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搜小说网 > 其他小说 > 督主法医毕业 > 第25章 第25章
晨光灿烂明亮,落
堂前一看,各种准备齐全,嫌疑人们也请来了,万事俱
“我大昭皇城之内,竟有人暗害宫人,短短时间内
姜玉成看向吴永旺“若不是走访细查,本郡王都不知道都知监出了这么大问题,吴掌司,你责任很大啊。”
吴永旺束手恭立,表情看不出有多惶恐,只有无奈“这咱家办事不过循旧例,不敢当小郡王指责。”
姜玉成眯了眼。
他居高临下,看着下面谁都像凶手,一上来就碰了个软钉子,有些委屈的看了苏懋一眼,这个苏小懋,到现
当然也是时间来不及就这个公堂办的,都差点没整理过来么。
也是坐到这个位置,他才想起,为什么苏懋要指这个大殿堂审,为什么苏懋一个小小太监,能做得了这个主,不仅自己听了他的,别人也没反对
肯定是之前下过功夫了
姜玉成不知道苏懋走了什么路子,谁这么大方帮了忙,但苏小懋本事很明显了,又能办事又能破案,他怕什么好兄弟还能坑他好兄弟知道凶手是谁,就是他知道凶手是谁只要跟着手上纸条走,凶手必然翻不了天
姜玉成清咳一声,不着痕迹的看了眼上堂前,苏懋写好,塞给他的宣纸小纱,继续
“都知监什么旧例,打人旧例么”
吴永旺仍是一脸淡淡,稳的很“小人年十九,满打满算,进宫也不过十来年,当时年纪小,人微言轻,同所有小太监一样,经历相仿,待遇相同,管不了太多事,实属无奈,小郡王若是问旧例,恐要问前人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似有似无看了眼徐昆雄,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徐昆雄现
“他放屁”
徐昆雄当即冷笑“含含糊糊遮遮掩掩,说话都不愿意说透,怎么,都到这份上了,还想给自己留余地”
小郡王问的是都知监规矩,打人的事,吴永旺顾左右而言他,只说自己循旧例,往前推锅,根本没承认或点明都知监的事,可那天晚上都被逮个正着了,再
当场有没有追到人,这件事你承不承认,外面都已经知道了,小郡王都拿到堂上来问了,还有什么必要遮掩
徐昆雄从被叫上堂的那一刻,就没想再瞒,怼吴永旺也还是要怼的“你要说旧例,咱们大昭建朝近两百年,这皇宫也沐了近两百年龙恩,都知监更是自来就有,怎么这旧例你来前没有,偏你来了,就不一样了”
这眼神,这声音,一看就是要放大料的感觉。
现场一片寂静,小郡王都聚会神,二郎腿都没翘了。
苏懋视线环视大殿,殿内人其实并不多,嫌疑人除了徐昆雄吴永旺这对曾经的师徒,还有吴永旺的徒弟,童荣列堂,至于殿前司的向子木,今日正好当差,不过他当差的地方并不远,就
但殿外或经过,或看热闹的,甚至殿内侍立伺候,与本案无关的宫人,就很微妙了。
根本不用猜,苏懋就知道,这里必然有诸皇子的人。
比如之前小郡王遇到的大皇子端王,还有母亲即将千秋的四皇子瑞王,甚至一直刷救命之恩,涌泉相报,生恩不及养恩的六皇子穆郡王。
猜有大皇子的人,是因为这个人表现的过于明显,提前见了小郡王,且态度与平时不同,猜有四皇子六皇子的人,是因为本案牵扯到了后宫两个位份最大的宫妃。
章皇贵妃即将寿辰,宫里所有人都
小郡王又把审案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宫中无人不知,有想法的没想法的,都会想过来凑个热闹。
只是这些人里,到底谁只是顺便旁观,谁是带着目的的窥探就不得而知了。
苏懋猜测,太子许也是利用这些,悄悄几面放消息,引这些人生疑,甚至阴谋论,再有小郡王搅局,事情已闹大,不管自己的谋略过招不肯认输,这些人都不放心这种事放到对方地盘去处理,不如就放到一个三不管地带。
从始至终,太子只给了他一个纸条,写着如知殿名字,其它的什么都没做,一切都是小郡王吩咐,小郡王的人带着人拾整理,占了如知殿,别人也只是没有反对而已。
苏懋想,这些皇子知不知道太子
