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宋采唐的话并不重, 却字字千钧, 砸的人头晕眼花。
玲珑被劈头盖脸砸了一通,两眼
宋采唐仍然没放过她,眼神定定看过来, 继续“他用他非常有限的时间,想要教你成为一个豁达宽广, 不对世间心怀怨忿的人,成为一个更好的你自己,哪怕你做了那么多挑衅, 那么多不合宜的事,他仍然用生命保护你, 是想你过的好, 享受未来人生。你就这么回报他,是么”
“你每杀一个人, 都是
“你不信任官府, 不相信律法,可你是不是忘了, 景言本身, 就是官家的人。”
玲珑浑身一震。
她知道的, 宋采唐的话, 她太知道了, 景言不但是官身, 他还为此奉献了所有,牺牲了性命,稳如山海,坚定不移
她这样做竟然不是
景言
泪水突然迸出,瞬间汹涌。
宋采唐轻柔话语再次出现
“宋采唐你这个大骗子你又拿话坑我呜呜呜”玲珑双手捂脸,泪水止不住,哭的特别难看,“可我没办法没办法拒绝”
景言是她坚持到现
她汲汲营营不停寻找,追求到底的是什么,她身上哪怕有一点,配得上景言么
宋采唐这个女人,真的好厉害,好狠心
为什么要戳破,为什么要告诉她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我全都说行了吧”她恶狠狠的瞪宋采唐。
宋采唐叹了口气,她也不想这样的,她一直是个善良心软的人。
“知道什么,全说出来吧,比如赵忠的主子,你的杀人名单”
玲珑狠狠咬着唇“赵忠的主子是谁,我不知道,刚刚是故意诈你的,就是想让你心急,谁叫你让我不高兴了”
至于杀人名单
她转身走向柜子,打开柜门,开始翻,一边翻,还一边大声跟宋采唐吼“你也别跟我演戏了,外边还有人吧,都叫进来一块说算了”
窗外三人
很快,所有人房间围桌而坐,听玲珑说话,毕竟
挂
玲珑从柜门隐秘机关里拿了张写着名字的纸出来,房间里转一圈,看到泥塑玩偶,也知道这秘密是从哪儿翻出来的了。
“我就这么一样他的东西,你们也找到了”
她小心打量玩偶,看到没坏的地方,松了口气,抱着回到座位上。
宋采唐接过纸条“只是意外,我们也没想到,你这么会
玲珑哼了一声,没理她,只看着捧
将纸条上的名字看一遍,宋采唐与赵挚三人对了个眼色。
她们还是来晚了,这名单上的人几乎死完了
全被玲珑杀了。
玲珑抚摸着泥塑娃娃的头,很小心很小心“他一直小心谨慎,从不留任何东西
说着死亡的话题,玲珑却没有一点不开心“正好,这案子也有你们管了,平王爷
“那个江绍元,你们也别觉得他无辜,我手里攥着事,他杀过人。”
玲珑话音缓慢,不但说了江绍元,名单上的所有名字,也一个个说清楚,哪年哪日哪地,都干过什么事,有什么证据,或证人
讲得清楚明白。
赵挚和祁言听的入神,温元思就拿了笔墨纸砚,做起了口供速记。
等一切与凶案有关的事说完,宋采唐想了想,说起自己的父亲“真定有个叫宋义的人,你应该认识”
玲珑偏头看了送采唐好一会,没直接答,而是反问“你怀疑此事很久了,是不是”
宋采唐微笑。
“我方才想起来,那日你来寻我套话,问我认不认识一个姓宋的,还圆场说有个叫宋明礼的死者人都是我杀的,我怎会不知道凶手叫什么名字,有没有宋明礼你当时想问的,其实就是宋义吧”玲珑有些好奇,“你是宋义的谁看年纪”她上下打梁宋采唐,“难道是他的女儿”
宋采唐大大方方,没有否认“是。”
玲珑反倒皱了眉“你倒是胆子大,还真敢承认,刚才的心眼儿呢,都被你吃了”
宋采唐微笑。
“算了,算我多嘴,你这么聪明,心里肯定有把握,身边又有人”玲珑斜了眼平王,“应该也不怕危险。”
赵挚墨眉如刀锋“还请玲珑姑娘告知。”
“哟,我这还没为难呢,你就护上了”玲珑话音嘲笑,带着酸意,“欺负我的那个
祁言“玲珑姑娘”
