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搜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剑寻千山 > 第96章 番外2沈逸尘他不再是一缕爱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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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于离海。
他生时,正是鲛人一族最鼎盛的时光,那时鲛人与人族常有摩擦,说不上谁对谁错,不过就是你来往的争夺资源,他的父皇想上岸,岸上的修士想入海,他时常坐
祭司同他说,这是他父皇的贪欲所造成的灾祸,而他父皇又说,这是澜庭真君的野心造成的祸端。
澜庭真君是西境最强的修士,他自幼生于合欢宫,天资众,元婴之后便与合欢宫少主花染颜结为道侣,两人双修结契,一同步入渡劫,花染颜接任合欢宫宫主,至此之后,西境合欢宫,便成了人族修士中最强大的宗门。
然而这一切与他似乎没有太大的关系,他并不喜好争斗,
除了受伤的时候,他们很少来找他,但他并不
最重要的是,他总觉得自己有一个任务,冥冥的宿命感牵引着他,他下意识觉得,他需要找一个人。
他不知道那是谁,不知道对方的样貌,他没有任何线索,只是隐约
他无从找起,只能等待。
日子一日复一日的过,直后来,他的兄弟战死。
那一战很惨烈,澜庭真君带领人修与他父皇决战于离海,离海海被血水染红,无数修士尸体浮
鲛人退离海深处,人修绝不会再深入离海中。
2
从那以后,两族修生养息,鲛人皇族中,他竟然成为了年龄最大的子。
他莫名其妙成为储君,承担起储君的职责,陪伴着他的父皇完最后一程,重新修整鲛人一族,等着他兄孩子大,他禅让王位,这时候,他百八十六岁,终于获得自由。
得自由之后,他做的一件事,便是游离海近海。
他说人修喜欢抓捕鲛人,他没有双腿,
他作为珍贵货,一路送往拍卖,光怪陆离的陆地世界让他倍感新鲜,他
有人嘲笑他,有人可怜他,可这一切对于他来说不重要,陆地上,他看着这新鲜的世界,感觉兴奋极了。
他仔细了解着这些人修的为,看着自己被送上拍卖会,他本是置身事外的看客,随便谁买下他,可就
然后他就看见高台上负手而立的一个女童,她穿着红色裙,上极力保持着镇和骄傲,可眼神却忍不住处打量,明显是一次来这种地方。
几乎只是一眼对视,他感觉周身血液涌了上来。
是她
他心跳得飞快,他从琉璃水缸中努力想要爬,想要看看那个女童。
他一次有这么大反应,把旁边人吓了一跳,看他爬来,鞭子狠狠抽打而上,他疼得抽搐起来,却还是努力扑腾着想往外爬。
挣扎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女童看着他被打,一时有些懵了,他盯着她,蔓延渴盼,女童愣了许久后,转头看向身边一个青年。
“大师兄,”女童抬手指着他,“买下他,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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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他买了下来。
买下来当天,他们休息
他身上还带着拍卖来束缚他灵力的铁镣,可琴吟雨还是不太放心,拉着女童站
着这话,他摇摇头,艰难
“你会说人话”琴吟雨有些诧异,他点头。
旁边女童好奇“你是从哪儿来的”
“离海。”
“来做什么”
“想大千世界看一看。”
