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搜小说网 > 网游小说 > 穿成亡国祸水以后 > 51、风霜
两日后, 裴济出
事成定局,朝中的争论也没了必要。杜衡本就年迈,经此事, 仿佛又萎顿了许多, 其余事上,几乎不再多言, 就连徐慵的事,也不敢再开口求情, 只恐适得其反。
韦业青的弹劾奏疏看来证据确凿, 并无虚言,实则多是夸大其词, 甚至肆意捏造。放
然而他虽是个文弱书生, 却素有傲骨, 因平白蒙冤, 心中难免郁结, 入狱后为了自证清白,竟是不吃不喝, 绝食度日。
到底年岁已不小, 不过三日下来, 便
狱中艰苦,又有萧龄甫等暗中作梗,徐慵连就医也不方便,每日大半时间昏睡着, 只靠狱卒草草喂两口米汤吊着一口气。
徐家人好容易得了机会探视一回,当即吓得直接入宫,求告徐贤妃。
无奈之下,徐贤妃只好再度往紫宸殿去,欲求见李景烨,替年迈的父亲求情。
这日无朝会,李景烨将政事处理完后,便将丽质召到紫宸殿中,二人一同用了午膳,正要披上冬衣,往太液池边去观雪后初霁之景。
今日丽质
李景烨才穿好玄色大氅,一转过头,恰将她带笑的容颜看
他情不自禁牵起她的手,另一手慢慢抚过她的眉眼,俯身吻了吻她贴了朱色花钿的眉心。
他一连数日都独自宿紫宸殿中,此刻美人
然而张御医的话还
只是才走出两步,还未到门边,殿外的内侍便匆匆进来,躬身道“陛下,徐贤妃
李景烨面上笑意稍稍敛。
何元士忙低斥“陛下不是吩咐过,徐贤妃来,便小心劝回去吗”
那内侍连连道是,面露难色“大监,实
李景烨面色又难看了几分,隐隐有烦躁闪过。
丽质冷眼旁观着他的反应,转头看一眼窗外堆满积雪的寒冬光景,轻声道“天这样冷,陛下便让贤妃
李景烨没说话,目光也跟着望向屋外积雪。
他自然也不忍如此苛待徐贤妃。可他一向不喜旁人步步紧逼,越是想焦急劝说,越会令他烦躁厌恶。
丽质隐隐明白他的性子,有心帮一帮徐贤妃,遂慢慢垂下眼眸,幽幽道“若妾那一日也落到这样的境地,陛下是否也会让妾就这样跪
李景烨微微一怔,一见她楚楚可怜的模样,眼神顿时软了大半,忙捧着她的手郑重道“不会,丽娘,朕绝不会这样对你”
丽质的眼前顿时闪过梦境之中,扶风城下被掩埋
她心底不禁冷笑一声,面却不显,只轻咬下唇,似乎并不信他的话。
“丽娘啊,”李景烨轻叹一声,捏了捏她的手,无奈道,“这么久了,你仍是不信朕。”
说着,他揉了揉眉心,冲何元士挥手,示意他让徐贤妃进来。
丽质见状,似松了口气,冲他笑了笑,行礼后便先行离去。
殿外,晴朗暖阳下,却是一片冰天雪地。
徐贤妃未披氅衣,只穿了寻常冬衣,面色木然地跪
何元士心下不忍,忙将她搀起来,道“幸好有钟贵妃
徐贤妃眼神波动,自冰雪间勉强起身,待双膝的麻木与刺痛过去,才慢慢迈步往屋里去。
恰见丽质出来时,二人视线对上,不约而同停住脚步。
殿外的长廊上,凛冽寒风吹过。
丽质白皙红润的面庞被刮得有些麻,望着徐贤妃时,却仍忍不住微微笑了笑。
她们都厌恶殿中的那个人,只是都心照不宣。所以贤妃不会揭露她和裴济的事,而她也会帮贤妃一把。
若不是走投无路,这样孤傲的人怎会放下尊严,屡次祈求
徐贤妃定定看着她,张了张口,吐出一串水汽“谢谢。”
丽质望着那一阵水汽消失
春月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低声道“小娘子,咱们回去吧,外头冷。”
丽质朝远处看了一眼,没急着回去,却起了兴致,带着春月步行过北面的蓬莱殿,往太液池边去了。
冬日的太液池没了春夏秋三季的碧波荡漾,水天辉映,只
远处有数个宫人
春月想着方才徐贤妃略显狼狈的模样,心中颇不是滋味,趁着周遭无人,小声嘀咕“陛下也忒狠心了些,徐贤妃入宫多年,不曾有过打错,如今有事要求见,都得费这么多功夫。奴婢听许多人都说,徐尚书虽比不上当年的徐相公,可品行却是一样的,哪里会做那样的事”
丽质望着眼前雪景,听着那一阵一阵的笑闹声,面色似乎渐渐好了起来,只是说出的话仍带着几分不明的情绪“是啊,这些事,陛下自然也知晓,可他仍是把徐尚书关进了大理寺狱中。”
