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馨安为何离了京城,突然想跑到大风镇上来了
算一算从王大妞死到如今,已是有近二十年的时光了,这二十年的时光里,她变做了另一个人,长大成亲,嫁人生子也是近十年了,大女儿虎妞八岁,五官相貌越
因为小猫儿生下来孱弱,武馨安一心扑
虽说还是夜夜与她同床共枕,仍是亲亲抱抱,但那夫妻敦伦之事竟是少了许多,以前虽不敢说夜夜笙箫,但也是如胶似漆,怎会似如今这般,一月里亲热的次数五根手指头都能数出来
武馨安察觉不对劲儿,有一回便直言相询,
“裴赫,为何如今我们夫妻亲热少了许多,可是我哪里让你厌烦了”
裴赫闻言竟是少见的迟疑了一下,才缓缓摇头道,
“不是安安有何让我厌倦之处”
下头的话却是再没有讲,欲言又止之状不由让人心生怀疑
武馨安便又再追问道,
“那是为何,可是你身子有何不妥当”
不对呀二人都是常年习武之人,裴赫又自己是大夫,便是身子有病自也会医治,那会至影响夫妻亲热
裴赫想了想应道,
“没甚么只是不想安安太累了”
武馨安听了更是不解了,
想当初想早早要孩子的是他,如今生了三个,他又怕自己太累了,要知晓如今这世下,妇人生上个,七八个,甚至十来个的也不是没有,自己这三个决不算多的
且他是大夫,要配那避孕的药乃是轻而易举,这借口根不住脚呀
武馨安还待再问,却见丈夫已经转过脸抱起了小女儿,心知他这是不想细说了,于是闷闷住了口,却是心底久久不解,她本就是个搁不住事儿的性子,又与裴赫相知多年,如何不知他是心里
这要是不探个究竟,她怎么会放得下心
于是武馨安便打定了主意要瞧一瞧裴赫搞甚么鬼
平日里裴赫人
裴赫武功高强为人谨慎,便是江湖高手想要跟踪他那也是难上加难,可他千防万防必是不会防着枕边人,这夫妻二人除却同床时亲热的时候少了,其余还如往常一般,裴赫自己的一应行踪都是不会瞒着妻子的
武馨安也知以自己的轻身功夫,想要亲自跟踪裴赫,那也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被他
于是接连两月,锦衣卫指挥使裴赫
武馨安
“羊角胡同”
武馨安皱眉,心头一点点的沉下去,裴赫与她向来没有
“难道是他金屋
武馨安一想这处,一颗心便如被人拿刀子
“恩爱十年,总归还是要如旁人一般,走上那喜新厌旧之路了”
武馨安呆坐
“便是他变了心,我也要知晓个究竟”
当下果然强自镇定下心神,
“安安”
他伸手去搂她,
“嗯”
武馨安装做半睡半醒,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裴赫只当她睡着了,便不想打扰她歇息,只是伸手拍了拍她,武馨安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却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夫妻二人成亲这么多年,是头一回隔着一条楚河汉界,睡了过去
之后好几日皆是如此,裴赫心里奇怪,却见她每日都是沾床就睡,只当她是
“哪有那么金贵,不过就是这几日练武太过,有些乏了”
裴赫见她不肯,也不好勉强她,只能叮嘱道,
“练武虽可强身,但太过反会适得其反,安安还是悠着些”
武馨安点头应是,背过身却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心中凄然,
“你即是已经变了心,还这么关心我做甚么,再待两日我打听好了地方,亲自去探查一番,若是当真如我所料,那便是我夫妻二人分道扬镳之时了”
隔了两日,丐帮那处传来消息,裴赫接连两日都去了那羊角胡同,有人冒险跟着进去看了一回,瞧准了地方便回来报给了武馨安,武馨安接了消息,拾一番便出了门,临出门时虎妞与牛哥儿过来抱了她的大腿,
“娘,你去哪儿玩,是不是去师公那里,我们也去”
家里三个小的都喜欢去青云观,罗缘道虽是清修之人,但那淡泊无为的性子遇上家里这三个小的立时便破了功,对三个小的极是宠爱,春日带了他们
老太监自新帝登基,便讨了一个赏赐,出宫到了裴府之中养老,平日里无事便是领着几个小的玩儿,又教授虎妞与牛哥儿武功,小猫儿因着身子弱,便送到城外交给金八两与刘重九二老悉心调理身子,武馨安与裴赫时不时带着两个大的出城与小女儿一聚。
又隔三岔五武弘文召了大女儿一家回去,如今武家三个女儿都出嫁了,两个儿子也各自娶了亲,又各自生儿育女,家里孩子多了起来,武弘文一兴起便将女儿、女婿全数招回来,做一顿饭招待之后,将大的赶回去,小的全数扣下来,于是那院子里便能听得一阵吵吵闹闹,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武弘文躲
这家里大女儿家里三个,二女儿家里两个,三女儿家里也是两个,不过年纪还小,丫头婆子还能抱着玩儿,还有大郎家里头一胎乃是双胞,之后又生了一个女儿,武显荣却是只有一个小子,这一帮小子丫头们,大的小的凑到了一堆,那是大的吵,小的闹,大的笑,小的哭,闹得人头痛欲裂,小程氏不由向着丈夫抱怨道,
