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荷瞬间恐惧加深,但心底却还存着一丝侥幸。
“赵赵叔,您怎么大半夜来我房间,您出去吧,我得睡觉了。”
她边说边趁着黑暗去摸枕头旁放着的手机,可手还没伸过去,房间“啪”一下亮堂起来。
赵啸手上拿着个东西,正是纪荷的手机,他笑笑“这么晚就别玩手机了。”
纪荷希望破灭,脸色
“我能做什么,当然是找你陪我聊聊天啊,我可是
纪荷全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冷眼瞪着面前人的脸,从未觉得如此丑陋厌恶。
纪荷的脑袋撞到了床头,疼得她没缓过神,就
她忍着恶心,拼全力往后一踹,大声喊着“救命”。
赵啸没防备地跌坐
他起身一把揪住还想跑下床的纪荷的头
纪荷头
赵啸忽地笑了下,他松开纪荷的头
“你今晚要是敢跑或是敢把事情说出去,你的美照就会被曝光
纪荷后背一僵,不好的预感愈
她又去看其他的,大多都是背影,有些甚至是只穿了条内裤,只有几张是露着正脸坐
而照片的主人公,全是纪荷
她毛骨悚然,惊恐地看着赵啸,“你怎么拍的”
赵啸平静地指了下衣柜上面。
衣柜顶上放着两个黑色的大行李箱,而中间的小缝中,有个微型的摄像头不仔细去看根本就
细思恐极,赵啸什么时候开始把摄像头放上去的
“你的所作所为都是
赵啸笑得扭曲而阴寒“你想照片曝光吗”
纪荷顿住,脸上都是泪,愤恨瞪着他。
论力气她根本不是赵啸的对手,她跑不出这里,二十几层,喊声周围也听不见,这个小区都是一层两户,隔壁没人住。
“你这样做,
不怕我妈伤心吗”她试图打感情牌。
边想着解脱的办法。
赵啸目光直白
,
要不是当初
纪荷胃里本就泛着恶心,一听这话,直接吐了出来,恐惧使她失去理智,抬起脚疯狂去踹赵啸,“你滚,滚出这里”
赵啸非但没觉得疼,还有种无比满足的凌虐感,他抓住纪荷脚腕,将人拖到身前,正想俯身,耳边忽地“嘭”一声脆响,他愣了下,顿感头晕眼花,紧接白色的床单被鲜红的液体给染上了颜色。
纪荷浑身
刚才用来砸赵啸的花瓶碎了一地,水全洒
眼看着赵啸就要回过神,她不管不顾就往门口跑,可脚太疼了,一直
恼羞成怒的赵啸用力甩了纪荷两耳光,用腿禁锢住她的脚,捡起地上的枕头一个劲地往她的脸上砸。
枕头并不是鸭绒枕,而是有重量的乳胶枕,一下下甩
纪荷被砸得意识逐渐模糊,动弹艰难。
看她似乎没了反抗的力量,赵啸也砸累了,脸上还被自己的血给糊了一片,弯腰撩起纪荷的上衣想用来擦血。
就
这次她跑成功了,一路不停地跑,身上有血有泪,赤脚披
听说那晚是纪誉带着人亲自去抓,要不是被手下人拼命去拦着,赵啸当晚可能就被纪誉给打死。
后来纪荷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随女士因为愧疚和自责试图自杀被纪述救下,赵啸最终被判入狱。
“纪荷。”
浴室门被叩响,陆浔之的声音也随之传进来。
纪荷迅速抹去眼角的泪,擦干身体穿上睡衣走出去。
“以为你睡着了。”陆浔之坐
