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他乡故人
蛇菰领是个新出现的势力,和荆谷一样年轻, 大批妖兽汇聚, 由三位大妖坐镇。这三位大妖中有一个是青环蛇, 有一个是三头蛟,还有一个是很少见的蜃龙。
“怎么都是海产品啊。”凤择枝问小胖墩,“你先吃哪个”
“蜃龙。”
白琅一脸无奈地看着凤择枝“别乱答应他这种事。”
刚才的麻雀已经被放跑了, 几人从她这儿问出了蛇菰领的大致情况。白琅觉得有一点很奇怪, 那就是蛇菰领和荆谷的建立时间相近。荆谷建立是由万缘司诸多内外因共同推动的,可那段时间化骨狱也没
到底是什么促使这批妖兽汇聚
越往里走,建筑就越恢宏美,妖族们也越来越强大,有些化作人身之后甚至与人无异。这些强大的妖族机敏凶恶,一看凤择枝和小胖墩的气息, 都知道不能上前。
又走了会儿, 核桃开始移动了。
“方向变了, 他想逃。”凤择枝连忙又逮了个妖族, 指着核桃移动的方向询问。那个妖族眼神恐惧,支吾半天才说那是“万人坑”。
“他可能已经感觉到我们
凤择枝疾步往前, 唯恐又丢了踪迹。
“血腥味。”叶墟忽然说。
“万人坑嘛, 有血腥味正常。”前面不少妖族簇拥,凤择枝背后直接张开火翼,振翅而起,“我先走一步, 你们记得跟上”
白琅腿最短,还要牵着叶墟,没来得及绕过去就被前面拥挤的妖族拦了。
折流慢吞吞地跟
一剑指过,山河俱寂。
白琅飞快地从被震慑住的妖族中间跑了过去,盘铃
白琅拉了他一下“快点跑,不要
叶墟看着她咬牙切齿“也不知是谁跑得最慢”
前方黄土铺盖,突然有一处断层,白琅急急地刹住脚步,凑近一看,才
“凤择枝”白琅不敢贸然下去,于是拖着嗓子叫了一声。
下面传来尖锐鸟鸣,紧接着就有几道火柱拔地而起,焰雨铺天盖地地砸下来。白琅仓皇躲
凤择枝大叫道“快下来,我困住他了”
白琅纵身跃下,叶墟喊了个“等等”然后也被她带下去了。
台阶绵延很深,白琅跳得不远,所以一落地还是
尸臭味
白琅往折流身边靠,嗅了嗅他身上的干净气息,折流静静地站着不动。
又有几道火柱冲出来,白琅连忙继续往下跑,也不知走了多久,一条黑乎乎的尾巴“啪擦”甩
白琅抬脚就踩到了吞天人背上,吃力地扒着鳞片说“小胖,你转个身,让我下去。”
吞天人把龙头扭了过来,对着她张口就咬。
白琅亮出佛珠。
龙身扭动了一下,挣开些空隙,然后转过身把她扔了下去。坠落是件漫长的事情,白琅
下面火焰燃烧,满地如淌岩浆。
好不容易看见地面了,白琅连忙抽符成风,缓和一下落地的冲击。被她用红绸牵着的叶墟倒因为她的符箓而乱了身法,落地时有些趔趄。
白琅定睛一看,那个身着黑袍,高高瘦瘦的千面人正被一袭火羽衣裹住,凤择枝站
“都是因为我果决干脆。”凤择枝得意道,“这次他还没来得及变化就被我逮着了。”
随意变化成世界上任何一人的能力确实极强,兴许它的限制就是准备时间长呢。
“可是你逮住他干嘛”白琅震惊,“我们不是要尾随他去找堕神台吗”
凤择枝面色一僵,旁边叶墟居然笑出了声。
忙碌了一阵,白琅将千面人困入镜中,几个人围着镜子,如三堂会审般盯着千面人看。
可是不管怎么追问,这个庇主都像木头似的不说话。
“你说庇主身上有没有能证明身份的东西”白琅问叶墟,这次规则新变,附录狩猎榜已经详细说明了他们要猎杀的是一群什么人,“要是能假扮庇主,混进堕神台就好了。”