“呀,”这话,女童笑起来,“想,但师兄师姐没时间陪。你你同说说,离海是什么样”
说着,女童似乎想起来什么,忙道“哦,忘了,叫花向晚,你呢你叫什么”
“沈逸尘。”
他将鲛人一族的语音转换成名字,女童着,重复了一遍“哦,沈逸尘。”
那天晚上,她就蹲
“父亲后,母亲就不太和说话,不喜欢和提他,”花向晚嘟囔着告诉他,“她好少告诉这些。”
沈逸尘不说话,他鱼尾轻摆,有些担忧询问“你父亲怎么的”
“他身上伤太多啦,”花向晚无奈,“经年征战,一直强撑着,后来就了。你父亲呢”她扭头看他,“一样的吗”
“嗯。”沈逸尘想着父皇最后的时光,有些低沉,“一样的。”
“那们算打平了。”花向晚转头看着窗外,喃喃,“以后别这样了。”
从那以后,她经常来找他聊天。
他怕她早早把他送,每天将原本要痊愈的伤口重新撕烂。
他很好奇这个女童,他不知道自己底为什么要坚持不懈留
他对这个孩子,并没有太多的感情,他就像是
只是说,人皆有情,她把他一路从拍卖带合欢宫,将他放
他开始会挂念她,每日
她脾大大咧咧,来的时候总是一身伤,他看不下,便幻化成了人形,跟
他一次化形跟
他这话,微微一愣,片刻后,他想了想,只道“父亲乃病,与合欢宫无关。”
“那你来做什么”
“不知道,”沈逸尘如实答,“命运指引来,但不知道结果。”
花染颜隔着珠帘,静静看着沈逸尘,好久后,她才道“不放心,如果你要留下,你必须成为阿晚的灵兽,否则不能放任你
鲛人毕竟不是真正的人修,强大的修士会将御兽之道放
只是几乎没有一个鲛人愿意接受成为他人的灵兽,沈逸尘和花染颜对视片刻,随后笑起来,只道“好。”
当天,花染颜从云浮塔下来,亲自带着花向晚了冰河,她教着她和沈逸尘结契,沈逸尘比她强大太多,如果不是自愿,她根本无法控制沈逸尘。
结契完成后,他就是花向晚的灵兽,从此不能违背花向晚命令半分。
基于此,花染颜和白竹悦终于放心了他,为他编造了一个身份,让他开始侍奉花向晚。
一开始,他只是想照顾好她,所以没有男女之分,他学着人类世界的一切,无微不至的陪伴她,帮她梳头,帮她画眉,陪她练剑,陪她挑选裙子、
鲛人身形高大,哪怕他没有男女的区别,但所有人从一开始,下意识叫他“沈公子”,于是他一直以沈公子的身份跟
她开始越来越了解鲛人的习,有一天夜里,她着他给她说鲛人成年才会挑选脸和别,她忍不住问“那,逸尘,你以后会变成男鲛,还是女鲛啊”
这话让沈逸尘微微一愣,他呆呆看着趴
“当然是女鲛啊,”花向晚笑起来,她抬头看向沈逸尘,“这样,逸尘就可以一直同
“若是男鲛,”沈逸尘有些茫然,“便不能同阿晚一直
“若没有道侣,倒无妨,”花向晚认真想了想,颇为苦恼,“可若有了道侣,那自然就不了。”
“为什么”沈逸尘脱口而,花向晚有些不好意思。
“若有了道侣,你又是只男鲛,想,他可能不乐意吧既然做了夫妻,总得对他负责,所以逸尘,”花向晚撑着下巴,“你和当姐妹,就可以一直这样生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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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道侣,便有了生命中更亲密之人。
少女带着几分期待说这些时,沈逸尘一次意识,前的姑娘大了。
这些话让他有些茫然,他隐约感知自己并不希望有这样一个人现,可是
为什么呢
他一时有些茫然,甚至于
他底为什么来,为什么留下。
他反反复复追问中,隐约又开始做梦,梦里他感觉有一个人,他依稀觉得那个人是他,又不是他。
他赤足
“见她。”
那人开口,他猛地惊醒。

“逸尘,”她半蹲下身,脸上洋溢着笑容,“你还没睡啊”
他抬眼看她,缓了片刻,慢慢笑起来“
