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一场动荡, 翌日早起便了无踪迹。
皇家就是这样冷血无情,即便死了个赫赫有名的太妃, 也就跟沙砾沉入大海似的,不痛不痒, 碍不着宫中任何事。更何况,她还是这种死由。
王家和潞王府双双被查抄, 可王芍和戚临川却不知所踪, 像是早就得了消息, 丢下家人漏夜偷跑出京。戚北落和奚鹤卿奉命, 继续追查他们的下落。
顾蘅身子骨最好, 且中毒不深,回去睡了一觉,便又活蹦乱跳。金大夫协助太医院,研制出拔毒的药, 送去长华宫和东宫, 帮四人调理身子。
时令进入五月, 雨水一阵紧似一阵, 整座帝京城都浸润
怀孕已足三月, 顾慈的小腹已显出些微孕相, 身子也越
眼下桃李已然敛姿,海棠犹
王德善早就派人
顾慈扒着栏杆,环顾四面满开的海棠,舒舒服服地抻了个懒腰。嫁来东宫这么久,她还是头一回来这后花园赏玩,直觉像是置身深山老林中,过着隐士般的生活。
传闻,这片海棠林,还是当初戚北落思念成疾,专门为她而种的,也不知是真是假。
顾慈忐忑地捏着栏杆,微微侧头瞄他。
戚北落倚靠栏杆坐定,视线正好对上,便朝她伸手,含笑道“过来。”
顾慈乖乖爬到他身边,枕着他的大腿躺下。
“以后不出门,头
顾慈半眯着眼睨他,从玉盘里取了颗樱桃,塞他嘴里,“我又不是街边的乞儿,成天披头散
“谁敢说你闲话你让他来寻我,我让他从此以后都不会再说话。”
戚北落一笑,吃完樱桃,也去玉盘里拿来颗新的,塞她嘴里。顾慈张嘴要接,他又突然抬手,一口吞了樱桃,还得意地朝顾慈挑了下眉。
顾慈气呼呼地吹鼓起雪腮,赶
戚北落眯了眯眼,目光从她身上滑过。
眼下正值初夏,阳光浓而不烈,透过树梢,金灿灿地跃动
戚北落咽了下喉咙,双手交环
顾慈心头一喜,觑了他一眼,眸子里星辉点点,面庞红红地垂了脑袋。一簇花枝从槛窗外斜逸进来,因饱含雨水而微微垂顺,恰如她此刻一低头的娇羞。
“这片林子,当真是、是、是为我种的吗”
戚北落没意料会是这个问题,面颊飞快掠过一抹红,咳嗽了声,举起书哗哗翻开看,就是不说话。看似一本正经,心无旁骛,可书却拿倒了。
左右四下无人,顾慈也不再顾及,挪到他面前,挠他痒痒肉,“你说呀,说呀,到底是不是是不是快说呀”
戚北落起初还能忍住,但实
“好,我说”戚北落从她背后将人强行捉入怀中,牢牢箍住她的柳腰,下巴搁
话锋一转,他轻轻摇晃顾慈的身子,贴唇过来,“但好
气息拂
她原只想知道这林子到底是不是为她种的,只要回答是不是就好,怎的、怎的就扯出这么一大堆,这叫她怎么接话
戚北落玩味地盯着她瞧,掐了把她通红的脸蛋肉,明知故问道“怎的不理我难不成我说了实话,你还不高兴了”
顾慈剜他一眼,小脸扭到另一边,揉着衣角还是不说话。
她越躲,戚北落越是来了兴致,慢条斯理地起下巴,挪到她另一只香肩上,顾慈本能地要将脸别开,却被他提前扳住小脸,硬是不让躲。
“说,为什么不理我为什么脸红你不说,我就亲你。”
然后就撞了下她的额,示威性地啄了她一口。
仿佛戳碰到了什么机括,顾慈立即鱼似的弹开,拼命扭动脖子,“没有没有,我没有不理你,也没有脸红。你看错了。”说完便抿紧嘴巴。
戚北落眯眼打量,舔了下嘴角,“好,那我就心安理得地亲了。”边说边扳住她的脸,撅起嘴凑过去。
顾慈被他抱得死死,挣脱不得,只能推着他胸膛,拧着脖子,就是不让他亲。
两人一伸一缩,较量得正起劲,顾慈余光忽然瞥见王德善站
顾慈傻眼了,慌忙推开戚北落,低头整理衣襟,假装无事,脸却红得几欲滴血。
戚北落懵了片刻,顺着她视线望去,脸登时黑了下去,“何事”语气冰凉,宛如覆
两次打搅主子的好事,王德善自己也吓得够呛,膝窝一软,丢了拂尘,两手扣着砖缝跪
顾慈看不过去,捧着樱桃过来,“别生气了,看把人吓得。”
戚北落冷哼,委屈地瞥她。能不生气吗刚才就差一丁点儿,他就能一亲芳泽了哪怕他再晚来一会儿,就一小会儿也好啊。
他伸出小指,悄悄探入顾慈袖口,勾住她的小指,轻轻拉了拉。
这是今日非亲到不可了顾慈忍笑,无奈地白他一眼,噘着小嘴,羞羞地点了下脑袋。
戚北落这才有了笑模样,转头又问一遍,“寻孤何事”语气明显和缓许多,隐约还带起几分愉悦。
“启禀殿、殿下,北境传来急报,赫连铮几日前忽然起兵,挥师南下,连取三城,还、还”
王德善觑眼顾慈,咬了咬牙,艰难接道,“还绑架了定国公和驸马爷,说是要和殿下您决一死战,为弟弟报仇。倘若您不去,他就撕票”
砰
顾慈眼前一黑,呼吸突然接不上来,一阵头重脚轻,昏昏然倒下。玉盘从素手上倾翻,碎成片片块沫,嫣红的樱桃噼里啪啦滚落一地,宛如一颗颗硕大殷红的血珠,迸溅而出。
闭眼之前,她只瞧见戚北落慌张地冲过来,抱住她狂摇肩膀,“慈儿慈儿”
她很想对他说没事,可眼皮却沉重如铅块,根本睁不开
作者有话要说放心吧,慈宝儿和她爹都不会有事哒^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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