叶墟理都不理她。
“我们现
“放了之后他会把我带去哪儿”白琅问。
凤择枝又拿着镜子折腾了一会儿,千面人还是木木的没反应。
“算了,先放镜子里吧。”白琅头疼地说。幸好庇主是介于虚实之间的,能存进镜世,不然白琅还真不知道要拿他怎么办。
解决好千面人,白琅准备解决一下叶墟,凤择枝则跑去解救被坑道卡住的小胖墩。
“你的器已经跟我们商量好了。”白琅振振有词,“大家各退一步,我设法让你交差,你不用再涉险去灵虚门追杀我。”
“我要取你首级,你给我吗”
“能不能以
叶墟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
“那你倒是说个办法啊”白琅怒道。
“把这个解开。”叶墟侧过头,让她看见那两个耳饰,语气突然柔和,而且略带引诱。
白琅当然不会给他解,她凑近一点,小声说“我可以把漆灯夜照给你。”
“双剑我都要。”
白琅一噎,恼道“碧主听秋不是我的,我管不了。”
“那你赶紧把头伸过来,我把你剁一剁完事。”
白琅一拽红绸起身了,她跟叶墟聊不下去,只能等他那个器过来,看能不能提个有建设性的意见。这边凤择枝也解决好了小胖墩,他变回人形,吃了一肚子黄土。
“堕神台应该离这儿不远,否则千面人不会放松紧惕被擒。”白琅跟她分析道,“既然现
这么一查,还真有个庇主是
他排
“百见风成险,忍作人间别。”白琅把五十六的诗号念出来,“这是什么意思”
凤择枝摇头“我不认字。”
叶墟轻嘲道“就是类似擎天心经真言的东西吧。”
“映镜则天目生,入镜为戏中魂”,看起来确实很类似。白琅想了一会儿“这个庇主用风”
“其实你不觉得”叶墟犹豫了一下,“有时候这些真言也
白琅脑海中一时间闪过了很多东西,从天目生到圣心通,从准绳墨到随轨辙,一件又一件事情,一种又一种天权。“百见风成险,忍作人间别”,其中沧桑沉重的意味一下就传达到了白琅心间,她已经大致能够勾勒出这位庇主的形象了。
他是无常无息之风,也是别离人间之风。
她起身道“走吧,先离开这里。”
从万人坑爬出来,白琅给他们每人分了一面镜子,让他们带着镜子分开行动。因为她脚程太慢了,御剑也不快,所以由凤择枝、折流这类能飞的带着镜子到处照,再将看见的情景映回给她,这样效率会比较高。
白琅牵着叶墟前往蛇菰领更深处走去。
蛇菰领和荆谷有些像,只不过聚集起来的不是谕主而是妖族。他们也会满街买卖交易,寻欢作乐,杀人夺宝。越往里面走就越繁华,各种建筑越
白琅甚至
不过由于她看起来太自信,所以一时间竟然也没有妖物敢上来骚扰。
“你这叫什么虚张声势”叶墟冷嘲道。
“我本来就不怕。”
前面有一间洞窟似的酒家,来往妖族都是满面伤疤,气息凶恶的。白琅径直朝着店门走去,叶墟不屑道“就等你阴沟翻船。”
“怎么可能”白琅跨过门槛,里面一片嘈杂,正前方就是几个大赌桌。赌桌上玉体横陈,筹码交错,男男女女的妖族肢体交叠着,五颜六色的烛火迷离照映,场面不堪。
白琅立刻扭头跑出来了。
叶墟抓住每一个挖苦她的机会“不是不怕吗”
“吓、吓死我了”
妖族可没有人类的德行约束,放浪形骸之事常有,修道者都已经习惯了。叶墟觉得她要么是真的年纪不大,要么就是没见识,前者可能性大些。他转念一想,这种没修行过多久的谕主都能凭神眷天权将他轻易困住,神选这事儿也是有够不公平的。
