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风片,这韶光忒贱。
公交车站有些远,脚程起码得十分钟,红毛紧赶慢赶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只想着快把这份人情还了,那个人他不想再见,总觉得跟这个扯上关系准没好事。
蛇立突然给他
能被蛇立评价为“很坏”的男人那是真的坏了,果然,蛇鼠一窝吗
莫关山头一次为自己的判断力鼓掌。
站亭的长椅上只坐了一个人,左手夹着烟,面色冷漠,白色短袖衬衣被雨水着湿,吸附
“哟终于来了啊。”贺天浅嘬了一口烟,慢慢地呼出去。
他瞄了一眼立
莫关山见到他的那一刻就改变主意了,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这人嚣张得过分,盛气凌人的,总一幅看不起人的样子,他以为他是谁啊
先前的烦躁不解,身体的不适,再加上贺天那一句“不想和男人一起打伞”莫名其妙地让他联想起了之前
他忍不住了,只得爆
“别搞错了。”莫关山狠狠地皱起眉,抬着下巴看人,“我今天过来”他说的一字一顿的“是来教训你这种虚伪又阴险的人。”
说完他将右手的伞往地上一扔,与此同时,贺天站起身,用力嘬一口烟,眼神凌厉。
气氛一瞬间降到冰点
“你这么一说倒觉得,你有让我欣赏的地方。不过”贺天把烟头扔了,还很有功德心地用脚踩灭。
“跟我说话,客气点。”贺天气场全开,只是毛毛这里还傻乎乎出言挑衅。
“哈哈,真可笑。如果我说不呢”
没给人太多的反应时间,贺天左脚上前一步,突然伸出手钳住红毛的脖子,再往自己身前一带,这一下让人倾俯,而后他又猛地勾起右腿,用膝盖“咚”地一下顶击了红毛的腹部。
秒杀
ko
“咳咳呕唔”莫关山两眼翻白,实
贺天单手夹着他的腰,另一只手把莫关山的一只胳膊环到自己的脖子上。
莫关山整个人呈向外侧倒的趋势,这样好歹没有吐到贺天的身上,估计贺大总攻也是考虑到了这一层。
而后贺天用脚一勾,把地上的雨伞踢起来,一手红毛一手雨伞,两个人就这么慢腾腾地向前走去。
现
走出几十米远,贺天拿出手机瞄了一眼时间,又看他缓得差不多了才开口“到饭点了诶,好好给我做顿饭吧。好吃我就不计前嫌一笔勾销了。”
“”红毛扯着他的衣服,勉勉强强站稳身子,不肯走了。
“我要回家”他没看贺天的眼睛,只是低着头抹了一下嘴,声音再没之前的炸毛嚣张劲,而是透出一分可怜,甚至有些哭腔。
贺天见这个人乖乖地站
又湿又硬,毛
他走神了。
莫关山抖了一下,这人没开口他就当他默认了,于是逃也似地奔走,那架势仿佛身后有饿狼
大马路上,一个黑
那个背影,似有些寂寞。
贺几把天太讨厌了
莫关山
雨水混杂着咸涩的泪水,不仔细看他涨红的眼眶确实没人知道他
他也只敢
每个人从出生的时候就被检测出性别,男女是大类,还有一种性别分类分别是aha、beta、oga。
而后一种性别只会
其实不然,性别的优势从出生开始就体现了,a和o的数量偏少,额外被社会、家庭优待,特别是性别为a的人,天生具有良好的体能和高智商,哪怕出生贫寒也能靠自己闯出一片天地,像是上天的宠儿,唯一的不足可能是由于身体的长期高负荷运转,普遍早衰。
而o的身体特殊,无论是男是女都具备生殖的功能,并且他们天生能散
由于生理的克制,许多平等主义者为了拥有正当爱与被爱的权利,兴起了声势浩大的平权运动,更有国际组织支持研
还出台了相关法律法规,切实地保障了各类人群的权利。
只是,天生不同终归是不一样的。
你可以做到极致的公平,但平等永远是理想化的彼方。
莫关山是个oga,
但是一切
雨打浮萍,身为oga柔弱到难以自保。
他有时候会庆幸自己还小,性别尚未觉醒就能像个普通人那样生活,强加锻炼也能拥有强壮的体魄。
莫关山是个骄傲的人啊,他怎么会允许自己像个小兔子一样被人保护,整天只会嘤嘤嘤。
只要自己足够强就能保护自己心爱的人他还有一个温柔美丽的妈妈需要他的照顾。
而如今,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很弱。
