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老婆子喊什么喊,做梦呢你,你买的又不是一等座,这破火车,哪来的冷气,大白天的,做什么白日梦,再喊老子弄死你。”
“就是,吓死我了,还以为出啥事儿了呢。”
“我们打牌都不敢大声,这老太婆,硬把咱们手里的牌都吓掉了,就别说其他睡着的人了。”
“喂,有神病赶紧去治行不行,别出来祸害人啊。”
被那一嗓子惊醒的人太多了,大家被困
中年妇女平时也不这样,做她们这行的,尤其
她脸色煞白的注意到,同车厢那个男人阴狠看过来的目光。咬了咬牙,攥紧小孩身上的小衣服,硬逼自己又坐了回去。
“d,神经病。”
“好了好了,咱们接着玩,老婆子估计疯了。”
“哎,老公,你看那个女的穿成那样,怎么那孩子穿的那么好”
“别说话,少多管闲事,说不定人家省吃俭用,就想让孙女吃好穿好呢,就你事儿多,别整天疑神疑鬼的,怀疑我就算了,出来了还找事儿,欠打是吧。”
罗社明显感到抱着自己的手一紧,骨头都要被捏断了。
虽然斜侧面那对夫妻里的女人,立马就闭嘴了,可到了某个中间站,火车停时,中年女人还是匆匆下了车。
待人离开后,之前说话的女人,见对面的人挪到挨着窗户的位置继续睡去了,她便顺势也挪到了空出来的对面比较宽敞的座位上,离丈夫远了一点,才小声道,“老公,刚才那个小孩看我了”
那眼神,根本不像个不满一岁的孩子。
可是。
但是。
总之,不对劲。
她拿起电话来,按了三下键,就要播出去。
可惜,脸上立马迎来丈夫一个重重的道耳光,男人压低声音道,“你快闭嘴。”
直到紧张的回头,看着一个男人的背影也匆匆跟着那个抱孩子的,
火车还
它曾短暂停驻过的那一个小站附近的小旅馆内,天光破晓时,一声男人和女人的混合尖叫声,划破了这小市区的黎明。
一对中年男女抱着一个小孩,屁滚尿流的冲出小旅馆,跌倒了也好好举着怀里的小孩。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抱着的,的的确确是亲孙女呢。
可偏偏他们冲出来之后,张皇失措的四处乱撞,看见派出所跟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样跑进,边跑还边喊着,“我是人贩子,我偷了小孩,你看,这就是证物,你们快抓了我,快把她抱走”
“孩子给你们,快。”
“求求你们,抓我们进去坐牢吧,我们自首,坦白从宽,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事实也的确如此。
前一天,两人一前一后下车后,男人追上来就给了女人好几脚,揪着女人的头
冷着脸带着女人就近找了个小旅馆住了进去。
刚开始还好,房间简陋,见有两张单人床,别的也无所谓,俩人也不是啥讲究人,男人一进门就警告了女人,“这女孩儿细皮嫩肉的长的好,找个家里只有儿子的,好脱手,”抬手重重的怼了女人的额头两下,见女人护着小孩跌坐
说完就一头睡下。
被教训了一顿,女人也老实了。看看周围,那种冷到骨子里的感觉不见了,这会儿怕孩子饿的哭闹,吵醒男人,也弄到自己睡不成,所以忍着小屋内的闷热,推开窗户,又给小孩弄了奶粉,并
不过两人刚睡没多久,大概就刚闭上眼迷糊着,被子都不用盖的天气,却硬生生把两人冻醒了,男人比较暴躁,闭着眼伸手去扯女人的头
“我没有,你不要打我了。”
“去把空调关了”
“我真没有开。”
“放你n的狗臭屁”男人挨着墙,忍无可忍坐起来,一把按开灯,“等确定空调开着,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他忍着刺眼的灯光,睁眼抬头,适应了一会儿,定睛一瞧,这破旅馆就没有空调那种高级东西
并且,窗户还是大开着的。
“d,见鬼了”他一吓就神了,从床上跳下来,冲到窗边,伸手去试。