春月情绪也跟着低落“也不知徐贤妃向陛下求情能不能奏效。”
丽质没再说话。
说到底,李景烨除了自私自利,也常优柔寡断,先前不见贤妃,恐怕也是不想见了她后便即心软。
眼下事情已过去,应当不会再为难徐慵。可他每每举棋不定,到底如何,谁也说不准。
她脑中闪过日后自己有可能落到的下场,心口一阵紧缩,竟忽然想到了才离开不久的裴济。
那是她的一根浮木。
徐慵到底没熬到能出狱的时候。
听闻那一日,徐贤妃
可徐贤妃才离开,不过一个时辰后,舞阳公主府却忽然传来太后病倒的消息。
自李令月流产后,太后便亲自去了公主府照料女儿,连日操劳忧思,令她好不容易
李令月年轻,几日下来,已经恢复了不少力气,太后却当众昏厥了过去。
内侍宫人们送回来时,李景烨再顾不得其他,径直去了太后殿中,亲自捧药侍疾。
徐慵自然也没被放出来。
错过一两日,本就已是奄奄一息的他,竟未能撑过最后几日的牢狱,于腊月二十这日咽气了。
消息传入宫中,徐贤妃几乎当场脚下一软,瘫倒
第二日起来,她却像什么也没
春月心中疑惑,悄悄道“先前
丽质蹙眉,轻声道“并非无动于衷。”
近来几次见她,都觉她虽表面看来全无异样,可稍仔细观察,便能
不知为何,丽质想起梦境里悬梁自的徐贤妃,心底隐隐有感觉,她一定
自调兵的旨意马不停蹄地先行送达,留后张简便即下令军中整装,翌日奔赴北方战线。
河东军本驻河东道太原府,幽州则位于东北方向的河北道,六万大军一路北上,到达灵丘附近时,恰遇领轻骑日夜兼程赶来的裴济,遂由其率领,终于
此时恰值隆冬时节,长城以北的大片荒漠与草原间都被风雪覆盖,正是物资粮草最短缺的时候,突厥人为了抢夺粮财,也比平日更凶悍数倍。
裴济才赶至前线,便
他心中有疑虑,只是来不及细思,与张简一同迅速定下战略,先派轻骑为先锋,从西面伏击,引突厥人追赶,借机将其兵力分散,与卢龙军共同作战应敌。
一番鏖战,七八日下来,待战局慢慢倒向大魏一方时,他始终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放松。
已是正月,这日,
李景辉身为卢龙观察处置使兼都防御使,亦兼理防御军事,地位仅
他面色微沉,半眯着眼打量裴济,道“咱们日夜备战,阿史那多毕自然也是如此。大约是几年不曾有如此大的战役,将士们低估了敌军的凶悍与残暴,一时有些措手不及吧。”
裴济没说话,对李景辉的话并不认同。
与突厥之间停战不过数年,饶是军中士兵已换了不少,将军们偶有调度,却大体仍是先前的人。尤其安义康身为卢龙节度使,
他先前已看过那几次交锋时双方的情况,卢龙军似乎是为了拉长防御线,将兵力分散开来,才让阿史那多毕有了机会集中兵力猛攻一处,趁虚而入。安义康顾全大局,不敢舍弃一处战线,看似没错,却实
非但如此,这回前来,睿王也变了许多。
他打量着眼前的这位表兄,只觉陌生感扑面而来。
从前的李景辉为人爽朗,潇洒恣意,少年气十足,而如今,那张与过去一样年轻英俊的白皙面容,不但被边塞的风霜打得粗糙了几分,连过去的青涩与明朗也褪去大半,都化作深沉与狠戾。
前日,他亲眼见到李景辉将一名因连日上阵杀敌而疲累不堪,于夜间值守时昏昏欲睡的小卒当场斩杀。
饶是他早就习惯了厮杀下的血腥,也明白李景辉的本意是要杀鸡儆猴,令将士们打起神,不得松懈,仍忍不住觉得此举有些过分。
短短数月,他的这位表兄身上似乎再也找不到从前的影子了。
夜色之下,二人各怀心思,立
良久,李景辉忽然嗤笑一声,一掌拍
裴济望着他的眼神闪了闪,随即慢慢移开视线,道“怕殿下不愿见臣的信罢了。”
他与李景辉一同长大,情同手足,自然也想过写信往来。可李景辉当日离开长安是迫不得已,他只恐去信多了,反令其想起过去的伤心事。
更重要的是,他瞒着睿王与丽质纠缠不休,日日都
李景辉笑了声,又
说着,他也似乎也渐渐想起离开前的种种,满是笑意的面色也敛几分,抬头望着边地寒冬里的孤月,
作者有话要说大约还有一两章小裴回去。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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