“客官别走啊来来来,新开的场子,好东西多着呢”
叶墟这边正想着,一个娇柔妩媚的声音就迎面而来。
刚才的酒家里跑出来一个穿斑斓裙的少妇,她妆容与平常所见的不同,粉擦得又厚又白,眼角遮着层桃色,唇上只一点朱红,吊眼梢冶艳又妖异,一双丰乳呼之欲出。
白琅明显已经被震慑住了,叶墟只好开口问“都有些什么“
白琅揪了一下红绸,小声道“你要做什么我不跟你一起啊,先说好了”
“不一起那你把这个”叶墟反揪住红绸扯了一下,厉声道,“给我解开”
白琅差点被拽倒,这时候就听少妇答道“多着呢,有吃有喝能住店。招牌菜是上好的人肉排,今早刚剁的”
“能买消息吗”白琅摸着鸡皮疙瘩问道。
少妇面色微讶,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他们两人一番,招呼道“二位进店来说。”
白琅顿住脚步不前,耳边又传来叶墟一声不屑冷笑,她只能硬着头皮进去了。少妇带他们绕过赌桌,白琅亲眼看见好几个妖怪都把手伸到少妇裙下了,那些妖族不是叫她“老板娘”就是叫她“织姬”。
“织姬”这个名字好像
“消息呢,自然是可以买的。”织姬将他们领到台前,妆容浓艳的脸上流露出些许明气,“不过看情况,可能要些时日,二位是不是
这就叫绑定服务了,不买不行。
白琅怕她半夜里把自己也剁成人肉排,所以不敢答应。织姬劝道“我虽孤弱,
织姬媚笑一声“若是实
白琅觉得她太会做生意了,就算最后不买消息,那也赚了几天住宿钱。
“那先暂住吧。”白琅应下了,毕竟折流几人还
织姬拿出了算盘“几间房”
白琅“两间。”
叶墟“一间。”
白琅诧异地看他“为什么要一间”
因为半夜可以趁你不备完成任务啊
叶墟心里翻白眼,嘴上坚持说“只要一间。”
“不行,必须两间。”白琅纳闷,又看他实
这样就能把红绸穿过去。
“”织姬震惊了,“这么会玩”
叶墟脸都青了,气得拿盘铃锤了白琅一下“你能别纠结这个吗两间就两间。”
最后织姬解决了这个问题“给你们安排个分内外间的吧。”
住下后,白琅把自己所寻之人的体貌特征告诉了织姬,让她照着去查。白琅叮嘱道“可能与我所描述的有些出入,但不会很大,你们若是找到类似的生面孔,切记一定要用影璧记下。”
“知道知道。”织姬掰着手指说,“外表二十岁上下的年轻男人,一头苍苍白
白琅这才放心地让她离开。

叶墟总觉得她是想让自己给她顺便看个门,心里非常屈辱。
织姬匆匆下楼,到店后的院子里,檐角和井沿爬出密密麻麻的黑色蜘蛛。她把白琅所描述的内容跟这些蜘蛛说了一遍,蜘蛛们纷纷消失,往四面八方而去。
这时候厨房里有人走出来,是个体格雄壮、肌肉
“母亲。”他叫了一声。
“怎么了,我儿”织姬笑道,“你不去忙吗我看大堂内客人还挺多的。”
“方才那两人是何来路,母亲要亲自接待”
“我儿眼光还需多锤炼啊。”织姬掩唇笑道,“看见那小姑娘用来绑人的绸带了没那个质感,那个花色纹路,定是风央始皇曾用过的东西。”
“风氏的人”
“是啊,说不定是风央王朝的小公主呢哎,这么年纪轻轻,不知世道险恶,还敢出来乱逛。我将她拉入客店内也是为她着想,若是打好关系,你我指不定就能飞黄腾达呢。”
虽然过去五千年前了,但风央王朝
又多聊了两句,织姬催促道“好了好了,快去下厨,莫让客人等急了。”
