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渐垂眸,恰好看到了闻丞安的双足,不由地道,“怎么赤着脚地上凉。”
一面说着,徐云渐一面弯下腰将闻丞安抱起,还是用的抱小孩儿的那种姿势,一手托着闻丞安,另一手握住了闻丞安的脚,蹙眉,“太凉了。”
将人放到床榻上之后,徐云渐掀起被子将闻丞安裹了进去,而后将人抱进了怀里。
因为将徐云渐裹得太紧,所以此时的闻丞安就像是一个大号的白色蚕茧。
两人沉默了许久,最后,徐云渐终于开口,“如果我离开,必然是大启与北部蛮夷之间出了变故。”
“互市我不会出面。”徐云渐又将闻丞安抱得更紧了一些,“但是,最迟春耕结束后,我就要返京一段时间。”
有些事情,还需要徐云渐亲自出面。
闻丞安本想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但是话到嘴边却又被他咽了回去。
以徐云渐的身份,能够
难道说
闻丞安的面色严肃了起来,“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任务”
“任务”徐云渐满脸都是茫然,“什么任务”
没有任务
“那你为什么会
徐云渐总算是明白了闻丞安的意思,颇有些哭笑不得,“一开始是为了至儿,之后是为了你。”
闻丞安的脸一瞬间变红了,讷讷地说不出话来,“我”
“别担心。”徐云渐伸出手指,压
甚至,还帮了徐云渐许多忙。
翌日
闻丞安一大清早就跑了出去,被徐云渐拉住的时候,只说,“我去找岑老”
岑昂然住
各种各样的鸟儿。
闻丞安隐约记得,自己好像
岑宅
岑昂然正拎着一只鸟笼,准备出门找自己的老朋友溜达几圈儿,然而一开门,却直接撞上了闻丞安。
“闻先生”岑昂然早就听过闻丞安的大名,毕竟是山无书院的主人么,只不过他们两人之间却不曾有什么交集。
此时见闻丞安一早就过来“堵门”,不由得有些好奇。
闻丞安却不好意思了起来,他这一次过来,有很大的原因是一时冲动。
徐云渐回京城,但是他这边还有山无书院的事情,短时间内离不开人,而往来传信耗费的时间又太久,所以,闻丞安一瞬间就想起了飞鸽传书。
但是
哎
闻丞安
“用白鸽传递书信”岑昂然摸着自己花白的胡子,有些半信半疑,不过,白鸽认路他倒是知晓。
闻丞安点头,“对,所以,想请教岑老驯养白鸽之法。”
到时候他和徐云渐一人一只,不,还是一人十只吧。
不过说到白鸽
闻丞安的视线落到了岑老养的白鸽身上。
幸好自己之前都没有炖过鸽子汤,不然的话,恐怕自己今天根本就进不了门。
又与岑老聊了一会儿后,闻丞安带着三只幼鸽返回了闻家。
看到闻丞安手中提着的三只鸽子,被他“调教”得已经渐渐有了吃货潜质的几人开口第一句话都是“要炖了吃”
闻丞安
“不,这是用来做信鸽的。”闻丞安将鸽笼提起,认真地警告几人,“要好好喂养,不要打它们的主意。”
徐云渐却是看着那几只白鸽若有所思,“信鸽用来送信”
闻丞安点头,“驯养后的白鸽是可以的,岑老之前丢过的一只鸽子也自己找回了家,所以,我想试试。”
至于为什么会想起来这一茬,闻丞安没有吭声,但是徐云渐很清楚,是为了自己。
淅淅沥沥的小雨洒落,闻丞安将鸽笼从院子中提到了室内。
打开窗户,感受着细雨随风吹到自己脸上的感觉,闻丞安感慨,“春雨贵如油啊。”
有了这一场雨,种下去的种子,就会慢慢开始冒头了。
“也不知道今年成会如何。”
闻家也买了一些田,只不过是雇的佣耕来种植,直接给的工钱,为的就是让佣工们按照闻丞安说的来做。
比如,加过粪水的和未加粪水的,加了沤过的肥料和使用了生肥的。
之所以会这样做,是因为闻丞安
此时的大启,农民们仍旧是靠天吃饭,风调雨顺才能丰。
而老农们种田靠的是一辈一辈传下来的经验,对于他们来说,闻丞安这种书生,完全就是
闻丞安刚知道这些背地里的流言的时候,整个人都有点儿懵,不过换个角度想一想,也觉得挺合理的。
这就好像有一个不识字的老农,指着一跟闻丞安说这是二一样。
对于自己熟悉的领域,老农们还是十分自信的。
也是因此,闻丞安才特意搞出来了那些试验田。
除了用来验证他们从农书中总结出来的经验以外,还是为了种棉花以及辣椒
没错,就是辣椒
闻丞安仍旧能记得初初见到辣椒时候的场景。
那时,所有的人都
只有闻丞安的目光一直落
那弯弯的,红红的,可爱极了的辣椒
被闻丞安问起的时候,尤公公笑眯眯地说这是陛下的赏赐,据说是属国献上来的玩物。
“属国”闻丞安眼睛闪的晶晶亮,“那,甘蔗呢”
“已经寻到了,只不过甘蔗此物,只能
“此外,咱家过来,还有一事。”尤公公一摆手,已经有两个小侍从搬着一个长条模样的东西走了进来,“听说闻先生开了一家书院,陛下特意赐下墨宝,闻先生,恭喜了。”
“尤公公的意思是”闻丞安咽了咽口水,“陛下亲笔”
“正是。”尤满斐笑呵呵地道,也没有
闻丞安此时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此时他脑子里就只盘旋着一句话,“坑来了丞相的儿子,又到手了陛下的亲笔,我觉得我要火。”
当然,这话闻丞安是肯定不能说出来的。
反应过来之后,他先是谢过尤公公,接着立刻唤人,小心小心又小心地将这一块陛下亲赐的牌匾挂到了书院的门楣上。
看着那金光闪闪的山无书院四个大字,闻丞安终于还是没有忍住,戳了戳一旁徐云渐的腰,“那个”
闻丞安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能偷听到,这才凑到了徐云渐的耳边,“陛下的字,和纪左丞的字,哪个好看”
徐云渐也是有样学样,
“我听说,纪左丞的字千金难求,我
“你这是
徐云渐的目光落到了下面,某种意味很明显。
闻丞安的脸立刻就红了,“啊,那个,就是有点儿大逆不道。”
“嗯”徐云渐低声道,“如果你不解释清楚,或许”
“咳咳。”闻丞安左右看了看,“我就是
徐云渐
看着徐云渐满脸的一言难,闻丞安无辜地摊开了自己的手,“我就说嘛。”
徐云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你和我来。”
“干什么”
“让你看看,你自己究竟多有钱。”
闻丞安“”
书房中,徐云渐搬出来一摞账册。
闻丞安看着那厚度几乎有徐云渐半人高的账簿,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他的心里涌起了一个想法,但是又觉得不可能。
直到徐云渐将账簿上的数字一一指给闻丞安看。
“你之前说的那些东西,”徐云渐的手指敲打着账簿,“无论是玻璃器皿,还是雕版印刷,如今,又要加上白酒、制糖,这其中的利润,你都占了三成。”
闻丞安咽了咽口水,“这个会不会太多了”
毕竟他就只是提出来一个建议而已,各种具体的运作还是靠的徐云渐以及他背后的徐家。
“不,你值得。”徐云渐斩钉截铁地道,“若非丞安巧思,他人如何能做成”
“这一切,都是你应得的。”网,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