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伊沉默了一下,才说“他要火,百灵的魂灵真火。”
“火”青荷好奇道,“要火,青鸾的天阳真火不是更好吗那他为什么肯把你们都放了”
青伊摇了摇头“天阳真火属性不合。”
她一说这话,另外两人便都明白了百灵因为身上有一半的鬼族血统,他们的火焰是三界之中唯一的阴属性火焰。
天阳真火往鬼族身上一烧,十个有八个当场重伤,但魂灵真火就不同了,杀伤力对鬼族而言没有那么大,甚至
也就是说
青荷“鬼王自己要用火”
“嗯,我猜是。”青伊点点头,“这事最奇怪的不是他要用火,而是他从前就要用,每年都上百灵族领地来讨火,我们从来没有不给过,不知道为什么那年他突然上门明抢。”
“他要火做什么”青荷问。
“那谁知道”青伊也很疑惑,“不过,既然他需要用火,说明被抓走的百灵应该都还活着像我们这样的火羽族,死后火便熄了这应该是唯一的好消息吧”
“我看未必,”青荷托着腮,边喝水边说,“近年来他越
始终沉默着的谢燃眨了眨眼,抬起头“娘,你说鬼王从前每年都会上族里来讨火那我”他一开口,才
青伊点点头“那位就是鬼王大人。”
谢燃“”
他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内心的感受,心心念念想着的“朋友”竟然也是所谓的“仇人”。
荒诞震惊背叛
或者扎心
也许都有。
他找了好一会儿也没找回自己的声音,后来才
青荷惊声赞叹“天呐,小百灵,你真的很厉害诶居然还能跟一个神经病暴君玩到一起”
谢燃“”
感觉更扎心了。
“怎么了,儿子”青伊担忧地看着他,“你不会才知道吧”
谢燃抿了抿嘴,艰难地说“嗯我不知道那个一起玩的叔叔就是鬼王。”
“可怜的孩子。”青伊伸手摸了摸他头顶的黑
谢燃躲了一下“别摸了。”
这下不仅扎心,他还有点不舒服了。
说实话,他这身毛,就算是亲娘来摸他也不太适应。
青伊见他脸色不太好,就给他拉来一把竹椅,那上面铺着谢燃小时候最喜欢蹲的风干千须草叶,既干爽又清凉,还有一股很好闻的香味。
但正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也许他该去找景暄了。
“不高兴就别想这些了,既然回来了,就
“不了,我”谢燃定了定神,“我还是先去找朋友吧。”
青荷张了张嘴,看上去想说些什么,却被青伊拦了下来。她走到谢燃面前,与他对视,眼中盈盈含笑“儿子,你
“是的,我确实有一点”
“看来那是你很好的朋友。”青伊说。
“算吧”谢燃想了想,“娘,我朋友不多,分不清好不好的。”
“儿子,”青伊摸着他的头
虽然谢燃没太明白母亲为什么要说这句话,不过,他从母亲的目光中到了一些没能说出来的深意。
他隐有触动,点了点头“好,那我走了。”
“去吧。”
青伊顶着青荷不赞同的目光,将谢燃送到山谷门口。临走前,她悄悄
“你表弟出生了,你外公心里高兴,大概也想明白了一些事这是他给的,娘住
谢燃还来不及道谢,已经被青伊反手推了出去。他跌跌撞撞向下走了几步,稳住身形再抬头,就已经看不见青伊的身影了。
手心触感冰凉,谢燃低头一看,看见了一块菱形的青色透明水晶状的坠子,不知道有什么作用。
外公,也就是青伊的“父亲”。
谢燃没记错的话,小时候曾经听见母亲私底下抱怨过父亲不理解她的选择,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爱上鬼族,离开青鸾领地。青伊当时一边笑一边说“喜欢哪有为什么。”
她看着温和,骨子里也挺自说自话的。
青伊有个妹妹,“表弟”大概说的是妹妹的孩子。
她的妹妹不像她,可能从出生到现
谢燃自诩和母亲“同一战线”,对这位未曾谋面还不管母亲的外公不屑一顾,对于他给的东西自然也不太看得上眼。
但,横竖母亲不会害自己,这东西谢燃都了,没有再送回去的道理,他便将坠子套
“你为什么不拦着他呀”青荷急急地抓着青伊的肩膀,“万一鬼王把他抓走呢”
“当年他还只有这么小,不一样没被抓走么”青伊比了个跟上半身差不多大的球,“再说,小荷,我们
“你”青荷被她一通“看似有道理实则狗屁不通”的分析给说懵了,叹了口气,“你就吹你儿子吧他要是被抓走了,你可别哭”
“去你的乌鸦嘴,说什么呢”
“你才是乌鸦乌鸦那么丑”
离开那片阴阳桐林之后,谢燃
得知族人可能都还活着,这回他的情绪放松了不少,终于有心思仔细看看周围。
没人修剪的阴昙狂野生长,鬼槐横七竖八,幽梦柳缠绕成团,让鬼界本就不算明亮的空间变得越
甚至非常挡路。
如青荷所说,鬼界变化很大,所谓的“荒凉”其实就是长期无人维护。
按照谢燃并不清晰的记忆,从前他路过的这些地方时常会有很多鬼族来,维护也好闲逛也罢,总之不会像现
他第一次产生了“想要知道鬼王产生变化的原因”这样的想法。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景暄再说。
谢燃本以为,以他对鬼界的熟悉程度,可以很快找到对方,然而,真正感觉到自己留下的火焰标记就
他意外
谢燃
默数三百秒后,他深吸一口气,从两拨鬼族巡逻的间隙里飞了出去。
上一回,得知领地被掀,他孤身深入鬼王的宫殿,也是按这样的节奏。
几十年过去了,这帮鬼族连巡逻时间都没有变过。
而且这次,谢燃不是要进宫殿,他只是
唯一的问题是,景暄好像一直
本来是这样想。
谁料飞行途中,谢燃却被不知道从哪儿伸出来的一只大手捞住了。
那只手很冰,是鬼族。
此时此地,“鬼族”对他来说意味着危险。谢燃炸了毛,拼命想
紧接着,对方叹了口气“小雀儿,能不能别动了,很痒。”
非常熟悉的声音。
是景暄。
谢燃先是一僵,而后勉强控制住自己处于“被抚摸”的应激状态中的身体,让自己停下。
大手终于松开,景暄的大脸露了出来。他躲
小鸟拍着翅膀,飞到和景暄双眼平视的高度,用一双豆子大的绿色小眼睛看着他“我带那位老先生回家,忽然感觉到城市中阴气异常流动,追过去就看见开
景暄“唔”了一声“然后你就跳进来了”
“我问了那边的鬼族,猜测大概是你开的门,所以追进来了。”谢燃说到这里顿了顿,“不是说好等中元节再说的吗”
“我没答应啊。”景暄说,“我可等不了。”
“等不了什么”
景暄忽然将头向前一伸,漆黑的瞳孔闪过危险的光,嘴落
谢燃“”
他猛地飞起三尺高,再落下来时感觉自己已经变成了一只红鸟,浑身都
这句话的重点到底是“你”还是“误解”来着
“但是”
再次炸起浑身毛的谢燃直觉这个话题不太好,急急岔开了话题“你的眼镜怎么摘了你说什么但是”
“眼镜用不着就摘了。”景暄盯着谢燃,“我是说”
他周身的气场变得有点奇怪,分明他们只是几天没见,却像分别了几个世纪,好端端的傻白甜黑化成幕后boss的感觉。
然后,谢燃就听见一句让他差点摔到地上的话。
“我是说,但是,你可能没有误解我我好像真的是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