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镶嵌着金银宝石的弯刀, 与长剑撞
挥刀的匈奴武士这才突然
下一刻,匈奴人眼中不过犬狗的中原人,突然全都各个抄起武器。
南匈奴首领大喊一声,又是一顿叽里咕噜的咆哮, 同时拔出武器带头冲上前。
“那个萝卜须
“不是萝卜须,是须卜萝呸, ”被他带跑的翻译,也就是数年不见,沧桑不少的黄巾渠帅波才,波伯谦挥动宝剑抵挡攻击, “还能说什么,就是骂人。”
“他自己不守武德, 不好怪别人先下手为强的吧。”荀柔终于摸到一把长刀, 握
虽然和剑长得很像, 但好像拿起来不太一样算了, 不管,随便吧。
不过也用不着他下场,几个士卒已经第一时间将他围
虽然与预计不同, 但事已至此, 幸好他们也先做了一手准备。
“凭你们打不过”波才百忙之中, 腾出口气来,“他们早准备今天要抢你们的,这里不算, 后面还有伏有几百人,听见喊杀,要随时冲上来,而且他们营寨只有数里。”
打斗开始,南匈奴人很快找回了节奏纵使,从东汉初就迁徙到并州北部,纵使与汉民杂居上百年,其族丝毫没有丢掉原本嗜血凶悍的本性。
高喊着,既疯狂又凶猛。
“什么居然还有埋伏,太狡猾了”荀柔躲避着对面射来的箭,从场面看,打土匪的平难部队,和劫掠的南匈奴相比,武力值还是相差不少,才对一回合,虽然军心未溃,却抵挡得并不轻松,不能打斗下去再增伤亡,直接下一步,“后退,往山上撤,货物先退”
他命令一出,身旁守卫中传令兵,立即高声传达,再往外围也有传令者,高声将他所说传出。
拼杀的众人相互掩护,向周围退开。
“别管货了先退吧。”波才都要求他了,虽然看着汉人这边比往常多带人来,但这次匈奴选上来的可都是最英勇的武士,他们这二百人,拼不过的
而且,这才几百人,用得着一遍一遍传令吗
嗯人是不是比刚才多了
波才
“那怎么行,”荀柔回了他一句,又道,“传令,大家小心埋伏,量不要让敌人跑脱。”
如果真的跑掉,就算了。
对面过后,他不得不承认,单兵作战他们不如匈奴,即使对方还没上马。过去是匈奴人并未下狠心,还要继续生意,否则当然,如果真的打杀抢劫,后来应对当然又不同,他不也是记着史书里,南匈奴
谁跑脱
很快,他听到哗哗大水冲过的声音。
哪来的大水
兵势如水。
数千兵卒从林中穿行而过,征袍拂过密生的野草,衣服布料与草茎摩挲作响,正是他方才所听见的大水声。
“风紧,扯呼扯他一把”
“什”波才感到自己后颈、胳膊、背上衣服被人抓住,往后扯,本来就站不稳,双腿还被人从后面狠狠踹了两脚。
他后仰倒下去的时候,耳边全是身上衣服布料不堪重负,撕裂的悲鸣。
“蹦”“铮”
有如弹弦声,林间突然崩起无数条麻绳,将匈奴团队分割开,与此同时,听到号令,汉人兵卒都灵敏退开。
不是只有匈奴人才选锐,他们一开始推货物出场的,也是选出反应最灵敏之人。
林中无数箭矢如雨下。
波才背上脑后全砸进泥浆里,黏湿冰凉,感到皮肤直接触到粗丝一般的草叶和黏稠的泥糊,满鼻都是草腥气。
他都这样,还不放过。
“你喊一下对面,就说投降不杀。”荀柔蹲下来
波才望着已经长成青年的荀氏公子,对方此时的姿态,就跟一般蹲田坎的农夫一般,可以说全无优雅风度,若不是长得好看
“快点。”对方拍拍他的肩膀,蹙眉催促。
“投降不杀。”
战局到这一步,胜负已经分晓。
投降者,用没被砍断的麻绳,串起来。
这种平民部队就有这样好处,队伍中有过去杀过猪的屠户,会打套猪的绳扣,可以说任谁随便怎么都挣脱不开。
“扒干净,扒干净了啊。”荀柔提醒着,“头、耳朵、脖、腰、脚下,都别放过,游牧之族,经常更换居住地点,习惯所有家财随身携带的。”
裹一件兵卒好心的披风,波才蹲
“你没事吧。”一个头
“没事。”波才转过头来,缓缓摇头,他当然知道好歹,“多谢相救,”他顿了一顿,指向旁边,“那个”
方才
“那是荀公子啊。”老头答道。
所以,对方最后还是落草为寇了
“你方才说,他们营寨离此不远”荀柔走过来问道。
“是,”波才点头,“半月前,天子征南匈奴助幽州平叛,南匈奴行至上党郡时
“须卜骨都这一支行至太原郡,其族有人记得互市之期,心生贪婪,于是就想抢劫一笔。”
“原来南匈奴已反。”荀柔终于明白,刘宏为什么征招张牛角等人,原来他是真无兵可用。
波才点头,神色黯然,叹了口气,越
朔方、五原、云中,谁能想到,这些曾经
荀柔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并州地图,自此三郡向南上郡以及西河一线,正是丰饶而盛产马匹的河套平原。
乱华的五胡,便是以此为根基壮大。
“那事之后,我等依公子计北上并州,刑太守是好人,愿意安置流民,于是我等改名更姓,
就想抢一锤子。
荀柔点头。
“不知公子为何会随太行山众”
“哦,”荀柔眉梢轻挑,抬掌示意他看张牛角,“你还不知吧,这一位是天子亲封平难将军,主掌太行山谷事。”
这这
波才瞠目结舌。
“另外,不知你是否听说平难中郎将褚燕”
波才愣愣的点头,又摇头。
他只听说太行山匪首褚燕,没听说过平难中郎将褚燕。
“那是你弟,”荀柔一脸看戏的笑容,“我就说,他一定比你出息吧。”
“你就是燕说的兄长啊”张牛角上来,“没想到你还活着,燕子一直惦记你,说想来找人。”
“他活得好便好,”波才点点头,却并未露出多少高兴,而是目光急切望向荀柔,“既然如此,公子你们前来,可是为平并州之乱”
荀柔犹豫了一瞬,终于摇摇头,“我们只有五千人,且多为步卒。”
波才呼吸一紧,使劲得一握拳,“那公子可知,并州如今当会何去何从”
纵使并非他之过,荀柔还是微微低头避开对方炽烈目光,心中生出愧意,“听闻你还有兄弟被须卜骨都所俘,其部俘虏的汉民多吗”
“有二千七百余。”波才道。
荀柔望了他一眼,听出他显然已是其中首领人物,“我们现
波才抬手抹了一把脸,“没问题。其族留
“那等到天黑如何”虽只一照面,但见识了匈奴人的战力,荀柔不敢不小心。
波才想了想,“如此,那我先潜回营寨,联络被俘汉民作乱,半夜举火为号,公子让人冲入营中,与我等内外夹击。”
“好。”荀柔干脆点头。
未避免被
反正相距其实也就十余里。
“此坡过后就是营寨。”
并州东面多为起伏丘陵,只是坡势较缓,荀柔轻轻探出头,果然看见几乎近
“我就回去了。”
荀柔点头,“万事小心,若见事不好,提前举火,不要硬撑。”
波才缓缓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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