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拓明单手握着那册子，翻了翻，里面有一些折页，用红墨水勾满了记号。
落地灯的光圈把纸页由明暗一分为二，他手腕动了动，把书丢
被抱去床上的过程中，赵新月没有醒。看她睡得死，白拓明额头抵上去，确认不是
体温大抵正常，赵新月只是睡得香甜，她忽然翻了个身，翕动的嘴唇擦过他的下巴“姐姐”
那一刻，白拓明的眸间隐约有不可名状的幽光，然后，他帮她掖好被角，直起身来。
赵新月一觉到了日上三竿，摸着身边空空的床，忘了自己昨夜是怎么睡着的。她以为白拓明还没回来，而一睁眼，头顶上的灯早灭了。
窗帘也拉开了一半，斑驳的阳光透过薄纱照入，地板上飞舞着细小的微尘。她走出了房间，半道看到男人昨夜换下的衣服，整齐地叠放
他已起床了，
白拓明有自己的击剑教练，也是朋友，一个退役数年的重剑冠军，赵新月留宿
他们都穿着厚厚的白色防护服，头戴面具，持剑
赵新月不懂剑道，看不明白输赢，枯燥地欣赏着，总感觉他们只
直到数轮过后，两人剑握手，白拓明偏头把面具摘下，露出那张因出汗而过分清透的脸。
赵新月仿佛听到了心跳漏拍的声音，她的脸霎时微微
都几年了，这样的心动还是时有
白拓明，是这样的。
任何时候，他都有可能无意展露惊艳的一面，让她猝不及防。赵新月记得有一个冬天，他们很久没有见面，
白拓明送走了教练，往楼上走来，楼梯上看到赵新月，经过身边的时候，手轻轻托过了她的后脑勺，推着她一起上去。
“怎么这么能睡，叫都叫不醒。”他神看来不错，声音却透着几分懒散。
“洗过脸了吗”他问。
赵新月点点头，白拓明松开她，边扯领口边进走进房间的浴室“要是饿了，你先去吃点儿。”
隔一会儿，关上的门内，传出“哗哗”的水声。
赵新月没有急着去吃早饭，她留
“早，赵小姐。”
阿姨进门先看到浴室外的衣服，拾起来抱
赵新月眼见着她从里面掏出了一张折叠数面的a4白纸，脑袋歪了一下，想要看得更明白一点。
“这是什么”东西交到赵新月手中，她坐
赵新月翻几句，认了出来，这好像是为自己准备的。
有时她会跟着白拓明出入一些自己难以驾驭的场所，他不是没有让她提前背过稿子。就比如那句她死记硬背下的日语“你好，我是月，请多多指教。”
浴室水声渐息，白拓明穿着和式的浴衣推门出来，一眼看到的是沙
“乱七八糟的。”须臾，他踏过光净的地板，走过去，从她手中把纸要过，坐下纠正她的
“itisyhonorto”赵新月尚且连中式腔调都无法撇脱，更毋需说区分美音和英音，她总觉得白拓明念出那些单词的嗓音尤其迷人，自己却无论如何都学不来。
正一遍一遍念着，白拓明牵起她的手“过来，新月。”
他牵着她去了地下室的酒窖，路上赵新月心口就
白拓明打开了储
“张嘴。”他转过身来，捧起赵新月的脸。
赵新月从来没有尝试过这种特别的练习方式，但总归略有耳闻，顺从地把木塞咬
它经过风干，仍消散不掉泡过红酒的甘醇，粗糙的纹路摩擦着舌苔，她试图说出几个单词，结果可想而知，含混不清，像是大舌头。
白拓明耐心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神情认真“不习惯吗多说几遍试试。”
“honorhonorhonor唔，嘿嘿嘿”终于，赵新月忍不住为自己笑了起来，半是有趣，半是自嘲，觉得不好意思。
这个方法太离奇，让人怀疑它是否一个彻头彻尾的恶作剧。赵新月吃吃笑个不停，没注意到身边的男人，
他不太温柔地拿下了她口中的瓶塞。
“赵新月，你稍微用点心。”白拓明凉凉地对她道。
她察觉到了他的不悦，以为他要
“没关系，慢慢来吧。”这句话，不知是
白拓明淡声说完，从她的手里抽走了那张纸，转身出酒窖。留下赵新月，呆了好一会儿，才抬腿跟上。
客厅里同样不太平静，不待走近，就能听到里面传出的嘈杂。
家中佣人带来的小孩子不小心摔了个壶，咖啡洒了一地，价值不菲的地毯未能幸免被波及。小的当即不知所措，当母亲的也乱了，劈头盖脸下来一通责骂，被白拓明撞见，更是慌得语不成调“先、先生，真的很对不住。”
白拓明没理会她，踩着一地狼籍，径直走到那吓得大哭的孩子面前，蹲下身“伤到没有”
赵新月远远站住，看他翻过那双小手，仔细检查有没有烫伤的痕迹。她无意识地咬住了嘴唇，清澈的瞳孔流露出一种莫名的怅惘。
白拓明对那孩子悉心呵护的样子，与很多时候他对待她的方式，没有任何区别。
包容他人的错误，对白拓明而言，只是一种出于良好修养的习惯。
赵新月出神地看着。
“怎么不过来”白拓明处理了混乱，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一个眼神召唤她走到了近前，搂到怀里。
“生气了”白拓明语调
赵新月听到他是这样对着自己说“我都是为了你好。”
那个夜晚，比过去都长，她没有开口哀求，白拓明的力像是没有枯竭的时候。
赵新月的嗓子变得沙哑，只剩提不上气的粗喘，她咬紧他的肩膀，恍惚记得，自己上次也是咬
床单不剩一块好的地方，男人终于抽离，赵新月以为他总算餍足，但是去了浴室，又来了无休无止的一轮。
后来，换了个房间，白拓明总算肯让她睡了。
“叮”手机忘记关，
赵新月的意识迷迷糊糊漂浮着，分明人已累到了极致，偏为这不起眼的一声渐渐落下，回归到现实中来。
“叮”二次提醒响
赵新月拖着疲惫的身体，蹲
她握住它，往后坐下来，抱住了膝盖，独自
天不知是否快亮了，赵新月回到白拓明身边时，难以确认，落
“拓明，你醒着吗”她小声地问，侧脸贴
“我们说说话好吗”
一只手抚上了赵新月的头
赵新月往上抬起了头，眼眶里，落着那道完美的下颌曲线，她的嘴唇一张一张，并非迟疑地、缓慢
“我不能辞职。”
没有人回答她。
又过了很久很久。
“你会不会娶我”赵新月面对这满屋子的寂静空气，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