一击,自己只一击就被那个黑
他能感觉到本能上的恐惧,
一切都完了。
他没有反抗的资本。
这好令人难过啊。
“回来啦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洗个手准备吃饭吧。”莫妈妈从卧室走出,
莫关山没搭腔,脸色很差。
“哎呀,你出门没带伞淋湿了是不是赶紧,冲个热水澡换件衣服。”莫妈妈又把罩子盖回去,跑到厨房煮起了姜汤。
等莫关山洗完澡出来,喝下一碗热乎乎的姜汤才感觉没那么糟糕。
他小时候的家教是食不言寝不语,和妈妈两人吃完了一餐沉默的晚饭。
“山山哪,妈妈最近找了一份新工作,以后可能没法给你准备晚饭了,你要照顾好你自己啊。”莫妈妈起身拾着碗筷,她微低着头,像是有些愧疚。
莫关山已经站
“诶山山你有朋友啦还以为你这个浑身带刺的臭小子不怎么受欢迎哪,哈哈哈,是妈妈多虑了。”莫妈妈一秒钟歪了话题,她曾经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太太,这操蛋的生活终究是不人意。
“山山你还小,妈妈不至于那么没用,你好好念书就好啦,别的不需要你操心。”她笑得很温柔,眼角却是疲惫。
强颜欢笑,红毛最见不得她妈这样。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动起退学的念头,他智商没有那么高,念书总也比不过那些天资优渥的aha。
而且时常还有讨债的人带人来堵他,莫关山不得不交往一些社会青年,学会打架,学会混,学会保护自己,
“妈我
“哎,我儿子我自然是放心的。”
环北立交桥。
与河交汇处的桥底下。
两个人影一前一后,一个逃,一个追。
“站住见一听到没有”展正希参加运动会都没有跑得这么快,见一平日里是个矫情到连跑个一千米都会累到呕吐的气弱男,如今竟然这么厉害。
是受刺激了。
明明是去看望伤残兄弟,哪料想临出门前
一个冲动就强吻了对方。
强吻了他从小到大的好兄弟,他暗暗放
更尴尬的是,展正希的妹妹还就真
一切
那他还是希望从小就能遇见这个人,爱上他也可以,只是得好好把这份喜欢
“见一”展正希一个加速终于追上了那人,他刹不住车,向前一扑就把人扑倒
两个人浑身湿透,分外狼狈。
见一挣扎着起开,弓着身子踉跄往前走。
“我想跟你聊一下”展正希坐
“下次再聊吧”他的身影颤抖不已,音调破碎至极,满满的都是苦涩和酸楚。
展正希听出来他
他咬紧了牙齿,眼睛死盯住人不放,目眦欲裂,仿佛一眨眼这个脆弱的身影就会从自己眼前、从自己世界里消失了。
“你你喜欢男人吗”
那个身影顿住了。
“是这样吗”展正希从地上爬起来,站
“你
他双手都附
他终于咬着牙,像下定决心那样转过身,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皮肤因为
展正希只觉得自己心疼得无法呼吸,说不出一句话来,他脖子后面有块地方突突地跳,一阵疼痛和酸麻,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了。
偏偏那人还又浇上一桶汽油见一不再遮掩了,看着他哭得更凶“你是这样认为的吗认为我喜欢男人”
他低下头,呜咽着抽泣,话也断断续续的“我自己也变得很混乱为什么会流泪,我不知道了。能不能能不能当作没有见过今天的我,没有说过这些话明天见面的时候,可不可以回到以前啊”
“见一”
“回到以前那样跟我聊天,跟我玩,现
“见一”展正希从来没有这么痛过,被红毛砸中脑袋的晕眩和痛楚都及不上这万分之一。
偏偏这人还没完没了,哭红的脸蛋一抽一抽的,鼻尖红得快滴血,那双
“和我说,再见。”
展正希终于能动了,他上前一步死死地把人抱住,像是要把这个人锁
见一被展正希塞进了出租车里,他自己就冒着雨往家里走,试图让冰冷的雨水降温混乱
那晚上谁都没有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