下楼去让花姨煮了碗面,端上来后敲不开主卧的门,门是锁着的,他只好去拿备用钥匙开,房间里只有浴室有声音,时不时也传来水声,他便没打扰,坐着等,这一等就是这么久。
纪荷到衣柜里拿了件外套披上,低声说“
陆浔之闻言看向纪荷,她背向的他,“刚才
那声音比
“没有的。”纪荷含糊回答。
她转头,心
不
”
有资格进来,不需要理由。
纪荷没什么情绪“哦”了声,然后转身往门口走。
“上哪去,面不吃了”
她扭头看,桌上还真有一碗面,还
陆浔之往沙
“你煮的吗”想也不可能,边说边走过去,“花姨的手艺,味道很香。”
“花姨已经睡了。”陆浔之说。
第一碗早已变坨,花姨煮完就回去休息,他总不能又去把人喊醒。
纪荷一愣,心就莫名“砰”地一下,眼睛盯着那碗面,看着的确像是陆浔之的风格,汤很清没什么油,上面飘着些牛肉丝和番茄。
很惊讶,陆浔之居然会下厨。
“那辛苦你了。”她说,瞟一眼他面前,就放着一杯疑似咖啡的饮品,“你不吃吗面。”
陆浔之“我对自己煮得东西没胃口”
“”纪荷舀了点汤喝,味道明明就很好啊,比想象中还要好,还是说她对陆浔之这人有滤镜
她开始吃面,食欲被那口汤带回,一口接着一口吃。
陆浔之注视她半晌,说“你的辣椒酱没有了,明天让骆权带几罐。”
“谢谢。”
“就谢谢,没了”
纪荷抬眸,小声说“他愿意钱的话那就最好,不然我也给他织条围巾”
陆浔之正喝着咖啡,差点没被这话给呛住,放下杯子,黑眸凝视着她“他缺你这一条围巾”
接着又说“徐朝阳同样不缺,况且我不是这个意思。”
纪荷迷茫了一瞬,湿润的大眸中流露出不解,定定看他。
她今晚哭太久了,眼睛红红的像兔子,加上心中难过,眸中不自觉染上一丝无辜与可怜。
被这么一看,陆浔之的话停
“是。”她乖巧应道。
他忽然又不想说了,看了眼时间,“算了,早些睡吧。”
纪荷讷讷道“好。”
怎么这么乖。陆浔之眸光闪了闪,起身往门口走,“半夜不会还哭吧这儿隔音不好。”
纪荷闷声不语,低头继续吃面。
等房门关上,她放下筷子,重重叹了口气。
她周末得去一趟医院找肖医生。
陆浔之洗完澡后从次卧出来,
猫屋忽地有微弱的猫叫声传出来,他放下水,阔步过去打开门。
两只猫本是蹲
然而陆浔之依然不把它俩放
空的。
纪荷回来后
他拿着碗去厨房装了些凉白开,
,
略有兴味看着那俩肥猫想喝水又不敢上前的怂样。
“喵。”大白
大白长得就很温顺乖巧,没什么攻击性,绿玻璃珠似的眼睛蓄满小心翼翼的试探。
还真像它的主人呢。
陆浔之
大白咻一下蹿出去,叼起一粒又躲回去,而大橘则是看一眼冻干又看一眼陆浔之,有种敌不动我不动的意思。
陆浔之勾勾唇,大步走出猫屋。
他坐
一天的班结束,纪荷依然有些神不济,她甚至是有些害怕出去,怕再见到那个刻意装扮成赵啸模样的男人。
罗老师拾好东西,瞧见纪荷目光无神
“纪老师”
纪荷回神,拎包站起来,“罗老师,走吧。”
两人走到停车场分开。
纪荷刚打开车门,陆浔之电话就来了,说是
不可否认,这通电话令她心情提起了些劲,也没那么害怕了。
明明已经关上了车门,她还多问了句“那我的车怎么办明早得开着上班。”
那边“我送你。”
骆权的庆生宴办得和大型酒会似的,