的确开着,连纱窗都没有。
外面漆黑一片,没有灯光,也没下雨,甚至连一点风都没有,静寂无声。
他把手缩回来,明明窗上空无一物,但是,就是那么诡异,缩回来之后,整条胳膊就冻的一哆嗦。
里外温差,竟是天差地别
他不信邪的把胳膊再次探出去,回来,反复多次之后。
一下屁股跌坐
亏心事做多了,还是大晚上的,他脑中瞬间闪过无数种可能。
而这时,偏偏女人尖叫一声,吓的他差点尿了裤子。
“喊你妈啊喊”
女人手指着一个方向,之后抖成了结巴,“你,你你,快快快快看”
男人下意识看了过去,只见他们之前弄来的小孩,就坐
仔细一瞧,d,那小孩的屁股根本没挨着电视
竟是悬着空的
罗社慢慢抬头,同时,小屋的灯光,突然忽闪了几次,她黑黝黝的双眸朝他们看过去。
就突然想笑一笑。
于是,两人同时看到,小孩皮肤苍白,衬的越
一个靠墙,一个靠床。
然后惊恐的
与此同时,屋里的灯,突然灭了几秒。
“啊有鬼有鬼呀”
两人同时尖叫,吓的要死,回过神来或冲或爬的到了门边。
灯亮之后,他们正哭爹喊娘的砸门撞门,“救命,救命呀,门打不开外面有没有人,快来人放我们出去”
两人不想死,不敢跳楼,只能祈求能从这个唯一的出口逃出去,可根本无人回应,外面跟窗外一样,寂静无声,瞬间感觉命都去了半条。
仿佛完全不记得,这门,是往里开的。
不过,就算开对了,也出不去。
有时,心越黑的人,越怕鬼。
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偏偏两人以拐卖妇女儿童为生十几二十年,坏事做,不知害死多少年轻女孩与无辜的孩子,直接导致那些孩子的家庭也支离破碎,家破人亡。
小屋内,有披头散
罗社睁眼,缓慢的抬起手来,灯光下,稚嫩的小手上,缓慢挣脱出一个半透明的,属于少女的青葱玉指。
洁白似有荧光的指尖,脱离,微微向上一抬。
满屋子灵魂的魂体都似瞬间凝实了一点点。
于是,似有所感的它们,或死寂或恨或无神的双眸,纷纷亮了一点,鬼哭狼嚎的朝门口两人冲去。
它们恨毒了那个男人,也恨那个扮演柔弱扮演需要帮助的女人的拐子。
对陌生的成年男人,不管女孩还是小孩,都会天然存有戒备,可相对的,对处于弱势群体的需要帮助的的可怜女人,反而会失去戒心,还没怎么接触社会受过教育有良知的孩子,就很容入套,进而给自己和背后的家庭带来不可挽回的毁灭。
它们不明白,为什么拐卖团伙里,总有些女人助纣为虐,把女人孩子的良知当作诱捕笼的诱饵,明明同为女人,她自己也有孩子
而一时的恻隐之心,就要无数少女的命。
是否,善良是错。
两个人砸门无果,屋里的温度再降几个度,冷到呵气成雾后,颈寒毛直竖,鸡皮疙瘩一身,回头就看到无数似曾相识,又死活不敢认的一张张可怕面孔,“啊鬼啊”
“求求你们放过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逼的,”那女人闭着眼,双手做投降状大喊,一个劲儿的磕头,“我的孩子被他们弄没了,只有弄来很多很多人,他们说才告诉我,我的孩子
“臭娘们儿你就是自愿的,钱也没见你少拿”
“这不怪我,不关我的事啊,是他们逼我的”
“我打死你,撕了你嘴,叫你瞎说,谁t逼你了”
女人不管男人的叫骂,开始闭着眼跪下求饶,“我回去给你们烧香,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孩子也很可怜,他以后不能没了亲妈呀”
你的孩子不能没妈,别人的孩子,就可以没了母亲和孩子吗
两人不想死,狗咬狗的结果,是令冤魂们更加愤怒,迎来更猛烈的报复。
吓的他们几度翻了白眼儿,又绝望的
然后,再度被吓破胆抽搐,昏迷,再醒来
屋里的灯,明明灭灭,如此循环往复。
罗社笑着,温柔的像是纵容自己孩子们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