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她都是这样走过来的。
她从不
她察觉到了姜照雪的情绪,握着她手的力道渐轻,轻声地问“你真的还要听吗”
她产生了不确定。
姜照雪定神,主动反牵住了她的手,肯定地说“你说,我没事的。我只是有一点有一点惊讶。”
她眼里闪烁的是令人安心的宽容与温柔,岑露白找到了继续下去的信心。
她说“所以遥遥调查了你,比我更早地察觉到了我对你感情,开始三不五时地向我传递你的动态,给我看你的微博、你的、你的照片。”
“我觉得冒犯,制止过几次,后来,默许了。”
“因为我
“那是我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重复的人生里,唯一一点让我觉得时间还是有意义的东西。”
“可时间过得越久,我越
她淡淡地笑,口吻轻描淡写“可我运气不好,只远远地看到过你两次。”
“一次是你
她想起来那个画面依旧觉得可爱,暖洋洋的,像春日的和风拂过冰山。
姜照雪一点印象都没有。
她说不清心里的滋味,像是酸,又像是疼,闷得难受。
“所以为什么不主动联系我,或者,出现
如果那个时候,岑露白主动追求她,她不是完全不可能接受她的。
如果她来找过她,哪怕只有一次,也许她们之间就会
她对岑露白是有好感的,那些好感
岑露白的眼神里也不是没有沉痛,可是她很冷静,解释“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有意义的事。”
“濛濛。”她说“我那时候不能够确定,我有没有能力再去承担起另一个人的人生。”
有没有资格再去追求别人。
“你看起来太柔弱、太干净了,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能力能保护好你。”
她不敢。
她声音染上了些喑哑,姜照雪的心像被钝刀磋磨着般疼。
她从未想过,自信笃定如岑露白,也会有这样卑微犹疑的时刻。
她声音也沾上了涩意:“那又为什么
岑露白坦诚“因为那段时间,你微博上的内容看上去不太开心,我想为你做一点事。”
美术馆交谈的那天下午,姜照雪说过,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喜欢听钢琴曲的。
姜照雪回想那段时间,已经记不清那段时间为什么不开心了,但她记得,那一束花、那些钢琴曲,确实转移了她的注意力,让她的心情放松了许多。
“而且,”岑露白说“我那时候决定出国动手术了,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回来给你送花。”
“我贪心地想满足一次自己的愿望,所以借着生日,放纵了自己一次。”
“所以动手术是为了我吗”姜照雪的声音颤了起来。她想起来周妈曾经说过的,因为手术风险太大,岑露白本来都已经放弃了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一意孤行要去a国动手术了。
岑露白眼眸闪了闪,却是摇头。
“不是,是为了我自己。”
她不需要姜照雪多余的同情、可怜,或者是感动。
从前是这样,现
姜照雪懂了她无言的骄傲。
她欲言又止,心口像是有万千话语想说,最后却都没说出口,只化作一个无言的拥抱。
她紧紧地抱住了岑露白,心疼地、怜惜地,为那个独自历经生死,走过所有风雨的岑露白。
为那个,她再也遇不见、拥抱不到的二十六岁的岑露白。
岑露白的呼吸节奏变缓,很轻地抚摸着她的
姜照雪
“是。”岑露白承认得干脆。
姜照雪怔住,半晌,她问“明妍是
这是她们自那天
岑露白应“之后。”
那一瞬间,她两耳嗡鸣,双腿又有站不住了的感觉。
但无论如何,她确实是重新站起来了。
她的理智告诉她,她该感谢姜照雪的,感谢带给她的勇气与希望。
她
去a国,也只是心血来潮。
有一天她去北城大学剪,路过人文学部的时候,她
她没忍住,想再看她一眼,哪怕只是远远的一眼也好。
她说“是二月的某一天,我偶然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姜照雪疑惑。
那时候,她有她的联系方式的啊。
岑露白说“濛濛,那时候,你会更愿意相信她,还是相信我这个外人”
“如果那时候她对你解释,编得迫不得已,情有可原,你会不会心软、会不会原谅她”
姜照雪无言以对。
岑露白露出温和而了然的神色。
她理解姜照雪,也爱姜照雪这样的心性。宽容与善良从来不是错,错的是利用这个伤害她的人。
她说“明妍挑选结婚对象的眼光很高,一直骑驴找马,所以我选择了我认为最高效便捷的方式。”
“她会受到什么样的打击,不
“况且,有些代价,是她本就该付的。”
“我也有我的私心。”
姜照雪百味杂陈,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岑露白处理这件事的方式,该怎么面对过去的那一段感情。
她说“露白,你知道我刚刚知道你其实一直
岑露白安静地看着她,没有回答。
姜照雪确实也不是真的要她的回答。
她坦白“我有一种五雷轰顶,世界崩塌的感觉。”
“像真实版的楚门的世界。我觉得我好像一条鱼,生活
“我面对不了你,也面对不了我自己。”
岑露白眼眸深深,用牵着她的那只手,把她的手带到自己的胸脯之上,说“濛濛,网的线
温热鲜活的心脏
岑露白说:“占有我,或者,把我沉入海底,选择权从来
她分明是冷傲的,却又流露着无比赤诚的深情与柔软。
像开
姜照雪被打动。
她臣服了。
她凝望着岑露白,几秒后,很轻地笑出声,咕哝“先欠着吧。”
气氛微松。
岑露白也露出笑意“嗯”
姜照雪实
她咬唇不语,眼神微妙,慢慢红了耳根,岑露白忽然福至心灵。
她眼波流转,忽然贴近了些,用气音说“现
她牵着她的手,顺着自己胸脯往下游走,姜照雪浑身像被火燎过一般,睁圆眼睛,迅速抽手。
“别闹。”她狼狈地斥责,声音有些没控制住。
她是想血崩当场吗
而且保镖还
岑露白胸腹颤动,笑得难得开怀,眼里像是有星光落入湖底。
姜照雪慌乱过后,知道她是
“濛濛。”岑露白唤她。
“嗯”
“那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说。”
岑露白问“为什么不戴那一条手串了”
她看她整理包里医院检查的预约单时,分明看到手串还有带
“是还
姜照雪语气微滞,回答“不是。”
岑露白用眼神询问那是
姜照雪沉默片刻,低声表示“露白,你不相信神佛。”
“我也不想信了。”
岑露白错愕。
怎么这么突然虽然先前姜照雪也不算信徒,但一直都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尊重状态的。
“不用,你做你自己就好。”她宽慰。
姜照雪没说话,只是清浅地笑。
岑露白忽然反应到了什么。
“你是怕真有神佛,降罪于我吗”她喉咙
姜照雪的眼睫快速地颤动。
岑露白心一下子塌陷了一大块。
“傻瓜。”她说“濛濛,虽然我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也没伤害过无辜的人。”
她问心无愧。
“如果佛祖真有灵的话,也不会惩罚我的。”
“从前不会,以后也不会。”一字一字,掷地有声。
姜照雪眼眸渐渐亮起。
岑露白支起身子,抚摸着她头顶的
姜照雪从喉咙里
岑露白说“我外祖母让我记住了一句话,后来,有另一个人,让我领悟了另一句话。”
姜照雪心口像是有什么
岑露白说:“心有所畏,行有所止。”
外祖母教会了她勇敢,姜照雪,教会了她胆怯。
她感谢命运让她遇见了姜照雪,让她对这个世界的光明有了一丝新的向往,得以支撑着她,
她低下身子,亲吻姜照雪,虔诚:“我是我命运的主人。”
“你是我灵魂的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