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詹护住怀中的温亭晚, 锐利的眸光直视着从掩映的树后缓缓走出来的呼延卓。
“你们想要逃到哪里去。”呼延卓一抬手,四周的士兵齐齐拉弓上弦,“你们再怎么逃也逃不出我大夏的国土。”
“呼延卓,你是不是疯了拿我祭祀来破除你们夏国的诅咒, 你还真相信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温亭晚冷冷道。
呼延卓不为所动“为何不信, 若不是当年乐环那个贱人给大夏下了诅咒, 大夏何至于气运衰败至此。国师说得没错, 只要将你献祭给上神, 他定会重新保佑大夏国运昌隆, 称霸一方,届时打败你们骁国定会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容易。”
“你以为,你们夏国国运衰败仅仅只是因为诅咒吗”
景詹骑
“你们夏国的国政我没有兴趣,只是将看到的事实告诉你罢了。”景詹嗤笑一声, “夏国接连几任君王都是昏庸无道, 沉溺美色, 又有奸臣蛊惑,滥用酷刑,受苛捐杂税,百姓苦不堪言,长此以往, 国将不国, 你夏国何以不败。”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夏国的衰败,本就是因内部的腐朽, 呼延卓却闭目塞听,情愿相信诅咒毁国,一味附和那位所谓的国师,也不愿睁眼瞧一瞧民不聊生的事实。
景詹的话无疑是将呼延卓不愿去承认的事裸地揭开来,呼延卓恼羞成怒,抬起的手狠狠往下一压,“放箭”
然呼延卓早已
一群夏国士兵从丛林灌木中走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景詹抽出腰间的佩剑抵抗,纵然武艺不凡,但因还分神护着一个温亭晚,面对几十个人,很快便力不从心。
恰
“殿下”
温亭晚连多说上一句话都来不及就被暗卫带走,只能看着景詹厮杀的背影
身后依旧有人骑马紧追着他们不放,不停地放箭,保护她的几名暗卫受了不同程度的伤,终于
这里离堑庸关已然很近了,清晰可见堑庸关高大的城墙。
“太子妃,快跑,跑出这片林子,便可以向守关的将士求救。”其中一名暗卫推了她一把。
温亭晚眸间噙着泪,看着深受重伤的几名暗卫
也不知跑了多久,眼看林子的出口就
“带你回去参加封祭仪式太过麻烦。”呼延卓一步步地靠近她,“国师说了,用这把他加持的宝剑杀了你也一样能起解除诅咒的效果。”
他咧开嘴笑得疯癫,高举起那把剑,
她不想死。
她还有父母亲,还有哥哥,如今还多了一个毅儿。
可想象中的疼痛却没有袭来,她睁开眼,看见一人站
温亭晚浑身
景詹没有回身也没有应她,温亭晚又唤了一声,伸出手想去触碰他。
然手还未触及,她便见景詹忽得向后倒去,温亭晚的心停了一拍,惊慌失措地抱住他。低头才见景詹的胸口也有一个血洞,鲜血潺潺地从中流出来,顺着衣衫蔓延开来。
他和呼延卓的剑是同时刺中对方的
“没事了。”躺
“殿下,殿下”
温亭晚看着景詹缓缓闭上眼,拼命地唤他,可他却没了回应,她企图用手按住伤口来止血,却无济于事,温热的鲜血源源不断地从她指缝中溜走,渐渐染红了她整只手。
她突然能体会到萧溯当年抱着濒死的乐环时那种无力与痛楚,可除了痛哭和呼唤,她脑中一片空白,什么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景詹的生命一点一滴地流逝。
分明是春暖花开的时节,她却觉得一股寒意直渗到了骨子里。
温亭泽赶到时,温亭晚已几近绝望。
被带回堑庸关后,温亭晚无措地站
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见军医从屋内出来,蹙眉对温亭泽叹了口气,温亭晚只依稀听见“伤了心脉”,“失血过多”,“恐熬不过去”这些字眼。
她想进去看看,却被温亭泽拉住了,他看着温亭晚狼狈不堪,浑身多处擦伤,心疼地劝说道“你着急也没用,大夫说了这一关只能靠太子殿下自己撑,先去把衣服换了吧。”
温亭晚木然地摇摇头,“都怪我,若不是因为救我,殿下也不会”
温亭泽抱住温亭晚,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不怪你,不是你的错。”
他唤来一位婢女强行将温亭晚拉去,沐浴换衣后温亭晚连饭都没吃,便迫不及待地守
温亭晚牵起他冰凉的手贴
她不知道他是否能够听见,可她只能怀着希望一遍一遍地说。
此时的景詹正沉于一片无边的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他只是一直茫然地向前走,
“殿下”
他仿佛听见有人唤他,前方蓦地出现一道刺眼的光,他抬手遮挡,光芒散去,他看见一个明媚的笑容,对他道“别睡了,今日你说好带我去灯会玩的。”
眼前的人穿着一身异族的火红的长裙,俏皮地瘪瘪嘴,“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景詹恍然地看着,轻声唤道“晚儿。”
“你唤我什么”她似乎没有听清,继续撒娇,“起来了,我们走吧,再晚就赶不上了。”
她将他从床榻上拉起来,景詹一个踉跄,四周瞬间便换了景。
行人摩肩接踵的街巷上两侧,挂着一排排描绘致的花灯,璀璨耀眼,眼前的女子
“你吃吗”
见景詹摇了摇头,她还颇有些可惜道“我忘了,你不喜甜食。”
她蹦蹦跳跳地向前走,耳垂上悬挂着的圆形耳环随着她如烈火般的裙摆一起飘荡摇晃,眉眼间透着丝丝的媚态。
场景再换,
她踮脚旋转停下,上前拉了景詹的手,“和我一起走,好不好”
“去哪儿”景詹蹙眉。
她指了指桃树后那一个黑沉沉的洞,“去那儿,去一个再也没有烦忧的地方。”
她莞尔一笑,拉了拉景詹却没能拉动,她回头奇怪地看向他,却见景詹撇开了她的手,面容端肃,“你不是我的晚儿。”
她们的面容虽然很像,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可她的一颦一笑却几乎看不到温亭晚的影子,她们并非一个人。
“晚儿,我怎么会是你的晚儿呢。”那人愣了一下,旋即道,“你好像也不是我的萧溯,我只带我的萧溯走。”
她再次拉起他的手,往前跑去,可景詹却
女子再次回眸,冲他笑了笑,“你回去吧,这里不适合你,有人正
景詹站
伏
她喜极而泣,忙命人请来军医。
军医搭脉诊治了半晌,旋即松了口气“想是这位公子福大命大,伤得这么重竟还能死里逃生也真是奇迹,只是”
“只是什么”温亭晚心一提。
军医实话实说“只是
待军医走后,温亭泽静默了一会儿,对温亭晚道“看来,想要太子殿下苏醒过来,唯今只有一计。”
温亭晚明白他的意思,太子如今需要的是天底下最好的大夫。
她能做的便是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