电梯出去这条路居然还铺着红毯,宴厅里灯火通明,金碧辉煌,男人们西装革履,女人们靓丽晚礼服。
纪荷可算是明白陆浔之为什么先带她去买裙子做
她扭头看一眼西装笔挺的男人,再低头看自己身上的白色长裙,这裙子还是他挑的,十分合身。
不知是该夸他选得裙子漂亮还是妆
进去宴厅后,不少人瞧见陆浔之来了,纷纷过来打招呼。
纪荷看到独自坐
孙宁也瞧见了纪荷,她还想站起来,纪荷抬手示意她坐着就好。
纪荷坐
“徐朝阳呢你怎么一个人坐
“他和江竟他们
纪荷从侍应托盘中取出一块致的小蛋糕,放
有了宝宝,走多了也累,还不如坐着休息,咱俩今晚就负责享受美食,吃撑了再回家。”
“纪荷,谢谢你。”
孙宁真心说道。
孙宁
孙宁真的很感谢徐朝阳的这帮
但最感激的还是对她没有任何异样目光的纪荷,纪荷知道他们没有经济来源,总是以她肚子里的宝宝为由,买各种营养品来家里。
夜晚十点,生日宴进行到切蛋糕环节,宴厅中心摆着个巨型蛋糕,寿星被拥簇
人太多太闹,纪荷搀着孙宁一同上了七楼,站
孙宁
纪荷此时
随女士我们去看了小区监控,也找到了那个跟踪你的人,不是那边的住户,而是赵啸的狱友,赵啸给了他好处,要他做什么已经全盘告诉看了你爸,别担心,他不会再出现
看完这条消息,纪荷完完全全松了口气,她把手机放回包里,手持香槟,站回孙宁身边。
楼下正是觥筹交错间,陆浔之身边站着对年龄稍长的先生太太,男人与陆浔之谈笑风生。
纪荷定定看着她的丈夫,她
锋芒伸缩有度,男人成熟稳重的魅力
看着陆浔之认真专注的侧脸,纪荷嘴角微微翘起,慢慢把杯子里的香槟送入嘴中。
不期然间,她隔着距离对上那双清冷至极的黑眸,心一抖,暗道自己偷看被当场抓包。
然而陆浔之并未直接无视,他朝着纪荷的方向举起酒杯。
这是要与她隔空碰杯的意思
她脸上绽放起大大的笑容,也举了举酒杯。
那一刻,仿佛
楼梯那边有两个身材窈窕的女人慢慢走上了七楼。
小半晌后,纪荷回味着刚才的对视,耳边忽地就听见一道尖酸刻薄的嗓音。
“怎么什么人都能来啊,一点自知则知之都没,把我哥害成这样,还有脸出来丢人现眼。”
孙宁脸色一变,声音弱弱想怼回去“徐榆,你”
“孙宁,医生说不能动气,对肚子里的宝宝不好。”纪荷笑笑,挽着孙宁慢慢坐下,抬眸看向徐榆和周舟,“还有位置,徐小姐和周小姐要一
起坐下休息会儿吗”
”
便扭着腰走了。
就上回,她故意把周舟带到骆权饭店那次,这陆浔之面上不露,但可是个秋后算账的人,回去就让人把她常去购物的几家高档门店给撤出了北京。
周舟朝纪荷还有孙宁笑道“就不打扰两位了,徐榆肚子不太舒服,我得去陪陪她。”
纪荷扬唇“慢走。”
周舟
她挑挑眉,那条裙子可不低于六位数。
没过多久,徐朝阳独自走了上来,和纪荷说了几句话后揽着孙宁回公馆休息。
几位长辈走后,楼下的人没了开始的拘束,放起了美国嘻哈摇滚,就数骆权和瞿文译还有江竟三人玩得最嗨。
纪荷拿着手机心无旁骛码字,她昨晚断更了,今天得补回来,也还差几百字,但写一句修改十分钟,等码完,一个多小时悄没声儿就过去了。
阿蒙进宴会厅后
纪荷先是惊讶了下,然后把手机放回包里,和阿蒙一起下了楼。
“他是喝多了吗”