白琅住下之后就格外小心,她细查了一遍房中摆设,没有什么机关。这地方还算干净,但比起人类客店要粗糙些,许多地方不如人意。
叶墟听见她
“怎么”叶墟问。
“有蜘蛛。”
“怕不是什么妖物。”叶墟冷冷地吓唬她。
他也不知道自己随口言中了,这些蜘蛛正是织姬留下的。她本想窥伺一下两人的情况,却不想白琅是个开了天眼的,什么都瞒不过她。
这反倒让织姬愈
她手下那些蜘蛛们出去卖力探查了一日,很快就有消息传回。
她连忙跑去找白琅,跟她交换条件“找着你说的那名男子了,他可不是孤身一人。”
白琅微怔“他身边还有谁”
“有个你这么大的小姑娘,不过看起来怪阴郁的。”
白琅不太确定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她连忙追问“这小姑娘长什么样子,你给详细说说。”
“姑娘”织姬暗示性地朝她伸出手,“这消息可不是白来的。”
白琅给了她一笔灵石,织姬这才喜笑颜开“你还需再等几日。”
“为何”
“方才的消息是听领北老槐妖说的,前些日子有人看见你说的人
她抱着灵石走了。
白琅觉得特别不放心,她问涉世经验丰富一点的叶墟“你说这老板娘会不会骗我”
“你除了钱财还有什么能被骗的”
“我怕她吃了我啊”
“你看过人家店里的人肉排了吗都是金丹以上的肉呢,你还不够格。”
白琅松了口气,转而又有些难受,因为不知要
凤择枝拍着胸脯保证自己能完成任务,可白琅看见小胖墩鼓着的腮帮子和她手里那堆零嘴,总觉得有点放心不下。
“我们一起去那个山神庙看看吧”白琅跟叶墟提议道。
“你自己去。”
“一起吧。”
“你自己去。”叶墟越来越不耐烦。
白琅决定先等一夜再拖着他去。
夜里,叶墟一直醒着,先是听见楼下嘈杂无比男女声音,后又听见房里白琅辗转反侧。好像自从被她抓住之后,就没怎么听她好好睡过觉,总是一副心事颇重的样子躺着想问题。
过了会儿,她静了下来,叶墟也终于得空眯一会儿。
半柱香不到,他又听见白琅
断断续续的。
“所以其实从白沉忧带走白嬛,到你
又静了一会儿。
“你为何不直接明说,你也不知我来历”
白琅正
白言霜指尖
白琅心尖一颤。
她讷然无言,良久才道“你怎么这样”
也不是埋怨,只是类似于“你为什么要这样温柔”的感慨。
“夜深,先休息吧。”白言霜顿了顿,继续写,“谕主。”
不管前尘如何,至少现
第二天清早,两人又是各怀心事地见面。
白琅拉着叶墟出
“你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叶墟冷冷地说“因为知道你不会改变主意。”
领北比较荒芜,这片地区的妖族以妖木居多,他们深深扎根地下,连缀成大片瘴气林。林中一片寂静,听不见鸟叫虫鸣,偶尔有野兽的哀嚎,很快也会消失不见。阳光照
那个山神庙
山神庙里的有个四不像的铜像,铜像下有两个蒲团,这就是全部了。白琅将蒲团掀起来看了看,没有
“可能真的只是留了一阵。”她叹息,坐
叶墟也坐
“你叫什么名字”他突然问。
“哎”白琅叹气,“知道这个做什么你还不如先把追杀令解决了。之前的条件到底行不行啊,我把漆灯夜照给你,你”
“你听不懂问题吗”叶墟声音忽然抬高。
“我叫白琅。”白琅小声道。
两个一起坐
“算了,就按你说的条件做吧。”叶墟打破沉默,“把漆灯夜照给我。”
白琅将剑交给他。
“把我放了。”
白琅松开他的红绸,给他取走耳上的饰物。