大殿后侧竖有一道屏风,刚好遮了后门的位置,未有靠窗,也没有明亮光线,看起来不太起眼,容易被人忽视,反倒是大殿越往外,门窗光亮越多,明亮又瞩目,很容易让人看见。
苏懋原本是没看到太子的,大约愣神的时间有些长,他感受到了一道视线,总是落
他很快通过极淡的,不易察觉的光影变化,
他果然遵守诺言,过来坐镇了
堂上徐昆雄正
吴永旺垂着眉,没有说话,看样子不是不想辩解,是不想对徐昆雄辩解,这个人不配。
徐昆雄更怒了“你个王八”
座上姜玉成看了眼苏懋给打的小抄,稳的很“都说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徐副门正好像对吴掌司意见很大若有机会,杀了他掌管的人,毁了他的根基,还能让他必须担责这样的事,徐门正应该很乐意做”
徐昆雄当即警惕“小郡王这话什么意思我可是清清白白,没有杀人的”
姜玉成指节叩了叩桌子“吴永旺曾经是你徒弟。”
“是又怎样,”徐昆雄磨牙,“那时候师徒只是师徒,只是互相照顾,互相负有连带责任,没有虐虐打打这一套,我从不曾对他很过分过”
姜玉成“不曾过分”
徐昆雄“没错人和人不一样,我们那会儿,错会犯,罚也会罚,也有扛不住崩溃的,也有身体不行得病死的,但那都是正常现象,绝非虐待,我从未教过吴永旺用暴力分层手法掌控都知监,给小太监们洗脑,是他自己心黑,从根子上就是坏的,自行琢磨了这一套法子,才十一二岁就从小太监里脱颖而出,慢慢的竟然连我也能瞒过,管不了他,待人以狠,欺负折辱,数典忘祖,恩将仇报,就这些,我杀了他都是轻的是我,是我大都善良,没同他计较,他倒好,屎盆子扣我头上了”
姜玉成看着纸条上的提示,差点偷笑“若一切如你所言,你可有证据”
“自然”
徐昆雄冷笑一声“别人对我未曾客气,我自然也不用再留脸面,我屋里房梁上,左侧往外数三根椽子,小郡王可使人过去看,更早的我不知道,但这过往这两年里,都知监都
有些东西不难找,他被坑害,回过味来感觉不对,就开始准备东西想要对付吴永旺,可惜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就拎来大堂了。
但是他不后悔,这姓吴的早该被教训了
徐昆雄也知道自己这是被算计了,奉和宫这几日气氛着实不对,鲍公公那根老油条跟他说了两回似是而非的话,他不敢不当回事,连小郡王带苏懋,都离的远远,不再上前挑衅。
别人
他仍然不相信苏懋真得了太子青眼,可太子表现出来的姿态,鲍公公的话,他不敢不听。
交代了就交代了吧。
宫里人手脚都很快,他这一撂下话,小郡王一挥手,立刻有人行动,徐昆雄给出的地点又详实,很快东西就被拿了过来,用一个很大的油纸包包着,里面零零碎碎,有纸,也有玉扣啊荷包啊等随身小东西。
姜玉成看的这叫一个激动,还顺手递给了苏懋,让他也看看。
徐昆雄
早知今日,他那天晚上
这姓苏的年纪不大,本事不小,哄的奉和宫和小郡王都帮他
今天到这,他也是服了。
行,你长得好看,你牛逼
话也问过了,证据也看过了,姜玉成相当给面子“所以你的意思是,都知监里教习规矩存
话都到这份上了,徐昆雄自然接上“是就像我的另一个徒弟李柏,和吴永旺同岁,从小进宫,一直跟着我,他不如吴永旺聪明,脑子转的快,经常被坑也不知道,未来
徐昆雄一脸我早就知道会如此的冷笑“我早说他有问题,这些事没准就是他干的”
姜玉成低头看着桌上的纸页,没有说话,大殿就非常安静,气氛有点诡异的磨人。
徐昆雄哼了一声“小郡王不懂底下人的腌臜门道,有人把规矩潜移默化,一点点改了,就跟温水煮青蛙似的,前期没有人反抗,后期反抗也来不及了,直到现
吴永旺还是没说话。
姜玉成见缝插针“所以这王高,就是吊
徐昆雄冷笑“他这个年纪正是被重点调、教的时候,罚跪罚鞭都正常,吴永旺不罚的狠些,怎么杀鸡儆猴不过这都是他们都知监的事,同我没半点关系,我就是
姜玉成看向吴永旺“徐副门正说的可对吴掌司对此可有辩驳”
吴永旺这才看了徐昆雄一眼“我不知徐副门正为何同都知监过不去,甚至
倒是推得干净。
姜玉成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看了看桌上的纸,又看了看侧立