“赢了秦云衣,”花向晚挑眉,“她比年,之前说她是青年一代最强的,今天把她从台上扔了下,可把厉害坏了。这事儿和别人说,显得不够稳重,”花向晚说着,坐
沈逸尘着她的话,平静注视着她。
十六岁不,已过元婴,这份天资,无论
他想自己的梦境,一时有些不太确。
他底为何而来他的来,对花向晚,底是好是坏
“逸尘”
花向晚疑惑,沈逸尘神,忙道“没受伤吧”
“一点小伤,”花向晚满不
“你还小。”他劝她,“别喝酒。”
“不小了,”花向晚不满瞪他,“快十六了。”
从那天晚上起,他开始不断追问他为何而来。
甚至于,他开始思考,他是不是该离海,
只是他还没有想清楚,花向晚就先给了他选择。
那天他给她梳着头
沈逸尘一愣,他握着她的头
“前些时日,
她解释着,前些时日幻境历练看的东西“真正看海的时候,
这么宽广的海洋,原本是他的故乡。
可如今他却困
她注视着他,看着他的眼睛“逸尘,”她带了几分不舍,却还是劝说他,“离海吧,你好多年没见过海上花了吧”
他不说话,捏着梳子,好久后,他才干涩声“好。”
她是个做事果断的,说送他,便送他。
送他的路上,她一路
他静静看着她,花向晚看上没有半点不舍的样子,等了离海,她解开了他们两人的灵兽契约,将他放进海里。
而后她赤足站

“阿晚”
他低低声,却不知道自己是想说什么,想让她留他,亦或是告别
她着他唤他,只是笑“吧,幻术消耗灵力,你不能幻术陪一辈子。”
她目光温和“能遇逸尘,已经高兴了。日后会经常来看你,你别担心。”
沈逸尘不说话,他
“吧。”
她轻声开口“了。”
他垂下眼眸,应了一声。
他自己知道,其实留下对她未必是好事,想了想,他只道“你想见,
“好。”
她应下来,看不任何挽留的迹象,他说不清底是失落还是欣慰,终于还是转头游进了海水深处。
可游了一段,他便停下来,头看。
他隐匿了自己的息,
可他等了很久,她没有。
她上失了笑容,站
从黄昏、日落、银光洒满海。
她的挽留内敛无声,甚至没有半分打扰。

那时候她还是个孩子,可如今她已经初初有了成人模样,他看着等
他突然意识,或许他不知道他为何见她,可是,他知道自己为什么留下。
他为花向晚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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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劈开了鱼尾,
等合欢宫,他亲自拜见花染颜,按着人修的风俗,向花染颜说了成亲之事。
鲛人与合欢宫关系复杂,他并不确花染颜的想法,花染颜着他的话,好久,只道“你知道,她父亲,最终是怎么的吗”
沈逸尘茫然抬头,花染颜神色平静“你父皇留
沈逸尘愣愣看着花染颜,花染颜眼中带了些冷“这是上一辈的事,不想牵扯你们,你们应该有新的开始。可若是让阿晚和杀父仇人之子成婚,你问的意思,你说当如何答”
这话,沈逸尘克制着情绪,艰难低头“宫主的意思,逸尘,明白。”
“若阿晚”
“日后,逸尘会好好侍奉少主,”沈逸尘打断花染颜的话,慢慢捏起拳头,“请宫主放心。”
“不是一要你们分开,若她喜欢你,不会阻止。”
花染颜看着沈逸尘,目光中带了几分怜惜“你个好孩子,知道。”
“可不想骗阿晚,阿晚若是知道此事,不会同
沈逸尘平静开口“既然如此,只要能侍奉少主左右,便足以。”
从那以后,他没有了再多的心思。
反而是花向晚,每次看见他路微微
她是个直来直往的子,
他缓慢抬眼,花向晚尴尬道“那个,就是问问”
“只是想,和阿晚一直
他开口,花向晚一愣,沈逸尘将新摘下的栀子花插
“这么想”花向晚着沈逸尘的话,高兴起来,“想一直和逸尘
“挺好。”
沈逸尘点头。
花向晚放心下来,高兴离开。
过了两年,花向晚十八岁,突破化神,成为西境最年轻的化神修士,艳惊西境。
这时魊灵世,她奉合欢宫密令,带着锁魂灯前封印带魊灵。
