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本侯前阵子结识了个十分有趣的门客,从而得了一柄竹雕灵芝玉如意,虽比不上宫里头的富丽堂皇,却颇有灵性,据说是个上了年份的宝贝,本想着进宫给姑母请安时带给你瞧一瞧,没想到造化弄人。”
树下的女子背影绰约,模模糊糊至少也有七八分神韵像极了江窈,只是个头上有微末偏差,那还是连枝躬着腰的效果,郑岱未做多想,规矩的朝她作了一揖。
“你
如果说郑岱一开始的话还算正常的话,那么现
他可以问公主
连枝僵
只好一个劲的想念起自家公主来,她想,要是江窈
她以前侍奉
郑岱被江窈像这样晾惯了,反正都是任由他自说自话,他皱了皱眉,苦巴巴的开口“不如本侯带你去夜市上逛一逛”
“奴婢见过郑侯爷。”连枝叫苦不迭,回转过神来,朝地上啪叽一跪,匆匆瞥过一眼郑侯爷的脸色,都快黑成锅底炭了。
连枝刚踏进院子,就看到江窈探头探脑蹲
连枝腕上一紧,江窈把她拉过去,朝正屋的方向指了指,连枝出江窈的口型
里面那位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连枝“”您才知道呐
“要不要把人交出去奴婢再回头跑一趟就是了,郑侯爷正跟那训话呢。”连枝附耳道。
江窈思索了三秒,点了点头。
她又不是可怜的老实人,虽然说那公子哥儿的长相确实挺对她口味,但是她最起码的明辨是非观也是有的,她心底多少有点不是滋味,不仅是人家脾气不讨喜踩了雷点,现
这感觉就像粉了个爱豆,人设崩塌后,总结失恋了。
心动归心动,她不会失了智。
江窈一抬眼,猝不及防撞进一潭深邃不见底的眸光里。
谢槐玉就这么倚
“连枝姑娘,还没有好好谢过你救命之恩。”
虽然说这人傲慢了些,冷淡了些,但该有的礼数却一概不少,奈何晚了一步。
连枝傻乎乎的应了声“哎”,一时间空气都凝固了几分。
江窈准备吐出口的一句“哪里哪里”卡
她
拜托,这大乌龙她能解释出来才怪了。
其实她还挺能理解为什么皇帝微服私访总喜欢叫别人当着外人的面自称老爷,一开始确实比较有情趣。
谢槐玉无动于衷,于是江窈绝望的摊了摊手,自说自话道“好吧,就知道你会不信。”
轻轻移到连枝腰后推了她一下,连枝心领神会,决定脚底开溜去搬救兵。
然而连枝才迈出门槛,这才
连枝不由得想起歪脖子树下的种种,现
郑岱登门时还敲了敲院门,看着连枝朝自己欠身见礼,笑眯眯的问她“公主人呢”仿佛适才阴云密布的人不是他一样。
连枝不卑不亢道“回侯爷的话,殿下身子不适,正
实际上连枝出了一掌心的汗,心底一个劲的冲郑侯爷咆哮,求求您赶紧进屋瞧一瞧吧,她按照公主吩咐传话不假,可是十有公主被人挟持了啊。
连枝机智的朝郑岱挤眉弄眼,郑岱显然愣了愣,表面上侯爷的架子差点端不住,这丫头该不是误会了什么吧,
幸好郑岱还没自大到一种忘我的境界,他递给连枝一个放心的眼神。
“公主身子不适,总归要去太医院宣个太医来瞧一瞧才稳妥,既然本侯到了门口,理应探望,一礼数。”
连枝假意推辞“侯爷若是诚心要一礼数的话,更应当离殿下远一些了。”
颇有点一语双关的意思
“殿下,定国侯请见。”
不等里面传来任何回应,门板一推即开,郑岱不费吹灰之力成功进来,一旁的连枝不忘对他比了个手势,示意有危险。
江窈扶了扶额,这也太暴躁了吧,她正了正身形“郑侯爷真正儿是新官上任三把火。”
映入郑岱眼底的是一扇花团锦簇的屏风,依稀能够看到摇摇晃晃的珠帘后面,江窈半倚
郑岱按捺下诧异,连枝莫不是怀恨
他清了清嗓子“殿下,本侯前两日进宫请安时还听姑母念叨你呢,左一句窈窈今儿吃的香不香,右一句窈窈有没有祸害静安寺的花花草草,可见她老人家想你得紧,你可要多关照身体才是。”
