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沉默了一会儿,问
“即便是他是装的,他能干什么呢难不成他还能派兵围杀了咱们他怎么想根本没有什么要紧吧”
沈留祯听闻,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道
“除了明枪还有暗箭呢,那可说不准
谢元眸光闪动,似乎
“这种事情还是你想吧,想出来了告诉我一声就行。”
正
不同于这里各种胡人的语言,是正经的汉语和一个当地口音的
沈留祯紧随其后,两个人拐过了一个街角,就看见右手边的胡同里头排着长队,队伍里果然都是她中部大营的兵。
而胡同的头是一个简陋的草棚,草棚下头站了一个满脸皱纹的鲜卑老头,正
“没有钱你来换什么马掌”
跟他争吵的是一个汉人骑兵,牵着马的缰绳,怒气冲冲地道
“是你们督主下令可以
“给钱没钱不给换”老头子十分硬气地顶了回去。
那名汉人骑兵憋得整张脸通红,委屈愤怒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似乎想忍,又实
“老子也是魏国中护军的一员,凭什么不给我换我今天就换定了,要不然就砸了你的棚子”
只是看表情有些是生气的,有些是疑惑的。
谁知那老头子见状,直接扔了手里的马掌钳子,激动地用鲜卑话哭喊了起来,眼泪都出来了。
谢元一边快步往前走,一边问沈留祯道
“他说的什么”
沈留祯咳嗽了两声,随即很快伸出了手掌遮着嘴巴,小声说
“他说督主都说了不给钱了,算是免费的徭役。你们这些人凭什么要掏空我的铺子自从你们来了之后,又是征粮又是徭役,还让不让人活了”
谢元听着这些,已经快步走到了前头。
前头那些聚集
刚刚还脸红脖子粗的汉人骑兵,下意识地感觉到气氛不对。
这种氛围他真是太熟悉了,平时军营里头统领来巡视的时候,经常会
他僵直着身子扭过头一看,果然是谢元,顿时敛了神色,站直了老实地唤了一声
“统领。”
那激动的鲜卑族老头,见这些人见了谢元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他也不敢吭声了,只是睁着一双惊慌的眼睛,来回地打量着谢元和沈留祯这两个汉人。
他们都知道,平城的汉人,也有很多位高权重的,是他们这些寻常军户惹不起的。
谢元老头的跟前站住了脚,转过头来对着自己的兵,眉目冷峻,沉声质问道
“他不愿意给你修,你大可换一个地方,为何
那士兵低着眉眼不敢看谢元的眼睛,委屈地说
“前头好几个鲜卑人都换了,到我这儿他突然脸色就变了,要我掏钱。分明就是针对歧视咱们汉人,我咽不下这口气”
谢元脸色沉了沉,转过头看了那老头一眼,随即脸色缓和了一些,对着他温声说道
“不管怎么说,不能强买强卖,更何况咱们还没钱。你们先回去,待我弄清楚这里的规矩再说。”
那汉人骑兵听闻,立时应了声“是。”随即便抬眼气愤地瞪了那老头一眼。
看得出来,他虽然不怎么情愿,但是却很听令,利落地转过身,牵着缰绳就往回走,走时还对着其他人大声说道
“统领有令,让咱们先回营地”
后头排队站立的人一听,也没有多话,规规矩矩地转过身排着队,牵着马就走了。
很快,这个胡同口里,就剩下了谢元和沈留祯,还有那个老头。
跟着他们的亲兵还有马车,都
谢元张嘴想要说话,但是很快又合上了,直接给了沈留祯一个眼神。
沈留祯心领神会,随即上前了一步,对着那老头用鲜卑话说道
“老伯辛苦了,问你点儿事情。”
那老头见沈留祯一个汉人,鲜卑话说得那么好,而且年纪小,长得又十分的漂亮,于是更惊讶了,微张着嘴没有吭声。
沈留祯温和地笑着,指了一下旁边的谢元,介绍说
“她是这次出征的中护军的统领,我是陛下身边的侍中,我们只知道陛下下令,到了这里之后,补给和粮草都由边境的军镇负责,不知道会给老伯造成这么大的负担。
以前陛下带着中护军也来过,据我所知,都是由军镇负责补给。难道这一次跟以往有什么不同吗”
那老头看了看沈留祯,又看了看谢元,见他们两个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既没有盛气凌人,也没有斥责和训斥。
他犹豫了一瞬,鼓足了勇气气愤地说道
“当然不一样以前来的都是鲜卑人再说了,陛下来打得时候,都用战利品来换,从来没有亏本的。”
沈留祯听闻,了然似的仰了下巴。他闲闲地抱着袖子,眸光闪动间看着那老头看了好一会儿,似乎
谢元等得急了,抬了胳膊肘戳了他一下,问道
“说话啊,想什么呢你问出什么来了”
沈留祯这才晃过神儿来,对着那老头子温和地笑了一下,文雅地用汉语说了一句
“多谢解惑,告辞了。”
然后就拉过了谢元转身往回走。
谢元不明所以,但是依旧顺着他。
等到了胡同口的外头,沈留祯才说道
“我大概知道回到平城之后,会受到什么样的攻讦了,倒真是有些棘手。这个事情我事先没有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