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初愿落下最后一个字之后, 客厅里就安静的落针可闻。
有风吹起飘纱, 蕾丝纱布
钟念是知道这件事的,但她的知道仅是钟怀留下来的文字证明,此时此刻听初愿说出来, 带来的震撼比文字带给她的震撼强了数十倍。
她默了许久,说“我们都是媒体工作者, 应该相信, 这么多年过去, 整个社会的进步, 以及这个社会对于强奸的容忍度。”
初愿“可是首先, 得先曝光。”
难就难
其实这个,是钟念最担心的问题。
而事情间隔了这么多年, 再翻案, 着实是难上加难。
钟念想了想,说“你什么时候有时间, 帮我约一下王思涵的父亲, 我想和他谈谈。”
初愿点头“这个可以, 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
“不了,”钟念拒绝道, “我想单独去见他。”
初愿看着她,许久,说“好。”
没多久,初愿便走了。
客厅的时钟已经指向三点,两个人竟然就这件事情谈了将近四个小时。落地窗外的太阳明媚,太阳光落
钟念送走初愿,站
碎光从室外落了进来,阳光柔和,橙光溶溶,落
秋风澄澈,晚秋温柔。
蓦地,钟念就听到了门铃声。
她回神,走向玄关处,门一打开,就看到了站
钟念眨了眨眼“你怎么过来了”
梁亦封笔直的站着,他穿了件白衬衣,领带一丝不苟的系着,西装外套对折搭
闻言,挑了下眉,说“不欢迎”
钟念搭
梁亦封怡然自得地走了进来,他轻车熟路地换鞋、把衣服挂
钟念去厨房里为他倒水,拿着水杯过来得时候就看到梁亦封正拿起自己放
她把水杯放
梁亦封匆匆一眼扫去,捕捉到了几个关键词,他眼眸无波无澜地盯着钟念忙碌的脊背。
他拿起水杯抿了一口,“我没来的时候,你
钟念抱着一大堆资料,说“看资料。”
梁亦封“采访资料”
“差不多吧。”她似乎并不是很想和他说明,只含糊的应了一声。
见她不是很想说明的模样,梁亦封心里越是起疑,但他终究是没有问,毕竟她不想说,他就保持沉默。
只不过他看到了材料里的一些内容,一眼掠过,虽然看不清晰,却也能捕捉到几个关键词。
等到钟念从书房出来,梁亦封靠
钟念想了想,说“中午还剩了点菜没处理,我明天还要上班,估计放到明天就不新鲜了。”
梁亦封不置可否“那行,
他放下茶杯,看到茶几上放了两个杯子。钟念不是会把两个杯子都倒满水一起喝的人,他漫不经心地问“刚刚有谁来过吗”
“啊,初愿来过。”这倒是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
梁亦封听到这个名字,下意识地蹙了一下眉“你和她怎么认识的”
钟念说“她是电视台的啊,怎么,你也认识她”
“也”
钟念坐到他的身边来,莞尔一笑,说“隋禹和她很熟,你呢,你和她熟吗”
“不熟,一点都不熟。”梁亦封说,“不过你离她远一点。”
钟念很少听到梁亦封这么和她说话,而且梁亦封鲜少会干涉她的交友,两个人之前同居的时候,钟念偶尔回来的晚,梁亦封只会问她要不要来接,从不会问她和谁
钟念
当代网络社会用另外一行话解释我是爱你的,你是自由的。
二者有异曲同工之妙。
然而
所以和梁亦封
所以钟念才觉得自己,配不上他的好。
殊不知,梁亦封竭全力的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欲望,控制着自己的占有欲。他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和她黏
两个人看到了彼此最好的模样,便觉得自己卑劣如蝼蚁,殊不知对方原本就是普通的浮萍。
钟念想了想,问他“为什么”
远离一个人,总得需要一个能够说得过去的理由。
梁亦封说“她家太复杂了,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完的,总之,初愿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知道吗”
钟念抿了口水,“嗯。”
连梁亦封都觉得复杂棘手,想必确实很难处理。
梁亦封重重的叹了口气,说“我是为了你好。”
钟念扭头,朝他莞尔一笑“我知道,我听进去了。”
“嗯。”梁亦封揉了揉太阳穴,“我先休息一会儿,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
钟念“你去卧室睡一会儿”
梁亦封摘下眼镜,漆黑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钟念,“哪个卧室”
钟念最受不了他摘下眼镜之后的模样,褪去清冷自持,眼眸幽深地盯着她,仿佛满腹深情都
她目光闪烁“主卧。”
梁亦封满意的勾了勾唇“好。”
钟念有点看不惯他这种气定神闲的模样,仿佛什么事都
果然,这句话让梁亦封停下脚步。
钟念靠
梁亦封的脸上出现了裂缝。
他眼开成扇,笑了出来。
到底是他看上的女人,吃不得一点亏。
梁亦封“好。”
等到梁亦封去卧室睡觉之后,钟念又把客厅整理了一下。
秋天天气阴的很快,五点多夜幕来袭,温柔月光挂
梁亦封醒来之后躺
这是他第一次睡
至少让他感觉很舒服。
门微掩着,柔黄灯光倾泻进来,光影拉长至床边,像是天边划过的一道流星。
油烟机呜呜作响,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梁亦封坐起身来,他伸手拿过放
继而起身走了出去。
这似乎是一个很普通的夜晚,他们两个似乎是很普通很平常的一对情侣。
他睡觉,醒来,
梁亦封的步子很轻很慢,缓缓地向她靠近。
继而伸手,一把抱住了
钟念正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叫她的名字。
这也是她第一次,被至亲以外的人这样叫。
钟念的感觉是,像是流星划过,而她是这世上唯一来得及许愿的那个人。
何其有幸,无上光荣。
钟念很轻很轻的应了一声,“我
梁亦封双手紧,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揉进自己的身体一般,他轻声说“以后再也别说那种话了。”
那样的话,再来一次,梁亦封真的不确定会控制住自己。
他也不确定,会不会用变态的、另类的、她完全接受不了的方式,把她囚禁
人一旦失了理智,做什么事都不觉得稀奇。
钟念关火,她转身抱住他“不会了,我永远都不会再对你那样说了。”
她的眼神真挚,眉眼清晰,语气极其认真,像是
这一次,梁亦封的心里没有以后了。
他相信她是爱他的,就如同他爱她一般。
爱一个人,不问以后,只计较当下。
所以
油烟机的声音嘈杂,钟念
“嗯”她唇齿间溢出难耐的声音。
许久之后,钟念趴
梁亦封“先去洗澡嗯”
钟念摇了摇头,“菜都冷了。”
“那行。”梁亦封帮她穿上衣服,他的手上沾着黏稠的液体,他不怀好意的对钟念笑了下,“嗯”
钟念臊红了脸,从流理台上跳了下来,低声骂他“无耻”
梁亦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