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宓把奄奄一息的倒霉蛋掐醒的时候, 西魏的军营正好就乱了起来。
帐篷外有人扯着嗓子拼命嚷嚷着“敌袭”, 包扎到一半的壮汉闻声冲了出去, 就连胡子花白的老军医都带着布兜探出头查看情况,然后指挥着几名小兵把摆放伤员的担架一个个往外运。
洛宓从大开的门扉中看到了混乱的营地和漫天的箭矢, 破空声
有了第一支就有第二支, 军医帐篷
坚硬无比的魔剑大人自然不会怕凡人的兵器, 某个差点被她捂死的家伙就不同了,一支擦着正好落
为了阿花的生命着想,洛宓顺手沿着箭眼撕开了帐篷, 决定先把这名脆弱的凡人捞出去再看热闹。
此时的西魏军已经同夜袭的东魏军交上了手,洛老魔弯着腰像拖麻袋一样拖着男人, 竟然也没人顾得上管她,就这么一路混到了战场边缘,就
闻言猛一抬头, 她就看见不远处一名将军打扮的人正用手中的长枪指着自己, 再一低头看看脸都快被泥土和草根糊死的男人, 不由感叹这都能认出来一定是真爱。
这么一愣神, 将军的枪尖就到了眼前, 就
把嘈杂的战斗和怒吼的将军一齐甩
从来没被这么训过的洛宓闻言就是一愣,她下意识就想反驳这点小伎俩根本不算什么,却
或许是跑步的原因,李羽渊的掌心很烫,衬的手指一片冰凉,洛宓能从他黝黑的瞳仁里看到傻愣愣的自己,脸上罕见的带着茫然和不知所措。
“你”她疑惑的张口,可惜后面的内容却连自己都没想好。
“我说,这时候卿卿我我就算了,就没有人关心一下我这个苦命的打手吗”
扛着一个大男人的杨林一到集合地点就看到他俩这副沉默凝视的架势,顿觉的气不打一处来,于是顺手就将同样被辣到的男人扔到了地上。
身受重伤的无名氏被这么一摔伤势更是雪上加霜,只能抽搐着
被他俩这么一打岔,李羽渊好像也反应过来自己关心则乱,他立马放开了洛宓的手腕,露出了青年修长的手指
洛宓看着自己的手腕,眨了眨眼,听着另外二人商议起了地上男人的来历。
“我摸到将军帐里,听到他们
“东魏那边倒不像是真心要夜袭,”李羽渊思忖了片刻才说道,“他们的箭矢并未点燃,显然并不想用火攻,似乎是
“可他们的箭射的可够密的,要是凡人遇上必死无疑啊。”杨林一边往男人嘴里塞药,一边反驳道。
“那就说明他们的目标不是凡人,”一抖手腕,洛宓冷不丁的加入了讨论,“我听到有人
“敢情还真是个兽医”杨林嘴里嘟嘟囔囔,给男人翻了个个儿,然后猛的一拍后背,把那口生气硬是给排通了。
“咳咳咳”
湛天宗的疗伤药可谓是立竿见影,满脸泥土的男人
三人就这么看着男人干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慢慢缓过劲儿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泥,勉强支起上半身,虚弱的说道“
老套的感谢
你家公子是谁
李羽渊避开了前者过于热切的目光,右手拇指和食指一搓,这就像是一个信号,洛宓默契的上前一步,状似嫌弃的对着男人摆了摆手,“喂喂喂,你谁啊别乱套近乎成不。”
这动作很是无理,可漂亮的姑娘做什么都赏心悦目,庞逢迎对着洛宓一呆,然后才磕磕巴巴的解释“
“啧,”杨林不耐烦的跺了跺脚,“你这人说话怎么就不
“哦哦哦”庞逢迎这下才回过味来,忙不迭地补充,“我家公子正是金鳞城的城主、东魏的二皇子、紫金观灵犀真人的首徒、李道长嫡亲的师兄啊”
此言一出,两道齐刷刷的目光投到了李羽缘的脸上,背对着庞逢迎的洛宓和杨林的眼神一个赛一个意味深长,都透露了一个信息“你师兄竟然这么有钱”
李羽渊也不知道自己这位便宜大师兄怎么还有这么大的来头,从出身到封号都带着满满的铜臭味,令人怀疑当初灵犀道人他是为了另辟蹊径的香火钱。
如果灵犀道人知道了他的想法,估计会大感师徒连心他确实有这个想法来着。
既然牵扯到了大师兄,三人自然就不能作壁上观了,毕竟他们的任务就是找到这位爷再赶他去干活,其中杨林更是态度大变,他能不能顺利的回归爹娘怀抱还要指望大师兄配不配合呢
敏锐的感觉到周遭的氛围陡然一变,庞逢迎抓紧机会把肚子里的苦水向外倒了一倒。
故事开头与三人从老秀才那里听到的差不多,背负着和亲重任的西魏公主无故失踪,两国的关系重回紧张,不过后面的故事就与坊间传言大相径庭了。
“国君对于此事非常重视,召集多名供奉的客卿前去寻找公主的踪迹,可奇怪的是,这些客卿也一去不回,”庞逢迎靠
“国君也曾派遣使者前去解释,可最后被送回的只是使者的头颅,不得已之下,只能应战。大公子抽身不得,只能派
“没想到你自己就差点成为下一个失踪人口。”论拆台,杨林从未怕过谁。
被揭老底的庞逢迎略显尴尬,“这也是因
“信”李羽渊音调微微上扬。
“对,公子
李羽渊很确定,灵犀道人绝对没有到过什么来自于大徒弟的求援信,他想到了浮云子那三只无故消失的信鸽,若说有人盯着拦截紫金观的书信往来,那就说得通了。
“此事着实蹊跷啊。”杨林摸了摸下巴。
“确实很蹊跷,”洛宓赞同的点了点头,“你们竟然一个都没想起我们到底为什么要绑他。”
“啊”
“阿花啊阿花还
“哦对”杨林一拍脑门,赶紧从树丛里把毛驴给扒了出来,只见这位让他们累死累活的大爷正躺
这毕竟是灵犀道人的爱宠,他也不敢随便动它,只能把伤痕累累的庞逢迎揪过来,压着他头去给毛驴看病。
拖着残躯上前,比毛驴更需要救治的庞兽医颤巍巍的查看了一下昏睡中的阿花,眉头一皱。
“怎么样”杨林紧张的问。
“嗯”他沉吟了一声,用不太确定的语气回答,“以
没有如释重负,也没有豁然开朗,难堪的沉默
安静了良久,杨林的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红,方才吐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