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气氛又回到了往常。
容允头一次主动挑起话题。
“你家里怎么样。”
初澄可能没理解他的意思,眼神有些疑惑。
容允重复“你上次不是说,家里人对你不好吗。”
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养出这么个性子,连随便捡到的一个陌生人都能推心置腹。
初澄脸上的笑容渐渐褪下,泫然欲泣,好不可怜。
“他们他们对我不好,很不好。”
话音刚落,两颗豆大的眼泪顺着脸滑下。
“他们
这功夫让容允不得不怀疑这姑娘是
容允看不下去,递给她一条手帕,示意她擦擦眼泪。
“还说要把我嫁给一个糟老头子”说完便一头扎进男人的怀里。
容允也是被这声嘶力竭的悲愤吼声镇住了。反应过来时怀里已经多了一个人。
初澄趴
有些犹豫的伸出手,停
不走心的安慰几句,若是初澄抬头,便会看见男人毫无波澜的脸庞。
初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的毫无形象,还弄脏了容允的衣服。
哭声渐渐平息,初澄抬起头看着面前脸色铁青的男人。
“阿再,不好意思,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初澄的声音还带着厚厚的鼻音。
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看着面前的女人,容允舌尖顶住上颚,轻抿嘴唇,忍住想把这人掀下去的冲动。
容允捏捏自己的鼻梁“没事。”
也没再对她刚才所言所做说些什么。
初澄偷看了容允一眼,摸不准他是怎么想的,也不知道对她刚刚演的信了没有。
初澄以为眼前这人真的是善良温柔的小白花,才演了这么出戏,毕竟楚楚可怜这一套没有人不怜惜。
只要他心疼她,等到他恢复记忆,再加上她的救命之恩,容允无论无何也是会帮她报仇的。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她错了,错的彻底。
容允根本不是有同情心的人,他此时只觉得这场戏真闹腾。
容允今日状态并不是很好,来的时候头便有些不舒服,经过初澄这么一闹,只觉得头痛的更厉害了。
手指揉着穴位,容允眼睛微眯,模样有些慵懒,但脸色却是不好看。
初澄也注意到了。
“阿再,你是不是不舒服啊,怎么看你脸色不太好。”
手背搭上容允的额头,初澄的手有些凉,冷意传来,竟让头痛有些缓解。
容允嗯了一声,并没有制止初澄的手。
“哪里不舒服,我去找大夫。”初澄回手,转身便准备去找大夫,语气都有些着急。
容允看着初澄,带着探究。
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才能将赝劣的虚伪和赤诚的关心平衡的如此恰到好处。
他好像,越来越有兴趣了。不论背后的目的是什么。
起身拦住初澄。
“不用,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初澄显然不信。但看着他疲惫的脸色,还有些许泛白,也不忍心再找大夫来折腾一番。
忍不住叮嘱到“那好吧,但你那里不舒服一定要同我讲。”
容允点头。
将容允送回床上,又想张嘴说些什么,被容允打断。
“别吵,让我休息会儿。”
容允头痛的迹象十分明显,声音都有些沙哑。
初澄立马噤声,手脚利索的帮容允盖好被子,
不久,床上的人呼吸归为平缓,似是已经睡着。皱紧的眉毛也舒展开。
初澄
木门吱嘎一声响起,初澄离开了。
床上的人也睁开眼睛,眼神清明,不是刚被吵醒的样子。
容允根本没有睡着。
头疼不是假的,但他不可能毫无防备的睡过去。
他听见了那句话。那句话是阿再。对不起。再等一段时间,我就送你回去。回去了,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回去吗,这么说,她知道他的身份
呵,果然也是个有目的的。