“这家里本就有四个小祖宗了,那已是够吵了,你还叫了那帮子讨债的回来,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左右你只是瞧着孩子们乐呵,却是不知晓这一帮子大大小小的,跟猴儿似的上蹦下跳,若不是自己镇着,能把这家给翻个底朝天了,每日里光是拾他们摆下的烂摊子,小程氏都觉自己要短寿十年了
武弘文听了只是笑,
“我们生儿育女是为了甚么,不就是为了儿孙绕膝,享乐天伦么,这么吵着才好呢”
待以后他们一个个都大了,不回来吵你了,你就该哭了
他是不怕小程氏念叨,仍是我行我素,小程氏却是照旧念叨,但当真隔上几日孩子们不回来,便忍不住派人过去问,
“不会是身子不舒坦了吧”
孩子们倒是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长大,见娘出门就要赖上去,武馨安这是心里搁了事儿,又不好同人倾诉,心里着实难受,出门见女儿和儿子跟着出来,便只好强笑道,
“娘出去买些东西,不过一会儿就回来,你们自去书,等见了先生,若是背不出书来,挨了打别回来寻娘哭”
虎妞听了脸色一苦,她这相貌随了裴赫,书却是随了武馨安,看见书本子就头疼,
牛哥儿书的天赋倒是随了裴赫,只他去了私塾几日,却是觉着先生教得太简单了些,又不想同一帮子小屁孩子们坐
即是孩子们这样,武馨安与裴赫夫妻二人一商议,便
武馨安搬出先生来,二人立时没了脾气,这厢老老实实回去背书,虎妞很是不甘心的回去了,临走时还拉了武馨安的手道,
“娘,你从不从九味斋那里过,若是从那里过,给我买些酥油小饼回来”
“好”
武馨安笑眯眯看着孩子们离开,这才转身出了门,也没有带人跟着,自己一人独自骑了马,便去了那羊角胡同,待到小乞丐们说的地头,看着那普普通通毫不起眼的小院,武馨安却是有些犹豫了,她立
她也不知这一步走下去,自己与裴赫二人到底是个甚么结果
只不待她走出去,便听得那院子里有响动,有人走了出来,双手端了一个竹筛走了出来,武馨安将身子一闪,却是
武馨安仔细打量那女子,见她生的眉眼柔和,一看就是个性子极好之人,她低头挑捡竹筛里的东西,那神情十分的专注,嘴角还带着笑,似是想着甚么事,又或是想着甚么人一般
武馨安看着看着心头一阵阵的抽痛,这模样分明就是一副思春想情郎的模样,这时节屋子里有人说话了,
“阿姐,外头日头大,你就别挑了,裴大人还有两日才来呢,你要挑待他来了你再当着他的面挑给他看吧”
院子外头的女子闻言立时红了脸,嗔道,
“你胡说甚么呢”
屋子里的人应道,
“我才没有胡说呢,我虽是年纪小,但也瞧出来了,裴大人每回来,你们就躲进那小屋子里嘀嘀咕咕,他来时你高兴,他走了你便坐
那女子闻言脸越
“你这丫头胡说八道甚么,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她们姐妹对话,听
“你们躲进屋子里嘀嘀咕咕嘀嘀咕咕躲进屋子里躲进屋子里”
武馨安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神情呆滞的去了九味斋,将孩子们最爱吃的东西一股脑全数买了,回到家中将东西往孩子们面前一放,看着虎妞和牛哥欢呼一声,各自分了一堆,又给妹妹留了一堆,她才回转屋中,一路强撑的笑脸终于卸了下来,伏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只知晓枕头都打湿了,武馨安哭得再没有眼泪了,这才直起了身子,来到镜前强打了神梳头,还破天荒的用了粉,遮挡了红肿的眼皮,之后便叫来了粟大管事,
“我突然想起来,久没有清点家中财物库房了,不如这几日趁着日头大,将东西清理清理,也好晾晒”
粟大管事的闻言心头纳闷,
“这按例都是一年一盘的,怎得这才过半年又要盘了”
不过即是主子吩咐,他照办就是,当下点头自去吩咐不提。
待到夜里裴赫回家,武馨安一切如常,裴赫半点没有察觉,只是天黑之后,武馨安却称要
“就算是家里要盘账,也有下头人帮手,用不着你这做主人的彻夜看账呀”
武馨安只是应道,
“我
裴赫心下更是奇怪了,只见妻子态度坚决,他又向来惯她,也不好阻拦便道,
“那我陪你一起看账吧”
武馨安却摇头,
“你公务已是够繁忙了,还是早些歇息吧”
裴赫无奈只得回去睡了,可他们夫妻恩爱多年,这还是头一回自己一人睡
“只一夜我便已是双眼
武馨安闻言只是勉强一笑,
“我不
裴赫却是深有感触道,
“我只当我
武馨安闻言差点儿眼泪夺眶而出,心中暗道,
“你又何必装出这种深情款款的模样来诓骗我,你自去与你那崔小姐双宿双飞,便不怕夜里孤枕难眠了”
她已经打听出来了,那位崔小姐家里是行医的,祖父
武馨安听得心头滴血,却是已经暗暗打定了主意
之后有一日,趁着裴赫
这一跑便是千里迢迢,待得裴赫回转家中,只一纸和离书等着他,上头武馨安写的清楚,
“三个孩子归我,以后自有崔小姐给你生,家中财物我带走现银,宅子和各样贵重东西都是你的”
如此等等看得裴赫喉头一甜,差点儿吐出一口鲜血,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