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欢喜道少主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突出自己的与众不同, 不仅衣食住行都要再三考究,还对“独一无二”、“全天下仅有三件”之类的噱头特别买账,见天变着法捣腾自己的小金库,房间里堆满了华而不实的
不过再华而不实的东西, 只要找对了用途, 也能
拜十多年的相处所赐, 李羽渊了解莫垠水, 他很清楚莫少主是一条披着纨绔皮的毒蛇,轻易不会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绑走一个人这种小事,他基本不会亲自出马。
况且,从隔空交手的那一下来看, 对方的应对也完全不是莫垠水该有水平。
欢喜道少主突破金丹的流水席三个月前才摆完,修真界起码一半的人都去凑了这个热闹, 李羽渊虽然没去,但这种能占便宜的好事总有人愿意四处宣扬。
既然能基本能推出来人不是莫垠水, 那么眼下的状况就有了两种境况。
其一是有人从莫垠水手里拿走了扇子, 那么无论他得到扇子是靠买、换、偷、骗还是抢, 继续去追究扇子的来源已毫无意义, 他们又会回到原点。
鉴于第一种境况就是一条死路,那么不如把力集中到第二种上那就是持有扇子的黑影是莫垠水派来的。
“这其实也说不通,”杨林拿起筷子敲了敲碗沿,他总是坐不住,仿佛不动一动就无法思考似的,“昨夜那人的修为并不高,与你我相比还要逊上一筹,愿意为欢喜道少主卖命的人不知凡几,何必要派一个会露出马脚的愣头青来这不是生怕别人看不穿吗”
“或许他就是想要人看穿呢”洛宓用手托腮,“想通过这种方式来传递某种消息比如告诉我们,他
“那更奇怪了好吗”杨林呲牙说道,“为什么他要给魔道叛徒和仙道中人传送消息呀”
后面的话被他含糊
是啊,莫垠水从不理会杨林,更不会去搭理洛宓,
可这也就意味着,他已经“猜出”了李羽渊和李歧的秘密。
这两年多来,紫金观高徒与他再无交集,那么露出马脚的自然也就是李歧那边了。
也是,把一名仙门弟子送到一堆魔道中人,那就跟把一只小肥羊剃完毛送到了饥肠辘辘的狼堆里,没被几口吃掉就算是走运。
不过要真是如此,那李羽渊的处境就相当危险了。
魔道中人行事向来只看远近,不问缘由,莫垠水未必对李羽渊的身世好奇,但他必然会把这件事当作有利可图的把柄一样牢牢握
反正与自己比起来,所有人都是那个“疏”。
“或许既不是派错了人,也不是传递消息,”李羽渊闭了闭眼睛,“你们有没有想过这样一个问题,如何才能让一个立场摇摆不定的人坚定的站
杨林不说话了,倒是洛宓舔了一下手指,眯了眯眼睛,“成为共犯。”
李羽渊闻言笑了,他和洛宓总有一些奇妙的默契,就好像已经相处了成百上千年那样。
杨林看看这个,再瞅瞅那个,略显犹豫的说道“也就是说,莫垠水那个混蛋故意把扇子给昨夜的家伙,就是为了拉他入伙”
“或许只是为了令他的立场更坚定。”李羽渊如此总结道。
既然探讨到了这里,话题的重心就移到了“谁才能让莫垠水大费周章去拉拢”上。
“首先那个人得有不得不帮他来掳人的理由,”洛宓掰着手指数道,“其次他还得不那么愿意来帮他掳人听起来像是哪个不谙世事的大家闺秀,抛绣球的时候砸到了一个歪瓜裂枣又不能悔婚。”
“很好,那么昨夜来的肯定不是一个姑娘,”杨林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你们也清楚欢喜道的功法,迷惑女修对他们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容易。”
然后他们决定
不得不承认,庞逢迎
“倘若事情如我们所想,那么
况且要是莫垠水真的掺和了进来,那往往意味着欢喜道这个庞然大物正掩
洛宓装模作样的
打定了主意,三人火速退房启程,带着毛驴阿花,直奔金鳞城大门口。
作为东魏的陪都,金鳞城也算是数得上的富庶之地,可惜这一点从门庭冷落的街道上是半点也看不出了,如果不算一直试图冲出城外的平民的话。
“没有人想
守门官的语气尖酸又刻薄,他穿着一件皱皱巴巴的官袍,脸上有怒容遮不住的疲惫,与之相对的,守卫们则是一脸的麻木,他们正手持武器,抓捕着一个个试图蒙混出城的百姓。”
“回去,都回去”
拨开碍事的下属,守门官扯着嗓子吆喝道,“你们这群鼠辈,出了这个城,西魏那群蛮人会倒吊着放干你们的血”
“那也比死
“无稽之谈”守门官的面色白了一层。
“我呸”被卫兵按倒
“住口”守门官的脸又涨的通红,“陛下和城主决计不会行此逆悖之事”
“那为何城主多日都不愿露面”大汉也顶了回去,“他们那群妖道不向来如此吗”
“回去,”看着不断应和大汉的城民,守门官像是突然被抽走了全身的气力,他摆了摆手,“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我管不了你们所思所想,但只要我
说完他不再管身后的混乱,把通关文牒扔到了站
接住下落的文牒,李羽渊开了口,“城主炼丹求长生”
“听他们胡说”守门官掀了掀眼皮,“那群忘恩负义的畜生,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听什么就信什么,把往日的恩德都忘的一干二净,若是让他们跑出去,非得惹出大乱子不可”
大约是失望透顶,他也没心情跟他们白话,一抖袖子示意他们赶紧滚蛋。
事到如今,这趟金鳞城之行是不走也得走,三人对视一眼,由李羽渊打头,向喧闹不已的内城走去。
“一群傻子。”
守门官冷嗤一声,低头看着自己棕红的衣袍,那混
站
说中的守门官脸颊依然凹陷,只是他的肤色变成了难看的灰白色,像是被墙腻子摸过,而上面则有着成片成片的暗红色斑点,而
“啧。”
他伸出枯瘦的手
重新把手摊开再伸远,
虽然这只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