本来就已经猜到了,并不出他所料。和想的没有预差,心里却有些讽刺。
走到房门口。“和风”
隔壁房间迅速出现一个玄衣男子。是容允的贴身护卫。
“去给我找一套干净的衣服,再找个人给我盯着宋府,她有什么动向,随时和我汇报。”
“是。”玄衣男子领命便离开了。
头又是一阵眩晕,容允身体一晃,扶住桌子,稳住自己。好像什么画面从眼前闪过。
初澄从客栈走出,沿边有些出神的走着。
她这样做是不是对阿再不公平,他的伤本就没好,如果送他回侯府,应该能好的更快吧。
但是现
她不能赌,必须再过些时日,等他对她更信任了再说。
这样想着,丝毫没有注意到旁边的巷子里有一抹粉色身影。
宋怡凝
“你说,她去客栈干什么。”
身边丫鬟摇头“奴婢猜不出。”
她已经注意到初澄连续几天都会出府,今天终于忍不住跟出来看个究竟。
这一跟便
这可真是有意思。
宋怡凝走出巷子。
“猜不到,我们就亲自去看一看。”
宋怡凝走进客栈,小二还是很热情的来招呼顾客。
“这位客官,吃饭还是住宿啊”
宋怡凝有些看不上这的烟火味。
直说到“我来找人。”
“不知姑娘找谁。”
“刚刚出去那姑娘,是我姐姐,就是穿青衣那姑娘。”
小二细细端量着宋怡凝,也不知道该不该信,要说这两位姑娘,着实不太像。
初澄鹅蛋脸,杏眼樱唇,桃腮似雪,而宋怡凝一张圆脸,却没有可爱的感觉,倒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傲劲儿。
看小二不语,宋怡凝不满起来,嚷嚷道“什么意思,非要拉来证明给你看我姐姐有急事,才让我来看看。难道我姐姐来这么多次还要长住这儿不成。”
一时间有不少人目光聚集于此,小二看这姑娘底气这么足,说的也有理,叹了口气,说道“哪位公子
宋怡凝眼睛一亮,还真有个男人
她只是碰碰运气,想着天天来此总不能是吃饭,没想到竟然误打误撞上了。
带着丫鬟走上去,从门外看不到里面。
一咬牙,敲了敲门。
“谁。”男人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听到声音宋怡凝迅速闪开了。
看来是真有男人,这下把柄让她抓住了。
冷笑一声。宋初澄,等着吧,告到爹娘那里 ,看你怎么狡辩。
宋怡凝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容允听见门外的脚步,但头实
容允换完衣服之后也回到定北侯府。
定北侯没有问他去哪里,对这个儿子的关心并不热烈。
容允叫了大夫。
大夫仔细为容允诊脉。“嘶”
“回世子,世子应当是伤着头有淤血堆积,所以才会忘记之前的事,待到淤血散去,便可恢复记忆。”
“至于头疼,应是淤血正
“不记得了,这毒还要多久才能解。”
“这不好说,淤血易散,毒却难去,不过世子放心,难解也终是有办法的,只不过要等一段时间,再回去研究研究,才好下手。”
容允点头,让他退下。
大夫刚走,一个男子走进屋里。
容允抬头看去。
“大哥,弟弟来看你了。”
是他同父异母的二弟容忻。
“多日不见,没想到再见大哥时竟成了这府模样,我这当弟弟的也委实难受啊。”
容允自能看出这位弟弟不怀善意。
“并无大碍。”容允如此回复。
“大哥这又是失忆,又是中毒,难不成”容忻像毒蛇一样阴冷的目光紧紧盯着他,凑近说道“难不成是,无福消受”
容允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并不为之动怒。
容忻倒是有些生气“大哥还真是什么时候都是这副样子,我还真想看一看,有一天,你无能为力苦苦哀求的样子。”
“想必你是等不到了。”
“呵”容忻接着恢复到那副吊儿郎当让人生厌的样子“大哥我是看完了,先走了。哦对了,父亲让你去看一看那陈老头。”
初澄正
每天去看一看容允,好像已经成了初澄的习惯。
只是那天他的样子也让初澄心里有些愧疚。隔了一天没有去。
想着下次约容允去个别的地方转一转吧,总是闷
传信过去,信被暗卫传到容允手里。
阿再
明日应该是个晴日,我们一同去游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