他为她绘制离海往云莱的地图,为她准备好所有包裹,他本来想同她一起过,但两个人潜入天剑宗,比一个人要难上许多,他只能留
她云莱,一就是许久,期初还每日同他传音,慢慢地,她越来越忙,传音变成了两日、三日、乃至五日。
后来有一天,她话语里一次提谢寂的名字,当时他心上一跳,直觉会
她对这个人有很大的耐心,她知道他的喜好,知道他的格,会揣测他接下来要现
说着说着,她突然告诉他“逸尘,觉得,好像有些喜欢他。”
他一愣,那一瞬,他觉得自己心像是被什么攥紧,他仍要克制,只问“你确认这是喜欢吗”
“当然,”她高兴道,“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他靠近就会觉得心跳得很急,离他稍微远一点,就会想他。”
他明白。
着花向晚的描述,他便懂,因为他是如此。
他没有反驳,只静默着,花向晚好奇问他“逸尘”
他闻言神,轻声道“没事,喜欢就多相处,好好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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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以后,他们的对话里,谢寂现得越来越多,慢慢的,她联系他越来越少。
说不难过是假的,可是想着她应当很高兴,他又觉得,似乎很好。
有一天夜里,他又做梦,梦里有人捏着他的脖子,他几乎无法喘息,对方声音冰冷“你怎么这么软弱”
“谁”
他艰难挣扎着,对方手指渐紧“想要就把人杀了,多的是手段,你怕什么”
“你是谁”
他挣扎着从梦中惊醒,坐
从那以后,他经常做梦,梦里的人异常烦躁,总催促着他云莱。
对方越催,他越不愿意动身。
有一天白日,他给狐眠看诊时,狐眠突然询问“昨晚见你往云浮塔的方向过,是宫主叫你做什么吗”
他动作一顿,抬眼看她,狐眠赶紧压低了声“是不能说的事吗那不问了。”
“你看了什么”
他迟疑着,想着这些夜里的梦境,有些担忧,狐眠低声道“没看什么,就看见你云浮塔了。”
“嗯。”他垂下眼眸,“宫主召见,你休要同他人提起。”
“放心,”狐眠安抚他,“有数。”
有了这一,他便开始注意自己,慢慢就
他心中不安,猜测着这和他做的梦境有关系,他本想主动找花染颜说明此事,可每次他找花染颜,会失一段记忆,等清醒时,已经
每一次,他只要想同他人提起这件事,身体就会失操控权。
他意识自己危险,便拾了东西,打算离开合欢宫,然而他刚合欢宫,就失了记忆,等再次醒来,他已经了云莱。
他睁开眼睛,
沈逸尘愣愣看着两人近,花向晚似乎察觉什么,
片刻后,瞬间放开了旁边少年的手臂,像鸟儿一般朝着他飞奔而来。
“逸尘”她停
他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抬眼看了一眼慢慢她身后的少年,随后声“嗯。”
花向晚目光落
说着,她才想起来,转头指了身后少年道“这就是同你说过的,谢寂。”
而后她又转身,同谢寂指了沈逸尘“这就是沈逸尘。”
两人不说话,谢寂目光看他明显没有什么好感,只是他还是恭敬礼,一派大宗弟子的风范“见过沈公子。”
他微微点头“久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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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云莱,他便
谢寂这个人很奇怪,一会儿对她很好,一会儿又刻意疏离。
他静静看着少年人你追跑,合合分分,他什么不能做,不该做,唯一能做的,就是像过一样,一直守
