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保儿呆呆的望着头顶夜空中那逐渐凝聚的诡异血色,似乎不知道该做出如何反应。
李玄风同样也呆住了,那夜空中的血气,与他似乎毫无关系,眸子里只一片死寂,毫无神采。
方文正转过头时,恰迎上李玄风的目光,不知为何,看到李玄风眼中的神色,他嘴里的嘶吼声,渐渐的弱了下去,到最后只面容苦涩,哀求一般嗫嚅着道了一声“师弟”
李玄风仍旧不为所动。
方文正声音有些颤抖,再次说道“带小石头走,听师兄一次可好”
李玄风却撕扯着胸膛,喘不过气一般喉咙里只
接着,李玄风似乎极为痛苦,身子佝偻
夜间的风夹着腥味更加猛烈了。
方文正闻着空气中夹杂的血腥味儿,却还是强自挤出一丝笑意来“这师门,从无人欺你骗你,亦无人弃你自二师弟出事之后,你怒我和师父的不作为,心生怨恨,这些我们都知晓”
方文正的话还未说完,李玄风猛的抬起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眼眶通红,面色不敢置信的望着方文正“老骗子他,逼我们下山,是故意为之,我说的可对”
方文正愣了愣,转过头,突然沉默。
虽未得到肯定回答,可方文正的沉默,却似乎已经让李玄风心里有了答案。
李玄风定定的看着方文正,咬紧的牙关
方文正面上悲愤交集,最后涩声说“你休要胡思乱想,师父他只是想让我们活着而已你若真觉得对不起他老人家,过了今夜,便想法子去赎回你的剑吧,区区几两碎银子,当的属实亏了些”
这一句话,竟让李玄风吐了一口淤血出来,随后嚎啕大哭。
陈保儿被哭声惊回了神,抬起头,见那夜空的血气已经织成了网,便苦着脸望向方文正呢喃“或许,事情并不是我想的那样子”
陈保儿恍然间意识到,自己可能错了
前些年,天生怪珠,而降天火,之后连年大旱,民不聊生,官家颁
可,如今再想,真的荒唐吗堂堂一国之君,要多昏庸才昏庸能到拿江山社稷、百姓生命开玩笑的地步
即便天子昏庸,那朝中数百臣子,也全是庸碌之人
那编下节气历书的钦天监,难不成也配合着昏庸的皇帝去编这些荒唐话
想到这些,陈保儿舌根有些
可,漫天蛛网一般不断蔓延的血气,又无时不刻不
陈保儿想起曾经问阿爷的话“为什么天象会变却又一成不变”
阿爷说“这世间万物,此消彼长,此长彼消,就像夏时天长夜短,隆冬昼短夜长,归根结底来说,总是会归于平衡的。”
保儿又问“即然是平衡的,阿爷那一套相天相地相人的本事也该是骗人的”
阿爷轻笑人运可改,命理难消。天象亦如是,你看这四季变换,昼夜更迭,便是天象变化,而不管它们如何变化,最后趋于平衡,便是天理所
阿爷当时说到这里,随手指了一个地方,保儿顺着阿爷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却是邻山落下的瀑布,瀑布下,一棵长歪的老松伸展到了瀑布下,水花四溅。
陈保儿不明白,这存
保儿还要问时,却听到清脆的咔嚓声,那老松竟然被瀑布连根冲断了,顺着瀑布落进了谷底,然后再也不见了,瀑布下激起的水花,自然也没了
阿爷叹了口气:“你看,他们都试图去改变对方,要么,这老松有朝一日粗壮的可以隔绝瀑布,要么,便是以彻底被折断为下场而
阿爷说完,便面色悲戚的转身离开了。
许多年过去,阿爷已经死了,陈保儿望着那蛛网一般的血红天象,却
那老松激起的水花,便是天象。
天生怪珠,天降大火,皆是因为有与天地气场相悖的东西
朝廷钦天监显然也是意识到了这一点的,因此才不惜让官家颁下如此荒唐的律法,致使各地官府花费人力物力到处捣毁所谓的妖坟归根结底,他们是想找到这与天地相悖的气场来源
一念至此,陈保儿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如若自己这些猜测没有错,大旱之后,便该是大涝了,这场雨,或许便是涝灾的开始。
可是啊,阿爷的死、那些死光的村子、还有这一路来的妖雷怪雾,以及那将出世的东西,彼此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陈保儿第一次觉得,自己若真是妖童,那倒好了,大不了自己投河上吊,一了百了,这世间人也能过几年安稳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