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洛宓而言, 如果说世界上有那么一个东西, 仅仅是存
倘若不是后来她和羽渊也遭了难,她都想给天火们
不过, 对于想要对方死无葬身之地这一点,毫无疑问,仙后也跟她抱有相同的想法, 这大概是二人唯一能互相了解的地方了。
九幽魔剑和天帝印不对付, 这
自古以来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兵器之间向来都是谁也不服谁, 从自身威力到各自主人, 样样都要争个高下, 若有壮士能把灵性兵刃凑
可就算把一百零八样兵器放到一个澡堂子里, 那造出来的声势都比不上把九幽魔剑和天帝印凑
想当初洛宓还呆
离奇的是,当宿敌当到了这个份上,但其实洛宓和仙后是一点都不熟,双方之间也没什么私人恩怨,若是抛开一见面就死命掐这一点,那真是完美陌路人。
她们从来没有正了八经的交流过,本质上也完全对对方没兴趣。
“天帝印是个很奇葩的家伙,”洛宓曾经对某个不怕死的友人说过,“更替了三个纪元,换了三个丈夫,当兵器能当到她这份上,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毕竟每个仙帝的寿命只有一纪元嘛,”不愿意透露姓名的友人息烽说道,“也不知道是羡慕他们好还是同情他们好。”
仙帝是九重天的化身,每一纪元更替一次,活着的时候固然风光无限,死得时候老婆还貌美如花。
“你看现
洛宓觉得自己很无辜,“一个兵器跟自家主人又当爹又当娘还当媳妇,最后还包改嫁这就已经很奇葩了,我们只是兵器而已啊”
兵器会爱上人,就算仙帝其实并不是人,也已经足够特立独行了。
不过抛开这点无伤大雅的观念差异,真正促使二者针锋相对的,还是她们从诞生起就决定的立场。
天有九重,地有九幽。
九重天上有执掌天帝印的仙帝,而九幽只有孤零零的魔剑。洛宓不知道其中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可本该跟她互相扶持的魔尊,并没有从九幽诞生。
从一开始,天平就产生了倾斜。
九重天越盛,九幽就越败,等到她终于选中羽渊的时候,九幽的衰败已然无法逆转。
好
洛宓再也找不到比李羽渊更合适的主人了,就算是九幽化身也未必比他更出色。
“啪啦。”
白玉般的手指扣进了金色的光罩,就算威力大减,洛宓本身的锋利也世所难敌,以她手指戳出来的缺口为中心,蛛网般的裂纹逐渐
“住手”
随着一整面墙轰然倒塌,浑身是伤的睚眦终于赶到了,看清眼前的一切后,它瞳仁猛缩,矗立
“魔剑,别做会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后悔我对地一无所知,又谈何后悔”洛宓瞥了他一眼,轻笑道,“不如让睚眦大人为小女说道说道”
“此乃仙后承圣人之意布下的封印,一旦解开后果不堪设想”睚眦咆哮道,“汝乃九重天的子民,就算平日再刁钻蛮横,也不可肆意妄为”
“哈,九重天的子民”洛宓侧过脸瞧它,神情
扣住光罩的手指反向一拉,封住归墟不知多少年的光罩顿时化为了无数碎片,
“轰”
千万碎片汇聚而成的光柱直接粉碎了路上的所有障碍,毫无阻拦的海水灌进了空洞之中,于海眼之上旋出了壮观的旋涡,而洛宓就站
“完了完了”
随着睚眦的低喃,少女抬起手握住衣领,一下子撕开了身上的黑色纱衣,可暴露
然后,这些锈痕
第一片,是
第二片,是
褐红色的锈衣从洛宓的身躯上落下,就像是松开的一道道枷锁,也像猛兽出栏前被搬开的一道道横木,当银亮的剑光闪耀
可也就只能到这三成了。
“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扶好衣服的洛宓向前一步,只是这么一眨眼的功夫,她就又长大了不少,由碧玉少女长到了双十年华,五官也褪去了稚嫩和青涩,变得妖异而美丽。
只是这种美,更像是一把剑,戳进你的心窝,将它搅的鲜血淋漓。
睚眦不安的
健壮的四肢蹬地,龙首豺身的神兽咆哮着扑向了纤细的女子,它身上犹带血痕,四肢与头部的钢刀闪闪
