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苒苒交了举报信, 给侯乔打了个电话。
侯乔着急地追问“然后呢然后呢”
冷苒苒淡淡地说“没然后了,这种事情没有”
“太刺激了,”侯乔说“我昨天都没睡好觉, 又激动, 又担心, 你说会不会最后结果不好我都不知道你怎么能看上来这么镇定。”
“有什么好担心的。”冷苒苒说“明天的担心,明天再担心就可以了。要是结果好, 现
这是她修仙路上悟出的道理
人生快乐不易, 所以要享受当下的快乐。
人生苦闷繁多,所以不要透支明天的忧虑。
“你说的有道理。”侯乔点点脑袋“有一说一, 你车祸醒了之后, 我经常觉得和你说着说着话, 就要原地坐化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冷苒苒摇摇头。
侯乔又问“不过你真的不理你父母了吗我骗了他们两年我还挺自责的。”
当时车祸的时候, 她当时冷苒苒一起,但是因为两个人坐了不同的车, 她毫
当时,冷苒苒
侯乔一直知道冷苒苒和她父母的关系不好,但是她想不明白是不好怎么样的一种程度。
她记得当时她问冷苒苒“要是他们要过来看你怎么办”
当时冷苒苒意识都有些溃散了,只说了几个字“他们不会的。”
然而长达两年的时间里, 果然只有逢年过节的一份问候的邮件,一来一回,再没有更多的交流。
既不是老死不相往来,但是又淡漠地可怕。
想到这儿,候乔的心都揪紧。
电话那头冷苒苒的垂下的眼眸。
她抵着头想。
怎么能说她不理她父母呢
分明是他们没有理过她。
她甚至羡慕伦理剧里面的家长里短,大打出手
这些事情没有
他们没有深仇大恨。
他们只不过是,和她不熟。
侯乔听见冷苒苒不怎么说话,心中有点抱歉,像是触及到了冷苒苒不想聊的东西。
但是,苒苒的情绪拾得很快。
她甚至没有什么情绪。
她想着一会白展要带她去旁边的滑雪滑冰训练中心,心里很快又期待了起来。
冰雪中心占地面积很大。
这里不仅是一个华国最大的专业的滑雪滑冰训练中心,不仅有新建的旱冰场和真冰溜冰场,还有全国最先进的旱雪练习赛道,旱雪大跳台、旱雪u型台、旱雪坡面赛道一应俱全。
很多区域还是对业余滑雪滑冰爱好者开放的乐园。
冰雪中心的场馆外面是一个免费开放的规模很大的公园,能看到晨练的老头儿和跳广场舞的阿姨们。
还有人围坐着打麻将、桥牌,又或者是围棋、象棋,还有人
白展看着她看得目不转睛,说“一般年轻女孩儿来看房,都是看旁边有没有购物中心,有没有酒吧桌游,还是第一次看到对这些感兴趣的。”
冷苒苒点点头,脸上有浅淡的笑意像春风似的散开“总感觉这样才是生活。”
冷苒苒很喜欢这样的氛围。
她看着不到二十岁,但她心里住着个历经世事的小老人。
她不喜欢太吵闹,也厌倦了太寂静。
这样的地方,小小闹市,却又尘嚣远遁,逍遥自
白展又说“今天我
冷苒苒点点头。
正和她意。
她顺着公园的小道往前走。
走得悠哉悠哉。
大概是因为她还不够红,又或者是这个点公园里中老年人云集,她没有被任何人认出来,除了
“二缺二,来吗”
冷苒苒瞪大眼睛
因为说话的老头儿不是别人,正是红黄绿大爷里面的黄大爷。
他们极其容易辨认,连羽绒服都和几个星期一模一样。
冷苒苒惊喜道“您们怎么
红大爷像往常一样乐呵呵“我们住
原来如此。
冷苒苒恍然大悟,难怪打的是川麻。
麻逢对手。
她自然是拍手称好。
可惜,又是三缺一。
黄大爷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指着前面的林荫小道说“那边写字那个和我们经常打麻将,你把他叫过来吧。”
冷苒苒往前走,果然看见有人
此时红大爷说“你让她去,不怕被老李直接赶回来。”
黄大爷说“怕什么,这小丫头上回大牌的时候,我就
红大爷乐呵两声又说“不过这老李最近怎么了每天都是这幅样子。”
黄大爷说“闲不住呗,那个叫什么来着,退休综合征,都一年多了也不见好。我还听说速滑队的老杨前几天带队去京市参加冬奥了。”
红大爷懂了,啧啧两声“那就难怪了,两个人都互相比来比去一辈子,临退休了,却被比下去了。”
黄大爷点头“他也是运气不好,要是生病晚两年,不久赶上冬奥会了。”
大家都是教练,都知道对于运动员和教练,职业生涯的最后一战意味着什么。
两人长吁短叹,感同身受起来。
顺便觉得冷苒苒一时半会回不来,开了一局象棋。
冷苒苒往小竹林的深处走。
看见一个老大爷穿着一身蓝色的羽绒服,也是同一个款式。
想不到这种款式
老头儿年纪不小,头
就是脸色不怎么好,看着格外严肃,不好相处。
他背着手,拿着一只大号的、几乎可以垂到地上的毛笔,蘸着旁边淙淙的溪流,
讲究。
