群消息99,这个富二代小圈子根本没消停的时候,他从头滑到尾,粗略扫了扫各路牛鬼蛇神的
多数是哪个嫩模来h市了,哪个十八线小明星不脏能玩,哪个网红去掉滤镜像人,话题除了女人还是女人。
江沉星抓抓头
路上等红灯的时候,他对自己说,他是出于猎奇心理,以及为了捍卫自己电臀小马达的尊严。
就这么的,他接连捍卫了好几天。
时长没什么长足的进步,各种姿势倒是解锁了个遍,舒服之外,有一天抽事后烟的时候,江沉星猛然意识到,对方好像并不为此感到欢愉。
具体表现为对方不一声不吭,这让江沉星越来越怀疑自己。
难道自己真的不行了
还是说对方记仇,故意装作不爽,让他备受打击
这两样比起来,江沉星更愿意相信后面那种。
对方无情,能搞到神打击的层面上,那就别怪他无意了。江沉星去
最恶毒的报复之二把对方撩到手,让人家对自己死心塌地,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一踹了之。
江沉星彻底贯彻这个思路,他撩人就没有不成的时候,嘴上“宝贝”、“甜心”不能少,衣服包包天天送,每晚都去点钟。
终于有一天,晚上做的时候,对方动情了。
他眼神开始迷离,嘴里也溢出若有似无的呻丨吟,江沉星见正是时候,轻声问出一直以来的疑问“你为什么不告诉顾客,你的名字”
“你知道告诉名字之后,顾客会问什么吗”
江沉星摇头,“不知道。”
“会问我为什么要做这一行,做了多久了。”
这句话说的断断续续,江沉星听完之后愣了一下。
他当时好像也有同样的想法。
“如果有选择的话”
对方顿了顿,“绝大多数性从业者,都不会选择做这一行我也一样。”
小可不喜欢开灯做,江沉星便不开灯。他颤抖的声音没多久就被黑夜淹没了,就像从没出过声似的。
或者说,江沉星希望他从没听过。
以及,从没以此伤害过他。
江沉星沉默,身下猛地
而这种荒诞的报复,也该随太阳的升起,消失了。
江沉星抽出一支烟,自打吸电子烟以来,他再没碰过香烟。
他摁开打火机,
薄荷爆珠被无意中捏碎,清凉的刺激感袭上咽喉,他掏出手机摁了几下,又道“老子还算满意,钱已经打你卡上了。”
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一缕霞光穿透薄雾,打
不管黑夜多长,终究会过去。
看,前方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