然后叶墟反手就拔剑抵
剑芒刺骨,漆灯夜照映见他冷彻幽黑的瞳孔。
白琅后退半步,腰撞上摆放铜像的台子,她很冷静,因为结契一权几乎不惧任何主动进攻。只不过如果叶墟一心反悔逃脱,她也很难再将他困住。
她总觉得叶墟傲慢,不像是出尔反尔的人,不过杀手性子确实会反复无常些。待会儿打起来要试着
她盘算半天,叶墟架
良久,锋芒掠过,断
“以
他的身影原地化雾,消失不见。
白琅摸了摸头
四下荒野无迹,到处都是风吹草动,如果她想找的那人打定主意要匿身风中,就真的很难找寻,更别提他还有很大概率已经离开附近。
白琅起镜子,准备离开,这时候庙中忽有异风浮动,若有似无,幽眇遥远。
她从蒲团上起身,匆忙回头去看,却被人从身后一下捂住了嘴。背后那人用手肘压着她的肩,轻盈的风尾盘绕
“猜猜我是谁”有人
白琅非但没有惊慌,反倒欣喜地支吾了一声“司命”
对方松开了手,白琅回过头,看见空白面具和黑乎乎的介于虚实之间的长袍。兜帽下流出细腻的白
“多大年纪了,还开这种玩笑”纪雅之没好气地说。
她对司命好像大不如从前恭敬。
“雅之”白琅冲过去抱住了她。
纪雅之拍了拍她的背“别把眼泪鼻涕揩我身上。”
朝稚拉下了帽子,但是没有揭开面具,他问“你这是
“我你怎么回事”白琅一时间不知从何问起,“我以为琢玉真把你杀了,他到底怎么把你变成庇主的”
“不能
从这个空洞进去,里面是间干净的静室,就是普通修者闭关用的那种。
“琢玉
“他为东方扇主办事。”白琅已经通过目前的消息明确了这一点。
“不止。”朝稚笑道,“仙境传他是三姓家奴,这还看轻了他。照我看来,眼下神选中有几方势力,他就为几方势力办过事他游戏心太强,也不知道到底是忠于哪一边的。”
朝稚告诉白琅,那天
“四相代面就是这个。”他指了指脸上的空白面具,“是四相皆空、无我无人的虚实之面,为昔日镜主所造。”
纪雅之补充道“所以琢玉同样也为堕神台效力。”
白琅不解“为什么你们不认为镜主和扇主是共边的势力呢”
朝稚笑着摇头,伸手揽过白琅的肩,凑到她耳边说“因为镜主就是扇主杀的。”
幸好有朝稚扶着,不然白琅就从台子上掉下去了。
“扇主自己杀了镜主,所以他当然比任何人都更肯定镜主已死。”朝稚笑容阴郁,“也比任何人都更迫切地想除掉堕神台的庇主们,我敢说这次规则变更必有他
先不论扇主为什么能把庇世者杀掉这个问题,白琅更想知道的是
“可是围攻西王金母的那些无面人又是哪里来的我还以为那些是扇主手下”
“确实是扇主手下。”朝稚点头道,“扇主弑杀庇世者之后,似乎也找到了制作四相代面的办法,所以造出了一批无面人供自己使用。同时他还借助自己手下的无面人造成镜主活着的假象,欺骗其他几方神台,让他们误以为可以清理掉全部的神选者,直接中断神选。”
白琅艰难地说“他想杀了庇世者,又中断庇世者的选拔为什么灭世对他有什么好处吗”
“天晓得。”朝稚绕着
白琅惊恐“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爱好是第一动力。”
朝稚失笑道“那你是该培养一个救世的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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