“算了,”玲珑笑眯眯看了祁言一眼,充满长辈的慈祥,“看
祁言
玲珑“宋先生是个好人,曾帮过我,我记他的恩。”
宋采唐有些犹豫,还是问了出来“你的画像”
“你是不是怀疑过我们的关系”玲珑笑了一声,“你放心,我心里只有景言,你爹也不是往烟花场走的人,你娘死了那么多年都没变过一点心,这样的男人也是不好找。我同他没有任何男女之情,只是他帮过我,我便也想帮帮他,仅此而已。”
“因为大家倒霉,一起经历过些事,他帮我良多,后来有点麻烦,我察觉不对,就去信提醒,说有需要他可以来寻我。因为已经过去很久,我怕他忘了我什么什么模样,就画了幅画。”
“我当时年纪也没那么老,怕他不信任,笔触才往成熟里画。”
玲珑解释着“但他还是不信任我,或者也不是不信任,他只是仍然想守着妻子的坟,不想离太远,并没有来寻我帮忙”
宋采唐听她说着这些话,记忆的一角,慢慢的,一点点被拼上。
父亲宋义并不是真定人,老家离栾泽并不远,为什么走这么远,去了真定,时不时还总往边关的方向跑,并不是志向高远,是外面有麻烦,他想躲。
他不是不恋家,不是没想过回来,可起初是走不了,后来母亲死了,他舍不得离开。
他与玲珑的通信并不频繁,或许她看到的那三次,便是所有,非是事关重大,时机敏感,玲珑也不会来信。
可是
“为什么”宋采唐看向玲珑,嘴唇微抿,“他到底卷进了什么事惹到了什么人”
因为玲珑各种想办法和景言接近,撞上了叛国通敌人的组织,宋采唐不得不想,她父亲宋义,是不是也与此有关
玲珑长长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你都知道什么,猜到多少,但这件事,得从十八年前北青山剿匪说起。”
十八年前。
这四个字几乎已经成了魔咒,宋采唐几人听到,齐齐抽冷气,怎么又与这个有关
祁言已经捺不住好奇“十八年前北青山,到底
玲珑沉吟片刻,道“我当时被关
祁言更好奇了“孩子”
“准确的说,说是一个襁褓,”玲珑仔细回想,“我当时年纪小,记性却不错,听那哭声,应该是才出生的孩子”
“有人
“当时那个人穿的衣服,梳的
玲珑说着当时的事,面色没法不严肃“可是这样一个人,为什么当时出现
她不知道,也想不通。
反正她运气不好,被烂人制住,转手卖去了青楼。当时惊鸿一瞥,看到的事也很有限,只知道气氛不对,这夜很险。
“至于宋先生,当时是仵作,北青山一战死了很多人,他是紧急征调过去的仵作之一。但我同他并不是当时认识,而是两年多之后,我
玲珑话音娓娓,讲述着往事“大概十年,或十一年前吧,死了很多人,看似很平常,实则都与十八年前有关,我长了心眼,
赵挚指尖轻敲桌面“此事与通敌叛国之人有关”
“不确定,”玲珑摇了摇头,“我手里的消息也有限,无法断定,但这前前后后死的人,有很多只是卷进来的受害者,看起来和这机关图,盐运,金银通道全无干系,不像是这一拨的人。”
那是为什么
藕断丝连的微妙,似有似无的相同点,死了这么多人,还是分开一个个,看不出异常,很像是灭口啊
这些人做错了什么
或者
他们看到了什么,知道了什么
这个孩子又是谁身份不一般的辽人为什么抢
还有一个问题
宋采唐突然想到“你说那襁褓很像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是。”玲珑当时年纪小,只是觉得像,经历世事后,她反而更加肯定,那个孩子,就是刚出生的。
宋采唐眯眼“如果有一个刚出生的婴儿就会有一个刚生过孩子的女人。”
她这一句话点的太正,玲珑立刻皱起了眉“如果有一个这样的女人,肯定不
她话音清亮,十分笃定“北青山匪窝别看是一群土匪,有些规矩特别严,比如女人,不管是不是掳来的,只能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