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宓睁开眼睛的时候, 差点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岚苏秘境的
身下是软中带硬的触感,四周是逼仄的空间,浓郁的木油味熏得她头晕脑胀, 想爬起来却
哎呀, 闯祸了。
眼珠子转了转,洛宓若无其事的回剑尖, 暖洋洋的日光从破洞投进来, 为冰冷的剑身添上了温度,如果没有那些
让中部的剑刃可能的曲起, 头部再紧贴底部穿行, 本质上并不是软剑的洛宓
讲道理, 就算软剑像大家闺秀的随身兵器, 她怎么就不能是一支鞭子呢
只恨自己没有被生成鞭子的洛老魔维持着扭曲的姿势,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考虑到她正被关
由于不学无术,洛宓分辨不出这个被她捅了一个大洞的破匣子到底是取材自哪一种木料,檀木、柚木、花梨木也可能是村口那棵歪脖子树反正既不能招阴,也不能驱邪,与她充满了邪恶气息的身份十分不符,拉低了她九幽魔剑的尊贵格调。
然而这还不是最令她崩溃的,与满屋子横七竖八的墨线以及上面贴着的鬼画符相比,一个只有装饰作用的木匣子简直就是丢脸的开胃菜,而悲催的正餐恰似
洛宓就搞不明白了,封印她的方法是怎么从女娲搭配伏羲的豪华配置沦落到纸符、墨线和木匣子这种寒酸组合的
作为一把带来血雨腥风的魔剑,她为什么就得不到与之相配的重视和待遇就算找不到第二条洛水,也别拿老家打不开的杂货间充数啊
维持着“妖娆”的姿势,洛宓的怨气直线上升,就
“掌教师伯说了,谁都不能来这里,咱们”
率先开口的是一个怯生生的女声,光凭颤抖的声线就能令人
“香蕊师妹害怕的话就自己回去,”不耐烦的男声响起,“我和谭师弟是肯定要去看个究竟的。”
“我我”
“艾师兄你别这么凶,”另一个公鸭嗓说道,“师妹你可以
一听到自己要孤零零的守
“吱嘎”
年久失修的木门
“哇哦。”
公鸭嗓男童
与他们相比,领头的小少年就失望多了,“什么嘛,没有法阵也没有宝器,一堆破烂也这么神神秘秘。”
被归为“破烂”的洛宓额头冒出了一根青筋。
就算身上的剑锈只掉了三成,信不信大姐姐也能杀你全家
身高太矮的三个豆丁自然不知道屋子里
“师兄说过墨线是用来阻挡僵尸的”软软糯糯的香蕊师妹声音都带了哭腔,“这里面不会有一头僵尸我们会不会被抓起来吸干血啊”
“那这具僵尸也未免太苗条了,”艾姓少年做了个鬼脸,他满不
他话没说完,就看到
“有妖怪啊”
被同伴的惊叫提醒的公鸭嗓少年也展现了他的音律攻击,作为承受攻击的对象,洛宓不得不承认
“我、我们要死了”本就
大约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惊悚的画面,三个被吓傻的小萝卜头竟然一个都没想起来要跑,只是傻呆呆的看着歪七扭八的黑影费了老半天劲解开身上的死结,变成了一把破旧的长剑,然后一跳一跳的蹦下了祭坛。
这样更吓人了好吗
“不、不要怕”艾姓小少年好歹还记得自己是师兄,他用颤巍巍的声音说道,“它、它过不了墨线”
然后只听“嘣”的声响,数根墨线
洛宓洛宓已经不想去捡起自己碎掉的尊严了,她只能催眠自己只是一根烧火棍,从来就没有过那玩意儿。
嘤嘤嘤,人家心里苦。
不光是她,三个豆丁也被这突如其来的
“谭师弟你别拉线”这是差点被勒住脖子的艾小少年。
“师妹,你别拽我的裤子”这是死死提着裤腰带,快要哭出来的公鸭嗓。
然而他俩都比不上号啕大哭的香蕊,光是魔音贯耳就能逼的人以头抢地。
洛宓决定把这一天永永远远的从记忆里抹除,和三个加起来还没有她年龄零头大的小鬼头被困
面无表情的割断烦人的墨线,洛老魔面无表情的跳出了一团乱麻的杂物间,把足以毁掉她一世英名的事故甩到了脑后。
然后她就被缭绕的烟雾糊了一脸。
天见可怜,洛宓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点燃的竖香,见缝插针的出现
她似乎身处某座规模惊人的道观,此时正值开坛作法,不远处沸反盈天,本着有热闹不看白不看的心理,洛宓向声源出蹦去,一路上的字条从“大吉大利”
“今年的头香一定会是我的”
“你看王掌柜那大腹便便的样子一定跑不过我”
“孙秀才瘦骨嶙峋一会开跑就撞飞他”
这都是什么鬼
洛宓听的一头雾水,好
那里整整齐齐的站着一左一右两排穿着水合服的道士,正一脸麻木的看着中间的中年小胡子跳大神,只见他手持七星剑,脚踏天罡步,还拎着一打黄符窜来窜去,双眼紧闭,嘴里念念有词。
洛宓赶忙侧耳倾听,只听他道“芝麻芝麻黑芝麻,丢了芝麻拣西瓜,西瓜西瓜大西瓜,瓤红水甜瓜子大,一顿吃俩不解馋,全看隔壁王阿妈”
这段咒语过一振聋
于是一群
苍天啊,带我走。
一动不动的躺
且慢啥叫像,这明明就是啊
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洛宓
“呔何方妖孽”
贴了洛老魔一脸黄符的小胡子道士喊道,手里的七星剑顺溜的转了一圈。
“呵呵呵呵呵”
连最后一点尊严也摔了个稀烂的洛宓看着视线里完全遮住青年脸庞的黄纸,说出了完全丧失理智的宣言。
“老娘弄死你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