吴永旺这次没推脱“是,我带了他很多年。”
姜玉成“他信佛,常燃佛香,你可知道”
吴永旺也没说不知道“不仅我,认识他的人应该都知道”
“可他的房间,总不是谁都能去的吧”姜玉成视线滑过桌纸页,“孙守勤爱干净,喜欢房间整整齐齐,不喜欢被打扰,甚至还因此同上门的不速之客吵过架,但你去,好像就没事”
吴永旺看案几上那堆纸,就知道是口供和证据,回答的也很干脆“我毕竟是他师父,比旁人多些面子。”
姜玉成“遂他死那日,你也去了”
吴永旺这次摇了头“并无。”
姜玉成斜了眼梢“我听说你和膳房的人相熟,宫人想要吃口顺口的东西不容易,但你若想,似乎很容易弄到。”
“小郡王可是
吴永旺视线滑过苏懋,一脸坦荡“苏内侍破解鳝鱼血和蝙蝠的鬼拍门事件,宫里都传开了,既然这件事存
“实不相瞒,
姜玉成便转向童荣“你那日吃了鳝鱼”
童荣颌首“是,多亏师父记挂。”
姜玉成“那你可曾去过孙守勤房间”
“我为什么要去他房间”童荣一脸厌恶,“我过生辰,偏要给自己找不自
“你同他有龃龉,看不惯他。”
“是。”
“就未曾想过对他动手”
“想过,但我不可能杀他,”童荣道,“都知监规矩,同年同师之间,不可倾轧斗狠。”
“好,那我们接下来说说李柏,你说是他请你喝的酒,对么”
姜玉成话音的突然转变,让现场一静,这就行了,不接着往下问了
童荣怔了一刻,才答“是,我并不知他
他们当然查了,的确有这回事,但此次问话重点不是这个。
姜玉成“但你接待了他,他是同你饮酒喝醉的。”
童荣垂了眸,手
姜玉成“但他似乎并没有帮你办成事。”
童荣沉默不语。
姜玉成又道“孙守勤屋子里养着水仙,品种名贵,你可知晓”
童荣点头“很多人都知道。”
姜玉成“那水仙有毒呢,你可知晓”
童荣继续摇头“我对花草了解不多。”
“那水呢,孙守勤总是
“不知道。”
“不知道啊”姜玉成叩了叩桌上的纸,尾音微微拉长,“那王高呢他生前的最后位置,和你们同
童荣很冷漠“这是规矩,也是我拥有的权利,为什么不可以”
姜玉成“为什么那么讨厌他,因为他突然出现,抢了你的师父”
童荣垂了眼,手里拳头握得更紧“他不仅抢了我的师父,也抢了我的机会,师父本来打算给我调个地方,因为他来,有了新的思考,我的事一拖再拖,我又不能问是,我讨厌他。”
“啧啧,真是可怜,”姜玉成看向吴永旺,“吴掌司弟子间闹到这种程度,三死其二,吴掌司一点都不知道,纵容其
吴永旺看了眼童荣,神色仍是淡淡“都知监宫人何其多,我身为掌司,哪能全管的过来一入宫门深似海,是福是祸,皆是自身造化,我教不出,也拦不住。”
姜玉成“听吴掌司这意思,他们的生死,全是他们自己惹的”
吴永旺“私怨已到这种地步,有人会行凶杀人,我也并不意外。”
“所以”姜玉成眯眼,“吴掌司意思,童荣就是杀人凶手”
吴永旺“我没这么说,一切皆要看小郡王证据。”
小郡王就笑了,转向童荣“你师父指你是凶手,你可有话说”
童荣一脸震惊,怔怔看着吴永旺,好像看不到外面的人,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童荣,童荣”
姜玉成终于把童荣叫回神“你怎么了”
“没什么”
童荣突然微笑出声“只是没想到,我师父这般聪明,随便一猜就知道是我干的。”
“你”姜玉成顿了顿,确认了下手中纸条,“你的意思是,你杀了王高”
童荣闭了闭眼“是我。不是说了我恨他。”
姜玉成“那你知不知道王高生前吃的最后一餐”
童荣“苦菜,他家乡的野菜。”
“为何上次问你的时候没说”
“你上次也没有问这个。”
“你可知杀人是重罪”
“那是
姜玉成肃容“可这是一条人命。”
“人命”
童荣冷笑一声,慢慢撸起自己的袖子,现出胳膊上“我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什么苦没吃过,什么打没挨过”
跟王高不一样,他胳膊上没有明显的青紫淤痕,但皮肤绽开又愈合的白痕很明显,扭曲虬结,层层叠叠,像血管一样布满整个胳膊,看起来很吓人。
这得是受过多少伤,才能有这样的痕迹