江窈听着他学郑太后的口吻,一声窈窈被他拖出山路十八弯,激起一胳膊的鸡皮疙瘩,蹑喏着唇,她声音压得很低“拿着鸡毛当令箭。”
再说了,什么叫祸害花花草草,她哪知道古代的花草这么难养,当时那株垂丝海棠日渐枯萎,最终谢花黄,她心肝都快拧碎,一连闷闷不乐七八日。
但是相比郑岱的举措,她现
“有劳郑侯爷挂心。”江窈不咸不淡的开口。
郑岱煞是关切的“啊”了一声,“听殿下声音不太好,按照以前殿下的性子,不该是奚落本侯两句,再打
江窈“”她真想反问他,你是受虐上瘾么。
被褥里温热的气息时不时浸
郑岱一阵神神叨叨,江窈放任他自说自话半天,郑岱搓了搓手背,打定主意“我这就差人回宫递信,按理说还是回你的凤仪宫歇着才是万全之策,可是一来舟车劳顿,二来耽误了你的病症,还是直接请太医过来吧。”
江窈被他的脑回路惊得哑口无言,半晌未言,直到腰骨上被人拧了一把,她疼得眼泪差点涌上来,这回可好,不光裙面被匕首划坏了,指定还留印了。
郑岱和她一来二去说的这些话,基本上是个有脑筋的都听出来她到底是何人,偏偏这假和尚还愈
真是臭不要脸。
其实郑岱这人总体上尚可,人品过关,至于家世么,她从来不用挑人这方面,反正一个两个都没有她的门第高。偏偏他长相上普通了些,性情也十分流俗,几乎接近平淡,可谓是丝毫戳不到江窈的萌点,尤其是他眉尾上长了颗小黑痣。
抛开假和尚的恶劣行径,还真是半点都比不上假和尚那颗泪痣来得勾人。
看得出来他好像挺想和自己定娃娃亲,但是江窈不想,许皇后近半年时常旁敲侧击她及笄之年将近的打算,她听的只觉得跟泰山压顶似的喘不过气来,要知道,她
江窈清了清嗓子“我并无大碍,哄连枝的话你也信。况且,你知道郑老为什么能够活到古稀之年,因为他安分守己。他老来得子,自然对你宝贝的不得了。倘若较真算起来,我应当唤你一声表叔,既是长辈体贴晚辈,那也无妨。”
一口一个长辈晚辈,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毕竟她没有养备胎的习惯。
郑岱逃窜似的走了,背影甚至流露出些许狼狈。
江窈猝不及防被一股子力道攥下去,她下意识惊呼出声,谢槐玉的掌心压
他身上的僧袍衣领大开,露出里面若隐若现的肌腱子。
然后江窈咽了咽口水,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适婚女人,她当然没有意识到丝毫不对劲。
谢槐玉的脸色一沉,眸光里似乎镀上一层银霜。
江窈后知后觉,这锅她不背。她
他压着她的力道有过一瞬的松懈,江窈恨恨的咬上了他的指节。
谢槐玉的指缝穿插过她耳边的
他的指腹摁
不知不觉,被褥裹
江窈气极了,卯足了劲推他,啐了他一句“y秃驴”。
“我本来就不是和尚。”谢槐玉掐
她身上不疼,牙龈却疼得厉害,原因无他,她正好嗑
“原来是伶牙俐齿的小殿下么”小殿下三个字萦绕
以前宫里不是没有听过人喊过她小殿下,被她明令禁止,所以也没人再这样喊她。不得不说,她还是头一回听人将短短三个字说得这样好听,也是头一回看到他露出这样促狭的笑意来。
“还是谎话”谢槐玉替她捋了捋落到额前的碎
堂堂一个大邺公主,被人轻薄至此,她不用想都知道他这一刻装的什么心思。
“啪”一声,清脆响亮。
江窈一巴掌直接糊到他脸上。
她气得瞪圆了眼,这厮居然还光明正大的和她对视,她暗自诽谤,看什么看,被怼的滋味美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