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点宛如自言自语的呓语才话音刚落,源赖光立刻起了片刻懒散的神态,灵识感知下一个个隶属源氏的阴阳师正
“家主大人,有一丝丝松动的封印已经重新稳固但仅仅是几个月的,不过短时间内够给给阴阳寮那边一个交代了。”
“做到这种地步多亏了诸君。”
源赖光从不吝啬对别人的赞赏,他褒奖每个阴阳师而后许诺了报酬,听见丰厚的奖赏,座下的数人都狂热惊喜地抬头,神态激动。可源赖光眼里清清楚楚看见他们眼底深深的疲惫,以及身心从内向外散
那团黑气是瘴气,来自一个禁忌之地。
那是天照神后裔旁支兼守护者的源氏世代严密封锁消息传下来的不可说,相传,它镇压着遥远神话里恐怖的邪恶神明八岐大蛇。
源赖光难以辨别事实真假,唯一值得肯定的是禁忌之地的确存
可粉饰太平几年后,源氏先祖
最强力的封印无法对它产生长久的效果。
跟瘴气对于人来说不可遏制的伤害来比,源氏的奖赏不过是无力的弥补而已。世间将忠诚看得比性命重要的家臣或许很多,可源氏需要强大有实力的阴阳师麾下人才济济,源赖光有些嘲讽地勾唇。
妄图靠天皇宠信维持显赫,源氏甚至能明里暗里排挤身为官署的阴阳寮,确实挺可笑。
如此可笑的源氏当年
就像这次平安京内最近突如其来的灾祸,就是由瘴气所造成,根本无关子虚乌有的妖魔,一连消失数个平民,他们都是靠近禁忌之地意外沾染上瘴气直接畸变作鬼怪和尸骸,源赖光直接秘密下令将他们扔进那个地下窟窿洞里,极为隐蔽而
“可是封印毕竟只是暂时的,谁也不能保证瘴气会不会提前破封,效果远远比不上献祭”忽然一个阴阳师开口,“听其他阴阳师大人说,已经召唤回了浅川姬君的灵。”
这句话一出,其他阴阳师脸色骤变。
长老的人。
源赖光目光掠过神态不一的座下之人,最终落
“没错。”
“浅川姬君死亡既然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现
那位阴阳师侃侃而谈,身旁的其他人脸色越来越绿,他们死死低着头不敢看上端高坐的家主此刻神情。
源赖光轻轻嗯了一声“继续。”
那位阴阳师却忽然噤音。他抬头,执掌着源氏的现任家主此时看上去写意风流,一派翩翩贵公子的端方斯文,明明没做出什么举动只是注视着他,却令阴阳师有种被深渊凝视的感觉。
夜风穿堂,身负灵力不畏严寒的阴阳师惊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大人事关源氏和平安京的安危,当初早就决定牺牲浅川姬君灵魂献祭给蛇神大人,如今正是绝佳的好时机啊。”
闭嘴啊你这个糟老头子
其他阴阳师头挨低到怀疑想与脖子来个炽热亲吻,心里无声破口大骂。
心里拳打脚踢和一系列阴阳术全糊到不懂眼色的罪魁祸首身上,现实里他们面对着上位者始终平静不显丝毫波澜的深深灵压,呼吸放缓,几近窒息。
源赖光并没有故意制造恐慌,他只是漫不经心地思考。
于是源氏与八岐大蛇之间做了一个交易。
源氏定期进献给八岐大蛇完美纯洁的祭品,作为交换邪神慷慨地赋予他们他的力量。
那力量阴冷、诡祟、充满不详之气。如他主人一样,那是世间最极致的恶。
源赖光起身,从上方缓步走下来。
手里是那株盛放洁白的白槿花。
他走向那位阴阳师,对方神情变化,但他直直地往庭院外走。
今夜罕见地云翳稀薄,露出漫天星星闪烁,皎洁的圆月坠于天边,夜凉如水。
见源赖光走出房间,众人才反应过来连忙跟着他的身后。
源赖光望着圆月,头也没回轻声问道“能看出夫人的下落吗”
几人中最擅长观星的阴阳师忙不迭地抬头仔细观察星图,原本清晰的夜幕忽然变幻,远方云层渐渐聚拢遮蔽上方的天空,黑压压的吞噬一切,片刻竟然只剩下遮挡着的月亮
“这”
“哼,有人
“不用理会,即便不存
时间仿佛停止,万物失去了自己的存
毕竟她绝对不会舍弃这把刀剑。亦如她身上源氏的烙印无法磨灭,刻入骨髓。他始终会找到他的小姬君,即便隔着千山万水,即便死亡也无法将烙印斩断。
任性的雏鸟渴望外界旷阔的天空,却忘记了隐
但仍然需要适当地放任它走向未知所憧憬的世界,去亲自见见幻想与真实之间难以跨越的鸿沟。
毕竟倦鸟终会归来,难道不是吗
但他的姬君却很任性,他深谙对方吃苦头也不肯示弱的性子,自降落到如今过去的时间里没有任何蛛丝马迹,铁了心离家出走的迹象实
事到如今,他只能亲自去接他的小姬君回家。
牛车叮当行驶
“啊”
一声尖锐痛苦的哀嚎突然响起,随之一阵躁动,夹杂着混乱攻击的声音,片刻后归于宁静。
“
“没什么大人,有一位阴阳师不敌瘴气侵害堕落成鬼,已经解决。”车夫恭敬地回答道。
“这样啊,”源赖光用灵力滋养着花枝,脸上神情冷漠,“可惜了一位优秀的家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