“欺负一个小太监有多容易呢不让他有饭吃,不让他有水喝,甚至更过分一点,不让他有地方方便没有哪个太监想被人看到那个样子。你想让他忙,他可以被你遛的团团转,忙到死都不能休息,你想让他闲,他就闲到死也不会有人问,你想让他得罪贵人,他临到死都不会猜到是你,剩饭剩菜都用要抢的,头顶一盆水罚跪是常事,鞭子板子也不是没挨过,跪到膝盖生了茧子,背上皮肤变粗,怎么折腾都死不了最难受的时候,脱了衣服没办法自己上药,要请别人帮忙的。”
童荣垂眼“这个时候,就由不得你了,你脱光衣服的样子,敞开下面等着的样子,所有人都会看到。”
“宫人命贱,谈什么尊严能挨你就挨,挨不过去就去死,十个从小进宫的太监,长成的能有一半,都算幸运了,所有活下来的,都是这么过来的,我这点伤,又算什么呢”
大殿安静无声。
苏懋看着落
都知监,就像一个困兽场,所有人都得战斗,或者忍耐,等待残忍的伤害一道道叠加,直到上面的人说,够了。人微言轻,
别的人呢别的
童荣放下袖子,话音不深不淡,全无表情,好像经历过这些的人不是他一样。
“我们是最下等的宫人,和该承受这一切,前人可以,我可以,王高也该可以,他不听话,不乖顺,是他自己找死,他竟然还不明白,他活该被我欺负,活该这样过活,我杀了他又如何,那是他的命”

他面色逐渐变得狰狞,拳头也越握越紧。
姜玉成半点没害怕,继续问“那孙守勤呢,也是你杀的”
“呵,他抢我的东西,比王高还早,”童荣眸底满是不甘,似燃起了火,“去西边的本该是我要不是他那日提前出门,抢了我的时机,好差事怎么会轮到身上有前程的本该是我”
姜玉成指节轻叩桌面“所以不用问,李柏也是你杀的了”
童荣不假思索应下“没错,他答应予我机会,说回同娘娘进言,遴选我进明光宫,结果呢他只是抻着我,日日向我炫耀他有多厉害,
“所有这些人,都不懂规矩,欺上瞒下,假模假样,抢别人东西上瘾,他们都该死,该死是我杀了他们又怎么样,我这是
童荣非常激动,话语也越来越激烈,好像现场给他一个人,他就能表演当场杀人。
姜玉成突然截了他的话“你撒谎”
童荣愣住,好像没听懂对方
“你说人是你杀的,那你说说,王高那么大一个人,你勒死他,他为何没有挣扎李柏房间里只剩水仙花水,其它的水你倒
姜玉成指尖敲了敲桌上放着的卷宗证据,非常善意的提醒“不要撒谎哦。”
童荣明显愣住。
姜玉成更得意了,悄悄转向苏懋,快速眨了下右眼。
要不说还是他们苏小懋厉害呢瞧这问题顺序安排的,他根本不需要知道凶手是谁,没时间告诉就没时间告诉,只要跟着这些问题走,他就能知道
苏小懋有多坏呢,知道这些人必不会配合,想要口供,就得费些口舌,绕点弯子,还特意注释出来,什么时候,重点问谁,比如童荣,他不认,有不认的后续方向,他认,也有认的应对,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瞧,对方这不就乱了对方乱了,他们的机会不就来了
他已经明白了,这童荣根本就不是凶手
童荣眼珠颤乱,一时没回上话。
姜玉成更得意了“刚刚还百般推脱,说人不可能是你杀的,连李柏爱喝水,水仙花有毒都不知道,现
“我那是为了脱罪”童荣这回反应快极,“你见过哪个做了坏事的人,立刻招摇过市自首的”
你放屁
姜玉成都想骂脏话了,你之前话说的那么理直气壮,突然反口,明显是意会到了什么指示,人要真是你杀的,要不从头否认到尾,直到堂上摆出无法辩驳的证据,要不知道自己躲不过,直接就认了,这种突然的反口,明摆着有问题,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他低头看了眼小抄,冷笑一声,全然不把童荣的急智放
小郡王环视大殿,看到童荣,突然有种佛祖
怪不得苏小懋之前看他的眼神都
不行,他得和苏小懋好好学学,他以后也要这样玩
姜玉成清咳一声,摆出自认为最稳重最威慑的姿态“你给别人顶罪,真的是心甘情愿知不知道,是会丢命的”
大殿一片安静,有的人面露惊讶,有的人不动声色,也有围观之人忍不住窃窃私语。
时间过去的有点久,苏懋视线掠过屏风,看向小郡王,示意他可以了,装逼不能过头,会适得其反。