然而,猎物和猎人的分配,永远不会一成不变。
右手稳稳的接住睚眦头顶袭来的钢刀,洛宓的左手顺着它脖子上的伤口刺入了血肉之中,手中的巨兽因疼痛而怒吼,却被直接捏碎刀刃给甩了出去
“不够,远远不够。”
洛宓踱步到重重摔落
“就这点力道,没办法让我束手就擒哦”
这么说着,她弯腰揪住了巨兽的鬃毛,强迫的拉起它的上半身,轻声说道“好了,我的睚眦大人,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您不如好好为小女解惑,这样说不定还能保得谁”
洛宓猛的扭头,只见她身后的巨大漩涡里有一道黑影若隐若现,它像是一条硕大无朋的鱼,却怪异的有着龙头,可若说是龙,又有着壮观的鱼尾,与睚眦不同,它
“手下留情”囚牛扯着嗓子喊道,“剑哥你就饶了我二弟这一次,它还是个孩子啊”
被它这么一打岔,正准备威逼利诱的洛宓和体型明显超重的睚眦具是一愣,只不过前者是听愣的,后者是气愣的。
“我不用你这个娘娘腔管”睚眦死鸭子嘴硬的回吼。
“闭嘴我才是大哥”成天风花雪月的囚牛难得硬气了一回,它用小爪子拍了拍身下的大鱼,驱使后者游到了二人面前。
“囚牛、睚眦、螭吻”洛宓列数它们的名字,“你们到真是听话,还真的帮仙后守着这里”
“剑哥,兄弟几个也是听命行事,”囚牛陪着笑脸,“我们虽被尊称为龙九子,其实也就是不成龙形的怪物而已,亲娘不爱,亲爹不疼,能活到如今,全靠识相,身不由己之处,也请剑哥谅解则个。”
号称能通万言的囚牛除了沉迷音律,也很能说会道,不过如此谄媚的态度倒是真让洛宓停了手。
放开睚眦的鬃毛,她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说道“既然这么兄弟情深,你弟弟这条命该用什么来换,也不用我多说”
听了这话,囚牛还没有反应,倒是螭吻露出了苦相,这使它看起来像是一头充满了忧郁的胖头鱼,有着说不出的苦恼和忧虑。
实际上,仙界偷偷开了一场赌局,赌的就是螭吻到底是不是那条生冷不忌的老龙跟某只鲲鹏生的,毕竟这奇怪的外貌真是令人不生疑都难。
“这”囚牛闻言迟疑了一下,“其实我们兄弟也不清楚具体的情况,只知道这处封印牵扯到某个上古时期的魔头,绝不可贸然打开。”
“魔头”洛宓冷笑一声,“这归墟连着九幽,九幽里有千千万万个魔头,你到底说的是哪一个”
“是最危险的那个。”出乎她的意料,出言回答的不是舌灿莲花的囚牛而是看着老实木讷的螭吻。
“谁最想让天下大乱谁最想要仙界遭殃谁最想要改天换地”螭吻说的很慢,每个字却敲击
谁最想要天下大乱
谁最想要仙界遭殃
谁最想要改天换地
这三个问题
咬着牙甩了甩头,洛宓觉得自己遗忘了很重要的事情,可真要去仔细回想,又觉得头痛欲裂。于是她低下头,捂住了嘴,之前被忽略的恍惚感袭来,然后她身体一摆,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啪”的一声碎了个干净。
“怎么样,有答案了吗”螭吻问到。
“哦,有了啊,”洛宓半低着头,兀的笑了起来,“就是我呀。”
话音未落,她脚下的睚眦突然怒目圆睁,全身上下陡然浮现出横七竖八的伤口,而紫红色的血液正从里面向外喷涌。
不光是它,随着洛宓慢慢抬头,原本安然无恙的囚牛和螭吻只觉身上一阵剧痛,皮肉错位的感觉漫长又煎熬,鲜血四溅而出,它们缓缓低下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被切成数段的身躯。
“九九幽”
囚牛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名字,头颅就彻底与身体分了家。
“絮絮叨叨的吵死了,人家还有正经事要办呢。”女子一抬手,两句尸体应声而倒,她的身上满溅着血污,却衬的面容更加娇艳。
“让你看到这一幕真是令人害羞,我本不想这么夸张,可它们真的太碍事了。”
她如此说道,走向不远处的洞口,然后抬手
“好久不见,羽渊,”浑身沾满了别人的鲜血,她笑的天真不知世事,“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