不然局还没散,江竟几个还
阿蒙点头,
纪荷弯腰钻入车里,往旁边瞥了下,男人整张脸陷入夜色中,紧闭着眼,她把包搁
陆浔之眼皮动了动,然后把右手食指贴
纪荷眨了下眼,哦,这是叫她闭嘴的意思呢。
也不是没见过陆浔之酒后的样子,除了眼尾会泛起淡淡的红,整个忍看起来都是正常的,今天大概是真喝了挺多,连话都不想说一句。
这算是她见过酒品最好的了,像纪述,高中毕业那天,喝得七荤八素,回来差点把家给翻了,气得纪局长丢他去了少年戒酒所。
直到下车,纪荷才明白陆浔之到底是喝了多少。
居然是连路都站不稳的程度。
阿蒙职责,把陆浔之搀扶上楼,纪荷走
她愣了一瞬,默默把次卧的房门关上。
阿蒙把陆浔之放
陆浔之手背盖
纪荷走过去脱掉他的西装外套,再脱皮鞋袜子,最后还剩下系
她下意识往陆浔之下半身看过去,又飞快回视线。
面红耳赤,心怦怦跳不停。
她安慰自己,他们是有证的,虽没有夫妻之实,但解个皮带而已,没她想得这
么难。
手慢慢伸出去,停
她呼吸一顿,扭头看向床头的男人。
陆浔之面色极冷,望向她的黑眸像覆了层薄霜,且眼中含有质疑。
纪荷怎么有种
她试着挣脱了下陆浔之的禁锢,不料却被他抓得更紧。
“你想做什么”
”
说着说着,她忽然就来脾气了,“我想做什么你都醉了请问我能做什么难道你不愿意我还能对你用强吗”
卧室死一样寂静。
纪荷说完自己也呆住了,她刚刚
她撇开和陆浔之对视的眼,她想逃,她想钻洞,她还想土拨鼠尖叫
她蓄起全部的力去挣脱陆浔之,“我我晚上也喝了点酒,刚刚
陆浔之松了手,再看了纪荷一眼后,面无表情翻身背向着她。
那副样子和刚才判若两人,纪荷心想,难道他是酒后不定时清醒
她咽了咽嗓子,试探问道“皮带还要帮你解吗”
话音刚落,床上的人手抄起另一个枕头,纪荷条件反射以为他是要砸她,手马上蒙住脸往地上蹲。
她的呼吸开始急促,那时候的事情再次侵蚀着她的大脑。
赵啸
纪荷以这个姿势
她抹抹眼睛,站起身,瞧见那个被当成凶器的枕头正压
哦。
原来又是嫌她吵到他了。
误会一场。
纪荷无声吐了口气,又有些想笑,不解就不解吧,被子总要盖吧。
怕他觉得被子都是她的味道不适应,所以去柜子里拿了床新的,给陆浔之盖上后出去了猫屋。
再回到房间已经是一小时后。
纪荷把煮好的解酒汤端过去,拍了拍陆浔之的背,拿走枕头,轻声道“你喝点解酒汤再睡,不然明天起来头会疼。”
陆浔之极轻地皱了下眉,费劲睁开眼,视线逐渐清明后,靠着床头坐了起来。
一声不吭盯着纪荷看。
纪荷量忽视陆浔之眼睛,坐过去,舀了勺汤送到他嘴边。
醉酒的陆浔之不止不闹,还特别听话,居然乖乖张开了嘴。
汤见底后,他又一头扎进枕头里。
速度快到令人咂舌。
纪荷笑笑,把汤碗放
“我帮你擦擦脸。”她的声音始终温和。
陆浔之未有反应,纪荷半蹲
欣赏完,她把毛巾放过去,缓慢擦拭着。
下一秒,陆浔之冷不丁地睁开眼。
“别上床。”他道。
纪荷怔愣住,心顿时凉了半截,眼中流露出茫然无措,手也僵
他却冷淡地回目光,阖上眼皮,沉沉睡去,睡前还嘟囔了句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