姜玉成做纨绔多年,装逼经验丰富,怎会不懂这个道理可是不行啊,刚刚有点太激动,掌心出了汗,又过于专注表演,纸上墨渍晕染,看不清接下来的字了
完蛋,他到底该说什么了啊
小郡王急的额头汗都下来了,频频朝苏懋眼神求助,奈何苏懋并没有看他,竟然盯着一个破屏风看,那里有什么好看的,能有他小郡王好看么
他拳抵鼻前,咳了一声,点苏懋名字“苏内侍似有疑问”
苏懋眸底惊讶了一瞬,看到小郡王悄悄抬起的掌心墨渍,当然要保护我方队友“狡辩无用,徐副门正刚才已经给了答案,童荣非此次凶手。”
“啊”徐昆雄大惊,他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不仅他,殿上所有人都很震惊。
苏懋指着案几之上,刚刚从徐昆雄房梁上拿到的证据“徐副门正自两年前,就开始关注都知监的一举一动,做为吴掌司徒弟,童荣行为自也
“孙守勤之死,很多事情凶手可以提前会延后处理,比如要用的佛香,要打开窗子透气,但抹鳝鱼血这个动作,必得
大殿寂静无声,落针可闻。
徐昆雄微张着嘴,对上苏懋微笑和小虎牙,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一招回马枪
怪不得上堂来不问别人,先问他,逼的他无后路可退,只能交出自己的东西他的确
这小王八蛋怎么料到的
这个证据太硬,童荣根本无法反驳,他一张嘴,别人就能传来人对质,他当天所有做过的事,见过的人,都会明明白白的摆出来。
所有人也都明白了,童荣并不是杀人凶手,那就是有人栽赃,可今日所有都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替童荣圆场,也没有人认罪说这些是我干的,我才是凶手。
场面好像僵住了,没有办法再进行下去。
苏懋却不怕,视线环视大殿,轻描淡写的说了句“水仙花呢杀了李柏,弄坏了贵妃娘娘送给皇贵妃的贺礼,因何不弥补”
这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崎岖陡峭,想不到的角度了。
贺礼两个字,似乎与案子无关,案子问的是作案方法,凶手动机,水仙花干死就干死了呗,不归查案的人管,但这盆水仙是珍品,是冯贵妃即将献给章皇贵妃的生辰贺礼,章皇贵妃地位尊贵,早就传下话来,是要办千秋宴的,届时大家围坐一堂,冯贵妃的贺礼出了问题,场面会安静平和的过去,所有人装不知道么
不可能。
两位娘娘是宫中斗的最厉害的两个,不管送礼物还是礼物,都是两个女人的战争,冯贵妃送出去的东西好,自己会憋屈,这么好的东西凭什么给别人,送的东西不好,对方怕不会。章皇贵妃呢,到的东西好,随随便便就压了冯贵妃一头,到的东西不好,岂不是冯贵妃不敬不驯,可以敲打了
而两位娘娘身下,还有四六两位皇子,是利益共同体,自然要维护自己这边,不可能干看着。
干死的水仙花看似只是一盆花,实则关系着后宫的潮流暗涌,甚至夺嫡之势,可这么大的疏漏,似乎没有任何人提起,没有任何人紧张,没有人过问,没有人背责,也没有人想着怎么弥补
这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何止有点,这是相当不对劲了
满屋子的人开始思考这背后的东西,气氛越来越诡异。
这个凶手有点本事啊但好像,也被苏懋这句话弄的,骑虎难下,左右为难了
皇城里,死个人算不上什么大事,尤其死的还是小太监们,可若牵扯到宫斗夺嫡,就有点麻烦了,总得尾不是眼前这架式,你不让小郡王和这位苏内侍对案情尾,他们好像就能让你不了尾啊。
屏风后,太子从容饮茶,可能外面太安静,静到有些无聊,他稍稍点评了下“茶味浓了两分。”
鲍公公笑眯眯将浅了五分的茶盏添满,这可怪不到他老太监,手艺还是一样的手艺,茶还是一样的茶,只不过现场有人表演太过,可不就茶味熏人了呗。
大殿中,给了别人足够的思考时间,苏懋才看向吴永旺“吴掌司就不解释解释”
静了很久,吴永旺才说话,他并没有解释,只抬眸问苏懋“为何笃定凶手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