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阁弟子面色一时变换,而那只被一剑江寒丢来的尸血鸟,见衍阁弟子无人注意,竟是趁机自爆了内丹
一剑江寒见状,连出手将那些弟子护住。当血雾散去,弟子们从这股腥气中缓过了神,皆背过头去咳嗽换气的时候,地上已只剩下一摊血肉和零散的羽毛尸血鸟自了。
衍阁弟子显然也想不到
众人见状窃窃私语“这莫不真是朱韶干的吧,这是怕有把柄落
他们口称着护主,眼睛还是不免往秦湛那儿飘。
衍阁弟子和尸血鸟实
安远明和宋濂互相看了一眼,都意识到这事不能再
然而还没等的及他们想好说辞,秦湛开了口。
她道“不是朱韶。”
一剑江寒赞同“的确不是朱韶。”
宋濂“”
宋濂快疯了,他只想给当初建议开赏剑会的自己一个耳光,也不至于平白惹出这么多事端来
先前唱反调的缈音林是尸血鸟操控的,尸血鸟自了,这是多好的先将自己摘出去的时候,是不是朱韶重要吗不重要,重要的是杀人的不能是秦湛
可显然秦湛没有接到他的好意。
宋濂只能将目光转向越鸣砚,希望他能像之前那样拯救一下局面。
越鸣砚迟疑着上前一步,开了口。可他却说“弟子也觉得不是妖主。”
宋濂“”讨好你师父是这个时候吗
宋濂耐着性子道“朱韶自十五年前被逐出阆风,与我门固有仇怨,对秦师侄也多有怨怼他操纵尸血鸟毁了你的赏剑会,实
越鸣砚说“正是因此,妖主才不会用这样的手段。”
他见秦湛和一剑寒江都没什么意见,便接着先前的话说“尸血鸟杀宴阁主,又借缈前辈的皮囊作恶,这事乍看一眼的确像是玉凰山所作。但请
“除了泄愤,玉凰山
越鸣砚忍不住心道朱韶要杀他方法可太多了,先前的毒杀就是一种,大可不必如此费神。
“说到底,以尸血鸟乱阆风,离间衍阁剑阁,运气好的话,甚至能离间正道与玉凰山这件事中获利最大的,其实是魔道。”
越鸣砚的声音非常清楚,正因为清楚,反令众人哗然。
魔道与玉凰山不同,直至今日仍是令正道极为忌惮的存
温晦还活着。
他虽被打入了炼狱窟,可秦湛毕竟没有杀了他,她杀不了温晦。温晦当初
越鸣砚如今说魔道,众人不由呼吸
连安远明都说了句“师侄,这句话实
一剑江寒倒是说“我觉得他说的对。这天下论到恨秦湛,排出剑阁也排不上朱韶。说是魔道所为,确实合理。”
安远明抿了抿嘴,他接着说“可有证据尸血鸟可是玉凰山的东西。”
越鸣砚犹豫了一瞬。
一剑江寒道“你只管说。”
越鸣砚的眼直接穿过众人,停
他的目光平静,话语也丝毫没有半分抖动。
越鸣砚道“苍山的这位师兄,我于赏剑会上闲来无事,便去翻了翻此次的与会名单。此次苍山共来了七位弟子,可未有一位名为知非否。”
他拱手“知师兄,不知你是否可向我等解释一二”
青衣的剑客见状笑了,他问越鸣砚“这次可来了近三百多人,你一个个名字看过去了”
越鸣砚道“三百六十二个名字,尚且算不得多。”
青年哈哈大笑,他道“越师弟,我只是怕剑主不愿原谅苍山迁怒于我,才随便编了个名字,未用实名相称。我名为司马涟,师从苍山听潮老人,你且想想,是不是我”
越鸣砚也笑了,他说“苍山听潮老人以听潮剑闻名天下,其弟子司马涟自然也是各种高手。”
知非否道“越师弟是想我露一手”
越鸣砚摇了头,他说“听潮剑有一式名为踏海只能以右手剑使,所以又名右断潮。知师兄,你的剑
“若是挂错了,师兄怕不是剑修吧。”
知非否的笑容终于顿了一瞬,他饶有兴趣地瞧着越鸣砚,问“我早听闻阆风继承了昆仑诸多典籍,但这些典籍也算浩瀚如海吧你我见面之后不过方才一两日,你居然能看完那么多典籍,甚至找到听潮剑吗”
越鸣砚也笑了,他说“我并不知道苍山的听潮老人,更不知道什么是听潮剑,我只知道苍山来了司马涟。”
知非否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折扇一开击退
可一剑江寒的剑已出
他拔出的是那柄宽剑,众人直觉海啸山崩迎面而来,尚且来不及避开,青衣人已摊开折扇迎战
知非否右手执扇,左手自扇面一挥弹,扇面上的枯叶振翅
一剑江寒的剑仍
刀片撞上了他的剑被粉碎,刀片碰上了他的剑气被震开,知非否终于意识到了危险,他手腕翻转,扇子上有银边显现化作玄铁竟是架住了一剑
知非否接的不易,也知今日事已然失败,干脆笑道“一剑江寒,我
所有人闻言都惊住了,一则为他竟然接住了这一剑,二则为他竟然
唯有一剑江寒无所觉,他仍
咚地一声。
银扇坠地,一剑江寒也停住了剑。
他的剑像是刺进了一块木头里。
而他的剑也的确刺进了木头了。
