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泉泠泠, 清澈见底。
头隐于云海之中的高峰下, 一条清溪蜿蜒流淌着, 澄静水面倒映出明亮的天光。
绕过一块巨石, 一直涓涓流淌的溪水却受到了阻碍。
水波
蓦地,浸
却见男子羽睫微颤, 线条清润的双眼缓缓开启,平静无波的眼底倒映出周遭形状不一的溪石来。
就
男子抬手捂着胸口,勉力坐了起来。
随着他的动作,一片晶莹剔透的水晶树叶却从虚掩的道袍领口滑落, “噗通”一声落入水中。
男子一怔,伸手将叶片从冽泉中拎起, 好看的眉蹙了起来。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触碰, 叶片之上骤然开始泛起洁白的柔光, 兀自漂浮起来。
一道太过稚嫩以至有些雌雄莫辨的童声
“君无心”
男子微微蹙眉“是我的名字”
白树“”
“你不会吧”他有些不可置信,“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君无心摇摇头, 又意识到对方大概看不到自己的动作, 遂轻声道“阁下大概认错人了,
白树闻言默了默, 随即试探道“那你是谁”
君无心一怔, 清风朗月般柔和的眸中倏忽间涌上一丝茫然之色。
他蹙眉思考了片刻, 随即再度开了口, 笃定道“
白树“你是慕逸尘那你更应该记得我才对啊”
君无心再度茫然起来,却还是力保持着礼貌,平静道“十分抱歉,
事态
他心中狂叫卧槽,却还是努力令自己声音稳定下来,试探道“那你现
“
白树一噎,立即一本正经道“我是你的好友啊因为自己出行不便,才将这枚叶片赠予你随身携带的,你不记得了吗”
君无心蹙起眉来“抱歉,
他看着自己身上被水浸湿的道袍有些
他说着,心中开始默念起清洁咒。灵波荡过,身上道袍与鹤氅立即变得格外干爽,可君无心却面色凝重起来。
他明明记得自己才修炼至渡劫期,为何身上修为只有筑基前后
除此之外,浑身上下隐隐作痛的伤口又是从何而来
白树见他不说话了,立即追问道“君慕逸尘,你如何了”
君无心满心思虑,却未将胸中疑惑道出,只轻叹一口气,摇头道“无碍。”
他将仪容整理好,便要抬腿向山谷外走去,白树见状,立即高声阻拦“且住”
君无心“”
白树整理了一下语言,随即快速道“你先别走,我已联络了他人,他会前来接应你的”
君无心眉尾微扬“哦不知阁下为玄光联络了哪位好友前来接应”
白树骤然语塞。
陆止澜的身份,他该如何与只保留了部分作为慕逸尘时记忆的君无心解释
世界上另一个你还是你转世的第二个徒弟
见它沉默,君无心却也不多问,只轻笑一声,随即向着兀自漂浮的水晶树叶微微颔首“
白树“”
这可如何是好
极夜宫客殿,装潢还是随了整座魔宫的风格,处处轻纱垂幔。
水风裹挟着浅淡水汽吹拂而过,却
玄色纱幔之间,骤然伸出一只素白的手来。
这只手肌理匀称,骨节分明,像是平日里只会添香作画的贵公子的手,可此时它五指大张,又微微弯曲着,好似溺水的人想要拼命抓住什么却扑了个空,只好紧紧扒住了紫檀木床沿。
蓦地,帐中响起一声格外清脆的铃响,另一只手便
后面这只手比起前者略大了些,却
他巧力一施,成功将其从床沿上扒了下来,随即玉白五指伸入对方指缝,成功将那只手拉回了帐中。
床幔之内,沈知寒被按着另一侧的肩膀,被迫仰躺着。
他身上素白中衣不知所踪,谢长留却仍是衣服衣冠整齐的模样当然,如果不向下看的话。
布料有规律的摩擦声、身体与身体之间不间断的撞击声、就连沈知寒不时从喉间溢出的格外难耐的浅吟声都被轻薄纱幔全数禁锢
“唔快、停下”
沈知寒无助地紧闭双眼,轻俊的眉头蹙着,玉齿咬着下唇,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破碎,却丝毫于事无补。
而他极力遏制间溢出的几声低吟,却好似零星火种,
“心肝吃到教训了么”
谢长留面上含笑,声音温柔,动作却一下比一下更为用力,令沈知寒几乎有种五脏六腑全都移位的错觉。
他想逃,却无论是修为还是力量都被紧紧压制着,
谢长留近乎痴迷地看着身下之人锦缎般的长
“别再惹我生气,别再丢下我明白吗”
他俯下身,平日里的戾气与狂色却
意乱情迷之际,谢长留吻上沈知寒眉心之时,面上却只有爱慕与虔诚。
他伸手揽住沈知寒的肩背,似乎要将对方揉入骨血之中,感受着他期盼了几千年的温度与颤栗。
“再也没有人能比我离你更近了我的清昀,我的心肝。”
他
“唔不”
沈知寒识海昏沉,连眼角都红红的,听了对方的话点点头又摇摇头,也不知听见了多少。
左手下意识紧紧攥着冰凉坚硬的水晶叶片,灵力层层包裹其上,想要隔绝白树的感知;另一只手却控制不住地抓紧了谢长留肩头的布料,仿若一片拼命寻找凭依的浮萍。
可谢长留却丝毫不能满足于此,执意要将他拖入更激烈、更沸腾的浪潮中,令他所有的思维都失去了控制,停止
沈知寒终于承受不住了。
他想要蜷缩起来,却被谢长留控制了一切行为,只能随着对方的动作
无法逃离,没有止。
不知过了多久,沈知寒从充斥着疲惫与喘息声的梦境之中醒来,月光刚好通过湖面的折射,化作粼粼破碎的水光投映到垂地的帐幔之上,提醒着他此刻已是不知多久后的午夜时分。
谢长留不
身上的酸痛仿若附骨之蛆,令沈知寒连手指都几乎抬不起来。
对时间完全无法感知,他趴
沈知寒勉力翻了个身,谢长留临走前为他仔细清理过,又体贴地盖上了锦被,他却伸手将锦被从腰间拉到胸口,随即立刻将意识迷濛时拼命裹
“白”
他正要呼唤白树,一道声嘶力竭的哭声却抢先一步从叶片之中传了出来“沈知寒同学你终于出现了出大事了呜哇啊啊啊啊啊啊”
幸好二人是
他揉了揉太阳穴,心中却乍然翻起不太好的预感来,立即将对方的哭声打断“你先别哭,是不是师尊出事了阿澜没去找他吗”
“君无心出问题了”白树焦急道,“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记忆错乱,只有零星属于慕逸尘的记忆,却根本不记得自己作为君无心时
“而且他也不记得我,根本不肯相信我的话,没等陆止澜过来就径自走了,还不许我跟着”
“什么”沈知寒几乎顶着快断裂的腰从榻上跳起来,“那你现
白树抽噎了一声“我一直远远跟着,他漫无目的地
沈知寒蹙起眉头“找谁”
他顿了顿“这世间所有事都逃不脱世界树的感知,你觉得如果他认定自己是慕逸尘的话,慕逸尘又会
白树闻言,却乍然默了默,才犹犹豫豫道“我远远瞧着,感觉他像是
沈知寒“”