累了背她,伤了替她诊治,哭了陪她聊天,有时候她想一谢寂,他便配合她。
有时候看着,他会生,会愤怒,但是这种情绪一闪而逝,他生来似乎就是如此,很难让这些负情绪久。
他开始试图查询自己偶尔失忆的原因,却始终不得结果。
借着鲛人身的优势,他频繁往来于云莱和西境,处打着与这种短暂夺舍有关的消息。
他试探着对方。
比如故意留下一个消息一个人,让对方来找他,然后故意找花染颜,逼着对方夺舍,等他失忆后,再醒来,他就找那个安排好的人确认自己和对方的对话有没有疏漏,从而确,这个夺舍他的人,可以看见他的一举一动,知道他的所有消息。
又比如
既然不是他人魂魄,那
只有自己的魂魄。
他不断猜测着各种可能,慢慢拼凑真相,他意识夺舍自己的人很可能是自己魂魄本身,于是开始下意识修炼魂术。
鲛人一族本就擅此道,又
对方清楚知道他
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没有阻止,直两年后,他死
那时花向晚刚刚成亲,谢寂成亲当夜离开,他本来想劝花向晚同自己,谁知道熟悉的夺舍感又涌了上来。
他本来以为只是一次平常的夺舍,他还会再次醒来。
可当他再次醒来时,他已经被封印
他一眼就认这是自己的身体,而这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变成了谢寂的样子。
他震惊得说不话,他试图想要联系花向晚,但一道强大的封印却将他弹了来。
他察觉自己十分虚弱,喘息着不说话。
他环顾周,犹豫了许久,终于是放弃了挣扎,他着花向晚的哭声,盘腿坐
他没有其他选择,如今自己已经只是一道魂魄,除了修炼下,找真相,他没有其他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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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断强大着神魂的力量,慢慢的,他开始察觉,自己一魄与其他两魂六魄似乎不同。
而后他开始能看一些东西,可他不动声色,假装自己和之前没有差别。
对方明显察觉他神魂逐渐强大,可对方并没有意识这意味着什么,反而
他他所感、所见,推测着对方的身份,又
随着他神魂逐渐强大,他开始慢慢有了记忆属于那个人的记忆。
这时候,他才意识,他并不是一个完整的存
那人是异界生的天生灵,飘荡世间,他悲天悯人,对万事万皆有怜爱,
这位自名为碧血神君的灵,期初是想成为魔主,一统西境后想办法让人世动荡。
可他屠大半西境,便
所以他生来对花向晚就有执念,这份执念,不是他自己,而是碧血神君的执念。
碧血神君可以透过他的眼睛看周遭一举一动,所以将他封印
知晓这件事,他便自己封印了自己的五感,他不见、看不见、感知不了,碧血神君自然无从感知。
这让碧血神君十分恼怒,当日便入他梦中,嘲讽声“你
他闭着眼睛,平静开口“她不愿意。”
“她不愿意的事多得了,你和本座才是一体”
“不,”沈逸尘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前和谢寂一模一样容的碧血神君,“是沈逸尘。”
“沈逸尘”碧血神君嘲弄开口,“你看看和你的模样,是先天灵,没样貌,你是鲛人,你没有自己的样貌,如今你成了谢寂的模样,就成了谢寂的样子,你还说,与你不是一体吗”
“你愿意与是一体吗”
沈逸尘冷淡开口,揭穿他“你不是一向看不上吗为了能监视阿晚,怎么什么说得口”
着这话,碧血神君不声,好久后,他笑起来。
“好,你圣人,你伟大,可惜了,最恨这种人。”
说着,他直起身“和你不一样,想要的,便会把握
“你想要她”