知非否不见了,被一剑江寒刺中的,是一块雕琢粗糙的木雕。一剑江寒像是早就料到一般,将木雕从剑上取下,了剑,随意捏碎了,而后道“是枯木逢春术。”
越鸣砚不明白他的意思,但安远明和宋濂看见那块用作替身的木偶已反应了过来。
安远明低低道“不哭阎王”
越鸣砚“不哭阎王”
宋濂抿住了嘴,没有说话,秦湛做了解释。
秦湛说“魔道有两宫,西境司幽,东境枯叶。当年大战,这两宫是魔道的主力,不哭阎王就是东境枯叶宫的主人。枯木逢春是他最有名的术法,即是将自己附身
秦湛说了话,和越鸣砚解释。
而后她看向众人,尤为看向衍阁,她说“叫你们上剑阁的,不是宗主,是魔道枯叶宫。尸血鸟应该也是他带进来的,检查检查这位苍山弟子的居所,应该能找到证据。”
衍阁弟子面面相觑,有人低低道“来通知我们的师兄的确面生的很”
宋濂即刻传令主峰的正法阁弟子前去搜查,不多久,主峰的弟子传来了话,司马涟的屋里有残留的尸血鸟痕迹尸血鸟是从这里出的
事情到了这里已经很明朗了。
魔道枯叶宫的不哭阎王听到了秦湛要开赏剑会的消息,便想乘此机会来搅一场浑水。他做了人偶,将自己附身于人偶身上与苍山的司马涟替换,混入阆风,而后驱使尸血鸟杀了缈音林和宴天泽。缈音林与宴天泽当然敌不过他。他命尸血鸟先操纵宴天泽去选剑楼内做出今日惨状,接着又让尸血鸟操控缈音林
待今日事
若是越鸣砚没有
三者交恶,自然是魔道最得利
众人只觉一身冷汗,又听秦湛轻笑“不过选剑楼锁着,谁知道是不哭阎王打开的还是我帮他开的,毕竟魔道也可能与我沆瀣一气吧”
魔道恨不得秦湛去死,更巴不得正道不容秦湛。众人听见秦湛这么问,皆以为这事是真的惹毛她了,只恨不能连自己的呼吸声都停了。
宋濂闻言眼皮一跳,他连道“这天下任何人都可能与魔道有私,唯你不可能。枯叶宫尊从魔尊,恨不得杀你千百遍,怎么会与你共同去害宴师侄。”
“说来都是我松懈,竟让魔道借着苍山混了进来。”
苍山弟子惶惶,秦湛不过看了一眼,那些弟子便怕得跪下。秦湛觉得无趣,问众人“今日事,可算已有结果”
众人面面相觑,都看向衍阁。事情闹到这一步,连不哭阎王都牵扯了进来,衍阁弟子也知道没法闹了。
可他们还是觉得不甘。
宴天泽是衍阁阁主,众目睽睽下死
魔道插手,可魔道为什么要来搅这么一场局又为什么要用如此残忍的尸血鸟
说到底,不都是因为秦湛吗
同时阆风弟子,只因她是秦湛,衍阁就要被如此羞辱吗
秦湛垂下眼,已不想再问。
宋濂命弟子送客下山,这些弟子先是经历了一次秦湛拔剑又经历了两次一剑江寒拔剑,早就从最初的震惊到了麻木,忍着内伤一个个迫不及待就走,生怕再遇见什么事。
宋濂又与安远明商量了两句,便去替宴天泽敛尸身。衍阁弟子实
闹剧终于散了。
安远明也带着云松先离开。云松显然还想说什么,但他最终只是像秦湛行了一礼,而后走了。
秦湛见他,说了句“你拿的剑名流月,是我剑阁阁主所铸。光笼剑身似月流浆,是一把至诚之剑。”
云松听了停下了脚步。
他正对着秦湛,十分恭敬又正式地行了一礼,鞠躬几乎与地面平行。
云松道“晚辈谢剑主教诲。”
秦湛心想,她这不算是什么教诲,只是告诉了他名字而已。
人散了,宋濂那口气也终于可以松了。他原本想说很多,最后也什么都没说。只是道“秦师侄也累了,今日事唉。我会重新整饬门内。”
秦湛想到了明珠的事,觉得阆风内部是该好好整顿了,便也顺势点了头。
宋濂见状,噎了一瞬,又见到一旁的一剑江寒。
一剑江寒
宋濂剩下的那些话自然也无法说。他向对方致意,便也离开了。今天的事情累得他头疼,剩下要处理的事也还有一堆。他只觉得自己若是活不过两百岁,一定不是修为滞涩的原因,是被心累的
越鸣砚见宋濂走了,剑阁一下又安静了下来。
他看了看一剑江寒,又看了看秦湛。
秦湛说“有什么事,你只管问。”
越鸣砚低声问“师尊和前辈一开始便如此肯定此事非朱韶所为,是因为信任他吗”
到了这时,他才终于敢将先前听见了秦湛否认朱韶行为时,心里浮出的失落稍微展露一角。
他也知道朱韶,玉凰山妖主,半妖之身,天赋卓绝。与越鸣砚相较,几乎可以算是云泥之别。
朱韶已叛离阆风,可秦湛依然愿意信任他,这是否意味着朱韶对秦湛而言是特别的
越鸣砚心想,他确实是个普通人,因缘巧合得了不该自己得的东西,却也想握
不愿侍从上剑阁如是,如今失落亦如是。
秦湛说“不是。”
越鸣砚“”
秦湛说“朱韶没这个胆子。”
一剑江寒想了想,赞同道“对,他不敢。”新电脑版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