地上的字迹洋洋洒洒地铺开来
“道是无情”。
笔力凌厉,一气呵成,笔锋不断,姿态也潇洒随意。
只是这个字看着有几分郁结,被强行的挥墨洒脱给冲淡了。
老头儿有几分本事,像个隐士高人。
让一般人不敢轻易打扰。
但是冷苒苒又不是一般人。
这样写字的大佬,
各个都恨不得剑走偏锋,用剑写字的,用灵力写字的,还有用意念写字的。
各个都能力透纸背或是
她走上前,轻咳两声“请问,我们三缺一,请问您要不要过来和我们一起打牌”
蓝老头儿转过身来睨她一眼,说出一句大佬专用台词“你还是今天第一个打扰我写字的人。”
冷苒苒“”
既然如此,她后退一步“抱歉,那您继续,我去找找别人。”
蓝老头却把笔递给她,说“你来写,要是写得好,我就和你打牌。”
冷苒苒“”
你想找个人夸你,就直说,还走什么程序。
她也不谦让,拿过笔“那我写了。”
冷苒苒拿过笔来,接
她的手腕纤细,手指纤长如从葱白一般,看着一折就会断似的,柔弱无骨。
但是拿起毛笔,却是行云流水的挥洒自如,下笔如有神,笔锋连转,如山脉不绝,笔力准,如浅滩细溪。
只见她接
笔锋没有故作凌厉,但自有一种娟秀洒脱,似乎比起挥笔的决断,更是一种看透世事的淡然。
“晴”字又写得有几分娇俏,暖意洋洋。
瞬间将前半句的意思,转了好几个角度,挖了好几层。
“道是无情却有晴。”
历沧桑,看淡了,反而看开了。
蓝大爷眉头舒开。
既然道是无情。
探究有情无情、人间正道,有什么意思。
纠结世事无常、时过境迁,又有什么意思。
而真正重要的不过是
冷苒苒手指夹住毛笔,转出一个笔花,稳稳停
蓝大爷接过笔,心神一震,他有些悟了。
活了大半辈子,他谁人的劝也不想听,竟然
他惊异地看向冷苒苒,这辈子人无数。
但这个年轻小姑娘说出的话,他竟看不透是大智慧,还是误打误撞罢了。
但是,他当然不会表现出来。
他只能微微点点头,说出公园老头儿常用台词
“小姑娘,字写得不错,还要多加练习。”
冷苒苒从小一学期
英文中文都写得歪歪扭扭,像小学生写字,不好看。
但是毛笔字
冷苒苒低调又谦虚地说道“没有以前写得好了。”
毕竟她年轻过,也曾跟过风。
也曾经是修仙杂技班中的一员。
这字,要不是她没了灵力,是要
凑齐了一桌人。
大家又噼里啪啦打起麻将起来。
红黄大爷还是和以前一样话多,相比之下,蓝大爷就显得矜持很多。
“有缘再见,幺鸡”红大爷笑道“没想到还真能再见。”
冷苒苒点头“还真是有缘。”
虽然说英雄不问出处,但是既然如此有缘了,她也不好再用颜色给他们命名。
于是她礼貌询问了几人的姓氏。
红大爷说“我姓洪。”
黄大爷说“我姓黄。”
冷苒苒“”
她转头看向蓝大爷,莫非
蓝大爷说“我姓李。”
冷苒苒此刻竟然觉察出一种特立独行。
她自报家门“我姓冷,我叫冷苒苒。”
黄大爷说“知道,我和老洪看过你的比赛。”
冷苒苒一愣“就是
洪大爷哈哈大笑“那算什么高山滑雪,就是一群小孩儿玩雪道。”
很有道理。
冷苒苒承认“我们那个节目的赛道设置都比较简单。”
黄大爷鼓励道“不过,你不会滑雪,但是学得倒是很快。”
“可惜了,雪感这么好。要是再小点被
洪大爷又打出一张“幺鸡”,看上去十分惋惜。
“不会滑雪,”李大爷若有所思,“那会不会滑冰”
冷苒苒老实说“没滑过。”
李大爷严肃的脸上多了些笑意。
他突然觉得退休之后,找到写有意思的事情了。
洪大爷问“你下一个项目是什么”
冷苒苒回答“u型场记技巧,不过也是简化版的。我们的比赛比较随意,下一场单双板都能行,我还没想好用单板还是双板。”
冷苒苒知道这几个人大概是资深滑雪爱好者,上回随意点评两句也是头头是道。
前国家队高山滑雪教练洪建光乐了“有什么好考虑的,单板
“杠”前国家队单板滑雪教练黄明飞不高兴了“怎么单板就不灵活了,u 型池看的就是单板。三万”
“再杠”洪建光道。
两人一言不合互相开杠。
洪建光耸肩“单板技巧上是好看,速度竞技上和双板没法比。八筒”
前国家队花样滑冰教练李宏图被抚摸了一下逆鳞,掀起眼皮“几个意思,技术竞技比不过速度竞技了听牌。”
“我也听牌了。”黄明飞看着冷苒苒“打完和我们进场子里面转一圈。四条”
“好啊”冷苒苒淡定地掐着自己牌,反正她也闲着,试试就试试呗。
她正准备拿牌,就听见洪建光说“四条正好,杠”
“去就去,我还不信了。”洪建光抓过四条,打出个八万“有种你再杠”
oh no,他们好像要吵起来了
“点炮,”冷苒苒及时终止了这一场杠上开花,和平地说“我胡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场u型场地技巧
今天生理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