沈逸尘他的意思,他平静盯着前人,碧血神君歪了歪头“你不想要吗”
沈逸尘没有声,他突然明白,他可以通感碧血神君,碧血神君,应当是通感于他。
他越爱花向晚,碧血神君对花向晚执念越深,那花向晚
活着的机会越大。
他缓缓闭上眼睛,没有言语,从那一日起,他每天、每时、每刻,
他不断说服自己,强化着这份感情,他反过来通过魂魄之间的痛感,从碧血神君那里看花向晚。
他看着这个姑娘,他陪着大的少女,一点一点挫骨换肤,成了他几乎认不的模样。
他记得她从小傲,可她学会了低头,学会了讨好;
他记得她目光总是常含光芒,可如今她不管再如何笑,眼中是渡千帆。
他不知道是受自己的影响,还是相处时日了,花向晚最后一次给碧血神君换血时,青年给了她一方手帕。
碧血神君几乎是没有意识替她擦了脸上血迹,花向晚愣愣抬头,就看青年垂眸看着她。
“你若愿意,本座可以把温少卿杀了,迎你入魔宫,如何”
这话,花向晚满脸震惊,随后慌忙道“阿晚惶恐,以合欢宫的身份,怕是会给主上徒增”
“呵。”
碧血神君这话,怎会不知这是她的托词,他冷笑着甩开手帕,淡道“吧。”
花向晚赶紧起身,捂着伤口,踉跄着离开。
换血后没多久,碧血神君就开始病重。
他开始经常呕血,仿佛有什么
察觉灵力和这怪病的关系,碧血神君停下修炼,他开始寻找原因,最终

“她怎么知道是”
“她不想复活合欢宫吗”
“为了杀,她连自己的命不要了,她疯了吗”
碧血神君
“所以说,”沈逸尘平静开口,“你不了解她。”
碧血神君愣愣转头,沈逸尘张开眼睛“她不是了杀你所以给自己下毒,是因为她想救人。她要放魊灵才能救合欢宫的人,可她绝不会因一己之私彻底放纵魊灵,所以,这种毒,是她最后的归宿。”
“杀你,”沈逸尘轻笑,“不过顺便罢了。”
“不,”碧血神君摇头,“杀,才是她最重要的事。无论爱还是恨”碧血神君执着声,“是她最重要的人。”
沈逸尘不说话,着他开口之时,他有些想问前人。
为什么。
9
这个答案,他从巫生身上看。
花向晚无法成为魊灵之主,谢寂便成了碧血神君唯一的希望。可谢寂有问心剑护身,魊灵根本无法寄生。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毁道。
他知道花向晚要取魊灵,于是提前开启魔主试炼,给了她一个充足的理由,上天剑宗求亲。
他附身
而后不所料,谢寂毁道下山,跟着花向晚西境。
他封了自己五感,碧血神君无法看什么,但碧海珠当初与花向晚滴血结契,可以感知花向晚所有血脉灵力变化。
于是谢寂一次运灵力替花向晚打通经脉,他和碧血神君便一起得知。
他心上一颤,碧血神君冷冷睁眼,并没多言,他只是挑选着魔主血令要散的方向,缓慢道“一块血令,就给玉生吧沈逸尘,提醒一下谢寂,你的存

他着碧血神君的话,只提醒“和玉生不同。”
“有什么不同”碧血神君冷笑,“要不是你让着他,你顾虑着澜庭真君之死,轮得谢寂”
“她对从未有过男女之情。”
“胡说八道”
“你清楚。”沈逸尘冷淡揭穿。
碧血神君沉默下来,过了许久后,他嘲讽“哪又如何呢总之,谢寂信了,那就够了。”
一块血令给了玉生,意
二块血令给了狐眠,意
可沉沦的却不止谢寂,当他们从碧海珠中感觉花向晚身体变化,察觉她有孕时,碧血神君一夜杀了上百人。
他阻止不了碧血神君杀戮,只能冷眼旁观,等碧血神君冷静下来时,他才道“好得很,既然谢寂上赶着送死,这个孩子,来得正好。”
“你想做什么”
他问,可随即便明白碧血神君的意思。
无论任何剧毒,女子有孕,这个孩子,可以成为一线生机。
如果花向晚能活下来,她就可以成为魊灵之主。
“你不想让她活”
碧血神君看他神色
“自然不会。”沈逸尘只问,“只是奇怪,你
“受你影响罢了。”
碧血神君低下头,白绢擦拭染了血的手,随后转头看他“你魂魄越
“有的三魂七魄,”沈逸尘声音冷淡,“你的身体,嫌脏。”
碧血神君嗤笑,而后他便悄无声息进入溯光镜。
花向晚必须按照过的步骤一步一步完,才能完整看过
沈逸尘跟着他,看他如何撕开了秦悯生的魂魄,看秦悯生的善魄成为狐眠的眼睛,秦悯生成为巫生。
后来花向晚灭巫蛊宗,那一夜,碧血神君隐
看着巫生矛盾嘶吼之时,沈逸尘突然明白。
“失爱魄,是不是失了爱所有事的能力”
他询问静默
碧血神君不答,他却已经知道答案。
“没有爱的能力,就只剩下恨了,那看着这个世界,不痛苦吗”
“痛苦啊。”
碧血神君笑起来“所以想毁灭它,有错吗”
碧血神君转身甬道,他一路穿过被血水浸润的地,看着合欢宫弟子悄无声息将巫蛊宗埋葬。
“千百万年,他们一直如此。”说着,他巫蛊宗外,转头望。

她终于和谢寂结契。
碧血神君勾起嘴角。
“真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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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向晚有了孩子,碧血神君便从容起来。
只是碧海珠每次传来的消息,令他烦躁不安。
于是他一次次主动挑衅谢寂,不断暗示着谢寂是沈逸尘的替身。
每次碧海珠的反应,像是谢寂无声的反击,他们反复厮杀胶着,等最后,他故意让秦云衣看见自己的脸。
秦云衣将他当做沈逸尘,看着这张和谢寂一模一样的脸,立刻明白碧血神君的意。
碧血神君消耗谢寂的灵力,秦云衣言语干扰他,最后以渡劫之身献祭,终于让魔侵蚀了这个人。
看着碧血神君做的一切,沈逸尘提醒他“太刻意了。”
“什么”
碧血神君还没明白。
沈逸尘平静道“你有无数的办法入魔,他最怕的是阿晚之死,你总想让他恨,太过刻意,纯属泄愤,这样,阿晚会
碧血神君没说话,他似乎有了一瞬犹疑,但过了片刻后,他笑起来“随意吧,她早晚会
“你想让她
沈逸尘追问,碧血神君轻笑“自然不想。”
“如果可以,”他轻轻声,“希望你永远是沈逸尘。”
至少你之间,有一位,她不会失望之人。
后来一切如他所计划,花向晚杀了他,他借助沈逸尘的身体复活,花向晚为了救谢寂,主动开启魊灵,
只是谁不曾想,这时候,最不该现的谢寂会现。
他没有问心剑护体,却重修了多情剑,而沈逸尘多年蛰伏,终于
他和谢寂一起制服已经成为魊灵的碧血神君,
他本以为自己会同时死
分开那一刻,如果碧血神君死死抓着他,谢寂无能为力,可他却明显感觉一股力道将他推力,他诧异抬头,看见前一双有些疯魔的眼睛。
“结束了。”
碧血神君开口。
而后湮灭
消失那一刹,沈逸尘有些茫然。他竟然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这种感觉来自碧血神君,这一刻,他似乎等待已久。
而后他看着花向晚悟最后一剑,看着天地归为平息,看着一切恢复勃勃生机时,他才惊觉,一晃已经七百年。
他看着和谢寂并肩而站的花向晚,感觉七百年岁月如烟而过,那一刻,似乎什么不重要,前这个人眼里又有了光,和少年不一样,她眼里光芒温柔又坚韧,经历过风雨。
他这一生围绕着她,为她离开离海,为她劈尾,为她死于云莱,为她魂修两百年。
这是碧血神君的执着,是他的。
这一生给了她,他不后悔,可是,如她所说,他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看过海上花了。
于是他告诉她。
“要海里了,来生,应该不会再见。”
因为来生,沈逸尘,与碧血神君执念无关,与花向晚无关。
不因谁而生,亦不因谁而死。
他不再是一缕爱魄,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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